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旁志[仙四]-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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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瑶缓下一口气;又道:'普天之下;入我眼者;唯玄霄一人!'
'哈…什么升仙;什么造剑;这世间;没有他;我丝毫都不留恋。从前;我过着平静如水的日子;如所想的被选为入室弟子;如所想的修习仙术;如所想的…做着琼华掌门。从前;我只当我这样一辈子;某一天或者轮回继续或者得道升仙;然后都结束了。我却从没想过我会遇见他;从那天起;我便再不想多看别人一眼。宗炼不是总夸你是奇才嘛?在我眼里;你连玄霄的发丝都比不上!是了…这世间;没人比得上。哈哈;怎么会有人比得上?!我知他爱他;他弄了那么多的假象;却未曾想过最了解他的人就在他的身后。我明白;所以我不奢望…只要他想的;我都会帮他做到的;我…什么都愿意…愿意……'说着;夙瑶已经接不上气来。
'……'紫英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看似平白的人物也会有如此丰富的内心。或许;我与那些人一样;都看低了她。
'我真的好爱他……可他的眼中却从来没有我的影子;总是师姐师姐地叫着。其实我不想做他的师姐;叫我夙瑶;就够了。'夙瑶顿了顿;继而说道;'我知他不爱我;可我好贪心;我好想好想他记得我;而且;最好是刻骨铭心…'
'所以…你用玄冰封了他十九年…?'
'那些蠢材;只当我封着他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掌门。其实;便是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给他。你可知那时有多少人窥觊玄霄的羲和?你可知有多少人要将惨败的大罪全部算在他头上?他是多么傲气的人啊…怎么可以和那些人多作纠缠?他们!他们给玄霄提鞋都不配!我要将那些人通通都除掉;我要让玄霄在十九年后接手一个干净听话的琼华!'
'……'听到这;紫英觉得背后有些发凉;爱到深处是会有些癫狂;紫英从未想过这种几乎变态的疯狂会出现在一向冷若冰霜的掌门身上。
'你可知当时为什么我不肯借出水灵珠?玄霄体内骄阳似火;他又素来有些自负;就算你们找来了三寒器;我依旧觉得不保险。那个月牙村又如何呢?他们只要再撑一撑;升仙之后恢复水源不过举手之劳啊…那水灵珠…若是不得已之下也可用这天下水灵之宝压一压;压一压他的心火。相较之下;我如何能借出?'说着;夙瑶的眼中露出了一种充满哀伤的无可奈何。
'……'紫英下意识地摇摇头。她是在哀伤只能见死不救;还是在哀伤玄霄轻易就将她苦苦保守的水灵珠转送他人?我…不知道。
'后来;我和他一起被关到了东海;起初我是好开心的;渐渐的;我开始痛苦。玄霄是那样一个举世无双的奇才;怎么可以被耗费在这里…他自己也肯定很想离开吧…我也好想他离开…那些仙人;不过是害怕自己的地位被取代了。玄霄啊玄霄;他终是出去了…出去了…出去了…'夙瑶开始喃喃自语;嘴角却带着少见的弧度。那是由心的为玄霄高兴啊……
'师叔现在在青鸾峰。'紫英突然有点明白夙瑶的心境;自己不也曾站在即墨海边望眼欲穿嘛?
'只要他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不后悔;为了他;琼华又算得了什么?那些人;都在怨恨被玄霄拖累。哼;能为玄霄陪葬;是他们的福气!'夙瑶的语气变得乖戾起来。
'你…!!!'紫英一时语结;剑眉竖立。怀朔的事又浮在紫英心头;无论怎样的说法;残害同门都是紫英不能容忍的事。便是今天站在这里;也多半是因为顾念同门的情谊。紫英又如何能忍受有人轻视人命。
'你生气了么?慕容紫英;你真虚伪!在你眼里;他们明明一文不值;你却还要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去劝诫。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又何必假惺惺?!'
