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动无情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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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人?”韩纱一双水眸闪现疑惑。
凌婆婆顿了下,才又道:“那是一名无理霸王,不过已经死了,换句话说,婆婆只能拖著老命苟活下去,直到撑不住的那一天为止“漆黑如乌木的眼瞳忽然出奇的莹亮媚人,与她被青色胎记覆盖住的脸庞搭配不起来,显得突兀又不自然。“好啦,咱们别谈过去了。”她侧首!瞧见”架红艳色的筝摆在窗格旁,冶艳的红色散发出张牙舞爪的光华来。
韩纱循著婆婆的眼神望过去,也瞧见那架红色的筝。“咦,怎麽摆在这里?二大概是伏衣公子命令佣人放在我房里的吧。”
“伏衣知道你会弹筝?!”凌婆婆脸色霍然一凛。
“是,他知道我学过。”她答道。
“你曾在他面前弹过筝?”她声音发颤。
“对啊!”韩纱老实承认道。
地抓住她,紧张得连手都在发抖。“纱儿,你弹了哪首曲子给他听了?”
“婆婆别紧张,纱儿只是弹了首普通的琵琶词,并非是那一首※聚情谱※——呀!”发觉失言,韩纱立刻捣住小嘴。
“你没有弹奏※它※。”
“没有、没有!”她摇著蛲首断然道。
凌婆婆这才安然,大大叹了口气後才道:“纱儿,你要记住婆婆的交代,千万千万别随便弹奏※它※,明白吗……”
“嗯,知道—除非是得到婆婆的允许—否则我绝对不会弹奏那首曲子,死也不弹。”
凌婆婆歉疚地望著韩纱。
“纱儿,请原谅婆婆把麻烦丢给你扛,实在是出於不得已。”是私心作祟,为了预防自己一朝死去,“聚情谱”将成为绝响,才不得不把这首危险的曲子传授给了韩纱。
而她亦确定,这世上唯”能弹奏“聚情谱”者,唯有韩纱,想要弹出可以令学武者增长内力、驱毒强身的特殊音律就得靠她的无邪、善良,这也是“聚情谱”最奇妙之处,也是为何她会选择它为传人的主因。
“不麻烦的,况且我也喜欢弹筝呀!”她著迷地抚著筝弦,手指轻轻一勾。
“弹筝很有意思的,对了,伏衣公子说要教我弹筝。”
凌婆婆一愣。“伏衣要教你弹筝?!”
“嗯。”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凌婆婆悍然阻止。
“为什麽?!”她有些些失望。
“不能让他传授你琴艺,此人生性残酷、手段毒辣,他会玷污你纯洁的心灵,这情况就宛如明珠蒙上了尘埃,会让你失去原有光泽,你将不再是最乾净的你。”
一日一被染上尘垢,她所弹出的“聚情谱”,将只是最寻常的旋律,对於增长内力以及驱毒能力将发挥不了效果。
韩纱思索了会儿,无法反驳婆婆的警告,伏衣的可怕她是不能忽略的。“婆婆说得没错,纱儿懂了……”眉宇间的失望却更深浓。
凌婆婆观察著她的表情,慢慢说道:“纱儿,听婆婆的话,这段日子暂时跟他虚与委蛇便行,咱们泗屋是得找机会逃出去。”
“婆婆说得对,咱们还是要逃走的。”她朗诵似地回道。
“还有,千万别让他教你弹筝。”
“纱儿记住了!”她颔首。
数日後——韩纱自个儿到厨房泡热茶,她”直不习惯被人服侍著,尤其婆婆也不喜欢被陌生人照顾,所以她亲力亲为,谢绝别业里效才们的好意。
“婆婆呢?”韩纱端著茶水走进房间,竟然没有瞧见该躺在床上休息的凌婆婆,反而瞧见伏衣安坐在檀木椅上,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伏衣公子,我婆婆呢?”
放下盘子,她四处寻找,却不见婆婆的身影。
“别找了,我已经把她送走了。”伏衣淡淡应了句。
“你把她送走?”她怔住,想了想,突然脸色大变。“你把我婆婆送去哪儿了?
