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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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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类存目二
  △《批点檀弓》·二卷(兵部侍郎纪昀家藏本)
  旧本题“宋谢枋得撰”。枋得字君直,号叠山,信州弋阳人。宝祐四年进士。
  宋末为江东制置使。临安破后,即弋阳起义兵。兵溃后遁迹浦城,元福建行省魏天佑迫胁送燕京,遂绝食而卒。事迹具《宋史·忠义传》。是编莫知所自来。明万历丙辰,乌程闵齐伋始以朱墨版刻之。齐伋《序》称得谢高泉所校旧本,亦不言谢本出谁氏。书中圈点甚密,而评则但标章法、句法等字,似孙鑛等评书之法,不类宋人体例。疑因枋得有《文章轨范》,依托为之。又题“杨升庵附注”,而与慎《檀弓丛训》复不相同。据齐伋《序》,称汇《注》、《疏》、《集注》、《集说》诸书,去其繁而存其要,以著於简端。则齐伋之所加,非慎原注也。盖明季刊本,名实舛互,往往如斯矣。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一卷(通行本)
  旧本题“元吴澄撰”。其书以七十二候分属於二十四气,各训释其所以然。
  考《礼记·月令》,本无七十二候之说。《逸周书·时训解》乃以五日为一候。
  澄作《礼记纂言》亦引《唐月令》,分著五日一候之义,然不闻更有此书。其说以《经》文所记多指北方,非南方之所习见,乃博考《说文》、《埤雅》诸书,兼访之於农牧,著为此编。然考证名物,罕所发明。又既以蝼蝈为土狗,又载鼯鼠五技之说,自相矛盾。既以虹为日映雨气,又引虹首如驴之说,兼采杂书,亦乖解经之法。疑好事者为之,托名于澄也。
  △《檀弓丛训》·二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明杨慎撰。慎字用修,号升庵,新都人。正德辛未进士第一,授翰林院修撰。
  以谏大礼,谪戍滇中。事迹具《明史》本传。此本前有慎《自序》,后有永昌张含《跋》。盖慎在滇中,采郑、孔、贺、陆、黄、吴诸家注义,以补陈澔《集传》所未备。然如胡寅以檀弓为曾子门人,与子思同纂修《论语》。魏了翁又断为子游门人。此书既单行,何得於著书之人略而不叙,但引孔《疏》数言,无所订正。又言思为子游之子,《注》复遗之。至大夫遣车五乘,与《周官·典命》之文不合者,亦未置一语。盖边地无书,姑以点勘遣日,原不足以言诂经也。
  △《就正录礼记会要》·六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宗周撰。周字维翰,兴化人。嘉靖辛卯举人,官至马湖府知府。是编於先王之制、先圣之言多以意断制,悬定是非。其义皆不考於古,其体亦近於语录,颇不雅驯。
  △《礼记明音》·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王觉撰。觉,江阴人。《江南通志》作武进人。嘉靖辛丑进士。书末有南京礼部郎中巴郡刘起宗《跋》,称沟东王子。沟东盖其别号也。是书大抵据陈澔《集说》,专标字音,因书而及其义,因声而及其形。其所引诸书,删节详略,初无体例,亦间有不著出典者。虽於订正俗读,不为无功,要亦乡塾课蒙之本而已。
  △《礼记集说辨疑》·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明戴冠撰。冠字章甫,长洲人。以选贡授绍兴府训导。是书所论,凡《曲礼》六条,《檀弓》九条、《王制》三条、《曾子问》二条、《文王世子》一条、《礼器》一条、《郊特牲》一条、《内则》五条、《玉藻》二条、《大传》一条、《少仪》一条、《丧大记》二条、《祭义》一条、《表记》一条、《缁衣》一条,盖未竟之书也。嘉靖丁未,陆粲刊冠所作《濯缨亭笔记》,附载於末。然笔记为杂说,而此书究为经解。今仍析为二,各著录焉。
