野性的证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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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是为什么呢?”
“也不用了解这个,为的是对您好。”
女人微微一笑。这时,侍者过来叫她,好像连她这样的女人也另外有人点似的,这时,店里已经到了高潮,全部席位几乎都占满,由于女人不够用,似乎不能老是陪着一个初来乍到的单身客人。一个人也要占一个包座的,把女招待叫走,让他一个人孤单单地呆在那儿,就不得不滚蛋了。味泽清楚地感到店里是在撵他走。
“那么,我到别处应酬一下,您慢慢喝着吧。”
女人懒洋洋地站了起来,味泽只好把她这种临别的样子当作还算差强人意的表现,就借着这个机会站了起来。
走出金门夜总会后,味泽想起来这儿离《羽代新报》报社不远。星期六的晚上九点多钟,朋子自然不会在报社里。但他的双脚不由得朝那个方向迈夫。
自从上次在茶馆里遇上侍者遭流氓毒打之事以后,味泽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一直没和朋子见面,也没有联系过,朋子当然也没有理他。既然她对自己一声不吭,而自己还赶着去找她,让她看来就会像求着她似的,因而味泽一直控制着自己。
他想,哪怕在报社外边回想一下朋子的面容也好,于是。便向前走去,越是见不着,就越想见到她。
刚一看到《羽代新报》的楼房,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喊声有些流里流气,因而味泽只回了回头,没去理会,照旧往前走。四个流氓打扮的家伙追上来。味泽以为是醉鬼前来纠缠。就决心不理睬。
“喂!让你等一下,你听见了没有?”
又是一阵恐吓的声音。
“哦!是叫我呀?”
味泽再也不能佯装不知了。
“除了你能有谁!”
对方的声音里好像还带着一丝笑意。
由于是星期六的夜晚,街上行人已稀稀拉拉,人们大概早已回到家里,和家人欢度周未了。味泽的眼前突然浮现出赖子心神不安、孤零零地盼着他离开的样子。
“有什么事儿吗?”
“你刚才刨根问底地打听了奈良冈联枝的事吧?”
“那……那是在金门夜总会。”
味泽明白了,这些家伙是从那里盯上来的。
“真是斗胆包大!你来打听联枝的事究竟想干什么?”
这帮家伙显露出一股凶暴的杀气直朝味泽逼来。看来他们是中户家的流氓恶棍。
“我并没打听什么!只是聊聊金门夜总会的皇后是什么样的女人。”
“你这个人寿保险的外勤小子!干嘛把鼻子伸到联枝的身边来?”
原来对方知道味泽的身份,他不由得全身紧张起来。
“我是想碰巧也许能请她加入人寿保险。既然是金门夜总会的皇后,我想会是个好主顾。我这一行干惯了,对谁都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请诸位也考虑一下怎样?”
“别罗嗦。少废话!”
话音未落,拳头就到了,味泽一下子就被打翻在地。这些家伙看来惯于打人,根本不给倒下的味泽再站起来的机会。围着他一个劲地殴打。四个流氓把根本没动手抵抗的味泽打得趴在地上,就像锤打一块破布似的。
四个家伙看到味泽动弹不得了才住手。
“你听着,要想活命,以后就不要到处刨根问底地打听那些无聊的事!”
“下一回再干这种事,可就不会这样轻饶你了!”
四个流氓临走说了一句恐吓的活,吐了口唾沫。扬长而去。味泽趴在人行道的石板上,一面听着他们离去的脚步声。一面心里暗暗肯定自己追查的方向是正确的。
刚才,他们追问人寿保险的外勤员干嘛要刺探联枝的情况,这就是说,他们一开头就把人寿保险和奈良冈联枝联系在一起了。
单凭味泽去了趟夜总会,是根本不足以使二者联在一起的。而他们竟然把二者联系起来,这说明他们事先就准备下了联系起来的媒介。
味泽想要刺探的情况,想不到竟由对方暴露了出来,如果联枝和井崎之间没有联系,中户家的打手就不会来袭击味泽。
“流了这么多的血!”
“快去叫警察来!”
味泽的身边吵嚷起来。不一会儿,过路人和瞧热闹的人就聚了一大椎,他们可能是屏息静气、不声不响地在等这场行凶风暴的过去。要是流氓在行凶时。有人冒冒失失地叫警察,下回便该轮到他自己吃拳头了。在这个城市里,警察也和流氓一个鼻孔出气。多年的经验使市民们懂得,尽量卑躬屈节,不去顶撞。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法宝。
味泽想爬起来,但感到胸部一阵剧痛。虽说身体锻炼得很棒,但四个人一齐上来毒打,可能使肋骨出了毛病。使过路人惊惶失色的那滩血。是从鼻子和打破了的嘴唇里流出来的,倒没多大关系。
“味泽,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啊?”
他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原来是朋子站在自己的身旁,看来她还没有下班。
“噢,是朋子,我挨打了。”
味泽眼望朋子的脸,松了一口气。就像小孩儿淘气被人发现了似地笑了笑。
“这是怎么了,怎么打得这么狠?”
朋子话里带着要哭出来的声调。
“遇到中户家的流氓了,没什么,伤不重,躺一两天就好了。对不起。给我叫辆车来吧!”
