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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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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礼》、《乐》,其道则父子、君臣、夫妇、长幼、朋友,其法则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故《孟子》谓庠序学校皆所以明人伦”云云,所见切实。视泛为性命理气之谈,似五常百行之外别有一物谓之道,别有一事谓之学者,胜之远矣。
  △《四书讲义困勉录》·三十七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陆陇其撰。陇其有《古文尚书》,已著录,是书因彦陵张氏《讲义》原本,删剟精要,益以明季诸家之说,而参配以已意。凡《大学》一卷、《中庸》二卷、《论语》二十卷、《孟子》十四卷。创始於顺治戊戌,草稿尚未全定而陇其殁,后其族人公穋始为缮写编次,其门人席永恂等为之刊板。其曰《困勉录》者,则陇其所自署也。明自万历以后,异学争鸣,攻《集注》者固人自为说,即名为阐发《集注》者亦多阳儒阴释,似是而非。陇其笃信朱子,所得於《四书》者尤深。是编薈稡群言,一一别择,凡一切支离影响之谈,刊除略尽。其羽翼朱子之功,较胡炳文诸人有过之无不及矣。
  △《松阳讲义》·十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陆陇其撰。是书乃其官灵寿知县时与诸生讲论而作,故所说止一百十八章。於《四书》不能遍及,盖随时举示,非节节而为之解也。陇其之学,期於潜修自得,不甚以争辨为事。惟於姚江一派,则异同如分白黑,不肯假借一词。时黄宗羲之学盛於南,孙奇逢之学盛於北,李颙之学盛於西,陇其皆不以为然。故此编於学术醇疵,再三致意。其间融贯旧说,亦多深切著明,剖析精密。盖朱子一生之精力尽於《四书》,陇其一生之精力尽於《章句集注》。故此编虽得诸簿书之馀,而抒所心得以启导后生,剀切详明,有古循吏之遗意。较聚生徒、刻语录、以博讲学之名者,其识趣固殊焉。
  △《大学古本说》·一卷、《中庸章段》·一卷、《中庸馀论》·一卷、《读论语劄记》·二卷、《读孟子劄记》·二卷(福建巡抚采进本)
  国朝李光地撰。光地有《周易观彖》,已著录。是编《大学》用古本。后有《自记》,称“读朱子之书五十年,凡如《易》之卜筮、《诗》之雅郑,周子无极之旨、邵子先天之传,皆能灼然不惑,老而逾坚。独於此书亦牵勉应和焉,而非所谓心通默契者。间考郑氏旧本,寻逐经意,窃疑旧贯之仍,文从理得。况知本、诚身二义,尤为《大学》枢要所存,似不应溷於众目中,致陆、王之徒得攘袂扼臂,自托於据经诘传”云云,盖意所未合,不欲附和以自欺,非故与朱子为难也。其《中庸》不用朱子本,亦不用郑注古本,自分为一十二章。然特联属其文,使节次分明,大旨则固无异。《馀论》一卷,阐发精义尤多。《论语》、《孟子》则随有所见即劄记之,但举经文首句,标曰某章,其无所诠解者则并其章目不存焉。大旨皆主於寻求义理,宛转发明,不似近代讲章,惟以描摹语气为时文敷衍地也。
  △《论语稽求篇》·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奇龄有《仲氏易》,已著录。朱子《四书章句集注》,研究文义,期於惬理而止,原不以考证为长。奇龄学博而好辨,遂旁采古义以相诘难。
