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生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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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和部长说,她们两个来了这些天,天天在屋里圈着,哪儿也不去呀,就看那写材料,连玩都没出去玩!整完了就走了。
顾主席说:“我们的机关人员就应该这样,领导在和领导不在,工作一个样!”
这里面还有个插曲。在出差前,我就接到了工会宣传部发的文件,在全局范
围内开一个工会工作研讨会。因为这样的机会不多,我也想试试,看自己能行不能行,参加一次,就是锻炼。但是,编辑论文的工作使我一点儿都腾不出时间来。在外地校对时,我更是着急,但写不了。我回来后,第二天就是开研讨会的时间了,我没有休息,赶写了一篇论文。上班的早晨,给顾主席看了,他给我删了一句话,就报上去了。
一天的时间,开完了研讨会,评出了第三个第一:一个是论文写的很一般的
基层大单位的韩主席,一个是基层的政工干事陈超,还有一个是我。如果单从论文的质量上看,陈超应是第一,我看到了什么是高水平。如果论朗读上,我可能排到第一。陈超所在单位的工会主席也参加了研讨,得了个第二,干事的论文超过了主席。主席若有度量,陈超的工作不会受影响;若没度量,陈超的工作就不太好干了。
一般的评奖是第一的有一个,第二的比第一的多,第三的比第二的多,依此
类推。我们这次是三个并列第一,我也说不出原因来。
天秀来问我:“你的论文给顾主席看了?”
“看了。”办公室上报的,都要经主席审的。
“评奖时,顾主席说的。”
天秀是说,我给顾主席看了,我才得了个第一。
也许是和这有关吧。
没到两个月,我就被提到办公室当秘书了。
最早向我透漏这个消息的,是杜部长。杜部长说:“顾主席要提你当秘书了!”
我说:“啊。”秘书就秘书吧。
杜部长看出了我没有认识到当秘书的重要性,他说:“这是件好事,秘书比干事高半个格,享受股段级,将来还有可能提升。顾主席还没找你谈话呢,你先不要和别人说。你们这些干事中,对你当秘书,最有意见的,恐怕就是天秀了。她在工会干的时间长,工作能力也强,但是顾主席没有提她。顾主席提你,肯定进行了多方面的考察,你是党员,天秀不是党员。天秀不问你,你就别提这事;她问了,你就说,这是主席的安排,宣传部更离不开她。”
杜部长对我的考察,可能也是顾主席对我的考察。
顾主席和我谈完话后,天秀就来了我的办公室,她向我提起了秘书的事,我把杜部长教给我的话向她说了。天秀很不快乐,但她说:“这和你没关系。顾主席信任你,你就好好干吧。”
我说的话和天秀说的话,都不真诚,我们说的,是怎么样把话说好,怎么样不让别人对自己有想法,却不是自己真想说的。机关,使人变得虚伪。
就在我什么都往上走的时候,就在我正在被大家看好的时候,我的丈夫出事了,虽然我被选为党小组组长,与党委有了更多的接触机会,但我还是决定走了。
从我决定离开工会时起,我就准备退党了,因为我在外面不敢保证什么都做得对。如果按正常的程序走,退党的手续要很繁琐。
杜部长和我说过一件事,他说:“我在基层当书记时,有个老职工,下海了。他跟我说,他做生意了,生意里,真的、假的就不好说,他想退党。我一寻思,他退党不行啊!他退党,我得受处分。”
我问:“你受什么处分?”
杜部长抿着嘴,“不告诉你!”他调换了一下他的腿,“在我管辖的范围内,有退党的了,我当然要受处分了。我怎么说他,让他不退党呢?……有了!我找到他说,‘你做生意,好!你退党,就不好了!共产党爱搞运动,你知道吧?’他说:‘知道。’‘知道,你就别退了!再来一次运动咋整?你是老了,你还有儿女吧?共产党爱搞株连,株连到你儿女的头上呢?……’我就这几句话,他把‘退党申请书’拿回去了,他说,为儿女着想,他不退了。我把他吓回去了,我也没受着处分,还评上先进了呢!”他像打了一场胜仗。
一想到这些,我就不想这么退了。六个月不交党费属于自动退党——我选择了这个方式,比较省事。
在北京,我自己没有交过党费,但是,我爸在家却给我交了,他不但给我交党费,还给我找人弄了病假证明,开起了劳保,每个月多得二百多块钱。
我的党籍因连续地交了党费而保留着,一年两份的个人总结是工会的副主席兼支部书记钟书记让天秀帮我写的。
我再次回来上班,形势已经大变了。正像顾主席说的,到处在喊精简人员,搞得人人自危,人人都怕把自己裁下去。裁人已是局里的一项非常紧迫的任务。领导也想保全部下,但是一级一级的都有指标、定额,裁人已是大势所趋,形势所迫。
局工会的指标也下来了,这是硬指标,必须得做。
正文 七十三
顾主席让杜部长来问我,杜部长说:“我是来传达顾主席的意思,他问你是不是不上班,回家开劳保?如果不上班,最好是过两天给回个信儿。”
这就有点像宫廷里逼宫的气氛了,好象是问:“你让不让位?你不让位,我们就怎么怎么着了……”
我向杜部长说我上班。
杜部长像被很多事缠着,他用力一挥手:“你走吧!回家好好想想去!这两天给个答复!”
为了工作,我的自尊被涮尽!