  △《礼记集注》·三十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徐师曾撰。师曾有《今文周易演义》,已著录。是书以陈澔《集说》为未得《经》义,故别采先儒旧说以为此注。於郑、贾《注》、《疏》间能体会,然訾斥《经》文者不一而足。如《曾子问》云:“如将冠子而未及期日,而有齐衰、大功、小功之丧,则因丧服而冠,除丧不改冠乎?孔子曰:天子赐诸侯大夫冕弁服於太庙,归设奠,服赐服,於斯乎有冠醮,无冠醴。”师曾谓齐衰、大小功待除而冠,未为迟,何必因丧而冠?冠礼三加而醮,冠毕而醴,若诸侯大夫服赐服,不云三加,安得有醮而无醴?遂指二句为误,当云“有冠醴,无冠醮”。
  盖师曾以《仪礼·士冠礼》之三醮一醴并为周人一代之制,故谓三醮之时各有醮,冠毕而又醴。今《经》文既无三加,则第当有醴,不当有醮。不知周制三加之时并无三醮,待冠毕而始一醴耳。其三加、三醮乃殷礼,故《经》文次在冠毕而醴之后,先本朝而后前代也。《士冠礼》郑《注》、贾《疏》甚明。此《经》因遭丧杀礼,故改冠后之一醴为一醮,自用周制。师曾不考《注》、《疏》,误执殷礼,故有是说。盖於三《礼》经义未能融合。仅随文而生义,宜其说之多误也。
  △《礼记日录》·三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黄乾行撰。乾行字玉岩,福宁人。嘉靖癸未进士,官至重庆府知府。是书首有嘉靖乙卯锺一元《序》,言乾行以是经掇科第,拜京秩,膺命相礼衡藩,乃以公之士类。今观其书,割裂《周礼》、《仪礼》,散缀於《礼记》之中,不复别识。与朱子《经传通解》之例,已大相剌谬。又以小学故实窜入《经》文,混合为一,尤为庞杂。其注或一节附论一篇,或十馀节附论一篇,多牵引道学语录,义皆肤廓。
  △《礼记辑览》·八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明徐养相撰。养相,睢阳卫籍,凤阳人。嘉靖丙辰进士。其书盖为科举而设,不载《经》文,惟以某章某节标目,循文训释,不出陈澔之绪论。
  △《礼记要旨补》·十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旧本题“戈九畴撰,闻人德行增补”。蔡必大《序》又称:“古睦守戈公以闻人先生旧所传《要旨》版行,先生独弗是,曰是吾土苴也。因取旧稿改窜补缀,以备一家之言。”据此,则是书始终出德行手,九畴特刊行之耳,与标题殊相矛盾。又朱彝尊《经义考》载闻人德行《礼记要旨补》十六卷,又载戈九畴《礼记要旨》十六卷。戈氏书既载其后,不应闻人氏书先云补,尤为舛互。此本仅有十卷,而兼题二人之名。其书乃乡塾讲章,每节下缀以破题,最为猥陋。殆书贾以二家之言合并窜乱,以成此本欤?明季坊本,其不足信类如此,不足深诘也。九畴字雨泉,锦衣卫人。嘉靖己未进士。据蔡必大《序》,其官为严州府知府。德行字越望,馀姚人。嘉靖戊戌进士。据吕本《序》,其官乃由翰林外谪。其详则均不可考矣。
  △《礼记中说》·三十六卷(内府藏本)
  明马时敏撰。时敏字晋卿,陈留人。隆庆中贡生。是编不载《经》文,但如坊刻时文题目之式,标某章某节,而敷衍其语气。其名“中说”者,谓折众说而得其中也。然大旨株守陈澔《集说》,未见其折中者安在。
  △《礼记新义》·三十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明汤三才撰。三才字中立,丹阳人。朱彝尊《经义考》叙其书於王翼明、赵宧光之前,盖隆庆、万历间人也。前有其子道衡《序》。其书与先儒传注多所牴牾,如解“纯素”谓纯字不当读准;解“负剑辟咡”谓负剑为长者背负童子:皆不可为训。惟於名物度数偶有考证,间或可备一解耳。
