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凌风传-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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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哪个不是解晖的来宾,立时有齐声喝彩。
师妃暄的色空剑亦在这时出鞘。
绚烂的剑芒在解晖一侧亮起。
就在这时,“晁公错”竟然冲势全消,凝然倏止,停步于离解晖一丈近处。
似攻非攻,似守非守。
那由动转化为极静的感觉,充满戏剧性的震撼力。
满厅登时悄然无声,更大幅加强这种奇异的感觉。
厚背刀遥指解晖,发出凛然迫人的刀气,笼罩对手。
解晖笑了,他承认他对此人刀法有了低估,但已经出剑的师妃暄如何肯让自己孤军奋战?他要保住有用之身应付宋缺安排的接踵而至的刺杀,没兴趣与这家伙玩下去了!
果然,色空剑剑尖一抖,巨大的光晕形成朵朵梨花,四下飘散,纷纷扬扬。
“晁公错”瞳孔骤缩,显然没有想到世上竟有如斯高明的剑法。
继而,色空剑幻作一团光芒,如天外流星,由远及近越来越大,蓦地炸开,化作一片光雨,漫天遍地,织成一个巨大的罗网,无所不包。
“晁公错”大骇,他与解晖紧密不可分割的刀气遇上色空剑的剑气,如冰融雪化,这美得令人眩目的剑雨使他不得不飞身急退,暂避其锋。
解晖一众俱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慑,他们不是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剑法,而是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剑法,那仿佛是一首诗,一幅画。
剑在手中不再是杀人的工具,而是一支活生生的画笔。
师妃暄不仅是一位剑术高手,更是一位美学大师,将杀人与艺术融合得如此完美,甚至看她杀人也是一种享受。
每个人都在想看接下来“晁公错”如何受死。
李淳风更是风度全无地失声道:“好!”
谁想色空剑的寒芒大盛,剑芒暴涨,以奔雷逐电的速度激射出去,而目标竟是已移到她斜后方的解晖!
三丈之内,所有人全身有如刀削,剑锋寒气使人有如沉入万千冰窖,透澈心凉。
真正心凉的是解晖。
他被色空剑穿胸而过。
透心凉!
电光石火间,光芒尽去。
场面寂静得可怕,听不到一丝声响。
李淳风方才的喝彩像是特意的讽刺,余韵未歇。
师妃暄与“晁公错”一齐向门口冲去。
“拦住他们!”
大管家方益民首先反应过来,厉声暴喝。
范卓、奉振等人没有动,李孝恭、李秀宁没有动,宋鲁、宋玉致没有动,李淳风没有动,突利没有动,赵德言没有动,可达志没有动,云帅没有动,伏骞没有动,胡佛也没有动。不通武功的尚秀芳、纪倩自然没必要动。
真正动的只有欧阳希夷,还有天竺狂僧伏难陀!
欧阳希夷的剑拔的晚,身法更难与伏难陀相提并论,只见伏难陀脚下只像轻描淡写地踏出两三步,便是缩地成寸的越过近十丈的距离,接着腾空而起,飞临“晁公错”上方,两手两脚像身体骨骼失去正常的联系般,水银泻地无隙不入地往下面的“晁公错”狂攻猛打,凌厉至极点,等若有四伴兵器同时齐心合力的强攻“晁公错”。
这完全有效地阻止了“晁公错”的逃亡。
而师妃暄没有一瞬的停留,两指发出指风凌空封住三个来挡家丁的穴道,没在出口处。
隐藏在黑暗里的安隆传音道:“石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本也拟杀解晖,却怎也料想不到会有人捷足先登,干净漂亮地把解晖宰掉。
更想不通为何出手的竟会是“晁公错”和师妃暄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
石之轩似是充满感慨地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老了!”
