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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部分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6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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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徙知湖州,值岁祲,推行荒政,所全活甚众。盖亦不徒以文学见长者。集中有《使北回上殿劄子》,是又尝衔命使金。考《金史·交聘表》:“泰和元年三月乙亥,宋使刑部尚书虞俦、泉州观察使张仲舒等来报谢。”即其事也。俦慕白居易之为人,以“尊白”名堂,并以名集。其《读白乐天诗》云:“大节更思公出处,寥寥千载是吾师。”生平志趣,可以想见。故所作韵语,类皆明白显畅,不事藻饰。其真朴之处,颇近居易。而粗率流易之处,亦颇近居易。盖心摹手追,与之俱化,长与短均似之也。然如《除日狱空》、《春蚕行》及《劝农》、《祷雨》、《喜雨》诸篇,剀切慈祥,词意恳到。足以验其心劳抚字,固不当仅求之吟咏间矣。集中古文仅存制诰、劄子二体,已不免多所散佚。而辞命温雅,议论详明,於当时废弛积弊,言之尤切。
  其意亦颇有可取者。据陈贵谊原序,集本二十四卷。今从《永乐大典》中采掇裒次,厘为诗四卷、文二卷。录而存之,亦所谓布帛菽粟之文,虽常而不可厌者欤。
  △《东塘集》·二十卷(永乐大典本)
  宋袁说友撰。说友字起岩,建安人。流寓湖州。登隆兴元年进士第。嘉泰中官至同知枢密院参知政事。说友学问淹博,留心典籍。官四川安抚使时,尝命属官程遇孙等八人辑蜀中诗文,自西汉迄於淳熙,为《成都文类》五十卷。深有表章文献之功。其集则《书录解题》、《宋史·艺文志》皆不载。故厉鹗《宋诗纪事》仅从杨慎《全蜀艺文志》采其《巫山十二峰》诗一首,从郁逢庆《书画题跋记》采其《题米敷文潇湘图》诗一首,而不言其有集。则非惟诗文散佚,并其集名亦湮没不传矣。今据《永乐大典》所载,蒐罗排纂,得诗七卷、文十三卷。又家传一篇,不知谁作。后半文已残阙,而前半所叙仕履颇详。亦并存之,以备考证。集中题跋诸篇,於司马光、韩琦、欧阳修、苏舜钦、苏轼、黄庭坚、蔡襄、米芾诸人皆慨想流连,服膺甚至。而《跋默堂帖》一篇,於王安石新学之失,辨之尤详。知其学问渊源,实沿元祐之馀派。故其论事之文,曲折畅达,究悉物情,具有欧、苏之体。其诗与杨万里倡和颇多。五言近体,谨严而微伤局促。七言近体,警快而稍嫌率易。至於五七言古体,则格调清新,意境开拓,置之《石湖》、《剑南》集中,淄渑未易辨别矣。说友敭历中外凡三十年,其政绩虽不尽见於后,然章奏敷陈,多切时病。今集中尚见大凡。其《论守淮宜用武臣》一疏,谓文臣不谙兵事,不宜以边务委之。切中当时坐谈偾事之弊,非讲学家所肯言。又《蜀将当虑其变》一疏,引崔宁、刘辟、王建、孟知祥为戒。说友殁后,卒有开禧吴曦之变,若先事而预睹之,其识虑亦不可及。魏了翁《鹤山集》有《祭袁参政文》,以耆臣宿弼相推。惋悼颇深,当非无故。《宋史》不为立传,殊不可解。
  今收拾於散佚之馀,剩简残篇,尚能成帙。俾其人其文并藉以传。则是集之存,其足补史氏之阙者,又不仅在词翰间也。
  △《义丰集》·一卷(编修励守谦家藏本)
  宋王阮撰。阮字南卿,德安人。王韶之曾孙,隆兴元年进士。仕至抚州守,召入奏。韩侂胄欲见之,卒不往。怒,使奉祠归庐山以终。阮少谒朱子於考亭。
