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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情深缘浅-第32部分

小说: 情深缘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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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5月12日,按照历史发展的规律,它足够中国人铭记几十几百几千甚至几万年,那一天,四川汶川的地震了,全中国人的心碎了。高晨坐在教室里,下午第二节课,宽广敦厚的政治老师正在给他们讲唯物论的基本观点和辩证法的基本原理以及二者的联系与区别,高晨午觉没睡好,正犯着迷糊。说实话,她是事后回想起来,才意识到某一刻曾有过轻微的震动的,也许是二楼的震感本就较小吧。
  接下来,学校里就风传着地震的各种消息,那时候,学生差不多是封闭在学校里的,高一高二时还会在晚自习的前三十分钟看会儿电视,而且是中央十台的希望英语,就这,还是以加强英语水平的正当理由从班主任应学校安排看新闻联播的要求中争取过来的呢。没有其他更多的消息来源,高三的孩子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获知了事件的发生与发展。直到晚上回到住处,路过二楼房东的客厅,见很多租客都聚在电视机前,高晨和文灵也挤过去看,这才看到了真实的地震场景。
  电视里,充斥眼睛的,到处是废墟,到处是满脸泥浆的大人或者小孩,到处是挖土机救护车甚至直升机;充斥耳朵的,到处是小孩的嚎哭,到处是大人的喊叫,到处是各种嘴巴吐出的各种消息;充斥心灵的,到处是对已逝生命的惋惜,到处是对尚存生灵的祈愿,到处是对自己尚活着的庆幸,到处是对自然太强大人类太渺小的无助……
  那段时间里,报纸网络电视,时刻充斥着对中国西南那一块地方的报道,新闻联播里,穿戴整齐表情严肃的播音员每天都会播报已累计的死亡人数失踪人数受伤人数,以及某企业某单位某个人的捐款物资数目,以及数不清的在地震中顽强支撑的大人或者小孩或者动物。
  高晨所在的学校也举行了募捐,当然,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地捐出了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全部钱财。
  高晨的心里一直有一颗深深的爱国情怀或者说祖国情结,这是经历了很多的具体实践之后她发现的。即便平常再怎么对某些敏感的事情嗤之以鼻,但每到关键时刻,比如集体升国旗,比如安静地听国歌,比如奥运夺冠,比如当年的地震。每一次,国人表现出了强大的凝聚力、向心力,从而汇聚成生命力、战斗力的时候,高晨都异常地激动,那真的是作为一个中国子民的主人翁般的自豪和振奋,真的,绝无虚言。
  虽然,她曾一度觉得,有的东西为什么总是在发生了灾难时才会得到体现,难道真如俗语所说:能共患难,却不能共荣华。其实,人一直没变,是环境变了,大自然都遵守适者生存之法则,何况是社会中的人,于是随着环境之变化,人只得不停地调整着自己。其实,蛀虫这种东西,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就像忠诚和正派——无所谓忠诚,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太低;无所谓正派,正派只是受到的引诱不够。
  地震那天,张航依然在忙着工作,忙着赚钱,忙着还债。那历史性的一刻里,他正在和一个刁钻的顾客在周旋,和高晨一样,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后来,他在吃晚饭的时候才从休息室电脑的QQ新闻里看到的,想着湖北毕竟比深圳离四川近一些,于是他当机立断给高晨打了电话,但她没接,一看时间,才发觉她应该还在上课。于是他改发了信息,高晨没一会儿就回复过来了,“家里这边没事,我都没感觉到呢。你那边呢?记得给你爸妈打个电话。”
  张航心里一片温暖,再大的忙乱劳累,都在片刻之间消于无形了。
  复习已经到了最后一轮,查漏补缺的阶段,自然以无尽的试卷练手为主。考试对于高晨他们而言,早已比往常数学课上老师讲完例题让他们做的课后练习还要平常了,他们已经发展到了这样一种境界:顶着一头自称比较成熟的大波浪的英语老师进了教室之后,什么都没说,在讲台上站了几分钟,高晨他们有些奇怪,于是,双方对看了大概三分钟,所谓成熟实在忍不住了,开了金口:“你们都看着我干嘛?”说着还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还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前排的一个女生说话了:“我们都等着发试卷呢。”
  成熟这才意识到了问题之所在,不禁笑了:“你们是不是做试卷做得条件反射了?”
