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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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房子在移建的时候,幽灵也会跟着搬过来吗?”
哑口无言的小昭失去先前的气势,以双手撑住脸颊。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麽多歪理。反正有人亲眼看见兼正之家闹鬼就是了。”
“会不会是看错了?”
“那个人说的很肯定,绝对不是看错。而且还有人听到围墙里面传来奇怪的呻吟,甚至连抓墙壁的声音都有。”
小薰皱起双眉。她并不喜欢这个话题。
“只是没根据的传言罢了。”
“或许真是传言也说不定,所以才要亲自走一趟确认一下啊。”
“我才不要。”碗里的早餐还剩下一般,小薰已经开始收拾碗盘了。“我不喜欢那栋建筑物。那里破破烂烂的,感觉好不阴森。”
小薰将碗盘放入水槽,弟弟小昭立刻跟了上来。
“阴森的地方才可能闹鬼啊。你放心,大白天的不会碰到什麽怪事的啦。”
“既然不会碰到怪事,那我们干嘛要去?真那麽想去的话,晚上你一个人去不就得了?”
“刚刚你不是说那只是没来由的传言吗?所以我们才要亲自过去一趟,证明传言的真假嘛。说不定真的会碰到住在里面的人喔。”
“又没人搬来住。”
“前阵子不是出现一辆搬家公司的卡车吗?搞不好真的有人搬进去了喔。别说那麽多了,跟我一起去看看嘛。”
小薰叹了口气。小昭的个性十分倔强,他决定的事情根本没得商量。若不顺他的意思,他就会使出死缠烂打的招数,逼得其他人非答应不可。
“我只陪你到门口晃一圈,就当作是散步。”
小昭露出得意的笑容。
“没问题。”
走出家门之後,来自四面八方的热气蒸得两人直冒汗。小薰和小昭走到後门旁边的狗屋前面,发现爱犬拉布在地上挖了个大洞,一半的身子埋在洞穴里面,另一半身子露出外头,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即使小薰拿出狗链,它也毫无反应。拉布是长毛犬和短毛犬的混种狗,身上的毛颇为蓬松。现在的天气那麽热,也难怪它连动都懒得动。
“你看,连拉布都不想去。”
小薰将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拉布身上,然而小昭却不吃这一套。只见他直接将狗链栓在项圈上面,硬把拉布从狗屋拖了出来。於是小薰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後面走了出去。
柏油路上冒出阵阵热气,小昭兴致勃勃的大步前进,就像在追逐热气所造成的幻影一般。路旁的田地绿油油的一片,树上的蝉鸣吵得令人沉不住气。拉布似乎是嫌柏油路面太热了,踩着路旁的草堆一路跟在小昭身後。
小薰的家位於下外场,距离兼正之家有段距离。两人为了躲避毒辣的阳光,刻意从树荫较多的南山山腰走出来,想不到却白白绕了一大圈。走进山区之後,从枞树林吹出来的山风固然沁凉无比,然而震耳欲聋的蝉叫声却更令人烦心。就在小薰开始後悔答应弟弟一起出来的时候,两人刚好来到南山与西山的交会之处。沿着西山蜿蜒而上的道路旁边,有一间小小的祠堂。
“咦?”
走在前面的小昭突然停下脚步。小薰正打算问弟弟为什麽停了下来,只见小昭用手指着祠堂,脸上爬满了问号。
“小薰,你看。”
小薰和拉布顺着小昭手指的方向打量着眼前的祠堂。柏油路的反光让祠堂内部看起来有些阴暗。
这间小祠堂大概只能容纳三个大人而已。照理说祠堂里面应该竖立着几根包着木板的石柱,还有几颗被磨得看不出原形的石头,以及斑驳的香油钱箱。然而眼前的景况却非如此。
“这……这是怎麽回事?”
