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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大江东去-第138部分

小说: 大江东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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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披上鲜红彩绸,架在高台之上,几个大汉轮流击打,工地顿时喜气洋洋,热闹非常。

陈平原来了,但陈平原还不是头面人物,他前面还有一个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原先小雷家也打电话去人地请过电视台、报社、还有电台,可人家都不搭理,还是电台算是最实在的,明白地跟前去邀请的正明算帐,节目的制作,一分钟需要制作费若干,你这开业想要占多少时间呢?半个小时?行,单位时间的费用乘30分钟,你干不干。正明一看这得一只电解槽的费用呢,不干,当然不干,灰溜溜就回来了。但雷东宝请来了常务副市长,那些电台电视台报社的都主动闻风而来,不需邀请。把雷东宝得意的,也把正明气的。这什么世道,太势利了。

仪式结束,曲终人散,雷东宝窜上正要离去的陈平原的车子,倒是把已经坐稳的陈平原吓了一跳。陈平原的驾驶员早认识雷东宝,在前面笑道:“东宝书记一上来,我这车子下面弹簧嘎嘎地响。”

雷东宝哈哈地笑,他知道当着这个司机说话没事,追着陈平原道:“陈书记,帮忙一起去趟农行吧,我说这回先贷一百万就够,我自己有钱,早付了设备预付款和工程进场费了,我只要两个月后才再贷五百万,可他们硬要一次性把贷款全塞给我,我不就得额外付两个月的利息吗。你领导,你帮我去说说吧。”

陈平原笑着不以为然,“还雷老虎,小气成那样子,这忙我懒得帮,你赶紧下车吧,不下去,载你一起去县里,我还有会呢。”

“不下,这不是小事。我给你算算,五百万贷款一个月得多少利息。”雷东宝掰着手指给陈平原算帐。

陈平原只管笑着吆喝:“开车,开车,我们载了雷老虎去县里示众去。”

雷东宝当然知道陈平原懒得管这等闲事,但他怎能放过送上门来的掌印把子的,硬是追着不放。“陈书记,你今天也看见了,我们现在这么多工程一起在搞,那叫遍地开花。为了养殖塘,我们特意从水库引来专门水管,光是从两个村通过,就得交买路钱。我们还得请人挖鱼塘,现在不一样啦,以前村里闲人多,组织一下,大干几天就成,现在村里闲人只有老人小孩,挖鱼塘得外面请人,那又得多少钱。鱼塘上面架钢大棚,牛蛙塘上面种葡萄搭葡萄架,这些都是钱啊。我现在恨不得……”

“得了,雷老虎,你一向爽快大方,今天怎么也婆婆妈妈。比起你那些投入,你这点贷款利息算得了什么。你已经蛰伏两年没动静,现在也该厚积薄发,闹点大动静了。你干脆把五百万拿来,规划重新编排一下,趁有钱,有些事提前做了。你说你干吗跟银行唱对台戏呢,你以后多的是依靠银行的时候,别人还哭爹喊娘苦贷不岀钱,你这儿是银行硬塞你钱你还心里不满,你要把银行惹毛了,不给你贷了,你又得上我这儿闹了。我看啊,你聪明,就把钱大手大脚花了,回头再贷,不聪明,就存银行生利息,也算是给他们银行做好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好好想想,你以前大胆贷的款,现在不都成你小雷家的金矿了吗。”

雷东宝郁闷地看着陈平原:“我当然要这些钱,但晚要两个月,我不肯白付两个月利息,银行它这是仗势欺人。”

“那你有什么办法,现在又不能靠我批文给你钱了,你要么顺着银行,要么以后一辈子都不用到银行,你能拿银行怎么办。你看,东宝,我跟你说大实话大白话,你也应该认清现实。”