你该不会趁我不在的时候暗中把我婆婆给、给……”她不敢说下去,害怕应了验。
“给杀了是吧?”他懒洋洋地开口续起她不敢道出的话。
“有吗?”一道凉意蓦然拂过背脊。
“你认为呢?”他不答反问,流转的波光却带著森阴的血腥寒芒。
她愈看愈、心惊。
“不会吧,你真的杀了我婆婆?”眼前蓦然一黑,韩纱身子一晃後直挺挺往後倒下,伏衣迅即接住她栽倒的身子,扶住她。
“你怎么可以这麽做?你怎麽可以……”瘫在他怀里,她无力地指责道。
瞧她这般“看重”他,伏衣忍俊不禁地笑开来。
“我随口一句就可以把你吓得魂飞魄散。”他唇畔在笑,可是眼底却是凝聚著寒霜。
“这话是什麽意思?”韩纱飘忽的理智慢慢回归原位。“我婆婆没事?”
“我只是把她送到另一间寝房去。”他将她扶到椅上。
“真的?”婆婆没事,她没事。
“要是我骗你呢?”伏衣忽然又改口,他倒想瞧瞧韩纱能做到何种程度。
紧握的双手几乎要痉挛了,即便喉头缩得紧紧,她仍然激动嚷道:“如果你骗我,那我一定要杀死你,因为你太坏太坏了,这么坏的人绝对不可以继续留在世上危害善良百姓,我一定要杀死你……”她直接且坚定地道完後,又补上”句:“接著我会自杀陪我婆婆,让她在地下不会觉得寂寞。”
“你要陪你婆婆,那我呢……放我孤单……”
“我都恨死你了,又怎么可能陪伴你,就让你尝尝被孤单折磨的滋味。”她理所当然地反击道。
心弦被她坦然的表白给震慑住,伏衣忽然发现自己著实不愿承受她的厌恶。
“放、心吧,那个老太婆没死。”从来不愿居於劣势的他居然愿意向她解释。
“真的?”她松了一口气。“好怪,无缘无故你为什麽要送走我婆婆?还吓我?”
“云楼只让你居住,其馀的闲杂人等别在此处闲晃。”
“婆婆才不是闲杂人等,她是我的至亲。”
“在我眼中她什么都不是!”
蛮牛啊!
韩纱闭嘴,不再与他对峙,既然无法改变他,多说无益,反正婆婆没事就无妨。
可是跟他对峙半天後,他也”样不说话,最後,还是她憋不祝“伏衣公子,你来找我做什麽?”他应该很忙才对,最近看他派遣一批批的下属出去找东西,至於目标是什麽,她就不清楚了。
“不喜欢我来探望你?”别人求之不得的荣宠她竟视若蔽屐。
“根本不必要。”他的行为才叫奇怪!改悴挥冒研乃挤旁谖疑砩希咱们非亲非故的,我跟你之间毫无关系,再说……再说我们相处得也不太和睦。。
“会吗?”他不以为然。“我倒觉得跟你相处得挺愉快。
她扁扁嘴,莫可奈何。“你会觉得愉快是因为你总是笑我呆、笑我蠢,把我当成玩意儿戏弄。”
“我有这麽坏N二”他似笑非笑的。“哎,看来我得扭转你的不满才行,来——”他把她牵到筝前,道:“我来陪你弹奏一曲,当你的夫子,指点你指法如何?”
“你要我弹筝?”她犹豫起来。“这……这……这不好吧!”
“有啥不好?你先前不是想学?”
“我……我突然不想学筝了。”、心虚的云彩爬上她的脸蛋。
“不想?为什麽?”眼神一沈,盯看她的反应。
“因为我……我没有、心情……”
“没有、心情……”他执起她的小手,把玩著她纤长细柔的指头。“还是不喜欢我来教导你……”
“不是不是的……”她试著要抽手,可他却紧握祝“你多、心了,跟你没有关系的,是我——是我自己不想学。”不能露出破绽呀,婆婆说只要挨过几日,找到逃走的机会,一切就会雨过天晴了。
二这样?”
“对呀!”
他将她的手放在前,”记一记吻著她洁致的长指。“你没有骗我?”
