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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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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箴膏肓》·一卷、《起废疾》·一卷、《发墨守》·一卷(山西巡抚采进本)
  汉郑玄撰。《后汉书》玄本传称,任城何休好《公羊》学,遂著《公羊墨守》、《左氏膏肓》、《穀梁废疾》。玄乃发《墨守》、针《膏肓》、起《废疾》。休见而叹曰:“康成入吾室,操吾矛以伐我乎?”其卷目之见《隋书·经籍志》者,有《左氏膏肓》十卷,《穀梁废疾》三卷、《公羊墨守》十四卷,皆注“何休撰”。
  而又别出《穀梁废疾》三卷,注云“郑玄释,张靖笺”。似郑氏所释与休原本,隋以前本自别行。至《旧唐书·经籍志》所载《膏肓》、《废疾》二书,卷数并同,特《墨守》作二卷为稍异。其下并注“郑玄箴”、“郑玄发”、“郑玄释”
  云云,则已与休书合而为一。迨於宋世,渐以散佚。惟《崇文总目》有《左氏膏肓》九卷。而陈振孙所见本复阙宣、定、哀三公。振孙谓其错误不可读,疑为后人所录,已非《隋、唐志》之旧。其后汉学益微,即振孙所云不全之《左氏膏肓》,亦遂不可复见矣。此本凡《箴膏肓》二十馀条、《起废疾》四十馀条、《发墨守》四条,并从诸书所引掇拾成编,不知出自谁氏。或题为“宋王应麟辑”,亦别无显据。殆因应麟尝辑郑氏《周易注》、《齐鲁韩三家诗考》,而以类推之欤?然《玉海》之末,不附此书,不应其孙不见,而后来反有传本也。今以诸书校勘,惟《诗·大明篇疏》所引“宋襄公战泓”一条尚未收入,其馀并已蒐采无遗。虽不出自应麟手,要亦究心古义者之所为矣。谨为掇拾补缀,著之於录。虽视原书不及什之一二,而排比薈萃,略存梗概。为郑氏之学者,或亦有所考焉。
  △《春秋释例》·十五卷(永乐大典本)
  晋杜预撰。预事迹详《晋书》本传。是书以《经》之条贯必出於《传》,《传》之义例归总於“凡”。《左传》称“凡”者五十,其别四十有九,皆周公之垂法,史书之旧章。仲尼因而修之,以成一经之通体。诸称“书”、“不书”、“先书”、“故书”、“不言”、“不称”、“书曰”之类,皆所以起新旧,发大义,谓之变例。亦有旧史所不书,适合仲尼之意者,仲尼即以为义,非互相比较,则褒贬不明,故别集诸例及地名、谱第、历数相与为部。先列《经》、《传》数条,以包通其馀,而《传》所述之“凡”系焉。更以己意申之,名曰《释例》。
  地名本之《泰始郡国图》,《世族谱》本之刘向《世本》与《集解》。一经一纬,相为表里。《晋书》称预自平吴后,从容无事,乃著《集解》。又参考众家谱第,谓之《释例》。又作《盟会图》、《春秋长历》,备成一家之学,比老乃成。今考《土地名篇》,称孙氏僣号於吴,故江表所记特略。则其属稿实在平吴以前,故所列多两汉、三国之郡县,与晋时不尽合。至《盟会图》、《长历》则皆书中之一篇,非别为一书。观预所作《集解序》,可见史所言者未详。《晋书》又称,当时论者谓预文义质直,世人未之重,惟秘书监挚虞赏之。考嵇含《南方草木状》,称晋武帝赐杜预蜜香纸万番,写《春秋释例》及《经传集解》,则当时固重其书。
  史所言者,亦未尽确也。其书自《隋书·经籍志》而后,并著於录,均止十五卷。
