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人物-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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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先生忽然揽着我的腰,一个眨眼,我就从屋顶回到了屋子里。我来不及惊叹他幻术之高超奇妙,继续追问刚才他对曲问兮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你先坐下,不要急。”天阙先生将我拉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倒了杯茶递给我,我接过来一口饮尽,然后看着他。他在对面坐了下来。开口道:“你可知曲问兮是何许人?”
“剑门门主。”我回道。
“没错,剑门门主,那你看他年龄几何。”
“看起来三十几,但是肯定不止,那四十几吧。”我猜测道。
天阙先生摇头道:“江湖都知道六十年前有一位来自剑门的少年震惊了整个武林。”
“那人不会就是曲问兮吧?”我惊疑道。
“不错,那个少年就是今日的剑门门主曲问兮。”
“那他岂不是七老八十了。”我感叹道。
天阙先生眼神一闪,对我道:“为师今年一百二十岁有余。”
我顿时愕然,看着天阙先生年轻的容颜,我总是忘了他其实已经一百多岁了,比松竹先生和玄真师祖还要年长。“先生,你这是驻颜有术?”
“想要驻颜?”
我摇头:“不想,我还是随着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发展吧。”
天阙先生眼露笑意:“瑜儿通达。”
“先生,你还没说重点呢。”
“知道曲问兮为何因为甘愿对付你?”
“我也很好奇。”
天阙先生轻酌了一口茶,开始讲述。
原来,六十年前,有一位绝世美人恋上曲问兮,但是生性寡情的曲问兮完全不解风情,美人因爱生恨发动江湖乃至朝廷之力全力追杀,曾打进剑门,于是,从此剑门远遁红尘,少年也杳无踪迹。
再又二十年,一位少女因缘际会入了剑门,恋上了当时已是剑门门主的曲问兮,于是苦苦追求等待了二十年,二十年过去了,少女赫然发现自己在衰老,而曲问兮岁月永固。女子在绝望之下耍手段与之一夜缠绵,然后无声无息离开了剑门。女子离开剑后次年生下一女,名甘愿。
我听得一愣一愣地,半晌叹道:“曲问兮桃花运不错,可惜不解风情。”说到此处,我蓦地想起去年在玉堂春这里,天阙先生可不就遇到了一朵桃花。
“想什么呢?”
我脱口道:“去年先生遇到了那位朦月姑娘挺美的。”
天阙先生不置可否道:“是吗。”
我点头,调侃道:“先生也不解风情得很,想来曾经也辜负了不少女子吧。”
“不曾亏欠,何来辜负一说。”
“呃……也是……先生,曲问兮那么厉害,怎么会被个女人给强睡了?”我对此感到极其好奇。据我看,曲问兮薄情寡欲,当不会被美色所获,即使下春。药。
天阙先生眼含微微戏谑的笑,道:“是人都有弱点。”
“曲问兮的弱点是?”
“我也不知。”
我一番白眼道:“还以为先生知道呢。对了,先生你说曲问兮无血脉之缘,那就是说甘愿并非他的女儿。之前他之所以那么不可理喻都是因为他以为甘愿是他女儿的缘故。那他也太护短了。照我说,就算要为女儿好,那也应该去找齐政,找我干什么。”我越想越气愤,“先生,你都不知道那人多可恶,想把我禁锢在剑门,我不愿意去就掐我脖子。”
“他掐你脖子了?”天阙先生忽然靠近抬起我的下巴看了看。
我愣了愣,道:“没事了,没痕迹,好像也不痛。”指腹轻轻划在脖子上,我一缩,“哈……先生……痒……”
门忽然打开,阳光射入,我闭了闭眼,睁开就看见殷苍流走了进来。他看了我一眼,眼神落在天阙先生身上:“天阙前辈看,如今天下大事如何?”
天阙先生缓缓收回搁在我下巴上的手,神态疏忽缥缈神秘起来:“陛下若要成大事,当舍情。”
殷苍流看我一眼,语气傲然道:“不舍当如何?”
