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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9部分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7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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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云不惟圣俞、君复二词不及,虽求诸唐人温李集中,殆难与之为一。则尧臣当别有词,此词断当属修。晋未收此词,尚不能无所阙漏。又如《越溪春》结语“沈麝不烧金鸭,玲珑月照梨花”,系六字二句。集内尚沿坊本误“玲”为“冷”、“珑”为“笼”,遂以七字为句。是校雠亦未尽无讹。然终较他刻为稍善,故今从其本焉。
  △《东坡词》·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苏轼撰。轼有《易传》,已著录。《宋史·艺文志》载轼词一卷。《书录解题》则称《东坡词》二卷。此本乃毛晋所刻,后有晋跋云:“得金陵刊本,凡混入黄、晁、秦、柳之作俱经芟去。”然刊削尚有未尽者,如开卷《阳关曲》三首,已载入诗集之中,乃饯李公择绝句。其曰以《小秦王》歌之者,乃唐人歌诗之法。宋代失传,惟《小秦王》调近绝句,故借其声律以歌之。非别有词调谓之《阳关曲》也。使当时有《阳关曲》一调,则必自有本调之宫律,何必更借《小秦王》乎。以是收之词集,未免泛滥。至集中《念奴娇》一首,朱彝尊《词综》据《容斋随笔》所载黄庭坚手书本,改“浪淘尽”为“浪声沉”,“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为“多情应是我笑生华发”。因谓“浪淘尽”三字於调不协,“多情”
  句应上四下五。然考毛幵此调,如“筭无地”、“阆风顶”,皆作仄平仄,岂可俱谓之未协。石孝友此调云:“九重频念此,衮衣华发。”周紫芝此调云:“白头应记得,尊前倾盖。”亦何尝不作上五下四句乎。又赵彦卫《云麓漫钞》辨贺新凉《词版本》“乳燕飞华屋”句,真迹“飞”作“栖”。《水调歌词》版本“但愿人长久”句,真迹“愿”作“得”。指为妄改古书之失。然二字之工拙,皆相去不远。前人著作,时有改定,何必定以真迹为断乎。晋此刻不取洪、赵之说,则深为有见矣。词自晚唐、五代以来,以清切婉丽为宗。至柳永而一变,如诗家之有白居易。至轼而又一变,如诗家之有韩愈。遂开南宋辛弃疾等一派。寻源溯流,不能不谓之别格。然谓之不工则不可。故至今日,尚与花间一派并行而不能偏废。曾敏行《独醒杂志》载“轼守徐州日,作燕子楼乐章。其稿初具,逻卒已闻张建封庙中有鬼歌之”。其事荒诞不足信。然足见轼之词曲,舆隶亦相传诵,故造作是说也。
  △《山谷词》·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黄庭坚撰。庭坚有《山谷集》,已著录。此其别行之本也。《宋史·艺文志》载《庭坚乐府》二卷。《书录解题》则载《山谷词》一卷,盖宋代传刻已合并之矣。陈振孙於晁无咎词调下引补之语曰:“今代词手,惟秦七、黄九。他人不能及也。”於此集条下又引补之语曰:“鲁直间作小词固高妙,然不是当行家语,自是著腔子唱好诗。”二说自相矛盾。考秦七、黄九语在《后山诗话》中,乃陈师道语,殆振孙误记欤?今观其词,如《沁园春·望远行》,《千秋岁》第二首,《江城子》第二首,《两同心》第二首、第三首,《少年心》第一首、第二首,《丑奴儿》第二首,《鼓笛令》四首,《好事近》第三首,皆亵诨不可名状。至於《鼓笛令》第三首之用“《身差》”字,第四首之用“”字,皆字书所不载,尤不可解。不止补之所云不当行已也。顾其佳者则妙脱蹊径,迥出慧心。