  △《礼记疑问》·十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姚舜牧撰。舜牧有《易经疑问》,已著录。是书依文训义,多作语录之体。
  间有新说,则多与《经》义违背。如《曲礼》:“为人子者,父母存,冠衣不纯素。孤子当室,冠衣不纯采。”郑氏《注》:“纯,缘也。”《玉藻》曰:“缟冠玄武,子姓之冠也。缟冠素纰,既祥之冠也。”《深衣》曰:“具父母,衣纯以青。孤子,衣纯以素。”训最明晰。舜牧乃云《论语》“麻冕礼也,今也纯俭”。
  此纯字亦将作饰缘解乎?是并字义未及详考,而漫与郑、孔为难也。
  △《檀弓辑注》·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陈与郊撰。与郊字子野,海宁人。万历甲戌进士,官至太常寺少卿。是书惟解《檀弓》上、下二篇。於郑《注》全录,於孔《疏》则删繁存简,谓之《疏略》。其陈澔诸家之说,则分行附书,各略以已意为论断。所论如《檀弓》名篇取首二字,不从《正义》非门徒而达礼之说;孔子少孤一条,释其慎也即如字,谓必诚必信曰慎,不从郑氏改慎为引之训:皆有可取。然於丧礼异同,反无是正,未免举小而遗大耳。
  △《檀弓述注》·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林兆珂撰。兆珂有《诗经多识编》,已著录。是书集郑《注》及诸家之说而断以己意。如二三子群居则绖,辨郑《注》以为朋友之非;速贫速朽取方希古之言,以为传者之缪:皆为有见。惟《经》文加以评点,非先儒训诂之法。如王廷相论立后笄榛,与王应麟考证苍梧之类,皆事关《经》义,而转与论文剩语列在上方,亦非体例也。
  △《礼记通解》·二十二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明郝敬撰。敬有《周易正解》,已著录。言《礼记》者当以郑《注》为宗。
  虽朱子掊击汉儒,不遗馀力,而亦不能不取其《礼注》。盖他经可推求文句,据理而谈。三《礼》则非有授受渊源,不能臆揣也。敬作此注,於郑义多所驳难,然得者仅十一二,失者乃十之八九。如谓“未仕者不税人”,税当为摇!肮吒觯渤灯叱恕保鲎滞椤!对铝睢贰岸胄小笔庆刖庆氲劳恐校綮氲劳浚蜢胪烈印S治健跋缛硕@”是袒裼相逐,不读为阳,郑训为强鬼,非也。又谓“动乎四体”为人之四体,非龟也。凡此之类,有前人已言者,亦有自立义者,固足以匡郑氏之误。至於《曲礼》“葱处末”,郑训为熟葱,本自不误。盖上文有脍炙、有醯酱。脍为细切之肉,腥细者为脍,炙为炮肉,皆二物也。葱分生熟,亦承上二物而来。而敬引“井渫不食”,谓即渫字,通为屑,盖葱屑也。考之《尔雅》、《说文》、《玉篇》、《广韵》诸书,古无训为屑者也。又谓峋茮缬谇澹讻缬卺酒,犹明清于旧泽之酒,本以茅泲醴盛於幔椭运佑艚鹬韵祝缃袢艘运鸵戮浦唷>稍笪骄删漆x厚如膏泽。郑援《周礼》,谓明酌为事酒,峋莆黄耄逦寰疲鬃髦常稍蟮弊骶舍y,皆误。今详推郑义,皆援据精详,无可驳诘。敬乃以意更易,徒形臆断。又谓袭上有衣,不宜又加以裼,多衣则累,古义不明。不知锦在裘上,上有絅衣,经典分明,何可居今而议古?又谓孚尹,孚为信,尹为割,郑作浮筠者非。不知玉之浮光旁达,犹诚信之及人,若第训孚为信,则下文固有信字在,岂非重文累句乎?大抵郑氏之学,其间附会谶文以及牵合古义者,诚不能无所出入,而大致则贯穿群籍,所得为多。魏王肃之学百倍於敬,竭一生之力与郑氏为难,至於伪造《家语》以助申己说。然日久论定,迄不能夺康成之席也。敬乃恃其聪明,不量力而与之角,其动辄自败,固亦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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