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杀-第4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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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本身都将褪去,不断透明,甚至连透明这一概念都在渐渐消失着。仿佛在她偶尔出现在院子里打扫落叶的过程里,她周围的人,都在一个接一个的消失掉,最终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下来,连她也将消亡。
逐渐过来,她给人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作为未婚夫的天雨正则来过几次。渐渐的也有些无奈,大抵也是无能为力了。两年以前,他大概了解了发生在中国的事情,那天晚上喝醉了酒,冲进那个小院。在沉默的少女面前说了很多话。接着籍酒劲壮胆,伸出手去想要抱她。那个时候,少女挥了挥手,熄灭了旁边的台灯。
当时在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薰害羞了,侥是多年来的训练本能救了他,下一刻,他整个人就被打飞了出去,房屋的墙壁被撞得整个破开了,黑暗之中凝聚了少女精气神的全力一击犹如夜色下的海面,前一刻还是风平浪静,下一刻便是海啸滔天般的杀气汹涌而出,如果不是仓促间用双手架了一下,这股力量会在胸腔里直接炸开,恐怕就是真的死定。
那天晚上的月光下,当他倒在小院里,看着少女推开门,穿上鞋,犹如安静的死神般朝他走过来时,那洒落在少女身上的银色光芒才清晰的告诉了他,他们之间的距离,真的已经变成没可能拉近的鸿沟了。
青梅竹马……
他想着这些事,从走廊上站起来,走到摆设简单的房间里,片刻,拉出一个陈旧的小铁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来。星星的微光之下,照片上有很多的孩子,因为场景太大,他们每个人都显得太小太小了,小得就像是记忆里被时光冲刷过的那块地方,只有在照片的一角,他能找到那个不仅漂亮,又有着些许笑容的女孩子,照片已经模糊了,他却能够清晰的知道,那个小女孩,的确在笑着。
从小以来接受忍者的训练,一向都非常枯燥,照相的机会不多,这也是他拥有的唯一一张有薰的照片。
与薰之间的距离,他想,曾经的确也有过不那么大的时候的。在大家都还小的时候,薰的母亲未曾死去,或者薰去到中国之前,他们之间的距离算不上远,那时候的薰崇拜他、羡慕他,他也总是享受着这种注视的目光,偶尔想要帮助一下对方,却总是因为成果不佳而放弃了。薰是没天份的小女孩,他那时候这样想着。
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自己未必对薰没有好感,还是孩子的自己太骄傲了,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少一点对那种目光的享受,真真正正的帮助了薰,如果当时就能清晰的正视这一好感,现在的一切,就都会变得不同了吧。人生就是这样,它不断的在你身上打下不可更改的烙印,烙印打下了、错过了,即使当时大家相差的距离再近,以后也永远没有弥补的机会……
“佐藤、佐藤……”黑暗中,有人在外面的道路上叫起来了,他想了想,将手中的照片收回铁盒子里,收拾心情,从房间里走了出去,院外那人看起来正要走:“在啊,怎么没开灯,还以为你没回来了。”
“刚到。”
“大家可都等着你呢,要跟我们好好说说这次行动的事啊,哈哈……”那人小声道,“我们准备了几瓶好酒……”
从小训练过来,文太郎跟这些人的关系都不错,当下勾肩搭背的朝约好的的方过去,听身边那人说最近这段时间的琐事:“清野他们过来不了了,外面很忙,听说池樱织造那边的股票最近出了点问题,今天这个时候还没回来……”
一路走着,又经过了薰所居住的小院子,像之前经过的那次一样,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亮灯,大约薰已经睡下了吧,他想着这些,微微走神。旁边那人看他的表情:“薰的事情还不知道吧?”
“什么?”
“真的不知道?还以为你的级别能知道一些什么。薰昨天出去了。”
“你说……什么!”
文太郎提高了声音,那人便又重复一遍:“出去了啊,听说是去了东京,四年的时间了,她可是第一次离开这里,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真想去看看……怎么样?明天我们一块过去,找找她?”
第八卷 往日之扉
第四百六十一节 … ~三天~
早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三个人在床上挤成了一堆,肢体交缠成了麻花。风扇呼呼的吹,昨晚难得的清凉感觉逐渐散去,彼此的肌肤接触间,也就显得有些热了。灵静是最早睁开眼睛的,趴在家明胸口上看着沙沙的睡态,随后家明也醒了过来,在他的身体右侧,沙沙靠着他安详沉睡的模样,居然也有几分文静的感觉。
“昨晚一点才回来的吧,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嗯,一点十五分,轻手轻脚的上床的……”
两个人轻声说话,灵静伸出手指去点沙沙的脸颊,点了几下,沙沙大概有些不舒服,嘟囔一句:“别吵我。”睡梦之中依稀是四年前那般娇憨的语气,脑袋却是不客气的就撞了过来,砰的撞在家明的下巴上。
家明一阵呲牙咧齿,灵静趴在他身上痛苦的忍笑。沙沙那一下撞得颇重,额头上渐渐红起来,她自己倒像是没有察觉,咂咂嘴巴继续睡,只是五六秒之中,陡然睁开了眼睛。这几年的训练没有白费,几乎是没有经过一般人起床时的迷糊状态,她的眼睛一睁开,看来便是非常清醒的状态,望着眼前的两人,双眼眨了好久,方才渐渐迷惑起来。
“你们……”她抽出一只手捂在头上,“啊……头好痛,你们干嘛打我?”
家明一时间有些无言,灵静呼呼呼的笑了半天,随后扑过去在沙沙脸上亲了一下:“沙沙越来越可爱了……”想要爬开时,却陡然被沙沙抱住:“可爱?这就让你知道到底有多可爱,啊呜!”