  惟元吴莱作《后序》,云四十卷。岂元时所行之本,卷次独分析乎?自明以来,是书久佚。惟《永乐大典》中尚存三十篇,并有唐刘蕡原《序》。其六篇有《释例》而无《经》、《传》,馀亦多有脱文。谨随篇掇拾,取孔颖达《正义》及诸书所引《释例》之文补之。校其讹谬,釐为二十七篇。仍分十五卷,以还其旧。
  吴莱《后序》亦并附焉。按预《集解序》云:“《释例》凡四十部。”《崇文总目》云:“凡五十三例。”而孔颖达《正义》则云:“《释例》事同则为部,小异则附出,孤《经》不及例者聚於终篇。四十部次第,从隐即位为首,先有其事则先次之。世族、土地,事既非例,故退之终篇之前。是《土地名》起於宋卫遇於垂,《世族谱》起於无骇卒。无骇卒在遇垂之后,故地名在世族前。”今是书原目不可考,故因孔氏所述之大旨,推而广之,取其事之见《经》先后为序。
  《长历》一篇则次之《土地名》、《世族谱》后,以《集解》序述历数在地名、谱第后也。《土地名篇》释例云:“据今天下郡国县邑之名、山川道涂之实,爰及四表,皆图而备之。然后以《春秋》诸国邑盟会地名附列之,名曰《古今书》。
  《春秋盟会图》别集《疏》一卷附之。释例所画图,本依官司空图,据泰始之初郡国为正。孙氏初平,江表十四郡皆贡图籍。荆、扬、徐三州皆改从今为正,不复依用司空图。”则是书应有图,而今已佚。又有《附盟会图疏》,胪载郡县,皆是元魏、隋唐建置地名,非晋初所有。而“阳城”一条,且记唐武后事。当是预本书已佚,而唐人补辑。又《土地名》所释亦有后人增益之语。今仍录原文,而各加辨证於下方。考预书虽有曲从左氏之失,而用心周密,后人无以复加。其例亦皆参考《经》文,得其体要,非公、穀二家穿凿月日者比。挚虞谓左丘明本为《春秋》作《传》,而《左传》遂自孤行。《释例》本为《传》设,而所发明,何但《左传》,故亦孤行(案故字文义未明,疑为当字之讹,以《晋书》原本如是,姑仍其旧文)。良非虚美。且《永乐大典》所载,犹宋时古本。观《夫人内女归宁例》一篇,末云凡若干字,《经》、《传》若干字,《释例》若干字。当时校雠精当,概可想见。如《长历》载文公四年十有二月壬寅,夫人风氏薨。杜云:“十二月庚午朔,无壬寅。”近刻注疏本并作“十有一月”。案十一月庚子朔,三日得壬寅,不可谓无壬寅也。又襄公六年《经》文本云“十有二月,齐侯灭莱”,而近刻《左传》本前则曰“十一月,齐侯灭莱,莱恃谋也”,后则曰“晏弱围棠,十一月丙辰而灭之。”今考《长历》十一月丁丑朔,是月无丙辰。
  十二月丁未朔,十日得丙辰。杜预系此日於十二月下,不言日月有误。可见今本《传》文两言十一月,皆十二月之讹也。如此之类,可以校订舛误者,不可缕数。
  《春秋》以《左传》为根本,《左传》以杜解为门径,《集解》又以是书为羽翼。
  缘是以求笔削之旨,亦可云考古之津梁、穷经之渊薮矣。
  △《春秋集传纂例》·十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唐陆淳撰。盖释其师啖助并赵匡之说也。助字叔佐,本赵州人,徙关中。官润州丹阳县主簿。匡字伯循,河东人。官洋州刺史。淳字伯冲,吴郡人。官至给事中。后避宪宗讳,改名质。事迹具《唐书·儒学传》。案《二程遗书》、陈振孙《书录解题》及朱临作是编《后序》,皆云淳师助、匡。《旧唐书》云:“淳师匡,匡师助。”《新唐书》则云:“赵匡、陆淳皆助高弟。”按吕温集有代淳《进书表》,称以啖助为严师,赵匡为益友。又淳自作《修传始终记》,称助为啖先生,称匡为赵子。馀文或称为赵氏。《重修集传义》又云:“淳秉笔执简,侍於啖先生左右十有一年,而不及匡。”。又柳宗元作淳《墓表》,亦称助、匡为淳师友。当时序述,显然明白。刘昫以下诸家,并传闻之误也。助之说《春秋》,务在考三家得失,弥缝漏阙,故其论多异先儒。