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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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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书索隐》·五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杨慎撰。《自序》谓“取《说文》所遗,汇萃成编。以古文籀书为主,若小篆则旧籍已著,予得而略”云云,盖专为古文篆字之学者。然其中所载古文、籀书,实多略而未备。即以首卷而论,如《东韵》“工”字,考之钟鼎释文,若乙酉父丁彝、穆公鼎、尨敦、九工鉴之类,各体不同,而是书均未载及。又如“共”字止载汾阴鼎,而好畤鼎、上林鼎、绥和鼎之类亦均不取。且古文罕见者,必著所自来乃可传信,而是书不注所出者十之四五,使考古者将何所据依乎?
  △《经子难字》·二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明杨慎撰。上卷乃读诸经义疏所记,凡《易》、《诗》、《书》、三《传》、三《礼》、《尔雅》十书。下卷乃读诸子所记,凡《老子》、《庄子》、《列子》、《荀子》、《法言》、《中说》、《管子》、《十洲记》、《战国策》、《太玄经》、《逸周书》、《楚词》、《文选》十三书。或摘其字音,或摘其文句,绝无异闻。盖随手杂录之文,本非著书。其孙宗吾过珍手泽,编辑成帙,而王尚修序刻之,均失慎本意也。
  △《石鼓文正误》·二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明陶滋撰。滋字时雨,绛州人。正德甲戌进士。是编以薛尚功、郑樵、施宿等石鼓训释不免舛讹,因亲至太学石鼓旁,抉剔刻文,一一校定。然年深阙画,仍多影响揣摩。其《后序》踵杨慎之说,谓曾见苏轼摩本六百一十一字,亦失考也。
  △《金石遗文》·五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明丰道生撰。道生即丰坊所更名也。所著《古易世学》,已著录。坊颇能篆籀书,其诸经伪本多以古文书之,至今为世所诟厉。此书杂采奇字,分韵编次。
  但以真书一字,直音於下,无所考证,亦不注所出,体例略近李登《摭古遗文》。
  虽未必全出依托,然以道生好撰伪书,凡所论撰,遂无不可疑,故世无遵而用之者。此本又传写失真,益不足据矣。
  △《同文备考》·八卷、附《声韵会通韵要粗释》·二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王应电撰。应电有《周礼传》,已著录。是编考辨文字声音。其学出於魏校,而乖僻又过其师。前有《自序》,谓《洪武正韵》间以小篆正楷书之讹,而未尝以古文正小篆之谬。於是著为是书,取古文篆书而修定之,并欲以定正许慎《说文》之失。袭戴侗之遗法,分为八类:曰天文,曰地理,曰人容,曰人道,曰人体,曰动物,曰植物,曰用物。举是八纲,以领其目。又举诸目以附缀偏旁,系属诸字。考书有古文,有大篆,有小篆。三代以下,得以考见六书大略者,惟赖小篆之存。得以考见小篆本旨者,惟赖《说文》“始一终亥”之目。州居部次,不相凌乱。是以上通古、籀,下贯隶、楷,犹可知其异同因革之由。若大篆则见於《说文》者不及二百字,即岐阳石鼓传为籀书,尚不能尽目为大篆。况古文见於《说文》与出於钟鼎者已自不同,必欲并合论之,名为复古,实则凿空。遂至杜撰字体,臆造偏傍,竟於千百世后,重出一制字之仓颉,不亦异乎?且既不信《说文》矣,而於《说文》引述诸经文句互异者,乃反据以驳正经文。不知汉代经师,多由口授,被诸竹帛,往往异文。马、郑以来诸儒,商榷折衷,乃定为今本。慎书所据,如《易》用孟喜之类,其《序》本有明文,不过当时一家之学。
  应电乃执为古经,拘泥殊甚。至所附《声韵会通韵要粗释》二卷,改字母为二十八,改韵类为四十五,为横图以推衍之。其於古今异宜,南北异读,皆所不考。
  合其所不当合,分其所不当分。又每字合以篆体,端绪丛杂,如治乱丝。亦可云劳而鲜功矣。
  △《古俗字略》·七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陈士元撰。士元有《易象钩解》,已著录。是编标题之下题曰“归云别集”,与所注《周易》同,盖亦其别集之一种也。其例仿颜元孙《干禄字书》而小增损之,亦以韵分字。所列首一字即元孙所谓正也,所列古体及汉碑借用字即元孙所谓通也,所列俗用杂字即元孙所谓俗也。古字多以钟鼎之文改为隶体,已失其真。
  又不注所出,弥为难据。他如窗之为《片囱》、春之为{屯曰},则周伯琦之讹文。
  {佛国}之为天、卍之为万,则释典之谬体。一概滥收,殊乏考正。其有已见经典者,如《左传》“民生敦厖”、《毛诗》“民之方殿屎”等字,皆斥为俗字;而徐铉校正《说文》所云俗书,如亹个等二十八字,反未刊正:弃取亦殊失伦。士元撰述之富,几与杨慎、朱谋《土韦》相埒,而是编疏舛不一而足,亦贪奇爱博之过欤?
