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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君恋红颜(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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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受不了了!

忽必烈冲进马房,在小厮瞠然的注视中,迅速跨上一匹马儿,往北苑的玄福门奔了出去。

“皇上!”小玄子公公脸色大变,叫道:“快通知太后与睿王爷!”

“是!”

允泛来到月烈家已经满十天了。

这十天当中,她除了养好身体之外,关于她过去的事情仍然想不起来,甚至在她脑中盘旋,一直想看清楚的面孔也未能如愿。

难道……难道今生今世她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吗?

月烈夫妇对她慈祥可亲,甚至托人打听她夫家的下落,但是始终没有下落;他们甚至告诉她──如果她想不起过去的一切,也找不出她的夫家,那么他们欢迎她永远住下来。

允泛微微一笑。

她真是幸运呵!不是吗?

她不知道过去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但是,若不是有一段充满是是非非的过往,她怎么会落水?

此时的她非常幸福,她喜欢这样平淡的日子,也许──上天要她大难不死,却独独失去了记忆,就是要她重新开始吧?

唉!不多想了。

从袖中抽出一只短笺,上面写著几味药草的名称:仙鹤草、香苏、土半夏、海芙蓉。

三天前,月烈夫人出现了类似气喘的症状,但是请了大夫看过,服了几帖药之后,仍没有好转的迹象。

昨晚月烈夫人再度发作,她出于本能的为她把脉,并从脉象中证实了自己的猜侧──那不是气喘,而是胸口气闷而引起的呼吸困难。

她很快的到种满白药就是‘桔梗’的花园剪下一把,将主根部分加上甘草煎水。让月烈夫人服下,不一会儿,月烈夫人便顺了气,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大家──包括自己,对于她所具备的医理常识感到惊讶,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却在无意中发现自己竟然对病理、药草有非常深刻的认识,难道自己是个女大夫?

但,可能吗?

据月烈老爷所说,她被河水冲上岸的当天,身上穿的衣裳是罕见的珍贵布料,若不是出身于世家大族,就是巨商富贾,若是生长于这样的家庭,何来这些药学常识?

这个事件勾起了她一点点回忆,虽说是回忆,却也不十分清楚,严格说来,那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而已。

依稀仿佛她想要救一个病人,一个……生了重病,几乎是绝症的病人,但是,她想不起来是谁,莫非──是常常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个人吗?

不行……头好痛,真的想不起来了。

允泛揉揉额际,抱起刚剪下来的药草,准备转移阵地,到河边洗去泥沙。

虽说已经进入初夏时节,但是因为山林中有大片浓荫,所以也不用担心会晒得头昏。

将药草放在一旁,她用手掬起一捧清泉,放到唇边啜了一小口。

那水的滋味非常凊冽甘美,最适合用来泡茶以及煎药。

她脱下绣鞋,露出白皙的莲足,蹂进水里。

河水冰冰凉凉,顿时暑气尽消,十分舒服。

允泛一时玩心大起,她拉一起了裙摆,用力地踩起水来。

霎时,水花四溅,淙淙水声伴随系在足踝上清亮的银铃声,悦耳又快意。

赤裸的莲足踏著河边的石头有些发疼,但是一旦停下来后,她发现其实满舒服的。

允泛激起的水波,使得放置在一旁的药草一枝枝地顺水漂离岸边。

“啊!我的药草!”

允泛连忙涉水过去捡拾。

那些药草可是她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采来的!她可不想做白工。

药草漂离得越来越远,允泛伸长了手也构不著,一个心急,没注意到河底光滑的鹅卵石,她栽进水里,弄湿了一身。

幸亏岸淹水不深,及膝而已,所以并无大碍,不过,她跌得很痛倒是真的。

允泛有些丧气。

“我不追了。”

再追下去还会发生什么惨事,那就很难说了。

允泛七手八脚地从河里站起来,正要往回走,却听见一阵快绝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地奔来。

“这地方人迹罕至,怎么会有人来?”

这里没有郊道,除了月烈一家之外,就没有其他住户了。

才这么想的同时,一匹高大骏马便飞奔过来,像一阵狂风般掠过她的眼前。

“哦,是要上山去吗?”

大概是猎户吧!

念头才刚转完不久,那匹马却猛地停下来了,马儿扬蹄嘶鸣的声音吓了允泛一跳,然而,真正教她震撼的是高踞马上的男人!

在两人眼眸交会的瞬间,允泛像是被一阵急雷打中般,脑中轰然一响,什么也没办法思考,只能怔怔地望著那个俊挺无伦的男人,毫无抵抗能力的被他盈满深情、激动、震惊的琥珀色眼眸锁住!

第八章

晨光透过浓密的树阴,斜斜地照在泛著波光的小河中,允泛站在河中,以一双美丽盈然的大眼无辜地凝视著他。

忽必烈的心跳几乎错拍。

那是幻影吗?

他没有一刻不想她。有好几次,他仿彿看见她还在他身旁,但是却又无声无息的消失,教他分不清是幻是真。

难道现在的她也是幻影吗?

不!就算是幻影也罢,就让他再多看一眼吧!

忽必烈翻身下马,无法克制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他小心翼翼地走向她,一步一步,像是怕吓著她。然后,在允泛想要退开的时候,他的健臂一搂,便狠狠地将她压入怀里。

这温热的娇躯,熟悉的、甜甜的香味──纯属于她的特殊香味,还有她急促的心跳──她是活生生的,不是幻影!

“允泛!”他发自内心地喊著。

允泛被他失控的举动给吓住了;她本能地想要推开他紧得教人发疼的拥抱。但是忽必烈不肯放手。

“不,不要抗拒我,我不会放开你的!”