  此其攻驳《论语集注》者也。其中有强生支节者。如古人有所师法皆谓之学,即至鱄诸学炙、秦青学讴,亦无异训。朱子注学为效,原无疵病。奇龄必谓学者业道之名,泛训作效,与工师授受何别?不知学道与学艺,所学之事异,而学字不能别释,亦犹喻义喻利,所喻之事异,而喻字不能两解。以此发难,未见其然。
  有半是半非者。如“非其鬼而祭之”,《注》引季氏旅泰山,固为非类。奇龄谓鬼是人鬼,专指祖考,故曰“其鬼”,引《周礼·大宗伯》文为证,谓泰山之神不可称泰山之鬼,其说亦辨。然鬼实通指淫祀,不专言人鬼。果如奇龄之说,宋襄公用鄫子於次雎之社,《传》称“淫昏之鬼”者,其鬼谁之祖考耶?有全然无理者。如“无所取材”,郑康成注“材”为“桴材”,殊非事理。即牛刀之戏,何至於斯?朱子训“材”为“裁”,盖本诸韦昭《国语注》,未为无据。奇龄必申康成假设之说以攻《集注》,不几於侮圣言乎?然其中如谓甯俞不仕文公及禄去公室三世、政逮大夫四世之类,考据特详;解“为政以德”之类,持论亦正:较陈天祥《四书辨疑》徒推寻於文句之间以难朱子者,固自胜之。汉代学官,《齐论》、《鲁论》、《古论》三家并立。兼采异说以备参考,是亦古人诸家并存之义也。
  △《四书賸言》·四卷、《补》·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杂论《四书》之语。前二卷为其门人盛唐、王锡所编,后二卷为其子宗远所编,《补》二卷则其门人章大来所编也。其书本语录之流,随时杂记,不以经文次序为先后,亦不以《四书》分编,惟每卷目录各称《论语》若干条、《大学》若干条、《中庸》若干条、《孟子》若干条耳。奇龄说经,善考证而喜辨论,故诠释义理,往往反覆推衍,以典籍助其驳诘,支离曼衍,不顾其安。至於考核事实,徵引训诂,则偏僻者固多,而精核者亦复不少。如以姚方兴所补《舜典》二十八字为伪,其论本确。而考以所著《古文尚书冤词》,则力以此二十八字为真,引证诸史,亦言之凿凿。岂非辩之所至,辄负气求胜,遂不暇顾其矛盾耶?至於以“畏匡”为郑地,以公山弗扰之畔不在定公十二年诸条,则证据确然,实有出於《集注》之外者。弃短取长,未尝不可与阎若璩《四书释地》并传也。《补》二卷中多载其门人子侄之说,疑唐、锡等亦有所删润,非尽奇龄之旧观。大来《序》称“补缀所闻,各有记忆,且亦陆续成此书,不能一辙”,则杂出於众手明矣。
  △《大学证文》·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是书备述诸家《大学》改本之异同。首列注疏本,《大学》之真古本也。次列汉熹平石经本,有录无书,以原本不传,且考验旧文,知即今注疏之本,故不复列。次为魏正始石经本,即丰坊所依托者,仍列於前,从其所伪之时代也。次为明道程子改本,次为伊川程子改本,次为朱子改本,皆录全文。
  次为王柏改本,次为季本改本,次为高攀龙改本,即崔铣改本,次为葛寅亮改本,皆仅列其异同之处,而不录全文。汉以来专门之学,各承师说,但有字句训诂之异,无人敢窜乱古经。郑玄称好改字,特注某当作某耳,不敢遽变其字也。费直始移《周易》,杜预始移《左传》,但析传附经耳,亦未敢颠倒经文也。自刘敞考定《武成》,列之《七经小传》,儒者视为故事,遂寝以成风。《大学》一篇,移掇尤甚。譬如增减古方,以治今病,不可谓无裨於医疗,而亦不可谓即扁鹊、仓公之旧剂也。奇龄备列诸本,使沿革秩然,亦足以资考证。盖一则欲纲目分明,使学者易於致力。一则欲章句不易,使古经不至失真。各明一义,固可以并行不悖耳。
  △《四书释地》·一卷、《四书释地续》·一卷(以上二种,江苏巡抚采进本)释《地又续》·二卷、《四书释地三续》·二卷(以上二种,编修励守谦家藏本)
  国朝阎若璩撰。若璩有《古文尚书疏证》,已著录。是编因解《四书》者昧於地理,往往致乖经义,遂撰《释地》一卷,凡五十七条;复摭所未尽为《释地续》一卷,因牵连而及人名凡八十条;复因地理、人名而及物类、训诂、典制得一百六十三条,谓之《又续》;其他解释经义者又得一百二十六条,谓之《三续》。
