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生活-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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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能放辣椒了。其二,吃完饭,最好不要马上坐着或躺着,适量的运动有助于食物消化。其三,定量吃饭,吃好为止,不能暴饮暴食。多吃多占,就多长肥肉(此话仅针对我个人,绝无影射他人之意,切莫对号入座)。
几个展,伊江都没有赚钱,他不甘心,在哪跌倒,非要在哪爬起来。又与老戴合作,在好几个省相继办了展,我也跟着他转战南北。
在去北方的一个城市时,当地文化局的人非要伊江做为经营方的代表上台讲话,这可把伊江愁坏了,他和文化局的人商量,说自己讲不了,找个替身行不?文化局的人看他真的不想讲,就答应了。伊江找了几个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谁都往外推,谁也不想讲,关键是大家少有这种经历,与市里的领导站在一个主席台上前讲话,毕竟不同于平时的闲扯淡。眼看着只有半天的时间了,伊江站在了广场上,叹着气,瞅着我们。突然,他叫道:“大姐!我咋忘了大姐了呢!大姐会讲啊!大姐上过台,大姐你讲吧,就是你了!”
伊江是与好几个人合作的,我不想出那个风头,我说:“你看别人有没有能上的?”
“没有!我都问了,他们都不上。你别推了,就这么定了,我向文化局的报上去了!”
伊江和我打出了一个草稿,给文化局的人看了,他们提了意见,让我再改一改。我想找个时间,好好写,但是那天晚上的活特别的多,我们干到了十一点钟,人已快累散架子了,回去就睡了。
早晨四点多钟,我醒了。洗了头发,自己又弄了弄发型,翻出了一件自认为能登台的一套衣服换上了。几个女的也都被我搅醒了。
迎阁说:“头发不太好看,披下来显得老。”
我又上洗手间,对着大镜子,重新研究了一个发型,梳好后,她们都通过了。
正文 一六五
迎阁又说:“鞋不太好看,显得太低档了。”
我穿的是休闲鞋,不太正式。
她问我:“你有没有高跟鞋?”
“没有,我的都是平底鞋。”
“我有。那种场合,你得穿正规点。”
她的鞋,我穿着大一点,但还能穿。
瑾儿说:“裤子是半截的,也不太好看,有没有好点的长裤子呀?”
“我没啥好裤子。”
迎阁又翻出了她的裤子,“你穿我这个试试怎么样?”
她的箱子里可真全,要啥来啥。这条裤子也像是给我做的,把我拔了起来,人也显得修长了。
“行!行!这回行了!”
得到了她们的一致公认,形象这关才算过了。
草稿也改得差不多了。
六点钟,我们全到了现场,还有一部分工作没做完,我又和他们忙到了七点。
我不能再这么干下去了,再干下去,那场讲话,我肯定讲不好了。我向他们请了假,一个人跑到广场上练去了。
我已经有几年没有演讲了,底气严重不足,说出的话没有分量,没有气势。由于草稿写得太匆忙,拗口的地方,还在修改,边练边改,有几个晨练的人在旁边瞅着我。快到八点钟了,我练到最后一遍时,底气上来了,但还是差点劲。再想练,已没有时间了,就这样吧。
我去了现场,伊江问我:“怎么样?”
我看着他很紧张,就安慰他说:“老弟,你放心,这样的场合,你大姐见的多了!我不会给你丢脸的,只能给你争光!”
伊江像吃了定心丸。他看我穿的一件外衣,说:“你就穿这件衣服上台?”
“不的,里边还有。”
“我看看。”
我打开了外衣,他从上到下看了看,又给我整了整领子,说:“行!挺好!”
如果伊江有一副好口才,对他会有很大的帮助,但他不爱说,就靠着实在交人。
伊江问我:“能不能脱稿讲?”
“当然最好是脱稿,但是时间太短了,我试着背了,背下来了,就怕再忘了,那样更糟,还不如照稿念呢!”
“那就照稿念吧。”
开幕式的场面很大,市长来了,军乐队的来了,有吹号的,打鼓的,还有排列整齐的军人方阵。
刚奏起了音乐,就下起了大雨。第一个主要领导讲完了,就听主持人说:“请北京市×××出版社发行部的经理伊依做好讲话的准备。”
我们在下面直笑,我升得也太快了,升到了发行部的经理了!
第二个领导讲话时,我到了前面,伊江也在那儿。
轮到我了,我脱下了大衣,给了伊江,我走到了讲话台。台上只有我一个女性,录象的,摄影的全对准了我。
我拿出了稿子,面带微笑,“各位领导……”
我的声音没有传出去,我把麦克风调到了嘴边,说:“各位来宾,读者朋友们,大家好好!”
台下掌声一片。
我的声音激昂、高亢、清晰,前面的基调定下来了,后面的也好顺了。
“首先,我代表出版社发行部向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对本次活动的大力支持表示衷心的感谢!”
我停顿了下来,掌声也响起来了。
我又对出版社的情况做了简要的介绍,对该市的良好的人文环境做了褒奖,在结尾,我说:“我们将以优质的服务,优惠的价格,来回报山城人民的厚爱!”
最后这句,我把嗓门拔到了很高,整个会场气氛也被我带动起来,掌声一直响到我走下讲台。
他们给我的掌声是最多的。
我参加过很多次的演讲比赛,伊江都没有看过,这次,是他第一次看我在台上讲话。见我下来了,他的嘴乐开了。
我问他:“怎么样?”
“好!”