说完,闪电般覆上她柔嫩的粉唇,深深地与她舌瓣交缠。

“唔……”

无论允泛怎么推,怎么打,他就是不肯放手!

她被这个突来的人、突来的吻给惊呆了!

他究竟是谁?她与他无怨无仇,什么要这样欺负她?她已经是个有夫之妇,怎么能容许一个来历不明的孟浪男子污辱她的清白?

允泛使尽浑身的力量,一口气推开他,然后转身就跑!

忽必烈万万想不到允泛会有此一著,冷不防被她推开,他退了两三步,便看见允泛没命的往山里跑去。

什么要躲他?忽必烈胸中一痛,没有多想便追了过去。

连半点走音也没有响起,就那么一瞬间,忽必烈便拦住了她。

允泛作梦也没有想到他速度竟然这么快,一个收势不及,便撞进他的怀里。

忽必烈重重的喘息,胸口剧烈起伏著,他几乎要勃然大怒了。

忽必烈揪住她的皓腕,低吼:“你还想逃到哪儿去?”

十天来的相思、痛苦的煎熬,到最后竟然得到这样的代价!

他一直以为她遇害了,没想到根本不是这样!死亡不过是个幌子,她可恶的利用死亡来逃避他!

而他,竟然可笑的痛苦,自我煎熬了像一辈那样漫长的时间!

允泛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纠缠不休,看见他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她越来越害怕。

“放开我!”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他轻易就能挑起她浑身颤栗的感觉?

她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危险的男人,她的直觉一向很准;但是,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会招惹到他,他们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啊!

“休想!”

原以为今生无缘再见到她,谁知她竟然再度出现在他的眼前,不管此时此刻她打的是什么主意,都别想他会放她走。

允泛倒抽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这个男人说得出就做得到!他既然敢说出不放她走的话,就绝对不会放行,没有人可以违背他。

“放开我!否则我要叫人了!”

明知道她说什么也没有用,还是不死心的作困兽之斗。

忽必烈邪气一笑,令允泛微微地打了个寒颤。

“好,你叫啊!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我劝你省点力气。”

允泛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偏僻的郊区根本就荒无人烟,而且,就算她喊破了喉咙,求救的声音也传不到月烈夫妇的耳里。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由远而近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允泛喜出望外,心头仿佛射进一丝曙光。

“救命啊!救命啊!”她放声大叫,希冀能引起来人的注意。

忽必烈不悦地拧起眉峰,想也不想的便伸手捂住她呼救的小嘴。

“救……唔”可恶!

允泛张嘴用力地咬住他的手,忽必烈低吼一声,反射般的抽回了手。就是趁著这一刻,允泛没命的拔腿就跑。

“允泛!”

忽必烈勃然大怒,他正要追过去时,身后传来雷季渊的声音。

“皇上!”

看见了忽必烈后,雷季渊松了一口气──幸亏没有跟丢了。

“回宫去吧!”

他知道他的心里不好受,所以才会驾著马出来透气,因此他也不愿再多说什么。

“季渊?”他怎么来了?“不,等一下──”

当他再看向允泛跑开的方向时,已经失去她的踪影。

“皇上?”

雷季渊不明所以的顺著他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跑得真快,一下子就不见人影。

但是无所谓,不管她在这座山林的哪一个角落,就是要砍了这片林子,他也一定要找到她!只不过,他目前还不想这么做,要找到她多的是法子。

忽必烈微微地笑了。

“季渊,你知道我刚刚遇见谁了?”

雷季渊挑了挑眉问:“谁?”

“我遇见了允泛。她没有死。”

雷季渊凝视了他两秒钟,而后怀疑地问:“你确定?”

堂兄是不是因为思念过度而产生幻觉?

“是的,我确定。”

“人呢?”

“跑了。”忽必烈举起流血的手指,道:“这个就是她留给我的纪念品。”

雷季渊皱眉道:“那么,你不追过去吗?”

“追?”他舔著血丝,道:“不,这次我要她乖乖地回到我身旁。”

不想回到他的身边必然有“向往自由”以外的理由,而那个理由到底是什么,她竟然不惜“诈死”逃脱?他很有兴趣,但是也被她给惹火了。

雷季渊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忽必烈被激怒了。

再对允泛消失的方向看一眼,忽必烈简单地道:“走吧!回宫去。”

如果允泛以为这样就摆脱掉他,那可就错了。

允泛惊慌的跑回月烈夫妇的“山林小筑”里,然后重重地将大门给闩上。

月烈奇怪地从厅内走了出来,问:“怎么了?”

他从来没见过她那么慌张,像是被什么追赶似的。

允泛剧烈的喘息,久久才平复了失序的呼吸。

“只是遇到一个纨桍少爷,没什么……”

对于这件事,她实在不想再多提。

“纨桍少爷?”

奇怪,寻常这片山林就连猎户都很少来,一个富家少爷到这儿来做什么?

“嗯,一个骑著骏马,头戴紫金冠,一袭华服的男子,举止轻浮……”说到这里,她就不禁想到他那个充满侵略与挑逗的吻,因而不自觉地红了脸。月烈听到这儿,明白了大概,也就不再追问。

“你还好吧?”

“我没事。”幸亏她跑得快!

“下次采药,我让娟儿陪你去,两个人也好作伴。虽说这儿罕有人迹,但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小心点的好。”

允泛微微一笑,因为月烈的关心而心中感到一股暖意。

“我知道了。夫人呢?”

“她刚服过药,正在床上休息。”他示意她坐下,温和地问:“你一个女孩子家,竟然如此精通医理,这让我十分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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