“不许咬我!啊……”灵静的上半身本来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衬衫,脸上仓促的避过沙沙的扑咬,胸口却被陡然侵入了进去。她已经有四年没试过这些事情,对这种游戏的抵抗力弱了很多,身体蜷缩成一只虾米,挣扎着想要逃跑时,家明在她腰上挠了一下,顿时又一屁股坐在了家明的肚子上:“救命啊……”
“昨晚跑哪去了?”
“跟小孟哥一块见了沙竹帮以前的一些叔叔伯伯,大家一起吃了个宵夜……压住我的腿了!”
灵静挣扎着逃跑。手舞足蹈间将毯子全都踢飞了出去,沙沙一边跟家明说话,一边想要坐起来,才起到一般,又摔了下去,房间里一时间闹闹腾腾的,大概十几秒后,陡然传来“轰、砰——”的一声响。整张床都塌了下去,两个女孩“啊——”的叫了一声,随后,整片天地都安静了。
家明一时间有些无言,沙沙躺在那儿骨碌碌的眨着眼睛,灵静掉下来时双唇在家明的嘴上磕了一下,片刻后方才坐在家明身上伸手摸了摸,嘟囔一声:“破皮了……”神情却委实有些赧然。直到片刻之后,沙沙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昨天晚上也太激烈了吧。”她的脸霎时间红成了番茄一般:“那那那那那……跟那个没关系啦。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事实上这张床本身就是原来房东留下来的,质量不是很好,他们三人住上来时已经是七年前,接着又放了四年没怎么保养,看起来还是好的,实际上却早已老旧了。不过在这种时候塌掉,灵静实在有点有口难辩,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恨恨的在家明胸口上打了两拳。家明一时间也是笑了半天。他搂着沙沙,眼见沙沙一边笑,一边用手揉了揉眼睛,问道:“没摔到吧?”
“做梦梦到以前睡懒觉的时候了,你们老是吵我……”她顿了顿。随后笑起来。轻声道:“我也想要……”
家明与灵静都愣了愣,片刻,家明笑着抱住她,灵静蹲下来在沙沙脸上吻了一下:“爱你唷……”脸上被沙沙捏了一下。从房间里走出去时,方才笑着说道:“我出去买早餐,下午一块出去买床,呵呵……”
在客厅里穿上长裤,换上胸围与外衣,刷牙洗脸,只在镜子前稍稍整理了头发,她拿着手袋出了门。阳光照下来时,充满青春与活力的少女背靠在门上,轻轻的仰起头,闭上眼睛,露出一个柔婉和煦的笑容。
一切都将渐渐的走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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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三天的时间,他们窝在家里,没有出门。
床是当天下午买的,当时便送过来了,晚上的时候去超市做大采购,俨然一副冬眠的架势,灵静跟家里人打了个招呼,虽然叶爸叶妈都有些疑惑,但接下来,小楼之上就俨然作出了闭门谢客的架势,当然,基本上来说,也没有什么知情人会在这种时候过来打搅他们。
一男两女,犹如新婚之后的蜜月般窝在一起,虽然造人是必然的事情,但真实情况也不如一般人想象的那样淫乱,穿了清凉的衣服走来走去,三餐基本上是没人做了,进食的时间也不固定,大都是吃买回来的速食食品,饼干、泡面、咖啡、汽水等等,饿了的时候就吃,在床上打牌,玩大富翁的游戏棋,棋盘是现做的,用直尺在大纸板上画出来,游戏棋需要的纸币也是裁掉了以前的作业本写上数字。电视二十四小时开着,有感兴趣的电影时,三人也会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一阵,偶尔打闹,睡前则顺其自然的作爱,熟悉与新奇的感觉交织在一起,不用任何安全措施。虽然家明认为这个时候生孩子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但灵静和沙沙显然不打算在这方面进行讨论,换句话说,这对她们来说,也已经是一种无需讨论的行为,即便已经有了雅涵的存在。
大多数时间里,三人聊的是这四年来的琐碎点滴,沙沙在幽暗天琴的训练,灵静在维也纳的学业:“现在想起来,有很多人追我哦。情书收到过好多,还有花,都扔掉了……呐呐,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同性恋,她有一次跟我说……”
灵静在维也纳的四年里,整颗心都趋于麻木,之前无数人对她的追求都落到了空处。她心中也全然没将这些当作一回事,不跟人来往,社交圈也窄得不成样子,但在现在想起来,许多事情就俨然变成了有趣的回忆,说得眉飞色舞:“每年的华人聚会他们都来邀请我,我也没去过呢,一定很有意思……”
沙沙在幽暗天琴的事情则相对枯燥。不过说起来,以前许多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本领也都见识到了,在灵静来说这些东西无疑显得新奇,但家明在这方面基本已经是站在世界顶点的人,偶尔听沙沙说起一件事,他便恶搞般的出来纠正,不论怎么掰都能把沙沙唬得一愣一愣的,沙沙每每说起一些无比高难度的技巧在他做起来就如同孩子游戏一般,当然,到最后被沙沙发觉他是在搞怪时,自然也免不了被追杀上好一阵。
三人这四年来的生活,就算说得妙趣横生,各自都显得有些孤寂,家明自从离开江海之后一路沿长江西行,脑子里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比之乞丐都有不如,能够活下来。全是因为曾经杀手生涯积累下来的生存本能,走到深山里时,树皮草根、各种动物、昆虫也都是生吞活剥。这时候能够记忆起来,在灵静和沙沙面前纵然经过美化修饰,一笔带过。两人想起那些时光。也会为家明而感到难过。直到他后来头痛稍减,微微清醒后卖起糖炒栗子,这样的生活才稍有改善。
对于穆清清的事情,家明也没有隐瞒。说起半年多的同居,说起后来香港的事情。灵静和沙沙便每每抗议:“什么嘛,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