  朱子知南康时,阮又从游。故集中有唱酬之作。阮之归也,朱子惜之,谓其才气术略过人,而流落不偶。集首有淳祐癸卯吴愈序,谓其文无一字无来处。论边事则晁、贾其伦,为记铭则韩、柳其亚。今其文集未见,所存仅诗一卷。盖传录者以全集之序弁诗之首也。刘克庄尝跋其诗,谓高处逼陵阳、茶山。陵阳者韩驹,茶山者曾几也。岳珂《桯史》称阮学於张紫微,载其《万杉寺唱和绝句》及《重过万杉寺绝句》。紫微者张孝祥也。曾诗祖述黄庭坚,张诗则摹拟苏轼,韩诗则出入於苏、黄。今观阮诗,於两派之间各得一体。克庄及珂所述,固皆为近实矣。珂又记阮所作诗号《义丰集》,刻於江泮,校官冯椅为之序。是阮诗本有单行之本,不知何以佚去椅序,易以愈序也。
  △《涉斋集》·十八卷(永乐大典本)
  按《涉斋集》《永乐大典》原题许纶撰。案集中《王晦叔惠听雨图诗序》,自称永嘉人,字深父。而诸书不载其人。考《宋史·许及之传》云:“及之字深甫,温州永嘉人。隆兴元年进士。累官至知枢密院事。”与自序永嘉人合。《艺文志》载许及之文集三十卷、《涉斋课稿》九卷。与今本“涉斋”之名合。焦竑《经籍志》载许右府《涉斋集》三十卷。宋人称枢密为右府,与及之本传官知枢密院又合。则此集当为及之所撰。又《宋史·宁宗本纪》:“绍熙四年六月,遣许及之贺金主生辰。”《金史·交聘表》亦同。今集中使金之诗,一一具在。本传称及之尝为宗正簿。今集中亦有《题玉牒所壁间》诗。则此集出於及之,尤证佐凿然。《永乐大典》所题,不知何据。或及之初名纶,史偶未载更名事欤?此集世无传本。今摭拾残賸,编为十八卷。观其《读王文公诗绝句》曰:“文章与世为师范,经术於时起世雠。少读公诗头已白,只应无奈句风流。”知其瓣香在王安石。安石之文,平挹欧、苏。而诗在北宋诸家之中,其名稍亚。然早年锻炼镕铸,工力至深。《瀛奎律髓》引司马光之言,称其晚年诸作,华妙精深,殆非虚誉。是集虽下笔稍易,未能青出於蓝,而气体高亮,要自琅琅盈耳。较宋末江湖诗派刻画琐屑者,过之远矣。
  △《蠹斋铅刀编》·三十二卷(编修汪如藻家藏本)
  宋周孚撰。孚字信道,济南人。寓家丹徒。乾道二年进士。官真州教授。集首有京口陈珙序,称遗文共三十卷。《仪真县志》并同。而鄜延解百禴跋语又称三十二卷。与今集本相合。盖珙序专指诗文而言。末二卷为《非诗辨妄》。原自别本单行,百禴取以附入,故通为三十二卷耳。又《宋诗纪事》称孚卒后,辛弃疾刊其集。今考集中多与弃疾赠答之作,然绝无刊集之文。世所传本,实淳熙己亥岁百禴为镂版以传,跋语可证。疑《宋诗纪事》有误也。孚七岁通《春秋》。为诗初学陈师道,进而学黄庭坚。俱能得其遗矩。诗中分注,自甲戌岁始,距其卒於淳熙初,凡二十馀年。盖皆其中年之作。学问日进,故大抵词旨清拔,无纤仄卑俗之病。文章不事雕缋,而波澜意度,往往近於自然。至郑樵作《诗辨妄》,决裂古训,横生臆解,实汨乱经义之渠魁。南渡诸儒,多为所惑。而孚陈四十二事以攻之,根据详明,辨证精确,尤为有功於诗教。今樵书未见传本(案《经义考》载樵此书,注曰未见),而孚书岿然独存。岂非神物呵护,以延风雅一脉哉!是尤可为宝贵者矣。
  
  卷一百六十 集部十三
  ○别集类十三
  △《乾道稿》·一卷、《淳熙稿》·二十卷、《章泉稿》·五卷(永乐大典本)
