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地产大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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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澄看了他一会儿,将取款单举高了给季覃看,说:“你确定你不要这三千块钱?”
季覃毫不动摇地直视着吴澄的眼睛,坚定地说:“不要。”
吴澄修长而灵巧的手指慢慢地将那一张取款单撕掉了,扔进垃圾桶,然后长腿一迈,出了银行,对紧跟着追上来的季覃说:“现在你后悔也没用了。三千块,飞了。”
季覃摇摇头,说:“我没后悔。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把房子卖了。我妈妈现在起身都不行,我的签字又不管用,所以,必须要个大人来处理。再说,我也怕被人家骗了,毕竟卖房子是大事情。”
吴澄忽然嘴角扬起一抹笑,露出三分邪意,说:“你怕被别人骗,就不怕被我骗吗?难道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哟。”
季覃低着头,说:“可是,你刚才都要给我三千块钱。”
吴澄笑了一声,又板起脸,说:“傻瓜!骗人的要诀就是花小诱饵,钓大鱼。我花三千块来骗取你的信任,才好骗你卖房子的大钱!”
季覃抬头,望进吴澄的眼睛,说:“有做骗子的会把自己的打算都说出来的吗?”
吴澄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里微微带上了一些笑意,说:“也许吧,这就叫‘兵行险招’,为了彻底骗取冤大头的信任。”
季覃摇摇头,说:“不会的,撒谎骗人的时候其实眼神是不对的,有些人习惯不看人,有些人习惯眨眼,总归有些小动作。可是,你刚才的眼神很坦荡,也没有什么破绽。”
吴澄忍不住又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心想这小孩还真有些意思。
第5章 股票(修〕
正说着话,吴澄忽然听见季覃的肚子发出了“咕”地一声,再低头一看,小孩儿垂下了脑袋,耳尖似乎有些红。
“饿了?”吴澄问了一句。
季覃还没来得及回答,肚子又是“咕”地一声,逗得吴澄不禁咧开嘴笑了,闹得季覃挺不好意思的。
早上煮的粥其实妈妈没吃多少,剩下的都叫季覃一锅扫了。季覃想着早饭吃了个饱,中午饭就省了吧,谁知道跑出来找吴澄这一趟,又担惊受怕的,他肚子里的那点子稀汤汤早就消化挥发了,现在更好了,直接唱起了“空城计”。
吴澄领着季覃拐弯抹角地找到了一家小面馆,这年头的馆子实在是少,一般人都是自己家里开火煮饭,下馆子算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即便就是一碗杂酱面似乎也透着一股子和家里不一样的风味。
这会儿下正是下午四点多钟,面馆里几乎没别人,煮面的小工将面端上桌子之后,接过吴澄递过去的一元钱面钱后就缩到墙角的一张小竹椅上继续打盹。
季覃呼噜呼噜地吃着一碗撒满了香菜和小米辣子的牛肉面,挺秀的鼻尖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吴澄就坐在他对面的小饭桌边边抽烟边等着季覃。
等季覃吃完了,吴澄才说:“吃好了?吃好了就在这里坐会儿,咱们说说话。”
季覃望着他,点了点头,规规矩矩地说:“好。”
吴澄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沉吟着说:“我只是先了解了解,可没答应你先头说的什么卖房子去做生意的话,那是大事情,可不敢不叫你妈知道,还得她同意了才行。我现在呢,只是假设,假设你手上有个一万多块钱的,你想要做什么生意?”
季覃毫不犹豫地说:“炒股票。”
昨天夜里,季覃几乎是一夜未眠,将前世里自己遭遇过的一些事情和见闻尽可能地回忆了一遍,理清了头绪。
今年是1991年,季覃家旁边的一条老街将在下半年拆迁,很快就会变成繁华商业街,十年后还会被建成禁止机动车进入的步行街,也就是纯商业街道,到那时候那条街上的商铺用“寸土寸金”都不能形容了。可是,季覃即便是卖了房子,到手也不过是一万多块钱,这点钱顶多搞上一个二三十平方的商铺,就算是以后地价涨到天边去了,也不过几十倍的翻头,实在是不过瘾。
怎么才能让这即将到手的卖房子得来的一万多块钱更快更好地多生出点钱崽子来才好呢?
季覃把主意打到了股票的身上。
如果季覃没记错的话,上海证券交易所在1990年底挂牌营业,当时的基点是一百点,此后跌跌撞撞地进入了扩容发展的黄金时期,别的股票季覃不太熟悉,可是,其中俗称“上海老八股”的八支股票简直就是资本市场的神话,前世里季覃的爸爸刘国俊就买了其中的“爱使股份”,尽管只是赚到其中的一小段,却也是翻了一番,叫刘国俊一说起来就眉飞色舞。又惋惜地说“爱使股份”还不算最厉害的,其中有个叫“申华实业”的股票,拆细后不过是每股十元的价格,后来的复权价高达将近7万元,涨幅七千倍,那才真是传说中的“一本万利”。
季覃想来想去,觉得其他的行当比如买房子买铺面还有做生意虽然也都很不错,但是,在把握住资本市场的基本规律的情况下让自己有限的资金进去打个滚,翻个几番出来再去做点什么岂不是一件美事?
就像人家说的,骑一辆自行车进去,开一辆奔驰出来,想想都爽!到时候把资金分分类,一部分继续炒股,一部分则投资房产商铺什么的不动产,此外再留出一部分活动的资金,拿来做实业。先从自己能做得了的零售业做起,一步一个脚印地做起来,没准儿以后能抢先一步开个连锁超市,等着沃尔玛之类的国际零售巨头来收购,就成为他们在中国的合作伙伴了!