夙瑶简短数句却让紫英觉得心神俱荡;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夙瑶所言正中了紫英的痛处。
'我之所以让你师公答应我那样的要求;就是怕关键时功亏一篑。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夙瑶深深一口叹息;却不再似先前那样无力;倒像个平常人;平常而平凡。
紫英的脸冷冷的;看不出内心所想。
夙瑶静静看了紫英一眼:'害你之人;我早就除掉了。'
'……'紫英明白;夙瑶言下之意是不要再问。
'紫英。'夙瑶一声轻唤;又道;'或许你还不明白;但世事都是这样的。我就是告诉你;又有何用呢?'
'!!!'是了;便是她告诉我;我还能报仇嘛?就算报仇;我又算作什么?岂不与那复仇之人一样下作?
现在还在为槐米复仇理所当然;如今又为另外一个人要拿出宽大的心胸。便是做了仙;也不能一视同仁嘛?这算是考验;还算是抉择?紫英有些犹豫;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我早就死啦…我一直在这里;就是等着你;我知道你能告诉我答案。'夙瑶的声音有点微微发颤;大概这样强硬地支持对她来说很痛苦吧;'紫英;你能帮我撩开眼前的乱发吗?'
紫英点点头;小心地拨开夙瑶散在眼前的乱发;仿佛在帮自己的姐姐一般;默默地;带着一丝温馨的味道。
发丝后的脸让紫英大惊失色。夙瑶的脸庞挂着两行清泪;这是他第三次见到与自己相近的女子哭泣。前两次皆是梦璃;梦璃的泪带着轻声的抽泣;紫英可以准确地明白梦璃的心境。而此时的眼前人却让紫英觉得震撼。那泪水麽无声息;不似悲伤;不似哀怨;更不会是什么喜极而泣;淡淡的;静静的;看不出心境;仿佛只是流泪;与那七情六欲没有关系。泪水就这样悄悄地流着;不知道已经流了多少年;将自己的心事化作私密埋葬;永远都不再会有人知道了。
夙瑶的脸因为泪水而带着一种别样的美丽;她怔怔地看着紫英:'他会好好活着;是么?'
'……'紫英自然知道他是指谁;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味道都涌在了心里;那是何等的痴情?只怕自己也比不上……
夙瑶的眼神变了;带着说不尽的温柔和期许:'你的答案我知道了;我要走了。'
'?!'还未待紫英明白;夙瑶已化作一阵清风慢慢消逝了。原来;她早已是唯有元神;她就等着这份答案;然后就独自去完成该完成的事了。
看着夙瑶如水中倒影一般荡漾磨尽;紫英不由唏嘘;一个女子;爱到如此地步;不论做什么;他人都已经没有资格去批判了。
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青鸾峰;莺歌起;胜似仙境。
紫英已经不记得是如何恍恍惚惚回到青鸾峰;还有那仙官的絮絮叨叨;大约是说此事是注定由紫英来渡化她的。
紫英看看那仙官的嘴脸;心中冷笑;我又不是佛家;如何渡化?!若能让她知道;便是莫大的功德了。
'你回来了。'玄霄淡定一句;便不再去多看他一眼;反而望向头顶的树冠。那;才是他真正在意的人。
'哎呀~儿媳回来啦~~~~'人未现;笑先闻。那自是天青师叔了;懒洋洋地躺在树冠上;晒着渗过枝叶洒下的阳光;带着一丝寒意;却也还是暖暖的。
再晃眼;已是站定在紫英面前。
紫英看看眼前光景不由生疑;看情形他们知道自己的离去;只是这如何知道?是重楼走前告知;还是他们去过魔界?
'红毛带你走的。'玄霄说着;那口中的红毛紫英自然清楚是谁。
天青却是不安分的;拢到紫英身边;用手肘支了支这好久不见的美人:'儿媳都走了快三个月了~~~'
'三个月?'紫英心中一惊;没想到已经这么久了。转念一想;紫英莫名心中一甜;这倒也无妨;仿佛那带他走的原因也不重要了。
'如果你想阴阳调和;玄霄随时奉陪。'这话是和天青说的;说的人自然是玄霄。这醋意未免太明显…
'师兄…我错了。'天青的眸中划过一丝幸福;但更多的是脸上的惧怕与窘迫。
紫英仔细琢磨这阴阳调和四个字;看来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很多啊。紫英的心中涌来一股失落;明明已经答应重楼了;缘何还会有这种感觉?疑问归疑问;紫英的心中却还是坦荡的。红尘男女;也多是这样;这并非难忘旧情;只是心中失落;这种失落使得过去或未来变得迷离而美丽。正是这淡淡的失落使得紫英眼中的玄霄有了另外一种魅力;高贵而独特;这种特有的存在让紫英觉得心安。是的;那是心安。若是转眼陌路;自己也太薄情了。
'紫英……'这是梦璃的一声轻唤;她与槐米用了土灵珠回来;睁眼间便是自己想了好久的人;哽咽余;还是叫了出来。你去东海;可安好?
