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级簿-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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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临睡前,我们坐在奥韦里饭店大堂休息厅里吸凉啤酒。
大家心里都翻腾着一个问题:皮斯·鸟巴在哪儿?
纳西迪说非把她找到不可。第二天一早他就着手找。他有办法。没花他多少时间。午饭前,他就凯旋回来了。AAA未“我知道该去哪儿找她,”他说道。“我们走。”
怎么找到的,不说也罢。反正,事实证明他的消息可靠。
皮斯的老家是普通老百姓,耕作为生,种什么吃什么,纳西迪说道。全家把希望全寄托在皮斯身上。皮斯上过学。在得上这场拉沙热病之前,她的护士工作前途很广,能有出息。说到这里,纳西迪说漏了嘴,说这姑娘长得漂亮秀气!
这一趟路程可不近,开了不知多少英里,一直开到尼日利亚南部灌木地段。这真叫我佩服纳西迪的本领,这种犄角旯旮的地方亏他能找得到。
我们来到一些不起眼的庄户人家附近,卡车停住。大家沿着杂草丛生的河岸来到一户人家。纳西迪敲门,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不动。又把耳朵凑在门板上听。从他的神情看,他相信里面有人,大门终于开了,走出来几个人,同纳西迪好一阵子商量。像是达成了某些协议似的。
“皮斯在里面。”他说道。“她家里刚才全同意了,保证同我们合作。”
皮斯·乌巴并没有立刻露面。由她家里另外好几个人一起接待我们,很是亲切。我们先问了些必须问的例行问题,给他们抽了血。依我看,这么些年来,还恐怕很少有过像今天这样让这家人兴奋激动、热闹新鲜的场合。
未了,我们此行追逐的对象本人登场了。她是个身材娇小、怕事的姑娘,长得确是俊悄。出来之前,她已精心修饰打扮了一番,因此才姗姗来迟。她步履似乎不稳,款款地先向代们这边走了几步,然后腼腆地在纳西迪旁边找了个位子坐下。
这一下直乐得纳西迪咧开大嘴。他没法管住自己。他就是喜欢漂亮的姑娘们。
然而,坐下没多久,事情全清楚了。确实是出了问题。纳西迪扭过头去同皮斯说话,她没有反应。甚至也没有转过头去望他一眼。她只是瞪直眼睛望我们。纳西迪很不好意思,难道自己还不够帅气?
他又对她说话,轻轻碰了碰她臂膀,她猛然一惊,脸上露出紧张神色。才不久我们看到的如此动人的笑容一下子换成了一片迷惆。
纳西迪向我们解释说,有人告诉他皮斯已经双耳失聪。现在看来此说属实。
双耳失聪是拉沙热的并发症,往往成为全聋而且终生不治。我们请她起来走几步看看。只见她从椅子上起身,极其缓慢,向前迈了几步,就开始蹒跚起来,举步艰难。一看就是典型的运动失调症状,意味着双腿失去了大脑的指挥,结果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平衡。这也是拉沙热的并发症,而且是性质更为严重的一种。她的丧失听力问题也许已经无法挽救,只能成为一辈子残疾,而这种运动失调的行走困难将会在一段时间以后恢复正常。我们给皮斯抽了血。做完该做的记录。余下来就剩了好言好语宽慰皮斯全家的任务了。
情况是悲惨的。拉沙热怎样来到阿巴城,怎样感染了三位外科医生,两位护士,袭击了他们所在工作的医院的前后经过终于整理出来了。虽说我们确立了诊断的若干条文,却始终未能成功地揭穿疾病之所以存在的谜底。在世界上的这一部分地区里倒底存在着多少病根?从目前我们所采集到的当地人的血样来看,相对来说此病的蔓延似乎尚不普遍,但是,它是怎么传播的,根源在哪儿?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它还会卷土重来,灾难下一次又将落在谁的头上?
我们在拉沙热后面跟踪追击,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开头的第一站是埃努古,正是在这个地方拉沙热来无踪去无影,闹了一场。接下来就是奥韦里。同作官当老爷的人兴高采烈地饱餐了一顿可乐果。再到阿博一姆巴依斯,继续调查,在这里,仅仅一所医院就死去一个外科医生和十六个病人。再往前来到阿巴。病毒杀害了两名外科医生,把另一所好好的医院彻底搞跨,人去楼空,最后在皮斯·乌巴所在的小村子里结束了这一番追踪调查。
再剩下来就是弄清楚有关阿兹基韦这一家人远近所有的亲属的情况的时候了。这一点恰恰是促成此番行动的起因。我们寻找阿兹基韦家属的第一站是南部沿岸的哈考特港市。据沃尔听到的传闻,阿兹基韦家的好几位亲戚在葬礼完毕后就逃来此地居住,没料到,空跑一场。一个也没找到。也许他们都藏起来了。反正,他们不想被人找到。我们考虑的结果,决定去埃克波马,也去依山。这一趟是往北,朝贝宁市方向。走着走着,在几条主要公路的汇合处看到一座相当大的城镇,一查方知是奥尼沙(Onitsha)。
忽然听见了丧钟。
它使我想起这个奥尼沙有过1974年出现三个拉沙热病例的记录。一个是19岁的尼日利亚孩子。另两个是德国教会的医生。其中一个是因为照顾那个得病的尼日利亚孩子而得病的。他大出血,一再抽搐,最后昏厥,死了。第二位传教士也受了感染,给他治病的医院就是那所处置阿博一姆巴依斯的外科医生和另一名阿巴的外科医生的埃努古医院。他治疗得不错,比那些人都强,终于得到了康复。
神秘得出奇,我们这些调查人员却再也找不到有得了拉沙热而后又康复的第二个病例。难道这是一种罕见的病毒菌株,但凡感染上的人,决难存活,才造成这样不再有幸存者的结局。拉沙热有许多难解之谜,这只是其中的一个。
