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生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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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说其他的,我没向顾主席说,我不爱多说别人的不是。
早上,我刚到单位上班,顾主席和解副主席就来材料处了。他们和沈书记、赵副处长都来了我的办公室,我见到了顾主席也很高兴。
顾主席问我:“习不习惯?”
“习惯,都挺好的。”
“你要有什么困难,就向领导们提,别不说。”顾主席很了解我,我是那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人。
“没有没有。”
解副主席对我说:“顾主席是让我陪着,特意来看你的!顾主席是特意来看你的!”他强调了后面的一句话。
我很惊异,“顾主席不是来办别的事吗?”
解副主席说:“不是!是特意来看你的!看你怎么样,适不适应。”
“我挺好,请领导放心!”
赵副处长说:“看看,顾主席对你多关心!那么忙,还特意来看你!”
顾主席说:“那我们就走了,那边还有个会等着开呢。”
赵副处长说:“伊依,还不让让主席?让主席中午在这吃饭。”
主席那么忙,我让他,他也不能在这吃呀!
赵副处长见我不说话,说:“你让让啊!你让一让,咱不用你掏钱请主席,单位给拿钱请,你有句话就行。”
顾主席笑着说:“你可别逗她了!我们马上就走了。”
正文 八十五
顾主席走后,我想过,他特意来看我,是怕我有失落感。我刚从机关出来,更需要别人的关心。我一个小小的干事,哪敢劳顾主席的大架呀!
没过几天,局工会下来检查工作了,顾主席出差了,没来。我把该做的也都做了,工会的人也都很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正常检查结束后,赵副处长就把工会来的人全叫到了单位的内部食堂会餐。
赵副处长向大家说了两层意思:一是材料处工会对局工会的领导的检查表示欢迎;二是说我曾是局工会的人,工会的人来了,我应尽地主之宜宴请大家。
赵副处长在给我戴高帽子,往我的脸上贴金。这顿饭的所有费用当然是单位出的钱。如果我不在这个单位,所来检查的人可能有一半,但赵副处长却通知了工会的主席、部长、干事们。
赵副处长在酒桌上说:“伊依是顾主席的肉子……”
他说了两遍,我不懂,便问他:“什么是肉子?”
全桌子的人都在笑我,也没有一个人给我解释。
“肉子”是什么,是与顾主席的关系非同一般才称为“肉子”的吗?
我与顾主席除了工作上的关系,什么也没有,顾主席关心我,但他也避讳传言,所以,他会和副主席一起来看我。
我在路上碰到了贮木场的华书记,他也曾是我的原单位的领导,他与我还有过过节。
那时,罗厂长和华书记是新调来的两位领导,罗厂长的年终工作报告先由一位干部写了个初稿,他看后,皱着眉,拿去让华书记给改。华书记的理论性很强,他的大笔一挥,给罗厂长写了几页稿纸的提纲。罗厂长又把华书记的提纲和原稿给了我,让我写,并说了一句:“一定要写得有水平!”
那个时候,我的年纪太小了,对领导的心思揣摸不透,以把工作做好为目的,其结果却并非如此。
写文章是一个人一个思路,一个人一个想法。华书记的文笔很流畅,党性很强,但我写不好那样的文章。我的思路和他的很不一样,我不太喜欢重复别人和自己。我想在文字的创新和特色上下工夫,充实具体的例子,贴近生活。按照我的思路来,原先的格局就得全打乱了。
我把我的思路讲给了罗厂长,他说:“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吧。”
我把我写好后的稿子给了罗厂长,他几乎没改。我在他的手背上还看到了一个字,是用拼音标的,也正是我在工作报告上写的字——“成绩裴然”的“裴”。
我写的这个稿子,华书记看过后,当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而在以后,却为我带来了一连串的“路障”。
在我写好另一个上报的材料时,准备给华书记审。他的屋子里的沙发上坐满了人,他们正在开会。
我说:“华书记,我写好了,你给看看吧。”
华书记说:“你的水平高!”
他来的这么一句,把我给说愣了,我的水平怎么就高了?
我仍说:“请你给把把关吧。”
“你的水平高!你的水平多高哇!你的水平比我高!”
谁都听得出,一个上属对下属说这番话,可绝不是捧你!他又不是背着人,而是有那么多的人在场。
他在羞辱我!
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呢?
除了那篇工作报告,还能有什么?华书记推翻了原稿,我又把他写的洋洋几大页的提纲推翻了,这不是显摆自己是什么?我这不是显示自己比他的水平高还是什么?
咳,我怎么这么不懂事!
从那以后,大场合,小场合,华书记就时不时地给我两句。我和他的这种矛盾,单位的同事也能看得出来。这令我很难过,虽然罗厂长对我一直不错,但是华书记总是令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要给我难看。我几次想缓解,他都不予理睬。
那时我就在想,只要我和他在一个单位,我就永远也改变不了他对我的成见了。
从这件事中,我也得出了一个教训:就是领导的漏洞,你可以补,可以填;领导定好的事,或者是领导的错误,你是绝对不可给纠正的,你给改了,或者你给纠正了,你就等着穿一双一双的小鞋吧。
这也对我以后的性格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就是不敢抗上,不管领导对还是不对,我都不敢说,在顺从领导和坚持原则上,我会没什么犹豫地甩开后者,遵从前者。领导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我没有主见,我也不敢有主见,极其地乖,极其地听话。缺少判断事物的能力,以致于这种功能都要丧失。奴性占了上风,这是我的性格缺陷。
直到我四十岁以后,我才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我为什么不坚持对的而去盲从错的?我可不可以不这样做呢?我周围的很多人对我的这一点都提出了看法,说我不能坚持自己的意见,别人说什么,是什么。
错的就应该改,对的就应该坚持,这是常理,小孩都懂。
在过了很长的一段不开心的日子之后,我终于盼来了一线曙光——华书记要调走了。这对我,是个大喜讯!如果我说华书记走,我不愿意,那肯定是假的。他不爱看我,当然也不能使我爱看他。
在欢送会上,别人给他敬酒、劝酒,说着送别的话。我坐在那里想:他可走了!他总算走了!