安隆愕然。
第317章 血书公道
川南赌坊。
赌局结束。
尹祖文面如死灰。
雷九指、宋玉华、纪紫虹、喜儿、胡小仙、霍纪童、侯希白、莲柔与凌风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他的身上。
尹祖文语调干涩道:“愿赌服输。从今往后,我灭情道所有赌场、青楼生意全部关闭。这根手指就是见证。”
右手小指血淋淋斩落。
从此他可与雷九指、洪七公为伴,因为他们都是九指一族了。
雷九指不放心道:“你们的帐簿名册——”
这些账册记载了赌场青楼的所有交收往来,若尹祖文没有履行他的承诺,雷九指可以将之公诸于众,那样赌场青楼照样开不下去,只会是人人喊打的局面。讨要账册,只是个预防措施,小心无大错,雷九指当然要说明。
尹祖文道:“放心,我立过圣门血誓,决不会有违的。在我安然离去的一个时辰后,所有账册自会有人送来。”
雷九指暗骂老狐狸,却只得应了。
凌风道:“下来是否可以谈谈石之轩托你捎的信儿了?”
尹祖文道:“凌公子明鉴,邪王言道,我圣门愿为公子马前卒,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凌风波澜不惊道:“这是邪王的一面之辞,还是两派六道的共识?”
尹祖文沉声道:“阴癸派婠婠,花间派、补天阁石之轩,天莲宗安隆,魔相宗赵德言,真传道老君观辟尘、道祖真传左游仙,灭情道尹祖文,尽数向邪帝凌风效忠。”
说罢,从怀里取出一张白色绢帛来,条款分明,竟是份效忠书,唯有落款签名血字斑斑,赫然是用鲜血写成。
凌风一把接过,浏览片刻,大笑道:“有趣!众位既然看得起凌某,那我就与那天门争他一争!”
※※※※※※※※※
“晁公错”眼看逃遁无望,止住去势,长刀以迅雷疾电的速度往上砍劈,似是随意施展,又像有意而为,大巧若拙,似朴实巧,那种有意无意之间的潇洒自如,就像长风在草原上拂卷回荡般,刀光疾闪,迎上敌手狂风暴雨般的激烈攻势。
每一刀的刀势都去留无迹,在着意与不着意之间,又如阴阳应象,天人交感。
厚背刀与伏难陀手脚对上,发出劲气交击的声音,连珠爆发地密集响起。
伏难陀把瑜伽术发挥到极致,在空中起伏升压,从上而下对“晁公错”强攻重击,偏是“晁公错”上则刀光幻闪,下则脚踩奇步,每一移位均能避重就轻,闪虚击实,应付自如。
旁观的宋鲁心道:“这晁公错显然是个冒牌货,也不知是谁假扮的,刀中竟有大兄的影子。难得的是刀刀自出机杼,天马行空,已近刀道大成境界。这伏难陀如此气势如虹的强攻,对真元体力的消耗是无与伦比的,若是两人生死决战的话,败份居多。可惜啊……”
可惜的是欧阳希夷随即奔至,虽未真正动手,却对“晁公错”构成严重威胁。
更可怕的是在座的高手数不胜数,若再耽搁片刻,绝对有把他留在场中的实力。
但“晁公错”未现半分乱象,刀法或卸或黏,或虚或实,一时硬砍狂扫,一时避重就轻,让伏难陀心知肚明凌空下击的战略再难奏效,一个不好还会给对方锁在上方,不能脱身,忽然蜷曲如球,往“晁公错”撞去!
“晁公错”对着这处处破绽反成没有破绽的一招,有力难施,故倏地横移避开,任他落往地面,转而迎接欧阳希夷当胸刺来的一剑。
砰!
刀剑相撞,欧阳希夷旋即后退,叹道:“竟然是你!”
原来“晁公错”的面具裂开,露出俊逸的面容,突然是消失江湖数月的跋锋寒!