她脸”红,道:“没、没有,我没有撒谎,所以——所以——今儿个就别弹筝了。”
“不成!”刀削似的冰冷骤出。
“不成?”她硬是吞下紧张。
“我、心情好,想教你。”他把她牵扶上座位。
“可是……可是……”韩纱挣扎著。可是他硬是簇拥著她的肩膀,逼迫她入座,根本就违抗不得。
“坐下。”
“不要。”她想起身。
伏衣按住她,不让她动弹。“想学好琴艺就必须吃点苦。”
“我不学,我不想学了,你不要强逼我……”
韩纱的拒绝他恍若未闻,只道出他的坚持。“我现下就教你弹奏一首※断魂帘”。”
一听这曲名就让她毛骨悚然,再想到婆婆提醒地不许让伏衣的邪魅玷污了她纯洁的、心灵,她坚持反抗。
“不弹、不弹,你别逼我弹筝了。”纤丽的身子剧烈地抗拒著。
“静下、心来跟随我的节奏。”铁钳似的手臂却由身後楼住她,制住她的抗拒,还擒住她的手,硬逼她的手指拂过筝弦。
“不要,不要啦……”她奋力想抽手,可是伏衣却硬逼她的手指去勾、去托、去抹、去撮著筝弦,残酷地硬逼她弹奏。
“不要……”
他仍是无动於衷地强迫她。
韩纱紧咬住惨白的下唇,血印子随即细细地浮出,她根本就反抗不了。
十指硬是被伏衣强迫地去拂弦,不消一会儿,她的指甲断裂掉,手指也裂伤开来,血液滴落在筝弦上,烙下血腥的合影。
“好痛。”她终於忍耐不住地哀咛道。
“指法不对当然痛。”他事不关己地训诫著她。
“你好残忍,你比我想像的还要恶毒,你好坏。”力气嬴不了他,也说不动他,由他去吧,随便他了。
韩纱不再抗拒!任由他摆弄手指。
“认输了上她一副任由他予取予求的神态让他的、心思杂还起来。
她紧紧咬住唇,情愿流血,也不再张口答腔。
“不说话?”他停下手,转而托起她姣美的下巴,瞧见她脸上的青白与眼剩中的无奈,杂※的、心思漫扬成厌恶-他不喜欢看见她这种表情。
韩纱仍然不应声,大大的眼瞳里只凝聚著深深的无奈,似在哀悼她为什麽会遇上这个冷血邪魔?为什么?
“你觉得失望了,也後悔当时求我救你?”口吻虽然填充著浓烈恶意,但已不再那般的冰凉。
终於,她恨恨地启开朱唇道:“没错,我错了,我好後悔,我气自己当时为什麽要向你求救,是我笨。”她坦白不讳,承认自己招惹到煞星。
对於她的直言,伏衣反倒纵声大笑,从来没见过这麽天真的女子,天真到胆敢与他对抗。
打从被曲难休收养至今十馀载,身处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下,人与人之间没有真心,有的只是相抗衡,尤其宗义子都费劲心思地向曲难休争宠,积极地博取他的另眼相看,为了预防成为“尸体”,唯有壮大自身的实力。
所以他不信任人。
而身边人也只敢对他唯唯诺诺。
但自从遇见韩纱以後,一切都变了样。
“纱儿,你很有趣,也很坦白,我愈来愈不想放开你。”跟她相处会有喘息的空间,会让他觉得日子过得较有意思。
韩纱却拚命摇头。“我不想跟你在一块,一点都不想,不想不想。”忍著手指的痛楚,她执意道。
他捧住她摇晃的小脸蛋。“放聪明点,从现下起学会适应我,以後才不会难受。”
他怎麽死性不改?!
“你可不可以不要在乎我?”他怎麽那么黏人哪?
“不可以。”她愈想离开,他愈要擒拿住她。
“真的不可以吗?”韩纱失望地垮下小脸,眉宇因指上的疼痛而拧缩成一团,伏衣伸手抚平她眉间的摺皱,不想瞧见她难受的模样。
“手指很痛?”他温柔地问她。
她恨恨地瞪着他,不想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