原本排列整齐的石块全被丢在水泥地上,有几块石头摔缺了一角,被摔成两半的石头也不在少数。竖立在祠堂中央的石柱从中折断,压垮位於下方的香油钱箱,水泥地上到处都是铜板。
“祠堂祭祀的是青面金刚吧?”
小昭点点头。从散落一地的铜板来判断,应该不是专偷香油钱的小偷干的。破坏香油钱箱不需要这麽大费周章,感觉上犯人只是为了破坏而破坏罢了。
“好惨,全都被打坏了。”
小薰打了个寒颤。从小父母亲就告诫他们不可以在坟塚或是祠堂恶作剧,否则会遭到报应。如今看到祠堂被破坏成这样,小薰的心中突然浮现不详的预感。
“小昭,我们回去吧。”
“为什麽?”小昭回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件事必须要让其他人知道。”
小薰觉得不可以置之不理。这件事让小薰出外踏青的兴致全没了。
小昭不甘心的看着西山之北,乖乖的拉着狗链走回原路。或许他也觉得这件事不太寻常吧?
“拉布,我们回家,下次再出来探险。”
“多津,多津!”
竹村多津正懒洋洋的坐在柜台後面看店,弥荣子和武子一路小跑步过来,频频向多津招手。
多津手摇蒲扇,以慵懒的眼神看着弥荣子和屋子穿过热气腾腾的村道,直奔店里。
“你看到了没有?”
“看到什麽?”
“那里的地藏石像,”弥荣子手指三之桥的桥畔。“脑袋被人砍下来了。”
多津皱起双眉,眯着眼睛强忍刺目的阳光朝着桥盼望去。笈太郎正蹲在小小的祠堂门前,窥伺祠堂里面的情况。
“我们在桥的另一边碰到笈太郎,他说连水口的坟塚都遭到破坏呢。当时心想是个哪个人那麽夭寿,竟然做出这种会遭天遣的勾当,想不到才一过桥,就发现地藏石像的脑袋也不见了。”
多津这才明白这就是今天早上村民议论纷纷的原因。今天一大早起床的时候,多津就看到桥畔聚集了好几个老人家。她本身没有一大早就道祠堂参拜的习惯,不过村子里有不少老人家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祠堂打扫礼拜。或许是其中一名老人家发现不对劲,才叫其他人过来看的吧。
“好像是昨天晚上被人破坏,从颈子到肩膀有一条明显的裂痕。到底是谁这麽夭寿?”
身旁的武子也附和弥荣子说的话。
“真是不可原谅。我看八成是大川家的孩子或是附近的不良少年干的好事。”
多津有点怀疑武子的说法。那些年轻人破坏地藏石像能得到什麽好处?计算纯粹只是为了发泄而破坏,挑地藏石像下手就能抒发内心的郁闷吗?
这时郁美也出现了。坐在板凳上的弥荣子立刻跳了起来,向着郁美发话。
“郁美,你看到了吗?”
郁美露出一丝浅笑。
“看到了,你是指桥边的地藏石像吧?”
“对对对。”拼命点头的弥荣子感到有些无趣。“真是太过分了。”
郁美又露出一丝浅笑。
“遭殃的不止地藏石像呢。”
“我知道,水口的坟塚也被破坏了。”
“没错,而且两边的坟塚都被弄得一塌糊涂。”
武子接话。
“你是说二之桥桥畔和最下面的坟塚都被破坏了?”
“嗯。今天早上我亲眼目睹最下面的坟塚被破坏的惨状,我家就在附近嘛。後来我觉得不太对劲,就到附近巡了一圈,才发现二之桥的坟塚也遭殃了,一之桥对岸的弘法石像也难逃毒手。除此之外,连上外场最上面的坟塚也遭到破坏。”
弥荣子和武子全都张大了嘴巴。
“难道水口和村道旁的坟塚全都难逃一劫?”