天阙先生:“自古无天下与美人得兼者。”
殷苍流:“若是前辈,当如何选择?”
天阙先生:“顺应天意。”
殷苍流:“先生怎知天意若何?”
天阙先生:“得到一些什么必然要舍弃一些东西。”
殷苍流逆着光站在那里,高贵无比,好似处在金碧辉煌的銮殿上,天阙先生淡然而坐,仿佛坐在白云之上。多么赏心悦目的画面,如果话语中不牵扯上我就好了。我坐在这里,感觉有些微妙。
最后殷苍流对着我道:“瑾儿,朕说过不会放手。”
我默然片刻,迎上他坚执的眼,淡然道:“东云陛下,你大概是把我当作谁的替身了吧。”
“……”殷苍流眼中神色一闪。
我盯着他的眼:“陛下,你不觉这样对你心里的那个人不公平吗?”
殷苍流眼里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即盯着我道:“你就是朕心里那个人。”
那双本冷淡疏离的眼深处露出的执着令人心惊,我移开了视线,尽量冷淡道:“陛下,天下美人多,才人多,有趣的人也极多,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得到很多人。”和一个皇帝辩这种事情还真是怪异。我起身走到床边,“我打算睡个午觉,二位自便。”我将屏风拖到床前挡住了,然后倒在床上发呆。
那两人还没走,也没说话,气氛都是凝滞的。我深吸一口气,翻身对着床里面。刚才确实有点头晕,躺下舒服多了。不过,心情很烦。梅九、天阙先生、殷苍流,他们围着我干什么?
我揉了揉太阳穴,闭目,脑海里猛然晃过殷苍里那双冷淡疏离的眼,总觉得很熟悉。我的记忆不是那么差,有那样一双眼的人还有一个人——西临城,西临瑾的父亲。
瑾儿么,不,西临城不叫西临瑾瑾儿,所以他定然不是。而且西临城是不可能把西临瑾当□人的,他爱的人叫池扬。我在想什么?西临城理所当然不可能恋上自己的儿子。我和柳重域大概是这个世上唯一不伦相恋的父子了吧。但愿上天不会惩罚这样的畸恋。
我胡乱地想着些有的没的,心绪越来越难以平静。
忽然一只手触在我的额头上,抬眼看去,天阙先生看着我,声音温和道:“怎么了?”
我盯着他静谧的容颜,渐渐平静下来。看了一眼屏风外,殷苍流已经走了。我回头看着天阙先生,问道:“先生,你看我的命运怎么样?”
天阙先生摇了摇头,我立刻紧张道:“不好吗?”
“不,正如曲问兮所言,我再也看不清你的命理。”
我看着天阙先生的眼,忽然脸上越来越烫热起来,我摸了摸脸,挡开天阙先生的手,转身不去看他,只平板道:“先生,你应该继续不解风情。”
“瑜儿,无须为难,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顺其自然?”
“嗯。”
我偏头看了天阙先生一眼,道:“那好,你会一直是我的先生。”
、第96章 帝王对手,解蛊之法
躺下没多久;楼下忽然喧哗声大振,我起身打开门;天阙先生、梅九一左一右走了进来;我向外张望了一眼,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问完;一群人涌了上来,为首之人赫然是柳寓封。我愣了愣;看了他后面训练有素的军兵一眼:“你要做什么?”
柳寓封什么也不说,只对后面的人一招手道:“给我搜。”
军兵立马涌过来;不过还没靠近就被梅九和天阙先生的内力阻挡在外;不能前进分毫。
我皱了皱眉;道:“柳寓封;你这是干什么?”
