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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第59部分

小说: 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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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汇的,他就在转汇的地方做些手脚,出点机谋,自然到手了。”子安从旁道:“我在一部甚么书上看见一条,说嘉、道年间,还有一个冒充了成亲王到南京,从将军、总督以下的钱,都骗到了的呢。”德泉道:“这是从前没有电报,才被他瞒过了;若是此刻,只消打个电去一问,马上就要穿了。”
  说话时,只见电报局的信差,送来一封电报。我笑道:“说着电报,电报就到了。”德泉填了收条,打发去了。翻出来一看,却是继之给我的,说苏、杭两处,可托德泉代去;叫我速回扬州一次,再到广东云云。德泉道:“广东这个地方,只有你可以去得;要是我们去了,那是同到了外国一般了。”子安道:“近来在上海久了,这里广东人多,也常有交易,倒有点听得懂了;初和广东人交谈,那才不得了呢。”德泉道:“可笑我有一回,到棋盘街一家药房去买一瓶安眠药水,跑了进去,那柜上全是广东人,说的话都是所问非所答的,我一句也听不懂。我要买大瓶的,他给了我个小瓶;我要掉,他又不懂,必要做手势,比给他看,才懂了,换了大瓶的。我正在付价给他,忽然内进里跑出一个广东人来,右手把那瓶药水拿起来,提得高与额齐,拿左手指着瓶,眼睛看着我道:”这瓶药水,顶刮刮罗!顶刮刮罗!有仿单在此,你拿回去一看,便知明白了。‘“听得我和子安都狂笑起来。德泉道:”我当时听了他这几句话,也忍不住要笑。他对我说完之后,还对他那伙计叽咕了几句,虽然听他不懂,看他那神色,好象说他那伙计不懂官话的意思。我付过了价,拿了药水要走,他忽然又叫住我道:“俄基,俄基!’你猜他说甚么?便是我当时也愣住了。他拿起我付给他的洋钱,在柜上掼了两掼,是一块哑板。这才懂了,他要和我说上海话,说这一块洋钱是哑子,又说得不正,便说成一个‘俄基’了。”当下说笑了一会,我不知继之叫我到广东,有甚要事,便即夜趁了轮船动身。偏偏第二天到镇江,已经晚上八点钟,看着不能过江,我也懒得到街上去了,就在趸船上住了一夜。
  次日一早过江,赶得到城里,已是十二点多钟。见了继之,谈起到广东的事,原来也是经营商业的事情。我不觉笑道:“我本来是个读书的,虽说是我生来的无意科名,然而困在家里没事,总不免要走这条路。无端的跑了出来,遇见大哥,就变了个幕友,这几年更是变了个商家了。”继之笑道:“岂但是商家,还是个江湖客人呢。你这回到广东去,怕要四五个月才得回来,你不如先回南京一转,叙叙家常再去。”我道:“这倒不必,写个信回去,告诉一声便了。”当下继之检出一本帐目给我。是夜盘桓了一夜。
