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上刁蛮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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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她舍得下他们吗?
“小仙,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是过分了点儿。要你就此离乡背井,与亲人永不再见,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所以我不勉强你,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考虑、想办法。
而且你放心,我绝不会默不吭声带你走的,若你愿意嫁给我,一定会当面和老太君提亲,正大光明来迎娶你。”
这是他男子汉的承诺,为了他今生惟一的至爱。
“嗯!”她轻声呢喃,倾身埋进他怀里。世事古难全,人生不就是这样一嘲抉择”的总合,只是……唉!走或留?这次的决定令人备感艰难。两边都是她舍不下的人啊!
“这件事算解决了,但另一件事……”他一根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冷漠的眼里升起一抹肃杀。没有人可以伤她、任何人都不行,使坏的人誓必得付出比这更惨痛百倍的代价。
小仙悠然长叹一口气,他意指何事?她明白,但是……“晓月,她毕竟是我姑母。”
“姑息只会养奸,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是打算要废掉唐姑母了。那女人的良知已被野心所蒙蔽,留下她只会后患无穷。
“得饶人处且饶人。姑母虽狠,但在雇请杀手杀人时,也将我剔除在外了,可见她还有一点姑侄之情,放她一马吧,晓月。”小仙恳求道。
“你……”晓月沉思半晌,无奈地长吁口气。“好吧!就照你说的,放她一马,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是我批评唐门制度,太君、掌门,都太纵容她了,你的兄弟们又都聪明有余、机灵不足,这样很容易给人可乘之机,所以我要设法将岳氏母子赶出唐门,这一点你不反对吧?”
“举双手赞成。”她高兴地抱紧他,亲了一下。“谢谢你,晓月。”
“唉哟。”小妮子太热情了,猛然的投怀送抱正压中他手臂上的伤口,疼得他眉眼儿一皱,幸福与痛苦果然只是一线之隔。
第九章
晓月和小仙这次都伤得够呛,尤其晓月的身体和南宋磁场不合,伤口又不易结痂,两人只得窝在山上,疗养了十来天才有精神回家。
一走进唐门,唐卓急忙地迎了出来。“二姊、二姊,你知不知道,‘晓月姑娘’她……咦?”他蓦地咬住了舌头,直楞楞的望着和小仙并肩而立的晓月。“‘晓月姑娘’,你……你没死?”
晓月和小汕交换一抹会意的眼神,这死讯八成是唐姑母传出来的,意要老太君死心,别再妄想找其他人取代她的地位了。
只是她没料到,咱们这位“幕容姑娘”其实是男扮女装,虽不曾习武练功,手脚却很利落,加上小仙的临时插手,四个杀手,不仅未能达成任务,反而先后找阎罗王注册报到去了。
“去去去!乌鸦嘴,咱们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但凭你老姊例无虚发的唐门暗器,那些一个跳梁小丑想逞凶?别作梦了。”小仙拉过晓月手上的缰绳一起塞进小弟的手里。“把马牵去马厮吧!”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四川境内袭击我们唐门的人?”
唐卓愤愤不平接过缰绳,怒声骂道。
“谁晓得,一个个黑衣蒙面的人。”小仙回道。这是晓月教的,先按下火气,别打草惊蛇,叫唐姑母有了防备,可就不好对付了。
“二姊,你打倒他们的时候,没掀开他们的面罩看看他们的真面目吗?”唐卓疑问。
“‘慕容姊姊’受了点伤,我急着看顾他,一时忘了。”小仙指指晓月。
唐卓这才注意到晓月右手还用一条白绫绑着,吊在肩上。
“‘晓月姑娘’,你伤得重不重?”