  总以《释地》为名,从其朔也。大抵事必求其根柢,言必求其依据,旁参互证,多所贯通。虽其中过执己意,如以邹君假馆谓曹国为复封,以南蛮鴂舌指许行为永州人者,亦间有之。然四百二十一条之中,可据者十之七八。盖若璩博极群书,又精於考证,百年以来,自顾炎武以外,罕能与之抗衡者。观是书与《尚书古文疏证》,可以见其大概矣。
  △《四书札记》·四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杨名时撰。名时有《周易札记》,已著录。是编乃其读《四书》所记也。
  《大学》不标古本之名,亦不显言古本、改本之是非,而皆用李光地古本之说。
  故其首条曰:“文贞公以知止属志学,以静安属主敬,能虑能得属致知力行,知所先后为知本知至,此解确不可易。”其以格物为明善,不取王守仁“格庭前一竹”之说,亦不主朱子《补传》之说。《论语》如“谓之吴孟子”句及“非礼勿视”四句,虽以时文为说,而大致主於阐明义理,多所心得。《中庸》立论切实,如云:“‘鬼神之为德’章,以前说子臣弟友、妻子父母,忽然说到鬼神,似乎隐怪,不知如何接逗。曰宗庙社稷即人伦之极致处,不说到此,如何得完人伦分量?”又云:“无声臭即以无极言之亦无弊,然却落空,不如以天无心而成化言之。”又云:“无声无臭谓天命本然,莫说入於玄妙。”其宗旨可见。《孟子》一卷最简略,疑其未成之书,然总非近时讲章所有也。
  △《此木轩四书说》·九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焦袁熹撰。袁熹有《春秋阙如编》,已著录。是书据其子以敬、以恕所作《凡例》,袁熹手定者十之六,以敬等掇拾残稿、补缀成编者十之四,故与所作《经说》偶有重复,然较《经说》多可取。其中强傅古义者,如《大学章句》中“常目在之”,自为所在之在,乃从《尚书》训为察。《中庸》“如鼓瑟琴”,即本诗亦但言声和耳,乃以为琴属阳,瑟属阴,喻阴阳之和。《论语》“女弗能救”,自是匡救,乃引《周礼·司救注》,解为防禁。“天将以夫子为木铎”,自取觉世之义,乃引《明堂位》“天子振木铎”,谓夫子当有天下。“达巷党人”
  本无名氏,乃因《史记》有“童子”二字,指为项橐。虽不免贤智之过,然其他皆疏理简明,引据典确。间与《章句集注》小有出入,要能厘然有当於人心。自明以来讲《四书》者,多为时文而设。袁熹是书,独能深求於学问。原《序》称其心师陆陇其,终身不名不字,而不走其门。盖志不近名,宜其言之笃实矣。
  △《乡党图考》·十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国朝江永撰。永有《周礼疑义举要》已著录。是书取经传中制度名物有涉於乡党者,分为九类:曰《图谱》,曰《圣迹》,曰《朝聘》,曰《宫室》,曰《衣服》,曰《饮食》,曰《器用》,曰《容貌》,曰《杂典》。考核最为精密。
  其中若深衣、车制及宫室制度尤为专门,非诸家之所及。间有研究未尽者。若谓“每日常朝,王但立於寝门外,与群臣相揖而已。既毕朝,若有所议,则入内朝。”
  引《左传成公六年》“晋人谋去故绛,韩献子将新中军,公揖而入,献子从公立於寝庭”为内朝议政之证。谓“郑注《太仆》燕朝王图宗人嘉事者,特举其一隅,非谓宗人得入,异姓之臣不得入。后儒误会《太仆注》,以异姓之臣不得入路门,遂谓摄齐升堂为升路门外之堂,其实路门之外无堂”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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