  明日我便收拾行李,别过众人,仍旧流过江去,趁了下水船,仍到上海,又添置了点应用东西,等有了走广东的海船,便要动身。看了新闻纸,知道广利后天开行,便打发人到招商沪局去,写了一张官舱船票。到了那天,搬了行李上船。这个船的官舱,是在舱面的,倒也爽快。当天半夜里开船,及至天亮起来,已经出了吴淞口,走的老远的了。喜得风平浪静,没事便在舱面散步。到了中午时候,只看一个人,摆着一张小小圆桌,在舱面吃酒;和我招呼起来,请问了姓氏,知道他姓李,便是本船买办。于是大家叙谈起来。我偶然问起这上海到广东,坐大餐房收多少水脚。买办道:“一主一仆,单是一去,收五十元;写来回票,收九十元。这还是本局的船;若是外国行家的船,他还情愿空着,不准中国人坐呢。”我道:“这是甚么意思?”买办道:“这也是我们中国人自取的。有一回,一个甚么军门大人,带着家眷,坐了大餐房。那回是夏天,那位军门,光着脊梁,光着脚,坐在客座里,还要支给着腿,在那里拘脚丫,外国人看着,已经厌烦的了不得了。大餐间里本来备着水厕,厕门上有钥匙,男女可用的,那位太太偏要用自己的马桶;用了,舀了,洗了,就拿回他自己房里,倒也罢了,偏又嫌他湿,搁在客座里晾着。洗了裹脚布,又晾到客座椅靠背上。外国人见了,可大不答应了,把他们撵了出来。船到了上海,船主便到行里,见了大班,回了这件事。从此外国人家的船,便不准中国人坐大餐房了。你说这不是中国人自取的么!”我道:“这个本来太不象样了。然而我们中国人不见得个个如此。”买办道:“这个合了我们广东人一句话,‘一个小鸡不好,带坏一笼’了。”
  正说话时,又有一个广东人来招呼,自己说是姓何,号理之,是广东名利客栈招呼客人的伙伴,终年跟着轮船往来,以便招接客人的。便邀我到广东住到名利栈去。我答应了,托他招呼行李。这船走了三天,到了香港,停泊了一夜;香港此时没有码头,船在海当中下锚。到了晚上,望见香港万家灯火,一层高似一层,竟成了个灯山,倒也是一个奇景。次日早晨启轮,到了广东,用驳船驳到岸上。原来名利栈就开在珠江边上,后门正对珠江,就在后门登岸。
  安息了一天,便出去勾当我的正事,一面写信寄给继之。谁知我到了这里,头一次到街上去走走,就遇见了一件新闻。我走到一条街,这条街叫做沙基。沙基上有一所极大的房子,房子外面,挂着药房的招牌,门口围了不少的人,象是看热闹的光景。我再走过去看看,原来那药房里在那里拍卖,所卖的全是药水。我暗想这件事好奇怪,既然药房倒了,只有召人盘受,哪里好拍卖得来;便是那个买的,他不是开药房,一单一单的药水买去,做甚么呢。正在想着,只见他又指着两箱蓝玻璃瓶的来叫拍。我吃了一惊,暗想外国药房的规矩,蓝瓶是盛毒药的,有几种还是轻易不肯卖,必要外国医生开到药方上才肯卖的,怎么也胡乱拍卖起来呢。此时我身上还有正事,不便多耽搁,只看了一看便走了。
  下午时候,回到名利栈。晚上没事,广利船还没有开行,何理之便到我房里来谈天。他嘴里有的没的乱说,一阵说甚么把韭菜带到新加坡,要卖一块洋钱一片菜叶;新鲜荔枝带到法兰西,要卖五个法郎一个;又是甚么播威表,在法兰西只卖半个法郎一个。他只管乱说,我只管乱听,也不同他辩论。后来我说起药房拍卖一节,很以为奇。理之拍手道:“拍卖了么!可惜我不知道,不然,我倒要去和他记一记帐,看他还捞得回几个。”我道:“这药房倒帐的情形,想是你知道的了?”理之道:“倒帐的有甚希奇!这是一个富而不仁的人,遭了个大骗子。这位大富翁姓荀,名叫ィ纠词怯啥牟┢鸺遥缓罄从衷硕斯俪。丈趺淳瑁∏榘鳌N颐枪愣硕己薜盟瞬坏谩!蔽业溃骸八皇枪愣嗣矗俊崩碇溃骸八侵绷ゲ字萑耍还诠愣兆映ぞ茫Щ崴倒愣鞍樟恕K鞯那膊恢嗌倭恕:鋈灰惶欤呱郴醇桓鐾夤耍谀抢镏富庸そ匙靶薹孔樱靶薜煤苁歉焕觯恢趺囱笮校煌辛伺匀巳ゴ蛱胖朗强┓康摹D峭夤瞬⒉皇峭夤耍还缌宋髯鞍樟耍故侵泄牧啥四亍U廛鼷‘楼听说他是辽东原籍,总算同是北边人,可以算得同乡,便又托人介绍去拜访他。