想远了想远了,现在还是落实在炒股票上来,赚了钱再说接下来干什么。
不过,有个现实的问题,就是:这时候的上交所股票交易还在摸索中,别说网上交易了,就连电话委托都还没有呢。这时候的人们要想买卖股票,就必须亲自去上交所,填那种委托买入和委托卖出的单子才能交易。
说得直接点,就是若是季覃想要炒股票,就只能揣上钱,跑去上海,在当地住下来,然后每天往上交所去买进卖出股票。
这就意味着几个现实的问题:第一,季覃要离家千里,远赴上海住上几个月,事前必须要安顿好妈妈,联系好医院让她住下,还要办因病休学的手续,也许需要大人出面帮忙办理。第二,去了上海之后,股票也不是想炒就能炒的,要申请和办理一个股票账户,可是,季覃再有想法,他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连身份证都没有的未成年人,能怎么样呢?人家工作人员是肯定不会给他办的,必须要有个成年人领着办事情才方便。
季覃很想游说吴澄跟自己一起去上海炒股票。
虽然是才认识,而且就是季覃的妈妈也未必认可吴澄的品行,但是,季覃扒拉扒拉自己目前的亲戚朋友的圈子,能攀得上的也就是吴澄了。
无论是年纪还是能力,吴澄都是最好的搭档的选择。
再说,到上交所去买卖股票,就意味着要坐上火车一天一夜去上海,而这时候的银行储蓄卡还没有开始推广,跨省取款几乎不可能,只能揣身上,季覃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身上带着一万多块的巨款坐火车,火车上的扒手匪盗又多,万一给人偷了抢了,那就完了。还不仅仅是损失一万多块钱的问题,快速将资金盘大的梦想就等于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如果是坐飞机去呢,一张机票六百多块钱,等于是普通人半年的工资了,季覃还是有些不舍得,尽管怀着挣大钱也一定能挣到钱的热望,毕竟还只是计划不是?万一失手了呢?季覃不想还没挣到钱就开始大手大脚。
还有,选择吴澄和自己一起去,一来是好借用他的身份证办理股票账户之类的琐碎小事,二来吴澄身手好,做事情也果断,说老实话,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工或是讨生活季覃觉得还没什么,可是,玩股票就等于是玩钱,每天账户上都有资金进出,季覃再怎么低调行事,毕竟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万一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真弄出什么谋财害命的事情来了呢?
至于吴澄本人值不值信任,季覃琢磨了半天,觉得应该还是可以吧。吴澄现在等于是在干着黑社会,叫人质疑他的品行,不过,那也不等于他就是坏人。再说了,有一句话说得好,“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至于此人的品行,季覃直觉应该还行,不说别的,就看他听说季覃妈妈生病,为了一个算不上有多亲近的亲戚二话不说就拿出积蓄的大半来,季覃就觉得他本质并不坏,反而是很仗义的心肠。
吴澄听季覃这样回答也不奇怪,记得股票才推出来的时候还是个新鲜玩意儿,谁能想到这一张看着不起眼的票据一进一出之间能带来这么大的利益啊?如今简直就是家家户户热议的中心,其中,有个叫“豫园商场”的股票发行价不过十元,现在已经是一千多元了,被誉为皇家股票,许多人都嚷嚷着说买了这个股票就等于是买了个会下金蛋的金鸡,每天抱着睡大觉,一早起来就发现“咦,怎么又涨了,赚了好多钱钱啊。”
不过,吴澄却和别人想的不一样,因为他在黑社会混着,见多了坑人忽悠的事情,吴澄对传说中的这什么股票有些戒心,还有些嗤之以鼻,觉得那不过是一种高级点的骗术而已。所谓的票据不过是一张纸而已,现在跟击鼓传花一般炒到了天价,可是,要是万一自己就是那倒霉的最后一个接手的人,砸手里再也传不出去了呢?那可就是真要命了。
吴澄将烟头扔地上,然后踏上一脚踩灭,说:“若是你只想卖了房子炒股票的话,我就不搀和了。赚了当然好,要是亏了呢,你妈的医药费咋办?你以后又咋办?还有,房子没有了住大街啊还是火车站啊?我不是打击你,要是别人我还懒得说呢。”
季覃弯着眼睛一笑,极其镇定地转移话题,说:“小舅舅,你对股票怎么看?”
吴澄想了想,说:“说老实话,我不懂什么股票,或许就和赌大小一样吧,赌徒赌的是大小,炒股赌的是亏赚,感觉差不多。我是不希望你小小年纪就去弄这些,不过,我能知道你为了你妈妈的病是真急眼了,想临时捣腾出几个钱来的心思,若是你实在要去,也随你,但是我就不搀和了。”
季覃说:“小舅舅,别的什么我都服你,可是,这个股票的事情,你还真不如我知道得多。股票不等于赌博,不是拼一把定输赢的事。股票,是一种趋势,股票投资,其实是趋势投资。我决定去炒股票,也不是因为妈妈的病需要用钱就急眼了想去赌一把,我其实是看准了这个趋势,不说是百分之百地赚钱,却还是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吴澄抬眼看季覃,一来是因为心里确实被季覃他嘴里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的“投资”这个专业术语震了一下,二来是被他此时坚定而自信得根本不像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的语气打动了。
小面馆的采光不太好,两人又坐在角落里,越发光线黯淡,可是,在一片暗色中,季覃的眼睛却如同燃着火焰一般闪闪发亮。
第6章
吴澄低低地笑了一声,调侃着说:“你从哪里听来的两个新名词,就跑来忽悠起我来了?也不看看你小舅舅是做什么的,还能被你这两下子给糊弄住了?哈哈。”
季覃却一下都不笑,非常严肃地直视着吴澄,说:“小舅舅,现在小日本是不是很有钱?”
吴澄不知道他为何将话题扯得那么老远,有些莫名其妙,便吊儿郎当地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