我被众人夸着,赞美着,这种感觉,我已经好多年没有了。在自己所熟悉的特长和专业里,才能散发出个人的魅力来。平时,我就是一个摆地摊的,一年四季在外面,脸和手都搞得很黑,很糙。有的时候,还被人看不起。
我们在一个南方城市的郊区办完展后,伊江说要带我们去城里好好地吃一顿。我们穿的是干活的那身衣服,脸上、身上还挂着灰。
服务员见了我们就说:“你们是来吃面条的吧?”
伊江说:“我们不吃面条。”
“不吃面条?那你们换一家吧。”
“我们吃炒菜。”
“你们吃炒菜?”服务员把我们看了个遍,“你们想吃多少钱的?”
伊江火了,“你管我们吃多少钱的呢!我们不差你们钱就行了呗!”
我们进了楼上的包间。
“拿咱们当工地儿的人哪?咱是文化工作者!”
“以为咱们吃不起呀?”
“咱进来就是吃面条的呀?”
“太看不起咱东北人了!”
……
为了能震住服务员,伊江点了几个贵菜。
服务员拿来菜谱时,我故意问丁一坤:“丁科长,你们最近那个案子破了吗?”
丁一坤被我问得一愣,但他马上反应过来了,说:“破了!妈的,这个案子太不好破,破了一个月!省长挺重视这个事,来了两次了。”
等服务员走后,我们全乐得嘎嘎的。
服务员上菜时,我又问丁一坤:“丁科长,你的那把枪是什么时候发的?”
丁一坤没想到我又个他抛来个球,“啊……那个什么……复员时发的。”
服务员下去后,我说:“丁一坤,你扒瞎扒得露馅了,复员了还发啥枪啊?复员了就得把枪交上去了。”
他翻了两下眼珠子,“那咋的,俺们就是复员发的枪。”
伊江说:“咱们的命运比老戴还好点。老戴趁那些钱,干完活也造的没个人样,穿个破军大衣,棉花还在外面露着,两千多块钱的皮鞋也看不出那个价了,他穿着这身,还去了饭店,你们知道服务员咋说的他吗?服务员往外推他,还说,‘去去去!没了没了,没饭了!上别的地方要去吧!’”
正文 一六六
老戴比我们更悲惨!
伊江说:“老戴还跟服务员解释呢,说:‘你别往外推我,我不是要饭的,我有钱。’服务员还推他,老戴把两兜子里的钱掏出来给她看,她才不推了,才让老戴进屋里吃。”
人在外面,能遇着挺多新鲜事儿。
伊江在各地办展,由于战线拉得太长,他就顾不过来了,有些地方交给了亲戚,亲戚卖出了书,也不给伊江打款,而是拿着那钱,消费去了。不开伙了,与那几个人天天下饭店,还给每个人配了新的手机,后来竟单出去租了房子,还养了小姐。
管理不善,不光是伊江这儿的问题,老戴那儿的问题更严重。伊江任人唯亲,亲也不给他长脸;老戴信任朋友,朋友也不给他长脸。
老戴自己家的人少,他就只有任用外人。收款的人多数是朋友,朋友也坑他。有个收款的,帮他干了两年,不干时,人家买了两套大房子,还买了车。那几个收款的,我们眼见着他们往兜里揣钱。给他看书的人呢,责任心也不强,丢不丢书的,没几个人管。还有的人在晚上值班时,与收废品的约好了,把好多的书当做废纸给卖了。给老戴运书的小惠,长得老实巴交的,却把一大汽车的书拉到自己的家里卸了,老戴还不知道。
伊江干了很多个展,赔了很多;老戴也干了很多的展,也赔了很多。书没有个数,钱也没有个数,哪能不亏!不过老戴是家大业大,赔了,他也不在乎,经得起败。伊江向他说了一些他手下人的情况,老戴应该是能察觉到,但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有时,他在几个地方的展同时开,根本就顾不过来。对手下人的贪污行为,他自嘲地说:“钱嘛,谁花不是花!”
当我们从外地赶回北京时,伊江的亲戚、朋友们的变化给了他不小的震动。
首先是邢碟家,她的丈夫和伊江是朋友,是弟弟带他们家进入书圈的。几年的时间,他们迅速积累了资本,买了两套房子,三辆车。第二是伊江的小舅子,他也是弟弟帮起来的,人家两口子不摆谱,不张扬,扎根于北京,不显山不露水的,把钱攒足了,买了一套二十几万元的房子,车也换了几台。还有一个是弟弟的小姨子家,琨儿和何荆两个人也是由弟弟带入这一行的,他们也买了房子。
外地人如果在北京买了房子,安定下来,是一个成功阶段的标志。
伊江这几年,在外面边办展,震动很大,影响也很大,但是没攒下钱,把老本还折里了,陪进去二十多万,买房的钱也没了。弟弟同他们比,干的最早,收益却最差。
伊江说,他走的路线错了,在外地办展的风险大,费用大,不应该再办下去了。他把方向又转向了北京。
老戴仍然坚持老路子,他说,别人都不干了,他干,就他一个人挣钱了。他说他后半辈子就吃干展销会这碗饭了。他有一大库的书,都是从各地淘来的“尾货”,很便宜,有的是沽堆包的,有的是论吨称的,他那些书,怎么卖都行。他在上海,有一回,给顾客也这么卖,论斤称,就像市场上卖菜的,还上了新闻。后来有人制止了,说这也太不尊重文化了,以后,就不让这么卖了。
老戴的三角债很多,别人欠他的,他也欠别人的。他说他不敢回北京,一回来,就有要债的,所以,他的手机常处于关机状态,使债主们找不着他。他还有一部手机,只有几个人知道。伊江还是通过别人要来的那个号。
伊江回到北京,就参加了地坛的书市,包了几个连摊。头两天,卖不出钱来。
丁一乾在主通道上有个摊,他们公司在处理一部分残书——不成套的、有缺损的等等,用行话说是“品相不好”的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