  众人听了这话,还顿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们今天好像交了好运,这才欢呼起来,大叫成熟美,成熟好,成熟善……
  年轻的英语老师看着这一群大孩子,心里一阵无言的苦涩,大好的青春年少,却被禁锢在此,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
  话说,这个英语老师还是跟高晨他们一起进入这所学校的呢,当年一起进来的三个刚从师范学院毕业的女老师,形象气质都不错,属这个王老师最美,身材也是玲珑有致。关于她的绯闻,从进校伊始,就没断过,先是和一个高三的年轻的英俊的数学老师暗通款曲,话说,那个长了一副好皮囊的爱抽烟的数学老师,就是高一刚进校因为人太多而重新增加了一个班——10班——也就是高晨所在的班——的数学老师,虽然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但足够高晨他们在数学课上进行疯狂的YY了。只是后来,学校又调来了一个教英语的年轻男老师,没有这数学老师皮相好,但整体形象也不错,比那数学老师高了半个头,和王老师站在一起,颇是登对。据学校里的传言,那数学老师爱抽烟,为人比较粗线条。而这新来的英语老师,却是个恋爱高手,体贴细致,对王老师是极尽讨好之能事,并且家境也还不错。如此一来,谁胜胜负自然不用猜测了。后来,高晨他们结束高考后的第一天,也就是六月九号,王老师就和这英语老师结了秦晋之好,也算是和高晨他们这一届颇有缘分了。
  另外一个杨老师,身材也很不错,长相虽不如王老师惊艳,但属于耐看型的,就是疏于打扮,眼睛近视,穿衣朴素,总是扎着一个低低的马尾,所以就没有王老师那么出彩了。从分科后她就带高晨他们的英语,她的学识水平不算最好的,经常在上课带着一个电子词典,而且强烈要求每个人都必须买一本《高考必备》——当年学生之间流行的一本英语词典,特别全面,杨老师通常是直接告诉学生去这本词典上查。虽然学识水平不够,但杨老师的教学态度很好,只要是学生提出的问题,她无论如何都会查阅清楚。而且她还平易近人(关于这点,高晨他们班的学习和玩乐一直是高水准的,可能是因此带动了Miss杨吧),并没有太大的老师架子,所以在高晨他们班的人缘还算不错的。
  还有一个张老师,个子较王、杨更高一点,也很瘦,和王老师更倾向于淑女的美不一样,她身上有一种知性时尚干练的美,并且学识修养算是三人中最高的了,只是她更倾向于独善其身,不是那种与学生打成一片的老师,举止之间总透着一种距离感。高二那年,高晨他们的班主任和数学老师是痞子蔡,英语老师是Miss杨,总体不太好。于是,暑假补课开始,班主任就换成了资深的高三班主任专业户阚耙同志,数学换回了颇有口碑的黄老师,英语也换成了张老师。那时候,刚从成绩下滑的悬崖边上勒住了马的高晨,面对这样的组合,心里很是振奋,这不是那个什么久旱逢甘霖,枯柴逢烈火么。可谁知,暑假补课一结束,张老师就外调了,高晨那是一个心灰意冷啊,并不是说她和Miss张有多深的感情,而是,两年来,好不容易碰着了一个比较资深的英语老师,多不容易啊。
  所以刚开始,她对“成熟”的Miss王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不过后来,慢慢地,她也就发现了Miss王的优点——她比Miss杨更专业,比Miss张更亲和,而且,高晨的英语,从初中开始就有着强大的基础,谁让她脑袋好使呢。没办法,有的人就是有某种天赋,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比别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得到的还要多。
  高考一天天地逼近了,那个数字,眼睁睁地看着它从三位数变到了两位数,如今已是孤独的一位数了。
  盘踞在高晨心中的,不止这一件事,那个人,也要回来了。
  自从文灵有了手机,张航和高晨的联系就少了很多,其实也不是高晨的刻意发现,在张航那边,发生那件事后,他本来就更多的在工作,他又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经常忘了要回复信息这类小事,高晨呢,独自在这边闹心赌气,哎,爱情啊爱情,你不是应该使人甜蜜么,可为何又带来了忧伤?
  张航给高晨打电话,她经常会不接,有时候是故意的,有时候的确是没听见。张航也担心经常给她打电话对她而言是一种骚扰,所以,就把这骚扰临幸到了文灵的身上,反正,她俩住一个屋,他想知道她的事,通过文灵也可以。
  对于文灵,他一直真心地当着朋友的。起初,他和她走进,是因为高晨,她算是高晨的“娘家人”了,那段时间,高晨不理他,他便通过文灵来了解她的日常起居,所以,他才总会在她走马路回家的途中暗暗跟在后面。也会独自去买了她近来跟文灵唠叨的想吃的东西,以文灵的名义给她。甚至,从文灵的口中,他得知了她经期提前或者推后了几天。或者,他从文灵那里知道了,她的家里,她的哥哥对她的期望很高要求颇严……如果高晨是林妹妹,那文灵就是紫鹃。即便林妹妹不在,宝玉也不会退而求其次选择紫鹃的——当然,除了依然是朋友。
  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张航也是一样的各种激动,各种惆怅。激动的是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马上就要回到阔别了快四个月的家里了,最重要的是,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朝思暮想的她。惆怅的是,自己那微薄的工资尚未到手,囊中羞涩,身无长物。
  张航他们是每个月的十号发上个月的工资。他是二月底进去的,三月份的工资倒是有两千多,可把刚去时借王佩的钱一还,余下的生活费就所剩无几了。祸不单行,四月里他又发生了那件悲剧的事情,所以五月十号发的近三千块钱全部都扣了,他没办法,只好找同事借了钱花。这回家在即,可五月份的工资要等到六月十号才发,何况,那旧债未还完又添了新债。
  悲剧发生之后,张航的身上只有几百块钱,他后来又管同事借了一千,那之后直到回家,他没吃过一顿早餐。店里包的工作餐是晚饭,张航没法,早上没吃,晚饭又迟,中午怎么也得吃一顿。于是他赶最便宜的买,可以想见,在深圳那样繁华的地方,再便宜也是家乡小镇的两倍不止。
  习惯吃米饭的他,只好改了自己的饮食风格,总是包子素面换着来,往往,晚上下班之后肚子又会饿,其他人都会买夜宵回去,张航不舍得买但又自尊,所以总是拖到最后一个,等大家都走了他才走,好在一起上夜班的那些不是跟他一个寝室的,不然还真不好推脱。
  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都是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第一次出门远行,十七岁的张航在异乡度过了自己的十八岁成人礼,唯一的纪念就是那一笔罚债。那一个多月,是张航的一生中过得最窘迫的一个月,无人知晓,但却一生难忘。 
  饶是如此精打细算,仍有些不得已的开销,寝室里要交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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