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生活-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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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迩笑时,最迷人的是她那流转的葡萄眼。
他决定追她。他把他的想法同很多很多人说了,包括我们的人,包括苟经理的人,包括老戴的人,现场的工作人员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他托王沾沾帮他说说。王沾沾传过话来:“卓迩的身边有好多优秀的男孩在追她,她都没干,她现在不想谈这件事情。她可有志气了,还想上大学呢!”
许诺又托了老戴的人,还是不行。
王沾沾把卓迩带到了我这儿,“大姐,从今天起,卓迩在你这儿上班了。她是小妹妹,不懂事儿,你多告诉告诉她,哪儿做得不对,狠狠地批评她。”
许诺和卓迩被分开,一个在西,一个在东。
许诺的脸上没了喜色,没了光彩。
许诺来喝水——引水机在我们这边。
“许诺,没精神了呢?”有人问。
“大丈夫何患无妻呀!”许诺的声音震得我的耳朵嗡嗡直响。
他看也不看卓迩。
卓迩的话少了,卓迩的眼睛向他够着,卓迩的心长了草。
“他生气了。”卓迩说。
“谁呀?”我问。
“许诺。”
“没有吧?”
“生了,我看出来了。我过去吧,安慰安慰他。”
卓迩去了。
卓迩回来了,许诺也从一个一个的摊位上串了过来。
许诺不想和卓迩分开了,他说:“我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儿了,谁也别想调开我!”
天下着雨,卓迩感冒了,来得很晚,皱着眉头,咳嗽着。许诺心疼地看着心爱的人儿,“吃药了吗?”
“吃了。”
“吃饭了吗?”
“吃不下。”
“你等着,我出去一趟。”
许诺翻身越过桌面,消失在烟雨中……
许诺从超市回来了。
“卓迩,今天没什么人,你回去吧。”我说。
卓迩走了,带上了许诺送给她的一大袋子小食品,也带走了许诺的心。
这一夜,许诺值班。
早四点多钟,许诺拎了水果,就去看卓迩。
卓迩好了,她和他坐得更近了。
“好哇,卓迩,你又在聊!我现在就告诉老板去,打电话告,看老板怎么教训你!”王沾沾用手指着卓迩,一阵风地走了过去。
卓迩一句话不敢说了。
卓迩一点儿正眼也不给许诺了。
许诺号不准她的脉了。
正文 一四三
卓迩不忍看着许诺愁苦的样子,但王沾沾像个警钟,随时随地光顾于他们的眼前。“卓迩,你要记住老板对你说的话!划清界限,站稳立场!”王沾沾挥舞着右拳。
卓迩可怜兮兮地望着我说:“大姐,我真羡慕你们!你们的人多好哇!多团结呀!互相之间不使坏,你们怎么处的呢?”
我想说,因为我们的心里没有那么多的阴暗,但我没说,我只是笑笑。
卓迩又问:“大姐,你们出去受限制吗?”
“那限制啥呀?谁爱出去谁出去,谁管哪!”
“我们管的可严了!不能一个人单独出去,必须两个人以上才可以出去,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回来。”
王沾沾与卓迩、郎健在交谈,声音极低。顺行的风把她的话断断续续地传到我的耳朵里,“无锡……我先去……买票……东西没装呢……”
无锡?老戴的人也是在书展之后去无锡,他们是一起去吗?他们要甩了伊江、丁一乾?
“你们上哪儿呀?”我问。
他们同时一愣。
“上无锡吗?”我又问。
“……”
“你们和谁去呀?”
“……没有你们,”卓迩怕我听不明白,又加重了语气,“我们不和你们去。”
“和老戴的人去吗?”
“……”
他们不谈了。
我找到伊江,想和他说这件事。
伊江正在气头上,“说我傻×呵呵的!长这么大,我妈我爸都没那么骂过我呢!”