我是不是不该再来上这个班呀?当初,家里的人就没有同意我回来的,连妈妈算在内,她只不过是心疼我,不好让我再伤心,才由着我的。
我的眼睛湿润了,想哭,却忍着。
盈雅是民管部的干事,她听到了杜部长和我的谈话。她来找我说:“顾主席让你回家,你就回家呗!开劳保,也不用上班。”
她的话代表了很多干事的意见,正像一位部长说给我听的,我的到来,对工会的每个干事都构成了威胁,那个部长对我说的话,我相信他也对别的干事说了,我是每个干事的死对头。如果我不上班,很多干事是欢迎的,他们就等于去了一个竞争的对手,去了一个心头之患。我想要那个工作,别人也想要,我是后来的,我成为众矢之的的靶子。
天秀也来问了我,她也建议我不上班。
我不想开劳保,坐享其成。我没有病,还要找人开出有病的诊断来,还要一层一层的批,一层一层地求人,我才三十几岁,我就靠这个活着?
对于我能否上班,在工会里是观望的多,看热闹的多,绝大多数的人盼着我离开。只有新调来的解副主席对我说出了肺腑之言,他说:“你既然决定来上这个班了,肯定是经过慎重思考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就不要退。说是让你回家开劳保,虽然咱们工会管这个,有方便条件,但是以后能一直这么给你开吗?开到退休?上边刚下了个文,严格劳保审批手续,以后的形势肯定是越来越不好办了。所以,你想上班,就明确的向顾主席表明你的态度。”
解副主席的这番话很实在,我的心里踏实了,不再想哭了。顾主席不是问我的意见吗?我就说出我的意见吧。
我找了顾主席,说出了我的想法。顾主席倒没说什么,可能是和他的位置更高、更有城府有关吧。
过了两天,杜部长让盈雅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屋里面有很多的人。
“你想没想好哇?!顾主席让你回家,你回不回家?!”
我真是没自己了,杜部长这么撵我,我却还要上班,我的锐气快被击垮了。
“你回不回家?!这都几天了,你还不跟我说?!”杜部长的语气更不容我迟疑了。
我想起了解副主席,于是我说:“我要上班!我和顾主席说了。”
“说了?……你过去吧!我再和顾主席说说。”
杜部长问顾主席了,他没有再逼我。
工会机关的人,不说人人都知道顾主席、杜部长打发我回家的事吧,也有百分之九十的人知道了。
在一次聚会上,单位里的人让我跳舞,我说我不跳。我该听我妈妈的话,我怕跳舞跳出绯闻来。劳保部的蒋部长不冷不热地甩过来一句话:“你是真不想跳哇,还是在外面见的多了,深藏不露哇?”
机关的人轰笑着,他们都是很聪明的人,谁都明白话里面的意思,我处在被人取笑的位置!
蒋部长不只一次地这样对我,晒场,冷场,挖苦。他是不是因为我的劳保关系的事而对我百般刁难呢?爸爸和我一直没有给蒋部长上礼。我是平民阶层的人,想得到免费的晚餐,不付出点代价来,哪有可能啊!
国庆节之前,单位搞福利,给每个人发了一箱啤酒,我把它直接转给了蒋部长,蒋部长就再也没有难为过我了。
爸爸让我买几套好衣服,装潢装潢门面。我没有听爸爸的,我有衣服,还买什么,我也不想靠装潢门面来取得别人的好感。我仍穿着那些旧衣服上班,后面的话就跟上来了。
景翔说:“从外面回来的人,混没混得好,从穿着上就能看出来。混得不好的,就那几身旧衣服!”
正文 七十四
黎部长看到我穿了一件藕合色的便装时,很是夸奖了我,但他得知我穿的是几年前的衣服时,就说不该穿了。他说:“没想到,几年前的衣服,你还在穿!”
人长的这张嘴,是来说人的;人长的外表,是被别人说的。
我只有沉默,只有忍受,我在沉默和忍受中寻找机会,向他们证明我自己。
我想给大家一个好印象,更想好好地表现自己。我几次要求黎部长给我安排工作,我想用良好的工作表现来掩盖内心的脆弱。黎部长说他忙,没时间安排。黎部长是真忙吗?还是他在推脱?还是他本不想要我来,而顾主席硬塞进来的?
黎部长说:“伊依,我给你留个电话号。谁找我,你就说我下基层了。有什么急事,打这个电话找我。”
他打个照面就走了。
上午,顾主席来找黎部长,我按照黎部长的原话说了,我还把记的电话号码抄了一份,给顾主席递去,“你有什么事,打这个电话找他吧。”
顾主席看了号,没接,倒说:“打麻将去了。”
黎部长下基层了,怎么是打麻将去了呢?
顾主席走后,景翔来了,我向他说了此事。
他说:“顾主席肯定知道黎部长打麻将去了。”
“顾主席也是这么说的。”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别把电话号给顾主席看哪!”
“黎部长说有急事打这个号的呀!”
“你打呀,你别给顾主席呀!”
“黎部长真是打麻将了吗?”
“打,天天打,和贮木场的华书记,还有检察院的,他们总在一起。”
“那我以后,不能给别人看这个号了?”
“别给。谁问,都说下基层了,下哪个基层,你说不知道。有大事,再找部长,小事都别找。别人问我去哪儿了,你也这么说,下基层了。”
黎部长和景翔,每天都能来单位一次,看有没有什么事,不是开会,不是特别大的事,他们就天天下“基层”去了——黎部长打麻将,景翔做生意。
景翔上着班,还做着个人的买卖。工会的三产原来有局里给拨的木材指标,三产黄了后,景翔把客户拉去了,每年往外地发几车木头,一年能挣十几万块钱。
我没猜了多久,黎部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