等到他们给华书记敬酒敬得差不多了,我不去敬,也不好看,我也想与他冰释前嫌。我之所以想与他解开矛盾,还有一层原因,就是我的妹妹伊水在他去的那个单位上班,是团委干事,正归他管,我不想让他对我的怨恨带给我的妹妹。
我鼓了鼓勇气,虽然我还是怕他在机关人员全在的场合给我难堪,但我必须走向他,向他说明我要表达的话。
正文 八十六
“华书记,你要走了,我有一句话要对你说。如果我以前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地方,不对的地方,做错的地方,请你多多海涵!”
华书记从机关人员向他敬酒开始,就是点头喝酒(实际上是水)。我说了上述的话后,他也像先前,点头,喝“酒”。没等我撤下来,下一波的人又上来劝酒了。
华书记到了那个单位,竟与伊水特别投缘,对她特别的好,这倒出乎我的意料。
伊水有一定的文采,在单位的演讲中,获得过一等奖,而且,据他们单位的人说,她是他们单位里最有气质、最漂亮的女孩。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因素使华书记对妹妹特别的好,只要他对妹妹不像对我那样就行。
妹妹已经二十五岁了,团委干事也干不长,她在我们那儿又是大龄青年。她的心气很高,不想把自己困在那个小地方,想往外走,想去北京,但是家里又没有钱,她就想了办法。
她先向华书记说她想出去学习。
华书记说:“你学理发吧,单位里也需要这样一个人。”
她说:“我没有钱,单位能不能给我出钱?”
华书记说:“动钱的事,我得和厂长说说。要等,等到厂长高兴时再说。
华书记真把这事给办成了,厂长答应给借了五千块钱。
这些钱,伊水并没有全拿走,而是帮家里还了很大一笔债,她只拿了一小部分去了北京。她并没有学理发,而是自己找了个外语学院,学外语去了。
她一走,就抱定不回来了。
单位的领导到我们家里催了几次,要这笔钱。伊水要妈妈一定要还上这笔钱,我们家的条件当时也确实还不上。后来单位的领导急眼了,华书记从中帮了忙,结果妹妹却一去不回了,钱钱见不着,人人见不着。有人给定案了,说妹妹是诈骗,骗取了领导的信任,骗了单位的钱。单位里来了一帮人,到我们家,很壮观,有头头,也财务人员,把妹妹,把爸爸,把我妈,痛贬了一顿,说我们家里人是骗子。
妈妈东借西借,把那五千块钱终于给还上了。
妈妈给伊水打电话说:“书,你先念着。只要你想念,我就供你!我卖血去,也得供你!”
伊水想:我能让妈妈卖血去供我念书吗?得了,这书我也别念了。
伊水念了一个月就退了下来。
我和伊水常谈起这件事,她说觉得特对不起华书记和厂长,因为他们确实是想帮她,但是她确实不想回到家里那个小地方了。家里那么困难,她实在是没路子,才想的向单位借钱。
伊水从家里出来,在我们当地是一条新闻,说啥难听的都有,比如,什么一个女孩家呀,上外边能干啥好事?等等。在家里,连她最好的朋友也在传着那样的谣言。
伊水说:“在外面就得扛!扛住了,就挺过来的;扛不住,就完了。”
她扛住了,在家里面的人看来,也算成功了,她在北京站稳了脚跟,买了房,也有了一个书店。
那个时候和现在的情况还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选择。
我和伊水等于都做了对不住华书记的事,这次碰到了他,他像忘记了以前的事,问我:“伊依,你上不上我们贮木场?”
顾主席的话得到了证实。
我说:“顾主席刚给我安排了工作,我不好再动。”
“材料处的领导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
“如果不好,你就来我们单位!”
“挺好的。”
不记仇,不记怨,人和人的关系是可以改善的。
我在材料处工作没几天,司机小王就去了我的办公室,他问我:“我那天开车,你知道我为啥那么刹车,那么开不?”
想必是有原因,但我猜不出,从他的语气上看,不是冲我来的。
他说:“我是冲着沈书记去的,他那个人贼坏!财务用车是正常的,存钱、取钱了;沈书记那儿没多大个事,他也用,报个表,他也要跑一趟,小事大事都用车。我和夏处长的关系铁,我是给夏处长开车的。夏处长用车,沈书记也用车,我当然要听夏处长的了。沈书记就对我不满,处处刁难我。
“这次夏处长调走了,如果是沈书记说了算,他肯定要把我拿下!你看见我这嘴上的泡起的,就是上火上的。拿下我,我干啥去?祖处长来时,我和祖处长谈了一次,我把沈书记的事都说了,还有别人不知道的事。祖处长说了,夏处长的人,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他不动,继续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