“还好!”晓月笑了笑。“唐门的金创药很好,我已经没事了。”
“还是请奶奶看一下比较妥当。”唐容不晓得什么时候出来的,正笑盈盈地朝众人走过来。
他自从被晓月一语点醒后,书虽然照看,但已不会一个人关在书房里,闷着头死读。他开始懂得用眼睛、用心去观察、体会这个世界,正视自己的人生,享权利、尽义务,他的成长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对啊!奶奶的医术是众所皆知的好,一定可以让‘晓月姑娘’的伤势好得更快,而且不留疤痕。”这事儿唐卓也赞成。
“我想不用了,小仙已经帮我治得差不多了。”晓月在心里大叫救命。真要给老太君一诊断,他男人的身份还瞒得下去吗?不现场给当成采花贼、乱棍打死才怪呢。
唐容沉吟半晌,忽然古怪一笑。“也罢,不过……晓月,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不掉的。”
晓月怔忡一下,蓦地灵光一闪,拱手大礼行道:“多谢唐兄成全,晓月自有分寸。”
早知道这事瞒不了人,只是晓月没想到,第一个看破他身份的竟然是人人不屑的唐门书呆子——唐容,可见他以往那些书并没有白读,一朝智慧门开启,他的聪明才智将会无与伦比。
“我这妹子性格虽然暴躁了点,但人很善良、天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希望你好好照顾她。”唐容别有用意地说完,笑嘻嘻地转身走了。
“大哥到底在说些什么阿?古古怪怪的,最近每个人都很奇怪,不晓得在搞些什么?”唐卓喃喃咕咕地径自牵着马往马厮走去。
“大哥,他……”小仙未语先羞,霓红也似的彩霞栖上粉颊,红艳艳地韶华尽吐,比那出水芙蓉更加动人三分。
“唐大哥看出来了。”晓月低声说道。
一时被她的绝艳风姿,震得呆了。什么叫作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其间含义,他今天总算了解了。
“讨厌,你干么这样看人家?”她又羞又窘,直跺脚娇嗅不已。
“看天下第一大美人啊!”他心里可乐了,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神经!”她白他一眼,却掩不住满心欢喜。
“小表妹,你可回来了。”听这轻佻的声音,可不就是花花公子岳盈春。说着说着,他蓦地眼睛一亮。“唉?你旁边这位美丽的姑娘是……”瞧来他又见猎心喜了。
“好久不见啊,岳公子。”晓月不怀好意地上前一步,和岳盈春站了个面对面天啊!大美人竟然是聪明刁钻的慕容晓月。岳盈春吓得脸色一白,他可没忘记,这位美人儿整人的手段有多厉害,忙不迭恭声行礼。
“是好久不见了,‘慕容姑娘’还是那么漂亮,嗯!小生还有事情待办,失陪了,失礼,再见。”
盯着他落慌而逃的背影,晓月和小仙忍不住放声大笑,捧着腰,一路笑回秀阁里。
两个乐过头的人都没发现,一旁两道怨很的视线,像蛇盯住青蛙般,恶狠狠地直盯住他们背后,片刻不曾稍离。
要论到慈悲良善,那个人绝对不是晓月;他向来是有仇不报非君子。若有人责他为何不“以德报怨”?他铁会回你一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既然孔圣人都这么说了,他自是人家敬他一尺.他绝对回以一丈。
所以回唐门第一天,他就开始挖陷阱引岳盈春那只小王八入壳了。
“为什么不针对姑母?始作俑者是她,咱们却对付岳王八,似乎有违江湖道义。”小仙可是恩怨分明得紧。
“是你说要放他们一条一路的,姑母手段狠毒咱们是见识过的,跟她对上,铁定要硬碰硬,我是不怕啦.但结果可能就不大和平了。”晓月边梳头,边解释道:“但岳王八就不同了,一个标准的有色没胆的小瘪三,我只要动很小指头,包管整得他哇哇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最后再由老太君出面收场,结局保证平平和和、快快乐乐,什么血腥事都不会发生。”
“什么办法这么厉害?”小仙走过来拿起罗黛帮他画眉,划着划着,突然傻兮兮笑了起来。“呵呵呵!原来画眉之乐是这么一回事儿,我总算懂了。”
“是吗?”他横眼瞪着铜镜里被画成两道毛毛虫的蚕眉。人家闺房里的“画眉之乐”何等旖旎温馨,她却拿来瞎整他的脸,是可忍、孰不可忍!耙恢干窆Α辟砍觯鄙ο蛩囊赶隆?