两人在王通夜宴上就恶斗过一场,还是石青璇以箫音方把架分开,所以欧阳希夷对跋锋寒的印象非常深刻。这样一个年轻的突厥高手,无异于另一个武尊毕玄,让他十分忌惮。
至于跋锋寒的人皮面具破裂,他欧阳希夷还没有这个能耐,首功当然要记在恶斗半晌的伏难陀身上。
这一会儿工夫,众人便将跋锋寒团团围住。
今日他公然刺杀解晖,虽然下手的正主是师妃暄,但若没有他前头牵制,师妃暄决不可能轻易得手,所以眼下内堂中人均不能放他走,即使有心助他的宋鲁也不例外。
方益民痛心之余,不忘下令暂时封锁消息,免得引起大众恐慌。而外面还谈笑开心的客人们,还是寻个由头先行遣散为妙。
其实解晖身死这种大地震的消息,根本封不住,他也是尽人事,安天命罢了。而解晖的尸体,倒不忙着收殓,胸上插着那把色空剑还是重要的物证呢。
安排妥当后,方益民一脸悲愤,向范卓、奉振二人叩头下拜道:“堡主今趟惨死,还望两位为我等主持公道。”
“请为我等主持公道!”
解晖亲信不少,眼见东家完蛋,少爷夫妇都不知去向,独尊堡十有八九是树倒猢狲散的结局,一时间悲从中来,全跪了下来。
遇上这种事情,范、奉也很郁闷,在场这么多人物,干嘛非要找我们俩?这件事牵扯到慈航静斋,二人也甚为头大,不知该做何处理。
不过解晖与他们同为巴蜀的一方霸主,居然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让他们多少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连忙把众人扶起,决定先处理了跋锋寒再说。
跋锋寒当然没有束手待缚,犹在众高手环伺下寻隙突围的可能,但光是与他齐名的可达志、老情敌突利、吐谷浑那个长满络腮胡子的伏骞就非好惹的善茬儿,更别说赵德言、云帅、伏难陀等实打实已经入微的强者了。
他知道越耽搁下去,对他越是不利,但根本找不到合适逃遁的时机。
范卓干咳一声,引来众人注意后,道:“跋锋寒,你与解堡主有何冤仇,竟要取他性命?”
听他这句,在场诸人无不翻个白眼,你真当是升堂审讯呐?这人犯还没解除武装,沦为你的阶下囚呢。
范卓也无奈,这开场白我个人认为已经很有特点了,你们还想怎样?
尚秀芳这时插口道:“妾身有些不舒服,就不打扰诸位了。倩儿,你陪我回去吧!”
众人见她玉容苍白,显然给吓得不轻,都心疼起来,再瞧扶着她的纪倩,情况好不到哪里去,各个大老爷们儿均叹自家性子粗疏,没考虑到女儿家的感受,实在罪过。
大家都关心着大美人,想当然地把场中其他女眷忽略过去。
只有范卓心道:“幸好我那闺女疯了几日,闹坏了肚子,没有过来,不然见了解老儿这副怂样儿,还不得伤心死?”
可达志朗声道:“尚大家与纪姑娘都是弱质女流,这时节成都城可不大安全,不如让达志护送两位一程。”
在场大好青年无不扼腕叹息,丫的,护花使者的美差竟让我们迟了一步!自己真是猪脑子啊,嘴皮子为啥不能再利索一点?
突利别有深意地瞥了跋锋寒一眼,道:“据在下消息,魔门齐聚成都,不知暗中有何见不得人的勾当,依我看,为谨慎起见,让小弟陪可兄一道吧。多少有个照应。”又征询两女意见道:“就不知突利有无这个荣幸呢?”
尚秀芳道:“可汗高义,秀芳自无疑议。劳烦两位了!”
四人就要出门,只见宋鲁突然惊慌地搂着柳菁的娇躯道:“菁儿,你怎么了?”
柳菁脑袋一搭,竟是晕过去了。
李淳风走近,道声得罪,探起柳菁的脉搏,道:“宋先生不必担心,令夫人只是惊吓过度,一时晕过去而已。回去休养数日就没事了。”
出了这档子事,宋鲁与宋玉致不便留下,对方益民等人说声抱歉,而其他不相干的诸派公子小姐贵妇见状一拥而上,也要离开这是非之地,结果云帅、胡佛见缝插针,以牵挂女儿安危为由,加入浩浩荡荡的队伍,一道消失了。
方益民看着这伙人的背影,砸吧砸吧嘴巴,心道:“他爷爷的,尚秀芳情有可原,宋鲁肯定是故意的!”
再看下跋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