如论《左传》非丘明所作,《汉书》丘明授鲁曾申、申传吴起、自起六传至贾谊等说,亦皆附会。公羊名高,穀梁名赤,未必是实。又云:“《春秋》之文简易,先儒各守一传,不肯相通,互相弹射,其弊滋甚。《左传》序周、晋、齐、宋、楚、郑之事独详,乃后代学者因师授衍而通之,编次年月,以为传记。又杂采各国诸卿家传及卜书、梦书、占书、纵横、小说。故序事虽多,释《经》殊少,犹不如《公》、《穀》之於《经》为密。”其论未免一偏。故欧阳修、晁公武诸人皆不满之。而程子则称其绝出诸家,有攘异端、开正途之功。盖舍《传》求《经》,实导宋人之先路。生臆断之弊,其过不可掩;破附会之失,其功亦不可没也。助书本名《春秋统例》,仅六卷。卒后淳与其子异裒录遗文,请匡损益,始名《纂例》。成於大历乙卯,定著四十篇,分为十卷。《唐书·艺文志》亦同。此本卷数相符,盖犹旧帙。其第一篇至第八篇为全书总义,第九篇为鲁十二公并世绪,第三十六篇以下为经传文字脱谬及人名、国名、地名。其发明笔削之例者,实止中间二十六篇而已。袁桷《后序》称此书废已久,所得为宝章桂公校本。闻蜀有小字本,惜未之见。吴莱、柳贯二《后序》,皆称得平阳府所刊金泰和三年礼部尚书赵秉文家本。是元时已为难得,其流传至今,亦可谓岿然独存矣。
  △《春秋微旨》·三卷(内府藏本)
  唐陆淳撰。案陈振孙《书录解题》称《唐志》有淳《春秋集传》二十卷,今不存。又有《微旨》一卷,未见。袁桷作淳《春秋纂例后序》称,来杭,得《微旨》三卷,乃皇祐间汴本。盖其书刻於开封,故南渡之后,遂罕传本。至桷得北宋旧椠,乃复行於世也。柳宗元作淳《墓表》,称《春秋微旨》二篇。《唐书·艺文志》亦作二卷。此本三卷,不知何时所分。然卷首有淳《自序》,实称总为三卷。或校刊柳集者误三篇为二篇,修《唐书》者因之欤?是书先列三《传》异同,参以啖、赵之说而断其是非,《自序》谓事或反经而志协乎道,迹虽近义而意实蕴奸,或本正而末邪,或始非而终是,介於疑似之间者,并委曲发明,故曰“微旨”。其书虽淳所自撰,而每条必称“淳闻之师曰”,不忘本也。《自序》又谓三《传》旧说亦并存之,其义当否则以朱墨为别。今所行本,於应用朱书者皆以方匡界画其起讫。意皇祐旧椠,以木本不能具朱墨,故用嘉祐《本草》之例,以阴文、阳文为别。后人传写,又艰於双钩,遂以界画代之。以非大旨所系,今亦姑仍其式,而附著旧例於此焉。
  △《春秋集传辨疑》·十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唐陆淳所述啖、赵两家攻驳三《传》之言也。柳宗元作淳《墓志》,称《辨疑》七篇。《唐书·艺文志》同。吴莱作《序》,亦称七卷。此本十卷,亦不知何人所分。刊本於莱《序》之末附载延祐五年十一月集贤学士曲出,言“唐陆淳所著《春秋纂例》、《辨疑》、《微旨》三书,有益后学。请令江西行省鋟梓”
  云云,其分於是时欤?淳所述《纂例》一书,盖啖助排比科条,自发笔削之旨。
  其攻击三《传》,总举大意而已。此书乃举《传》文之不入《纂例》者,缕列其失,一字一句而诘之,故曰《辨疑》。所述赵说为多,啖说次之。冠以《凡例》一篇,计十七条,但明所以删节《经》文、《传》文之故。其去取之义,则仍《经》文年月以次说之。中如“郑伯克段”《传》,啖氏谓郑伯必不囚母,殊嫌臆断。以是为例,岂复有可信之史?况“大隧”故迹,《水经注》具有明文,安得指为左氏之虚撰?如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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