“好像是吧。说不定其他地方的坟塚也被破坏了呢。”
郁美一屁股坐在板凳上,表情显得有些得意。
“那些坟塚全都是村子的守护神,我看八成会出事。”郁美停顿了一下,又露出一丝浅笑。“你们等着瞧吧,今年夏天绝对没好事。”
清水惠走在夕阳西下的路上。
她穿过田地与人家之间的缝隙,一路往北前进。穿过架在小溪上面的小桥时,正好与熟识的老婆婆擦肩而过。
“这不是小惠嘛?打扮得这麽漂亮要出门啊?”
小惠随便答应一声,很明显的不想跟老人家寒暄。
“小惠长大了呢,已经上高中了吧?愈来愈有女人味了呢。”
上次碰到老婆婆的时候,她也说过同样的话。小惠虽然觉得不耐烦,却没将心里的不满表达出来。她已经领教过老人家的黏功了,一旦跟老婆婆聊开,恐怕聊到三更半夜还无法抽身。於是小惠表示自己正在赶时间,二话不说立刻走人。反正再怎麽聊也是青面金刚塚的事情,走出家门之後,已经碰到两个老人家跟她聊这个话题了。
村子里的坟塚和祠堂,似乎在昨晚被不明人士捣毁。迷信的老人家将这件事看得十分严重,小惠却觉得几块石头被砸坏没什麽好大惊小怪的。对小惠来说,那些一大早起来就去打扫礼拜的老人家才是不可理喻的人。
(真是莫名其妙……)
嘀咕两句的小惠又继续赶路。走了一段时间之後,逐渐接近西山。进入门前的住宅区之後,西山的山脚就在眼前。
小惠站在转角仰望登上西山的坡道,路的尽头是一栋在外国电影中常常出现的洋房。坡道从小惠站的地方开始往上,绕过平缓的山头之後来到门前木料厂的後门,然而从小惠的位置看来,这条坡道就像是通往洋房的私人道路。坡道的另一头是一扇禁闭的大门,木质门扉上面镶着黑色的金属制品。门柱大概是红砖砌成的,色泽尚新,两旁的围墙也白得令人睁不开眼睛。高耸的围墙上面钉着尖锐的铁棒。
从小惠站的位置往上看,只看得到才刚种植不久、略显单薄的庭树尖端,以及建筑物的屋顶。不过当初建筑物的外观逐渐成形的时候,小惠就一直留意工程的进行,因此对围墙之後的建筑物可说是了若指掌。以泛黑的灰石砌成的外墙,加上泛黑的窗框和挡雨板。玄关位於建筑物的右边内侧,左手边有个向外凸出的窗户。
不过小惠所知道的也不过如此而已。工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周围就竖起了高墙,即使勉强可以从细缝当中看见建筑物的外观,也无法得窥屋子里的装潢。小惠很想知道这间屋子到底有几间房间,内部又是采用怎样的装潢。
自从六月完工之後,至今仍未听说有人搬进去住。屋主到底何时才会现身?小惠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
(真想进去参观一下。)
不知道屋子的摆设如何?地摊和家俱又是怎样的形式?墙壁上挂着知名画家的画作吗?花瓶里是否插着娇艳欲滴的鲜花呢?
(住在这种屋子的到底是怎样的人?)
不知道屋主是否有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儿?小惠真的很想跟屋主的女儿交朋友。她的房间一定很漂亮,至少跟小惠徒具西洋式的外表、里面却放着从量贩店家俱卖场买来的床铺和组合柜的房间大不相同。设计典雅的家俱、手工编织的地毯、名家雕刻的书桌和柜子。打开占了整面墙壁的衣柜,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不知道屋主有没有儿子?)
最好年纪比自己大上几岁——想到这里,小惠突然有种罪恶感。从小学一直用到现在的书桌抽屉里,放着一张照片。虽然从未向照片里的人表白,然而以想到自己对洋房里的年轻男子产生幻想,小惠还是觉得对不起照片里的人。
如果是像大哥哥一般的男孩子就好了。小惠是家中的独生女,一直很羡慕有兄弟姐妹的感觉。她想要一个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