雷东宝郁闷得没法现实,到了县里就主动要求被放下,懒得再去县委大院逛逛,更不愿去农行磨嘴皮子,径直赶去车站,准备买票回家。

经过车站,当然就得经过韦春红的饭店。雷东宝望了一眼,走过算数。这个女人,雷东宝都不愿想她了,事儿真多。前儿忠富为了福寿螺口味的事跟她去商量,两人研究来研究去,忠富臭着一张脸回来,取消养殖福寿螺的计划。于是原本挖出来计划养殖福寿螺的池子变为养牛蛙的,那些繁殖迅速已经长了一池子的福寿螺被轧碎了喂尼罗罗非鱼,没想到鱼倒是爱吃,吃了又长得快。听说,就是因为韦春红竭力否认了福寿螺,说那玩意儿没出路。而忠富被说服了。

雷东宝一向知道忠富这拧脾气的,非常难以说服,他以前当着一村人的面都说服不了忠富,韦春红怎么三言两语就让忠富改弦更张了呢,这其中……雷东宝不免想起了韦春红的主动,和她勾勒住全身的红毛衣。雷东宝经过韦春红饭店的时候,不由“哼”了一声。

但闲事儿就像是等着雷东宝去插手似的,雷东宝听到饭店里传出的吵架声。他想不管,但是他已经看到敞开的大门里,伶牙俐齿的韦春红叉着腰与一个男人吵架。雷东宝知道韦春红不是个好惹的,见此就坐山观虎斗,他混不知自己竟然驻足不走了。但看着看着他怒了,什么,一个男的竟然伸手推推搡搡女人?他几乎想都没想,滚滚穿过马路,飞奔进门,扬起大掌劈胸抓住那男人,“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那男人自然不依,回身与雷东宝打了起来。雷东宝而今胖了,虽然依旧力大,可腾挪不灵,也中了几招,但终究是把那男人打飞出门,站门口扔下硬邦邦的名号,要那男人冤有头债有主,想报仇找他小雷家雷东宝。

雷东宝看着那男人落荒而逃,拍拍手掌也想走。却被韦春红拉住一只袖子,韦春红淡淡地道:“你一个大书记家的,脸上流着血出去总不大好,我替你清清再走。坐这儿。”

见韦春红不腻他,雷东宝才坐下。一会儿韦春红就拿了酒精来,见雷东宝看见她走进就闭上眼,心里恨不得踢这胖子一脚。她小心替雷东宝擦拭被抓的痕迹,眼睛却总瞟着雷东宝露在袖子外面的胖手臂,想起自己守寡以来多少大事小事都是一个人凭一张嘴应付,但落单时候却只能忍气吞声,今天雷东宝来得多及时,到底是男人,一出来啥话都不用说,就把什么都扛了,都摆平了。

雷东宝其实坐着挺难受的,一边儿是酒精刺痛得他皮肉发紧,一边儿是韦春红热烘烘的身子近在眼前,气息相闻,当真是冰火两重天。他只有紧闭双目,后悔不该留下。但忽然脖子上热热的挨了一滴什么,然后又是一滴,他不由惊异,睁眼扭头看去,却是韦春红在哭。雷东宝最怕女人哭,见此闷了会儿,闷声闷气问:“我没来时候你吃亏了?那男的是谁?我找他去。”

“你算我什么人,你管我什么闲事呢,跟你又不相干。”

雷东宝口舌上不是韦春红的对手,被激得没话好说,腾地站了起来,可看看哭泣的韦春红又不忍心走,只得背过手去,不耐烦地道:“算我多管闲事,说吧,谁。”

雷东宝说得看似不耐烦,韦春红听着却温暖,想着刚刚的委屈,又想到守寡以来的委屈,抽出拳头捶着雷东宝的胸口大哭,“你能管多少,你今天说管明天又不管,你由着我任人欺负……”

雷东宝这拳头挨得莫名其妙,心说女人真是不能讲理,以前萍萍也是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坏事都赖他身上,眼泪鼻涕也都抹他身上,净欺负他。可问题是韦春红的拳头有劲,让敲几下也就罢了,多敲他受不住,只得抵挡遮蔽,一来二去,变成他抱着韦春红哭了。雷东宝若是避着也就避开了,可真抱上了,却也不舍得放,紧紧抱着问:“到底谁啊,说啊。”

韦春红也死死抱住,却紧着问一句:“你急什么,有事去是不是?”

