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低欲望-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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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带着矛盾的心情缓慢前行,他特意经过了父母居住的小区,所有的楼都是黑色的。
“你往哪里绕?从这走有些远。”后面的男人冷冷地说。
“我又不知道路,走哪儿算哪儿,把你送到地方就行呗。”张楚脸上故做轻松。
他的心跳在加快,他只想停下车跑回家里。
家就在旁边……
他狠了狠心,一脚油门车子冲了出去,十分钟后,车子上了太平路。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太平公墓,别无去处。
车里是着陌生人,恐怖就在身边游荡。
或许没有几个人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现在,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张楚干脆打开了收音机。
“滋……滋……滋……”他搜索了好半天,找不到一个频道。
他有点失望,于是鬼使神差地切换到了短波——短波在夜里收听到广播的概率是一天中的最低点,况且现在是子夜。
公路是笔直的,远光灯下,前方出现汽车的灯光。
张楚忙换了近光,这是司机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很快,两车的距离越来越近,百米之外,那是一辆停在路边的面包车,车的前方挂着黑布做成的花。
张楚睁大眼睛,那朵黑花很大,在刺眼的灯光下十分醒目。
伴着广播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张楚换档加油——他一脚就把油门踩到了底,车子向前冲了一下,速度还没等提起来,突然熄火了。
“**,该死的破车!一定是油门淹了!”张楚骂了出来。他急忙踩下离合器,一边用力的拧着车钥匙——车速不断的下降,最终停了下来,张楚的车子和那辆灵车的距离不过十米。
咚、咚、咚、咚、张楚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两辆车的大灯互相照射着对方,公路雪亮。
张楚回头看了一眼,男人面无表情,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
灵车的侧门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一个白衣女子轻飘飘地跳了下来,她的动作像一只白色的狐狸,缓慢而轻柔。
后视镜里,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女人赤着脚站在水晶般的雨点中,白色的睡裙在风中轻轻抖动,发出扑扑的声响——她的脸完全被飘动着的长发所掩盖,偶尔那双眼睛反射出点点光芒。
她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吭哧哧……吭哧哧……”张楚满脸是汗低头地发动着车子。
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女人不见了,张楚忙回过头来,原来她已经站在了后排车门外,“滋……滋……”广播里的电流声继续。
张楚紧紧地盯着白衣女子,努力地寻找她的眼睛,希望她是个人。
突然,女人说:“景阳……你迟到了……”
张楚一个激灵,女人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他正要开口,后面的男人无声无息地推开了车门:“紫云,车不好,又下雨……”
张楚的头发立了起来,他的手一抖,钥匙掉了下去。他彻底害怕了,彻底的的糊涂了。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身上没有一丝力气,竟然一动也动不了。
不过,后面的事他看得很清楚,两个人的对话他也听得很清楚。
伴着雨点,那女子弯腰钻了进来,没有一丝声响,车身也没有一丝颤动——似乎她就是纸做的一般,毫无重量。
张楚只觉得裤子一热,同时耳边听到了哗哗声。
他知道自己尿裤子了。
车门无声地关上了,她的头发挡着她的脸。
男人摘下了金丝眼镜,倒车镜中,张楚发现在他赫然便是九年前死去的王景阳!
现在,张楚想喊却喊不出来,想叫也叫不出来,他想闭上眼睛,根本闭不上。这些还不算什么,他现在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女人直直地坐在后排,目视前方的靠枕,幽幽的说道:“景阳,我们终于相会在黄泉路上,九年了……”
男人的表情和她没有任何区别,混沌的双眼向前平视,似乎身边的人不存在一样:“是的,紫云,我等你等了九年。”
“你变老了。”女人的话语不带有任何的语气和感情。
“你也是。”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究竟是谁???”张楚呆呆的看着前方,脸色惨白,显然他已经被吓晕了头。
广播继续发出滋滋声。过了一会儿,男人说:“你知道当年我是怎么死的么?”
“那是个意外。”
“不,你错了,那是谋杀……”他的声音象是金属刮玻璃,尖锐而又刺耳。
张楚打了个寒战。
“我不明白。”
“是你前面那个人杀了我,你看,我的眼睛里还有他的影子。”男人的手缓缓插入了眼眶,转瞬,他摘下他的右眼,鲜血立即顺着他的脸淌了下来:“你看。”
女人伸出雪白的手接了过来,过了一会儿,她平静地说:“你的眼睛里面是张楚……”
男人说:“你终于明白了。”
…………………………
后座的男人突然说了声:“好了,停车,就是这里。”
张楚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猛地踩了一脚刹车,汗水已经流得满脸都是:“什、什么?”
男人扶了扶眼镜:“你怎么流了那么多的汗?你很热么?”
张楚慌忙看了看四周,车子已经停在了太平路边的一家废旧工厂门口,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在车里。他惊叹道:“啊?你……她……”
“什么你啊他的,我到了。”
原来刚才是幻觉……张楚擦了擦汗:“哦……”
“谢谢你把我送到这里,非常感谢,这条路一般人不愿意来,给你多加二百……”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伸手递过了两张崭新的钞票。
张楚如梦初醒,颤抖着接过了来,他知道,自己需要去看精神科的医生了。
“谢谢你,给我了这么多的钱。”
“无所谓,你是个好人。不过,我发现你有些精神恍惚,这样开车是很危险的。”男人语重心长的说。
“我……我只是有些累。”
“嗯,也难怪,这么深的夜,还让你跑长途……”男人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我以前是医生,准备在这里开了家工厂,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
“哦,好,谢谢你。”张楚终于平静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嘴里念道:“于志宽,定阳市春雷医药集团……总裁……”
哇……好高的身价……张楚心里啧啧叹道,同时他在想:这么有钱有势的人,为什么出门不坐自己的车呢?