“蔼—”小仙一声尖叫,忙不迭丢下罗黛,整个身子卷成虾米状,笑得涕泪横流。“不玩了,不玩了……蔼—”好惨哟!
“如何娘子?相公这‘搔痒之乐,比起你那‘画眉之乐’有过之而无不及吧?”晓月意犹未尽地放开她,那抹邪笑,笑得可贼了。
天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怕痒?惟恐“一指神功”再度杀到,她的头点得好比小鸡啄米,就怕少点一个,又会被他的“一指神功”杀得凄凄惨惨。
“嗯!既然你已意会,本将军就饶你一次吧!”他威风凛凛地跨脚落坐梳妆椅上,那副装(奇qIsuu。cOm書)出来的昂藏不屈,配上一身罗裙宫装,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小仙看得抱着肚子笑翻在床铺上,都快没力喘气了。
“喂!别玩了,太阳快下山了,再不赶紧扮好装,准备上戏,改明儿个就换咱们被人上戏了。”见她笑得实在无法无天,晓月不得不出声警告。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办法呢?我该如何配合呢?”小仙边擦着笑出眼眶的泪,边走过来帮他上妆打扮。
“你呢,只要在二更时分,将老太君哄到客房里,什么借口都行,让老人家在房里待到三更,我保证上一出绝妙好戏让你看个过瘾。”他理理云鬃,在铜镜前转了一圈,确定装扮无误后,又提醒道:“记住了,只要老太君留下,闲杂人等,麻烦有多远闪多远去,你也一样。”
“为什么?”
“别问了,你照做就是了,好戏今晚三更准时开锣,我先走了。”他挥挥,一阵香风旋了出去。
相处两个月了,他的性情多少也有些了解,平常混归混,一碰到事情,他比谁都认真,不想说的事,你就算毙了他,他也不会吐出一个字。她套不出答案,只好认命地乖乖执行他交代的任务去了。
要对付好色之人,什么计最好用?
当然是“美人计”喽。
晓月的办法其实很平常,甚至他已经用过一次了。
但他仍确信,岳王八绝对会再上一次当,而且这一次会栽得更惨。
黄昏时节,夕阳将人影拖得老长,在花园里映照出悄然的落寞。
绝世佳人惨淡着一张花容月貌,轻倚凉亭,任晚风吹拂着“她”一身单衣飘扬,似欲随风而逝,消散在这近晚的夕阳里。
这就是岳盈春踏入花园里所见到的景象—绝美而凄凉。
他一时看得痴了,一直以来就十分仰慕这位“慕容小姐”,“她”美丽、大方、聪明又慧黠,更带有时下一般名援所缺乏的英气勃发,如此特殊的女人教人如何能不动心?
偏偏“她”太厉害了,惹得岳盈春是又爱又怕,躲“她”本是情非得已,而此刻却见佳人愁眉深锁、暗自垂泪,他一颗蠢蠢欲动的色心不觉又扬了起来。
“‘慕容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他轻摇折扇,故作潇洒地踏上凉亭。
没办法,这是一般好色男子的通病,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要有便宜可占,谁还管得了那唠什子的礼义廉耻、四维八德?
“岳……岳公子,你怎么来了?我……”晓月外表装得惊讶万分,心里却暗自冷笑——岳盈春,你死定了。
“小生见‘小姐’独自一人在此黯然伤悲,于心不忍,特来慰问。不知‘小姐’因何事而落泪?”
“我……唉!”晓月作势举袖拭泪,却偷偷低头扮个鬼脸。“太君已上家门提亲,家父……”“唐容表哥真是好福气,得娶如此娇娘,人生至乐啊!”却是他的悲哀。岳盈春心里可嫉妒了。
“岳公子怎么说这种话?”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