“没事,你爱哭哭。”

“说没事就不能走,你让我哭痛快。”

“你还哭……”雷东宝束手无策,看着韦春红果真说继续哭就哭,下雨一样没个停。他烦躁地想了一想,拖起韦春红,将店门锁了,抱上三楼。

……

韦春红下去开门营业了,雷东宝躺床上看三楼装饰一新的房间。粉红的泡沫墙纸,滚花边的粉红窗帘,全新的镜框式家具,下面是软绵绵的席梦思。就是大热天躺着有些热。看来还真是冤枉了韦春红,她的三楼可能是为他装的。

再想刚才韦春红躺在他怀里说的那些委屈,说到底女人再泼辣,还是女人。以前人家都说萍萍能干厉害,可他看来看去萍萍就是个小女人,韦春红也是。原来一个女人家开家饭店不容易啊。

雷东宝正想着,韦春红轻轻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有啤酒一瓶,一碟醉鸡,一碟熏鱼,一盘拍黄瓜。韦春红轻轻把东西放桌上,看一眼雷东宝,又低眉一笑,轻道:“你先随便吃点儿,我忙去。你别走啊。”

“我走哪儿去,车站都关门了。”雷东宝支起身,看着韦春红道:“你这儿别做了,收拾收拾跟我去小雷家,我们结婚。”

韦春红一听,整个人跟遭雷打了似的,站在原地簌簌发抖,“你……真……假……”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雷东宝想的是老徐的话,老徐前儿来电话说结婚了,他想着老徐说的有理,那他也结呗。这不眼前就有一个,就跟老徐说的,跟萍萍差距挺大的,但人能干贤惠,那就行了。再说他也不能总白占着人家便宜。只奇怪韦春红那么激动干吗。

“我……我……”韦春红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全没了,做梦都想不到雷东宝会跟她提出结婚,扑上来紧紧吻住雷东宝,这就算是回答了。雷东宝心中很是清醒地又看出一条韦春红与萍萍的明显不同,韦春红太野太大胆了。因此雷东宝不得不在韦春红喜气洋洋地起身下去时候提醒一句,“不能让野男人碰你一根汗毛。”

韦春红回眸一笑:“哪会,有你在呢。”

雷东宝很想下去盯着,但又懒得走,就一个人在上面喝酒吃肉看电视,将一盘子的东西吃个精光。又躺回床上,开着风扇想事儿,这银行一定要塞给他的五百万该怎么办。

韦春红今天那是巴望着客人快点走,等客人一走,招呼着服务员们打扫好卫生,她就急急关门打烊,冲上三楼。雷东宝见她进来就一句话:“饭店关了跟我去小雷家,以后我养你。你儿子也带上。”

韦春红刚坐到床沿,闻言立刻认真道:“不要,这饭店很赚钱呢。”

“我赚得比你多,你还不如回小雷家给我管食堂去,他们做的菜那个土。听我的,别总让男人占便宜。”

韦春红这才转为笑颜,娇媚地趴上雷东宝厚实的胸膛,“你吃醋呢,是吗?”

雷东宝自然不肯承认,“谁吃醋,你嫁我就得跟我走。”

韦春红媚眼如丝,笑嘻嘻道:“明天我就跟人说,我是你雷老虎的老婆,看谁以后敢对我不三不四。你说你老婆有谁敢欺负。”

“那当然。”

“那你还担心,你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谁吃醋,行,你爱开着就开着玩,我不管你。”雷东宝被韦春红颠来倒去不讲道理弄得烦死,随便她去。

“你当然要管我咯,否则人家欺负我怎么办,人家毛手毛脚怎么办,还有……我去把环摘了吧……”

“摘什么环?”

“我要给你生儿子!”

这一下,雷东宝反而觉得不真实起来,双手一撑,将韦春红撑开一臂之遥,定定看着她好一会儿,道:“电话在哪儿?我打个电话。”

韦春红千伶百俐,一下感觉出雷东宝有点反常,她没像要坚持开饭店时候那样厮磨着雷东宝改口,而是起身找出抽屉里的电话机,拉过来给雷东宝。雷东宝拿起电话,看一眼韦春红,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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