  △《字考启蒙》·十六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周宇撰。宇字必大,自署关中人。前有万历十一年《自序》。考《太学进士题名碑》,万历癸丑科有周宇,崇祯初所定逆案中亦有其名。然碑称四川成都人,与自题关中不合。《序》作於万历十一年,已自称老且疾,则不应尚及媚魏忠贤。惟《咸宁县志》,载“周宇,西安左卫人,嘉靖己酉举人,官户部主事,精识古文奇字”云云,当即其人也。是编辨字学之讹,分为四考。曰《正形》,曰《殊音》,曰《辨似》,曰《通用》。前三门俱以《洪武正韵》分部编次,惟《通用》一门分《实名》、《虚声》、《叠字》三篇,别为一例。其《正形》多以篆绳隶,如“东”字、“同”字皆以起钩为讹体字。如其所说,必八法全废,殊拘碍难通。《殊音》即韵书之互注,然辨古音、今音及双声转读,均不甚精核。
  《辨似》一门尤为琐屑。如壶之与壸,傅之与传,稍把笔者皆知之,何必缕缕乎?
  《通用》一门杂收假借之字,既多挂漏,又颇泛滥。均不足以言小学也。
  △《六书赋音义》·三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张士佩撰。士佩号澽,韩城人。嘉靖丙辰进士,官至南京户部尚书。
  《明史·邹元标传》载其与礼部尚书徐学谟俱为元标劾罢。其事迹始末,则史未详也。是书取《洪武正韵》所收诸字,依偏旁分为八十五部。每部之字皆仿周兴嗣《千字文》体,以四言韵语联贯之,文义或属或不属,取便诵读而已。每字皆粗具训诂,疏明大义。凡字有数体者,惟载一体,而各体皆附於后。有数音者亦然。盖专为初学而设。然其所分诸部,不遵《说文》、《玉篇》之旧。如“月”
  字入“肉部”,“户”字入“尸部”,“支”字入“攴部”之类,皆与六书不合。
  又如“源”字音“于权切”、“江”字音“居良切”、“沂”字音“延知切”之类,亦皆沿《正韵》之误,於声音多乖。其注释亦多讹舛,无足观也。
  △《古器铭释》·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卞蓘撰。蓘,扬州人。是书成於嘉靖中,皆抄袭《博古图》及薛尚功《钟鼎款识》之文。前后失次,摹刻舛讹,殊不足依据。
  △《字义总略》·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顾充撰。充字回澜,上虞人。隆庆丁卯举人,官至南京工部都水司郎中。
  是书辨诸字音义、点画,分四十四门,体例最为冗碎。又不明六书本旨与古字假借之例。如《字始门》注“景”字云:“即影字,葛洪《字苑》始加彡。”是误采《颜氏家训》之说。不知汉高诱注《淮南子》已云“景,古影字”也。注“尔朱”字云:“《百、千家姓》皆无,始见唐神仙尔朱洞。”是并《魏书》亦未考矣。《避忌门》注“齿”字云:“张万岁牧马,众以张讳,因以马岁为齿。”是并《公羊传》、《礼记》亦未考矣。甚至《字始门》注“回文”字云:“始於温峤。”注“云土”字云:“云土梦作乂,旧误作云梦土。宋太宗得古本,始诏改正。”已与字义无涉。至《避忌门》注“海棠”字云:“杜子美母名海棠,故集中无诗。”注“道”字云:“师道渊避萧道成讳,称师渊。”注“崇”字云:“姚元之避开元年号,改名崇。”