  补之著腔好诗之说,颇为近之。师道以配秦观,殆非定论。观其《两同心》第二首与第三首,《玉楼春词》第一首与第二首,《醉蓬莱》第一首与第二首,皆改本与初本并存。则当时以其名重,片纸只字,皆一概收拾,美恶杂陈,故至於是。
  是固宜分别观之矣。陆游《老学庵笔记》辨其《念奴娇》词“老子平生,江南江北,爱听临风笛”句。俗本不知其用蜀中方音,改“笛”为“曲”以叶韵。今考此本,仍作“笛”字,则犹旧本之未经窜乱者矣。
  △《淮海词》·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宋秦观撰。观有《淮海集》,已著录。《书录解题》载《淮海词》一卷,而传本俱称三卷。此本为毛晋所刻,仅八十七调,裒为一卷。乃杂采诸书而成,非其旧帙。其总目注原本三卷,特姑存旧数云尔。晋跋虽称订讹搜遗,而校雠尚多疏漏。如集内《长相思·铁瓮城高》一阕,乃用贺铸韵,尾句作“鸳鸯未老否”,《词汇》所载则作“鸳鸯未老绸缪”。考当时杨无咎亦有此调,与观同赋,注云用方回韵,其尾句乃“佳期永卜绸缪”,知《词汇》为是矣。又《河传》一阕尾句作“闷损人天不管”。考黄庭坚亦有此调,尾句作“好杀人天不管”。自注云:“因少游词,戏以‘好’字易‘瘦’字。”是观原词当是“瘦杀人天不管”,“闷损”二字为后人妄改也。至“唤起一声人悄”一阕,乃在黄州咏海棠作,调名《醉乡春》,详见《冷斋夜话》。此本乃阙其题,但以三方空记之,亦为失考。
  今并釐正,稍还其旧。观诗格不及苏黄,而词则情韵兼胜,在苏黄之上。流传虽少,要为倚声家一作手。宋叶梦得《避暑录话》曰:“秦少游亦善为乐府,语工而入律,知乐者谓之作家歌。”蔡绦《铁围山丛谈》亦记“观婿范温常预贵人家会。贵人有侍儿喜歌秦少游长短句,坐间略不顾温。酒酣欢洽,始问此郎何人。
  温遽起叉手对曰:‘某乃“山抹微云”女婿也。’闻者绝倒”云云。梦得,蔡京客。绦,蔡京子。而所言如是,则观词为当时所重可知矣。
  △《书舟词》·一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程垓撰。垓字正伯,眉山人。其家有《拟舫名书舟》,见本集词注。《古今词话》谓号虚舟,盖字误也。《书录解题》载垓《书舟词》一卷,传本或作《书舟雅词》二卷,而《宋史·艺文志》乃作陈正伯《书舟雅词》十一卷,则又误程为陈,误二为十一矣。此本为毛晋所刻,仍作一卷。前有王偁序,与《书录解题》所载合。序云“尚书尤袤曾称其文过於诗词,今其诗文无可考,而词则颇有可观。杨慎《词品》最称其《酷相思》、《四代好》、《折秋英》数阕。盖垓与苏轼为中表,耳濡目染,有自来也。集内《摊破江神子》“娟娟霜月又侵门”
  一阕,诸刻多作康与之《江城梅花引》,仅字句小有异同。此调相传为前半用《江城子》,后半用《梅花引》,故合云《江城梅花引》。至过变以下,则两调俱不合。考《词谱》载《江城子》亦名《江神子》。应以名《摊破江神子》为是。
  详其句格,亦属垓本色。其题为康作,当属传讹。又卷末毛晋跋,《意难忘》、《一剪梅》诸阕,俱定为苏作,悉行删正。今考《东坡词》内已增入《意难忘》一首,而《一剪梅》尚未载入。其词亦仍载此集中,未尝刊削。然数词语意浅俚,在垓亦非佳制,可信其必非轼作。晋之所云,未详其何所据也。
  △《小山词》·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晏几道撰。几道字叔原,号小山。殊之幼子。监颍昌许田镇。熙宁中郑侠上书下狱,悉治平时所往还厚善者,几道亦在其中。从侠家搜得其诗,裕陵称之,始得释。事见《侯鲭录》。黄庭坚《小山集》序曰:“其乐府可谓狭邪之大雅,豪士之鼓吹。其合者高唐洛神之流,其下者岂减桃叶、团扇哉?”又《古今词话》载程叔微之言曰:“伊川闻人诵叔原词:‘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