“生那大气呢?”我问伊江。
“有个关系单位的人又来要书,我给苟经理打电话,他说该给就给吧。他以为我挂了电话呢,骂了一句‘傻×呵呵的’,他拿我当啥?真当傻×呀?丁一乾,晚上跟他算帐,广告费他该拿多少拿多少!咱干啥老给他拿呀?!”
“别生气了。”
“他说,他以前跟一个人搞承包,修公路,他挣了四百万,那个人贪污了几十万。他的一个老乡是国家安全局的一个局长,他给他打了个电话,人家就把跟他合伙的人逮起来了,判刑了。他用这话威胁我呢!大不了我不干了,把书拉回去,谁也别挣钱!我看他也没多大本事,都是钱铺的路,哪样少花了?哪样也没少花!拉大旗做虎皮,整天吹吹呼呼的。”
伊江的气消了点儿,我说:“他们好像要上无锡……”
“老戴跟我说了。他也觉着苟经理这人难斗,怕对付不了他,让我跟他一块儿去。和苟经理合作太累,我看着他都烦,他有天大的本事,我也不去了!”
“老戴和苟经理签合同了?”
“签了。老戴劝我呢,说咱是生意人,以挣钱为主。苟经理说,江苏省的几座大城市都能办下来。老戴知道他那人啥样,为啥还敢和他签合同?敢把两万块钱订金交给他?他们有一笔三角债在里边,小缪欠苟经理的钱,老戴欠小缪的钱,小缪给老戴做的担保,他说:‘你放心,这钱他不给你,我欠他钱,我从货款里扣。’”
伊江值班的一天早晨,下起了毛毛雨,他叫醒了我们的人,往干爽的地方倒书。我们忙了三个多小时,苟经理的人来了。伊江发火了:“这都啥时候了,还不打开棚子?卖不卖了?!光指着我们养着你们呀!”
这是伊江第一次向苟经理的人正面开火。人要是准备撕破脸皮,就没有什么可忌讳的了。
书展进入倒计时的最后三天。
苟经理又要找记者作宣传,伊江说:“开始都没整好,现在还做啥呀!白扔了多少钱了?!不做!”
和苟经理闹僵后,伊江说话也不客气了。
最后一天,瑾儿和我说:“老戴要带咱们去上海。”
“嘢!”
“别吵吵!”她指了指老戴、伊江和丁一乾。
他们三个正在开一小撮会议呢!
我说:“瑾儿,你看他们的脑袋凑在一起,像不像罗斯福、邱吉尔和斯大林三大巨头?”
瑾儿笑。
伊江的脸被红光罩着,他来找我说:“姐,你给抄一下,两份儿,甲方、乙方签名的地方留出来,抄完给我。”伊江递给我一个草稿和两张空白纸。
草稿的字是老戴的笔体,很流畅。
伊江对我说过,他看《水浒传》,主要是学义气,对朋友要讲义气。老戴看中的也是他这一点。
苟经理取消了原来的旅游计划,提走最后一笔款后,当晚把他的人打发回家,作鸟散尽。苟经理是个精细的人,他为自己省下了一笔住宿费、伙食费和旅游费。
撤展时,我们忙了一整天,找了一家货运公司,把书运往北京。虽然是合作,苟经理认为,这些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整个书展下来,苟经理挣了几万元,丁一乾挣了一万多,伊江把自己挣的一万多发给了我们这些打工者。他的朋友问他:“你自己没挣啥钱,还给下边的人那么高的工资干嘛?”