  宋赵蕃撰。蕃字昌父,号章泉,先世郑州人。建炎初,其曾祖旸官於信州,因家焉。蕃以旸致仕恩补官,后终於直秘阁。蕃始受学刘清之。年至五十,乃问学於朱子。《朱子文集》与蕃尺牍凡六首。蕃与朱子往还诗及他作之称述朱子者,二十馀首。朱子《答徐斯远书》有云:“昌父志操文词,皆非流辈所及。且欲其刊落枝叶,就日用间深察义理之本然,庶几有所据依以造实地,不但为骚人墨客而已。”所以援引之者甚力。然蕃本词人,晚乃讲学,其究也仍以诗传,与涧泉韩淲有二泉先生之称。淲集久佚,今从《永乐大典》裒辑,已别著录。蕃集世亦无传,而《永乐大典》所收颇富。并为采掇编次,依旧本标题,釐为《乾道稿》一卷、《淳熙稿》二十卷、《章泉稿》五卷,共二十六卷。而以蕃本传及刘宰所作墓表附录於后。初,蕃为太和簿时,受知於杨万里。万里赠诗有云:“西昌主簿如禅僧,日餐秋菊嚼春冰。”又云:“劝渠未要思旧隐,且与西昌作好春。”
  又赞其写真云:“貌恭气和,无月下推敲之势。神清骨耸,非山头瘦苦之容。一笑诗成,万象春风。”刘克庄跋亦云:“近岁诗人,惟赵章泉五言有陶、阮意。”
  《诗人玉屑》载蕃《论诗》一则,以陈后山《寄外舅诗》为全篇之似杜者。后戴式之《思家》用陈韵,又全篇之似陈者。观其持论,其诗学渊源亦可概见矣。又张端义《贵耳集》称:“蕃与周必大同里。必大当轴,所任但一酒官,五十年不调。(案‘五十年’疑当为‘十五年’之讹。)寿九十馀,公朝尊老,以秘阁正郎聘之,不至。”则蕃之恬淡自守,人品本高,宜其诗之无俗韵也。
  △《双溪集》·二十七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宋王炎撰。炎字晦叔,婺源人。乾道五年进士。官至军器少监。与淳熙中观文殿大学士王炎名姓偶同,非一人也。所著有《读易笔记》、《尚书小传》、《礼记》《论语》《孝经》《老子》解、《春秋衍义》、《象数稽疑》、《禹贡辨》、《考工记·乡饮酒义》、《诸经考疑》、《编年通纪》、《纪年提要》、《天对解》、《韩柳辨证》、《伤寒论》,总题曰《双溪类稿》。今已无传。惟诗文集仅存。世所行者凡二本。一本为康熙中其族孙祺等所刊,凡十二卷。一即此本,乃明万历丙申尚宝司丞王鏻得沈一贯家旧本为校正开雕者也。凡赋、乐府一卷,诗、词九卷,文十七卷。炎初与朱子相契。朱子集中《和炎寄弟诗》有“只今心事同千里,静对箪瓢独喟然”之句。炎亦多与朱子往还之作,其交谊颇笃。及朱子为待制,侍经筵,宁宗方谅闇,择日开讲。炎贻书朱子,论其非礼,而朱子集中无答书。盖是时韩侂胄、赵汝愚衅隙方开,汝愚援道学诸人以自助。
  (语详《齐东野语》。)侂胄之党,眈眈侧目。朱子急欲宁宗亲近士大夫,故不拘丧礼,汲汲以讲学为先,实一时权宜之计。迨一经攻驳,难以置词,遂付之於不论。岂非所持者正,虽朱子亦不能与之争欤?其诗文博雅精深,亦具有根柢。
  程敏政辑《新安文献志》,所采最多。其所未采诸篇,议论醇正,引据典确者,尚不可悉数。盖学有本原,则词无鄙诞。较以语录为诗文者,固有蹈空、徵实之别矣。
  △《止堂集》·二十卷(永乐大典本)
  宋彭龟年撰。龟年字子寿,清江人。乾道五年进士。历官焕章阁待制,知江陵府。迁湖北安抚使,坐事落职。寻复官,以宝谟阁待制致仕。卒谥忠肃。事迹具《宋史》本传。龟年官右史时,面折廷诤,劘切人主,有古直臣之风。集中所存奏疏、劄子尚五十五篇,敷陈明确,多关於国家大计。其论光宗不朝重华宫,疏凡三四上。至於伏地叩额,血渍甃甓,光宗亦为之感动。又尝事宁宗於藩邸,有旧学之恩。即位后数进谠言,拳拳恳到。因风雷示变,极陈小人之窃权。及朱子以论韩侂胄被绌,龟年又上疏请与同斥。今诸疏并在集中,其严气正性,凛然犹可想见。史称其学识正大,议论简直,善恶是非,辨析甚严。故生平虽不以文章名,而恳恻之忱与刚劲之气,浩然直达,语不求工而自工。固非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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