“不行!不到医院去治一治哪行,我去叫救护车来。”
“已经去叫了。”
过路人搭话说。个一会儿,救护车来了,朋子一直陪着味泽来到医院。
幸亏伤势不重,正像味泽自己诊断的那样,右侧第五根肋骨有轻微的骨折,所以,医生只是嘱咐他好好休息几天。
自从这次遭到袭击以后,味泽和朋子又恢复了来往。味泽冒着危险去调查井崎明美的交通意外,似乎唤起了朋子的好感。
味泽把大致的情况告诉了朋子。
“据我推测,明美肯定是被井崎杀害的,你看吧,等风波平息下去,早晚他会和奈良冈联枝结婚的。”
“不过,即使弄清了井崎和联枝的关系,也不等于明美是被杀的呀!”
“是联枝把井崎介绍给我的,要是弄清那时候他们俩就有了关系,这就是相当有力的证据。我还想。掉进花魁潭的是不是光是汽车,明美也许是在另外一个地方被弄死,而把尸体掩藏起来了呢?因为只要警察一签发事故证明,即使没有看到尸体也得付保险金。现在就已经付了保险金。”
“那么,奈良冈联枝也可能知道明美的尸体藏在哪儿!”
朋子紧张得脸色发白。
“只要明美的尸体在别的什么地方一出现,那就是不容抵赖的证据。”
“不过,如果井崎确实是把明美的尸体藏在了哪儿,他肯定会挑选一个不易发现的地方。”
如果发现了尸体上留有杀人痕迹,这种犯罪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因此;对犯人来说,藏匿尸体当然要选择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我还想冒一次险。”
“冒险?冒什么险?”
“我了解到在汽车出事的前一天,明美一直在金门夜总会露面来着,如果是被杀害的,那也就在第二天事故发生前的二十几个小时以内。即使在另一个地方杀害她,把尸体掩藏起来,也不会跑到太远的地方去。我想,作案时用的汽车就是掉到湖里的那辆车。
“你想调查汽车吗?”
朋子马上就察觉到了话里的含义。
“对!那辆汽车从湖里打捞出来,经警察检查以后,还扔在警察署的后院里呢!调查一下那辆汽车,也许会发现点什么线索。”
“要是有什么痕迹。警察早就发现了呀!”
朋子觉得,不管警察怎样与流氓集团关系密切。也会放过杀人的罪证。
“不!警察是抱着明美的尸体已沉到湖底的概念而检查汽车的,所以一开头的着眼点就不对。与其说警察漏过了犯罪的痕迹,莫如说他们压根儿就从观察的对象上排除了这点。而这点给我们留下了。”
“你只是刺探了一下奈良冈联枝的情况,就被人家毒打了一顿,要是中户家知道你又去调查井崎的汽车。还不知道下回会于出什么事情来呢!
朋子脸上泛起不安的神色。那种担心的样子,是把味泽当成自己亲人的表示。
“在警察署里,总不会干出前几天的那种勾当来。”
“也不见得,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不过,嗳,味泽,你对工作的责任心可真强啊!”
朋子稍微改变了对味泽的看法。在警察也认定是事故,公司也信以为真付了保险金之后,味泽还要单枪匹马、冒着危险、自掏腰包去继续进行调查,其他外勤员没有一个能做到这一步。
“也不单单是对工作的责任心。”
“那还为什么?”
“那帮家伙的所作所为叫人忍受不了!”
“哪帮家伙?”
“就是中户家和他背后的大场家族。”
“那么,你是……”
朋子的眼睛闪闪发光。
“我想揭露他们贪图保险金而谋财害命的真相,回敬他们一拳!当然,这么一点小事可能动摇不了大场家族的权势,但是。如果谋财富命一经证实,以此为导火索,就有可能把中户家的其它一些罪恶勾当抖搂出来!中户家肯定也参与了这次谋杀。”
“我也尽量协助你。”
“谢谢!不过。我不愿意让你身临险境。”
“我没关系,如果掌握了犯罪的证据。我就想方设法登报!”
“哦?能办到吗?”
现在的《羽代新报》,已经完全变成了大场家族的御用报纸,凡是对他们不利的消息,就休想上报。“
“有办法。可以利用编辑回家以后的空子塞进去,编辑不在,就没有核对了,稿件一定会采用。”
“要是在《羽代新报》上登出中户家的干部谋财害命的特快消息,可真是大快人心。”
“味泽,干吧!一定要把证据抓住,咱们俩一起干吧!”
朋子感到,父亲传给她的热血冷了一阵之后重新又沸腾起来。
第四章 作案现场的碎渣
羽代警察署座落在市的甫郊,以前曾在市中心的布店街,但由于房屋窄小.便在南郊新盖起一座大楼搬了过来。
不过。许多市民都认为,警察署的迁走,是因为布店街一带属于中户家势力的老巢,就有意“回避”了。警察和暴力集团无论怎样串通一气,若是接邻而后,也不能遇事总是装聋作哑。
警察搬家的时候,就像证实市民猜测似的,中户家的大批人马都前来帮忙。在庆祝新楼落成的仪式上,中户家还向警察署的全体人员赠送了外国制造的高级圆珠笔。警察“回避”
到郊区以后,即使市里闹出什么案子,也就越发姗姗来迟了。
市的南郊还没有用推土机全面平整地面,警察署大楼突出地显现在田野的当中,光看一下楼房,就知道规模和设备都要比旧址高级得多。
这座四层的现代化大楼是用钢筋水泥建的,里面有可以和宾馆媲美的食堂、浴室、醉汉保护室等。
院子也相当宽敞,就是停放上巡逻车、职工的汽车和外面来的汽车也还绰绰有余。井崎汽车的残骸从花魁潭打捞上来后,就放在停车场的一角。
这里员说是个院子,却没有同外部隔开的墙和栅栏。工程都集中在大楼上了,还没有腾出手来修整院子。
所以。从哪儿都可以进入警察署的院里。不过,也不能因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