于志宽笑了笑:“我知道你会感觉奇怪,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是周末,司机们都放假了,我只不是想劳他们的辛苦,谁都有需要休息的时候。”他推开车门,皱了皱眉头,说道:“该死的雨。”
张楚想起座椅下有把折叠伞,随手递了过去:“于、于总,请等一下,我这里有雨伞。”
“谢谢,我会还给你的。”于志宽打着伞消失在了夜雨中,他的脸面对黑暗的夜色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车厢内突然变得空荡荡,回想刚才的幻境,张楚冷汗又渗了出来。
他忙把四个车门锁紧,点上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突然,他向后视镜中看了一眼,顿时他吓得尿了裤子,那个白衣女人赫然便坐在后排!
20第【零】卷——操纵 019…战争
后排的白衣女人露出阴森森的目光,厉声尖叫道:“送你去见阎王!”
张楚猛的一个哆嗦,再仔细一看,那个女人消失了。
收音机里突然有了声音,是小天,她温的声音温柔而又动听,张楚仔细想了想,原来刚才是她在说:“不再年少疯狂……”而不是什么“送你去见阎王!”
他骂了句“我这猪脑子!”,推上一档,灵巧地调转车头,然后一脚油门踩了下去,捷达车怒吼着消失在太平公路上。
张楚干脆把后视镜转到了一边,这样就再也看不到后边的东西了,他强硬地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幻觉!”
回到定阳市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随便找了家清真饭店,喝了碗羊荡,吃了几个羊肉烧麦,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中。
他躺在床上乐滋滋地数着那一千二百块钱,嘴里喜滋滋地说:“**,我张老五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钱,乡亲们啊,都来我家吃饭吧!一百、二百、三百……”
正数得高兴,突然耳边不知是什么声音嗡嗡响了起来,似乎唐僧坐旁边念起了紧箍咒一样,脑袋立即疼得要命。
他根本没有心情去想为什么头总是痛,强忍着吃下了两片“盐酸曲马多”,这才慢慢地缓了过来。
真是奇怪,我什么时候得了这种怪怪毛病?他骂了句:“你**,这药神了!”
突然他想起昨晚上约陆小琳九点见面,奇怪的是陆小琳一直也没打电话过来,他忍不住掏出了手机给陆小琳打了电话。
陆小琳关机。“对,它**,这骚货肯定忙乎了一晚上,现在正是睡觉的时候。”张楚喃喃地骂着。
他看了看床上的那瓶“盐酸曲马多”,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太阳已经偏西,张楚看了看手机,整整一天也没有一个电话。何紫云呢?她怎么还没回来?正想打个电话,忽然有人敲门。
他先在脸上掐了自己一下——疼!他需要确定一下自己是否是清醒的。
猫眼外竟然是给他戴了绿帽子的何庆刚。他**……张楚一脸不乐意地开了门:“你怎么来了?”
“哎哟,姐夫,不欢迎啊?”何庆刚大刺刺地走进来,好象这就是自己家一样。
“呵呵……欢迎,欢迎,怎么,啥时候结婚啊?姐夫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张楚关上门,坐在了沙发上。
“今年是结不上了,农村规矩多,我这半年之内还不能结婚。”何庆刚一脸的无所谓。
“哦,怎么回事?”张楚恨不得他快点去死。
“还不是老头子,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等我快要结婚的时候死……”
“是这样啊,没关系,那就再等一等,好饭不怕晚嘛。”
“什么好饭,它**,那口饭我还真不想吃!”
“什么意思,你没相中人家啊?”张楚故作关心地说。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看到她就烦,再说我这才二十一,结婚这么早干什么?”何庆刚掏出香烟,递给张楚一支。
“说的也是,不过早结婚早利索,人总是要结婚的!”张楚看了看手上的烟,说“紫云,不错的嘛,这烟九块钱一盒吧?”
何庆刚打着火机,先给张楚点上了:“九块钱,破烟。”
“呵呵,小子行啊。”后边的话他没说,心里骂道:你**……我从来都舍不得买这么贵的烟。我怎么有这么个垃圾小舅子啊?苍天啊,大地啊,让我上哪儿说理去!人家一天天什么都不干,吃喝玩乐都是好的,我这一天弄得跟个土驴似的……
何庆刚吐出一口烟,玩世不恭地说:“姐夫,人就要活得开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看,老头子一辈子省吃俭用,到头来一点福没享到,一个女人都没玩过,这可好,‘嘎——’他老人家过去了,所以人一定要想开!”
“嘿嘿,你说的对,人嘛,喜欢的就去做,喜欢的女人就……”张楚说了半截话,边说边瞟了何庆刚一眼,转而说起了自己:“姐夫就不行了,有家无业的,什么都得谨慎啊!”
何庆刚若有所思地说:“说的也是,不过这烟啊,姐夫,就象泡妞一样,你得抽你喜欢的,就说这‘紫云’,有劲,味道好,不冲,还便宜,我最喜欢。”
张楚点了点头,心里说:你就差点说你喜欢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