'梦璃;槐米。'紫英点头回应。眼前的槐米怔怔的;这也不怪他;适应是需要时间的。
'你的脸怎么那么白?快进屋休息下;天河早就给你造好房子了。'梦璃说着;不由与紫英近了几步;而后突然停步;讪讪的;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得体。是了;她的心中有点淡淡怨怪;为什么来交托槐米找的不是我;而是天河?就算你急着去东海;多看我一眼;难道不好嘛?从前的从前;梦璃也知道自己为天河一往情深;幻瞑界里;看着菱纱与天河深情相拥;梦璃突然明白;自己的付出空付流水。
是了;可她还是不能忘记;忘记他们四人的点点滴滴。她对天河恨不起;多年的等待;她突然明白;天河的喜欢更多是自己对天青叔叔的崇拜与对恩人的回报。她注定对人全心全意;无论是谁。一百年;一百年;一百年的守候;她舍不得丢掉任何一件和他们一起时得到的装备和武器;而她经常握在手中的;却是一个人为她制作的箜篌。她突然明白;自己身边的人是那个稳重内敛不善于表达自我的琼华少侠。即墨的烟花下是他;自己险些丧命于敌人手下时是他;那天卷云台最先看见她的还是他。她突然明白;幻瞑告别;她最想开口却说不出口的人原来是他。那抹蓝色的身影注定与自己的紫色层层叠叠地织就在自己的梦里。那句挚友;已经永远拉开了她与他的距离。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那日重逢;她的温存来源于自己的幻影一直跟在紫英身旁;她的泪水却是那墓碑上的字迹。她终是强我百倍;你未曾为我多写过一个字。
在旁人的眼中;她与他是最完美的般配;可正是太完美;注定是一场虚空大梦。如今的她;一如从前;依旧是苦恋;可她不后悔。爱;便是爱;没有任何理由去退缩。或许在别处梦璃是那样温婉含蓄;面对自己的感情;她从未退缩过。知难而退不是一味不前;就算注定没有结果;她也心甘情愿。你总是为别人想;只要你过得好;我什么都愿意;我只想静静地看着你;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幸福快乐。
'恩…'紫英点点头;自己的身体总是清楚的;出了魔界;灵力虽然恢复;那无力感却没有丝毫消退;相反更加重了。修仙之人寒暑不畏;此时;紫英却觉得这青鸾峰有着一股若有如无的寒意。
一场小憩;紫英却觉得睡不安稳;那透骨的寒冷让紫英辗转反侧;继而让他想起了远在京城的菱纱。她自在享天伦之乐;这若是望舒的侵蚀;那么;我慕容紫英心甘情愿为朋友承担。菱纱对于紫英来说是很特别的;只有她会叫他小紫英;只有她会偷偷看着他;只有她…她是个脱俗的小精灵;自然是招人喜欢;他喜欢;她喜欢。他更喜欢。
他看得明白;所以早早划清了界限。
朋友;朋友;早在那日的清晨早课;他就将自己对她的好感扼杀在了自己的身份里。师叔;这个称谓;对紫英已经有足够的限制了。而在那须臾幻境里;另外一个人已经占了他的心。
在众仙道贺时;月老说过一句让紫英揪心很久的话;世间的一厢情愿都不会有好结果。
月老啊月老;你为何说的那么透彻?!
青山碧;绿水清;百年离情幽界鸣。风怜风;云曼云;弦歌潇潇御剑起。朱砂泪;皓月清;轮回辗转终不尽。
睡梦中;有人在轻摇自己;睁开眼正对上了天河清澈的眸子。
'紫英;你怎么越睡越冷?'天河顺口问着;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