由于时间紧迫,没法多作逗留,我们离开奥尼沙,直奔贝宁市,我们已同一名高级卫生官员约好在那里会晤。
有人把我们领进一间好大的办公室,替我们向那位官员作了引见。他一再说明,要我们务必相信,千万别把他同旁人等量齐观,他绝对与众不同,决非官僚。是个王子。
对会晤的程序,我们已经很熟悉了。他先是满脸谦恭、客客气气,我们讲完要他解决棘手问题的来意,接着是我们听他讲,满口保证他的政府一定合作。
然而,什么也没兑现。
于是只能自己上路,去埃克波马。事后我们听说这位州的首席部长走上电视屏屏向当地老百姓宣称,拉沙热是“朱朱”巫师作法所致。
这一套我们听惯了。毫不奇怪,巫术盛行于埃克波马。我们走到哪儿,哪儿都感受到人们对巫术的恐惧。
阿兹基韦父母在伊山的老宅大门锁着。我们不能进入。好在沃尔先我们来到此地,已从幸存的家属中打探了情况并抽取了血样。我们一到这里就听说了化验的结果都是阳性。目前该了解的是,老宅附近出现的这样病例共有多少和发生这么多病例的原因。我们需要捕捉啮齿小动物的资源,还要采集它们的血样。对当地人来说,捉老鼠并不难,谁都能办到。难就难在我们需要抓活的,不仅要活鼠的血样和肝样,更重要的,一定要保证捕捉人的安全,以免自己感染上了拉沙病毒。这些都意味着还得我们亲自动手才行。
然后我们又在村前村后进行了一番调查,必须弄清楚总共出现过多少拉沙热病例。伊山开始建镇,大部分的居民迁入大街。每户人家配置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英亩的土地,足以自给自足。在挨家挨户访问的过程中,他们如同约好似的,不是不说话,就是语言闪烁,听不到一句确切的回答,连一点表示欢迎、问候的笑容和表情都难见到。终于我们明白了。没有当地头人的同意,休想部问得半句话来。难就难在弄不清楚究竟谁是头人,到哪儿去找这样的头人。在过去,头人身分显赫,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说的话就是法律。埃克波马的情况就不同了,局势多变,迁徙多,搞现代化,同外部世界的联系逐年增多,这一切改变了当地社团的传统观念。世袭尊号,部族的特权和势力都不再存在。谁想要打听去哪儿找说话算数的头人,还得先弄清楚他管的是哪一片、哪一段,因此有权的人数不但多,还有当权的时限和管辖的范围,甚至他们的说话究竟算不算数,也得走着瞧。如果有谁自己向我们保证说,他就是这一片的头面人物,也无法证明他所说属实。
我们没有什么可选择的,没有任何官方的准许,只能自行其是,直接挨家挨户找上门去,追着提问题,想方设法取得血样。以往,这里老百姓通常都是很好说话的,对贸然找上门去的不速之客也是优礼有加,问他们任何纯属私人性质的问题,也用不着因为忌讳而难以启齿。但现在的感受完全不同。同他们接待我们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们的恐惧。我们问他们的问题,即使能得到一字半句的回答,也是支支吾吾,言不由衷的搪塞之辞。采集血样更不必提,只要有人拒绝,周围的人全都效尤,实际情况是,我们所到之处,总是有一大堆人围着,我们的处境很不佳。
此事既可笑又恶劣。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躲在门后窥视的人有,藏身帘后窃听我们谈话的有,倒像是我们在进行非法活动,就像我们是传染性的瘟疫。既然,阿兹基韦和他的家属都像是得病于老父亲的葬礼,我们当然急干要弄清楚,所有一切关于葬礼的活动,而且越清楚越好。我们完全有理由假定这类活动在传播、扩散病毒方面只能有害而无益。目前在到处碰壁的情况下,什么情况都摸不到。对葬礼活动保密如此之严,谁都不露半点口风。还是沃尔有办法,挖出了一点儿端倪,重新点燃了我们即将熄灭的希望。
他说本地死了人,尸体都得送往专用的太平间,冷冻保存。等亲朋好友、所有族人从四面八方赶来,能到的都到齐以后,葬礼才得以举行。当着众人面,从太平间把尸体运回。从种种迹象推测,葬礼仪式一定有血液接触的部分,否则怎样解释阿兹基韦这位工程师的感染呢。至于怎样接触,我们就说不上了。沃尔说他听到一种传说,死者的心脏都要摘去。这是真的吗?要真是如此,摘除下来的那些心脏怎样了呢?那些动手处理心脏的人,出了什么事没有?
他们不说话也好,不提供合作也好,事情明摆在那儿,死去的人很多很多,而所有致死的疾病的症状几乎一成不变:嗓子痛、发烧,还有出血。除了拉沙热病毒,或者埃波拉病毒,没有别的病毒导致像这一类的症状。
我们决定分成两组,这样也许较好一些。沃尔纳西迪一组向指定的一方继续打探。由我同来自贝宁大学的一位微生物学专家协作,另成一组。与此同时,乔原已独自在追踪现在还藏得无影无踪的第一病例。
我原想沃尔和纳西迪在外总得有一段时间,不料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我知道一定出了什么意外了。我一眼就可看出他们真的是吓坏了。难道真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了吗?
“怎么了?”我问道。“出了什么事?”
他们两人还在焦急地回头张望,就好像还吃不准后面是不是有人继续跟着他们。
“大砍刀,”好不容易纳西边才蹦出了这句话。
“什么?”
“他们拿起大砍刀赶我们,”沃尔总算把事情说明白了。“他们甚至不等我们把来意说清,就下手。”
还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