见面之后,才知道他姓祖,《贰臣传》上祖大寿之后,单名一个武字。从四五岁的时候,他老子便带了他到外国去,到了七八岁时,便到外国学堂里去读书,另外取了个外国的名字,叫做Cove。后来回到中国,又把他译成中国北边口音,叫做劳佛,就把这劳佛两个字做了号。他外国书读得差不多了,便到医学堂里去学西医。在外国时,所有往来的中国人都是广东人,所以他倒说了一口广东话,把他自己的辽东话,倒反忘记个干净了。等在医学堂毕业出来,不知在哪里混了两年,跑到这里来,要开个药房。恰好这荀ナ亲钚庞梦饕┑模饺思嬷拢闾钙鹫饧隆�
  “荀ノ仕┓可庥卸嗌倮ⅰ@头鸬溃骸崩⑹撬挡欢ǖ模芯欧掷模灿幸欢掷模欢苁抢⒑竦木佣啵ǔ镀鹄矗梢运愀銎叻掷!鼷‘楼道:“照这样说,做一万银子生意,可以赚到七千了。不知要多少本钱?’劳佛道:”本钱哪里有一定的,外国的大药房,几十万本钱的不足为奇。‘荀サ溃骸安恢憧飧龃蛩愣嗌伲俊头鸬溃骸蔽抑槐噶宋逋蜃时尽!鼷‘楼道:比方有人肯附点本钱,可能附得进去?’劳佛道:“这有甚么不可的。‘荀サ溃骸蹦敲次掖蛩愀绞蛞尤绾危俊头鹇诖鹩Γ愕溃骸叭绱宋冶憷┱牌鹄础!礁鲆虼顺闪酥骸�
  不多几天,荀セ耸蛞永矗峙闪艘桓稣史坷础@头鸨闳〕鲆豢廴б油吹淖郏兴沾妫趺戳阌茫还苋ト 4哟似汤镆磺性佑茫头鸨悴还剩焯熘幻ψ哦ɑ醮呋酰汤锫挠蒙鲜喔龌锛啤@头鹬鹨幌肝剩疵挥幸桓龆猛夤埃系猛夤值摹\鼷‘楼闻得,便又荐了一个懂洋文的来;劳佛考他一考,说是他的工夫不够用,不要。又道:“不过起头个把月忙点,关着洋文的事,我一个人来就是了。‘荀ゼ扒谀屠停狗词志粗厮鹄础9酶霭言拢头鸲攒鼷‘楼道:”我的五万资本,因为扩充生意起见,已经一齐拿去定了货了。尊款十万,我托个朋友拿到汇丰存了。我本要存逐日往来的,谁知他拿去给我存了六个月期,真是误事!昨日头批定货到了,要三万银子起货,只得请你暂时挪一挪,好早点起了出来,早点开张。’荀ヂ诖鹩Γ鞘被斯础5搅嗣魈欤挥腥怂屠次奘渥樱降摹⒊さ模笮〔坏取@头鸲铰矢餍』锛瓶洌顺隼矗际歉髦值囊┧黄恳黄康亩忌狭思埽鞘甭勇绕鹄础:罄绰叫偎屠吹模估床患翱耍艘裁挥屑茏臃帕耍坏枚级训胶笸氛环坷锶ィ阕愣蚜艘晃葑印\鼷‘楼也来看热闹,又一一问讯,这是甚么,那是甚么,劳佛也一一告诉了。
  “正在忙乱之际,忽然一个电局信差送来一封洋文电报,劳佛看了失惊道:”怎么就死了!唉!这便怎么处!‘荀ッξ仕懒松趺慈恕@头鸢训绫ǖ莞戳耍且蛔植蝗系玫摹@头鸨愀嫠咚溃骸跋愀鄞笠┓坷镆桓鲎芾砼湟┑囊缴俏业暮门笥眩次艺饫镉卸嗌偈拢箍克锩δ兀裉焖懒恕K囊胖觯篮螅形胰ピ菔贝硭闹耙怠T诮磺樯希植坏貌蝗ィ徽庖蝗ィ钌僖惨鲈拢峭夤衫吹娜瞬诺玫剑饫镉钟惺拢跹兀俊鼷‘楼也愣住了。
  劳佛想了一想道:“这样罢,我到香港去找一个配药的人,到这里代了我罢。‘帐房道:”这里没有人懂话,怎样办呢?’劳佛道:“这个不要紧,我找一个懂中国话的来。十分找不着,我叫他带一个西崽来;你们要和他说话,只对西崽说就是。好在只有三个月,我就来的。‘荀ノ仕愀勰谴笠┓渴巧趺凑信疲头疬催垂竟舅盗烁鐾夤值溃骸敝泄纸猩趺矗乙布遣淮笄宄耍鹊搅四抢铮葱爬赐ㄖ员阃ㄐ虐铡N医裉煲砺执チ恕!蛋眨〕鲂矶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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