是与字义不更风马牛乎?《半字通用门》中如廋、弥弥、澭灉、污汙、帱之类,本一字而体分今古,乃区别为二,强指曰通。《各音门》中如“庚桑”作“亢仓”、“裂溃А弊鳌奥木枴保疽糁歉<匆艨翰郑牙'即音履緰。侠累作韩傀,本名之讹,更非侠累即音韩傀。乃又混合为一,谓上字即读下音。凡斯之类,不可缕数。他若《二字分书门》,既收旱旰、星甠诸字,而别卷又以愈愉、怠怡等字立心忄,各开一门,则互相重复矣。《正音门》“积”字注,既云音恣非,《动静门》中“积”
  字注又云:“凡指所聚之物,音恣。取物而积聚之,音迹。”《字始门》“车”
  字注云:“尺遮切。自汉以来,始有居音。”《正音门》“下”字注又云:“古音虎。魏了翁云:《六经》凡下皆音户,故下皆音虎。”则自相矛盾。其馀如“俎豆”当作“俎斗”,周人避文王讳,读“昌”为去声者,更不知其何据矣。
  △《问奇集》·一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张位撰。位字明成,新建人。隆庆戊辰进士,官至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事迹具《明史》本传。是书考论诸字形声训诂,分十九门:一《六书大义》,一《三十六字母》,一《早梅诗切字例》,一《好雨诗切字例》,一《辨声音要诀》,一《辨五音诀》,一《四声三声例》,一《分毫字辨》,一《误读诸字》,一《奇字考》,一《假借圈发字音》,一《画同音异旧不旁发诸字》,一《音义同而书画异诸字》,一《音义异而可通用诸字》,一《一字数音例》,一《误习已久难改字音并正韵不载诸字》,一《相近字音》,一《各地乡音》。辨论颇详,而不免弇陋。如合并字母,已非古法。所用直音,如龟音圭、冰音兵之类,并部分不辨。又如倒景之景即影本字,而误云音影。{工虫}即虹之别体,而误云音虹。
  李阳冰之名出木华《海赋》,而泥於所篆之碑,自书为,误云音佞。甚至“台骀”误音胡苔,而注曰:“《左传》人名。”考《左传》子产称台骀汾神,《注》无胡苔之音。又“臧之狐裘败我于狐骀”,《注》云:“骀,音诒”,亦无苔音。惟《檀弓》引之,作“败于台骀”,虽《注》云台音壶,又非《左传》人名,殊为剌谬。如此之类,不可毛举,不足以言小学也。
  △《大明同文集》·五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田艺蘅撰。艺蘅字子艺,钱塘人。以岁贡生官休宁县学训导。《明史·文苑传》附见其父《汝成传》中。是编割裂《说文》部分,而以其谐声之字为部母。
  如“东”字为部母,即以“栋”、“涷”之属从之。颠倒本末,务与古人相反。
  又自造篆文,诡形怪态,更在魏校《六书精蕴》之上。考沈括《梦溪笔谈》曰“王圣美治字学,演其义以为右文。如水类,其左皆从水。所谓右文者,如戋,小也。水之小者曰浅,金之小者曰钱,贝之小者曰贱。如斯之类,皆以戋为义也”
  云云。《梦溪笔谈》非僻书,艺蘅不应不见,殆剿袭其说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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