柳寓封终于正眼看向我:“有东云奸细藏匿在此处,特封皇上之命搜查。”
我盯着柳寓封的眼看了看,不像是在说谎。柳寓封一向也不会说谎。只是他所谓的奸细又是谁呢?殷苍流可是东云的皇帝。
“瑾瑜,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吗?”梅九忽然问道。
我摇摇头,他道:“那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
后面一个看上去有点级别的军兵不欲放我们走,天阙先生一个淡淡的眼神看过去,他就说不出话来了。我看了天阙先生一眼,也不见杀气,大概是让人觉得深不可测而心生恐惧吧。
玉堂春外面被围得水泄不通,一顶豪华的轿子停在外面。虽然看不见里面的人,但是直觉告诉我,那是齐政。看了一眼,我转头看了看天阙先生和梅九:“我们去哪里?”
“东郊有一处院落,主人家正好出卖,我买了下来。已经收拾好了。”梅九道。
我点头道:“那我们走吧,对了,我爹回来了通知他一声。”
“自然。”
我们正要转身离开,忽然,玉堂春那栋建筑浓烟滚滚。
着火了!
怎么回事?殷苍流还在里面。柳寓封呢?出来了吗?
“瑾瑜,你干什么?”梅九拉住我。
我停下不由自主往玉堂春走去的脚步,盯着那片大火,喃喃道:“着火了。”
“瑜儿,该活着的人自然死不了。”天阙先生忽然道。
我看向他:“是吗?”
“嗯,不必担心。”天阙先生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我迅速移开视线,不去看他透彻的眼。
想来以他们的武功,自是不会怎么样的。
楼里传来哀嚎声,听得人全身战栗。我仿佛看到许多人在祸害里挣扎,最后死去。不,那台残忍了。我看向天阙先生和梅九:“怎么办?不能灭火吗?”
天阙先生看着我,道:“你想救他们?”
“这实在太残忍了,你听。”
“瑾瑜,这是两国帝王的博弈,我们插手不好。”梅九为难道。
我瞪大眼,看向那已经完全变成火海的地方:“他们这是为什么?”
“这个地方是东云帝插在齐国的暗桩。”天阙先生道。
我大惊:“怎么忽然就暴露了?”
天阙先生和梅九都没说话。我也不再追问,再次看向那栋楼,已经差不多燃烧尽了。旁边的建筑有所波及,不过幸好有军兵救援,应该没有人员伤亡。
那顶华贵的轿子掀开一角的时候,我也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人,果然是齐政。不过,里面却不只齐政,还有一个人,甘愿。这位大齐的皇后娘娘居然离宫了么?她来干什么?
不管她来做什么,却也都不关我的事了。我看了看天阙先生和梅九:“我们走吧。”
***
梅九所说的院落果然不远,用轻功大概没花到十五分钟。
院子很大,环境幽静。却不知主人家为何把这么好的房子卖了。
还来不及参观完这处房子的所有地方,居然就来了不速之客,殷苍流出现在围墙上。然后轻轻一跃,落到了我面前。
天阙先生和梅九上前一步将我挡在了后面,殷苍流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直直地盯着我,眼神很深,里面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堆积,令人呼吸也沉重起来,我看了一眼,立刻移开了视线。
忽然一阵哨子的响声从院子外面传来,殷苍流眉头一皱,对我说了一句:“我会回来找你。”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墙头。
殷苍流方走,大门处传来敲门声,还没等我们开口,门就从外面打开了。来人不是别人,是柳寓封。看到他我不由怀疑他是不是一直盯着我们。我正要上前去说话,他四处看了一眼后转头对着门外摇了摇头。然后门外就出现了一个人,齐政,他后面还跟着一人,甘愿。
对于这样三个人忽然出现在这里,我感到十分奇怪。我看向天阙先生和梅九:“你们没发现有人跟着?”
梅九清冷的眼眯了起来,伸手拉住了我的手,我顿了下,没有甩开。
天阙先生空寂的声音传来:“后生可畏。”
我疑惑地看向天阙先生,他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什么也不说。
我转头看向对面三人。齐政走在前面,帝王之气四溢。我在想他是不是在期待我们弯腰甚至跪地口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正当我胡乱猜测的时候,齐政开口了:“东云陛下来过。”
这句话绝对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于是我也干脆道:“来了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