伊江说:“跟我干了,我不能亏了他们。”
伊江要当宋江式的人物,我说,那是个失败的英雄。
正文 一四四
老戴等了一个多月,也没等到苟经理所说的无锡的“展销会”。老戴从苟经理那儿要回了预付的两万元。
噢,差点忘说了,在前文提到的丁一乾替苟经理垫付的一万多元书款,截至本文成稿之日,未还。
老戴在南方某地申请的书展批下来了,他找了伊江,与弟弟合作。老戴卖小书,伊江卖大书。伊江又找了丁一乾,两人算作一股。
在当地办书店,是老戴求的穆少村,穆少村欠老戴的钱(并没有打算还的迹象),势必效以全力。穆少村找到了金阙,金阙是个实力派人物,凭着他的影响力,很顺利地办了下来,地点在市电影院所属的商场内,用的是他的弟弟金灿的执照。
金阙提出了一个要求:在总流水中提取百分之二十,给他和他的弟弟金灿。老戴答应了他。
穆少村也从金阙和金灿的提成中分得一碗粥喝,究竟怎个分法,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们不便关问。
我们把书发过去后,十几个人坐在了伊江的车里,往南方开拔。
昏灰浓密、遮天蔽月的雾海飘腾着、翻涌着,贪婪的大口仿佛要把这里的一切吞入它的腹内……
高速公路被封了!眼前的能见度仅为两米之内,我们的车像个慢条斯理的蜗牛,匍匐在堵了又堵的辅道上。
“伊江,”瑾儿说,“咱们找个旅店住下吧?”
“荒郊野外的,哪有旅店?慢慢走,进城的吧。”
后排的人直言着:“伊江哥,我们想方便一下。”
伊江说:“闻洛战,你下去瞅瞅,哪儿是路边儿,咱得靠边儿,别让后面的车给撞了。”
车停稳后,我们各忙各的。
“这是哪儿呀?”闻洛战说,“连个路牌都没有呢?刚才那个叉路口,咱们是不是走错了?先别走啊,等着,我去打听打听。”
闻洛战消失在迷雾中……
我们上了车,仍不见他的踪影。打听个道,要多久?
“伊江——伊江——”
“这儿呢!”
“可找到你们了!”闻洛战带着湿气上来了,“那边儿有好几台车走不了了!都是跑长途的。也找不着道儿了。我一磨身,咱的车咋没了呢?这老大雾,扔下我一个人,不毁了!转了多半天了,我才转回来!顺着这条道走,走到哪儿算到哪儿吧。”
我们赶了半宿,才出了雾区。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放松放松。”戈舟行说,“这是个真事儿。有一个水库,平时,游泳的人老多了!那年夏天,有人死在了里边儿。隔了几天,又死一个,一连死了好几个。有人说,死在河里的人得拉一个垫背的,才能托生。挺多人不敢去了,但有胆大的,不信那邪,照游不误。
“有一个海军干部回家探亲,去了水库。他游了几个来回,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条腿跟着往下沉,整个身子被拖了下去。人家在部队里是经过训练的,水性老好了!他游上了岸,咋寻思咋不对劲儿,水库里的水是死水,不可能有旋涡呀!
“他报了案。
“公安局和当地部队的人把整个水库围了起来,端着枪,三、五步一岗,守了能有两天吧,从水里钻出来了两个人,一审问,案子才破了。那两个人当过潜水员,撮合了一个赚钱的道儿:在水里往下拽人,淹死后,他们挣打捞尸体的钱。”
“为了钱,咋啥招儿都使呢?”
“挣那种钱,能好花吗?”
“咋处理那俩人儿的?”
“崩了呗!”
……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我再给你们讲个鬼故事。”戈舟行说。
“啊!鬼故事!我最爱听了!”牛儿手舞足蹈地说。
“吓人叭啦的,换个别的吧。”我说。为了防止做恶梦,这种故事还是少听为妙。
像戈舟行这样会讲故事的人,在旅途中是很吃香的,他帮我们打发了时光,大家多多少少地要高看他一眼的。
“我开吧。”闻洛战替下了伊江。
伊江只许他和闻洛战两个人开他的车,不让我们这些“二把刀”的新手沾边儿。
“丁一坤,我给你算个卦。”伊江来了精神。
丁一坤是丁一乾的堂弟。
“算吧,咋算?”
“用计算器算。你求啥?”
“对象。”
“婚姻呗?”
“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