  曰鬼语也。”意颇赏之。然则几道之词固甚为当时推挹矣。马端临《文献通考》载《小山词》一卷,并录黄庭坚全序。此本佚去,惟存无名氏跋后一篇。据其所云:“似几道词本名《补亡》,以为补乐府之亡。单文孤证,未敢遽改,姑仍旧本题之。”至旧本字句,往往讹异。如“泛清波摘遍”一阕,“暗惜光阴恨多少”
  句,此於“光”字上误增“花”字,衍作八字句。《词汇》遂改“阴”作“饮”,再误为“暗惜花光饮恨多少”。如斯之类,殊失其真,今并订正焉。
  △《晁无咎词》·六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晁补之撰。补之有《鸡肋集》,已著录。是集《书录解题》作一卷,但称晁无咎词。《柳塘词话》则称其词集亦名鸡肋,又称补之常自铭其墓,名《逃禅词》。考杨补之亦字无咎,其词集名曰《逃禅》。不应名字相同,集名亦复蹈袭,或误合二人为一欤?此本为毛晋所刊,题曰《琴趣外篇》。其跋语称《诗馀》不入集中,故名《外篇》。又分为六卷,与《书录解题》皆不合,未详其故。卷末《洞仙歌》一首,为补之大观四年之绝笔,则旧本不载,晋摭黄昇《花菴词选》补录於后者也。补之为苏门四学士之一。集中如《洞仙歌》第二首填卢仝诗之类,未免效苏轼《隐括》、《归去来词》之颦。然其词神姿高秀,与轼实可肩随。陈振孙於《淮海词》下记补之之言曰:“少游词如‘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虽不识字人,亦知是天生好言语。”观所品题,知补之於此事特深,不但诗文之擅长矣。刊本多讹,今随文校正。其《引驾行》一首,证以柳永《乐章集》及集内《春云轻锁》一首,实佚其后半。无从考补,今亦仍之。至《琴趣外篇》,宋人中如欧阳修、黄庭坚、晁端礼、叶梦得四家词皆有此名,并补之此集而五,殊为淆混。今仍题曰《晁无咎词》,庶相别焉。
  △《姑溪词》·一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李之仪撰。之仪有《姑溪集》,已著录。《书录解题》载《姑溪词》一卷。
  此本为毛晋刊,凡四十调,共八十有八阕。之仪以尺牍擅名,而其词亦工,小令尤清婉峭伞患跚毓邸=衔健啊痘ㄈC词选》未经采入,有遗珠之叹”。其说良是。疑当时流传未广,黄昇偶未见之,未必有心於删汰。至所称“鸳衾半拥空床,月步懒,恰寻床。卧看游丝到地长。时时浸手心头润,受尽无人知处凉”
  诸句,亦不足尽之仪所长。则之仪之佳处,晋亦未能深知之也。其和陈瓘、贺铸、黄庭坚诸词,皆列原作於前,而己词居后。唱和并载,盖即《谢朓集》中附载王融诗例。使赠答之情,彼此相应,足以见措词运意之故,较他集体例为善。所载庭坚《好事近》后阕“负十分蕉叶”句,今本《山谷词》“蕉叶”误作“金叶”,亦足以互资考证也。
  △《东堂词》·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毛滂撰。滂有《东堂集》,已著录。此词一卷,载於马端临《经籍考》。
  与今本相合。盖其文集久佚,今乃裒录成帙。其词集则别本孤行,幸而得存也。
  端临又引《百家诗序》,称其罢杭州法曹时,以赠妓词“今夜山深处,断魂分付潮回去”句见赏於苏轼。其词为《惜分飞》,今载集中。然集中有《太师生辰词》数首,实为蔡京而作。蔡绦《铁围山丛谈》载其父柄政时,滂献一词甚伟丽。骤得进用者,当即在此数首之中。则滂虽由轼得名,实附京以得官。徒擅才华,本非端士。方回《瀛奎律髓》乃以为守正之士,盖偶未及考。其词则情韵特胜。陈振孙谓滂他词虽工,终无及苏轼所赏一首者。亦随人作计之见,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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