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知道我爱你(已完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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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不曾放弃过要拆散我们,原来她不曾忘记过要回安劼。
我盯着这些字,目不转睛,一瞬不瞬。每一句都是对我们致命的拷问,每一句都是我们爱情的杀手,每一句都在我们之间制造障碍和阻隔。不假思索,毫无保留。电脑屏幕发着刺眼的白光,双目灼热胀痛,闭上眼睛后,两串泪水滑下来。滑进嘴里,品尝到它的感觉。苦涩,苦涩,还是苦涩。
泪眼模糊中,不假思索地点击删除键,删除所有,包括之前的信件。如此一来,安劼才能继续波澜不惊地与我生活在一起,不会想着回去,不会想着离开我。
每个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当然,我也不例外。
每个人都是最爱自己,然后才是别人。安劼是除了自己之外我最爱的人,所以我必须这么做。只能用这个方法让安劼继续留在我身边。我害怕他看见这封全是问号的邮件,一旦被安劼看见,我便知晓,依照安劼的性格一定会给予答复。那时候,便是他离开我的时刻。
未辰还是源源不断地写来一封封的邮件,并且总在深夜写。也许她想要一个认真的回复,也许她是在跟安劼赌气,安劼不回复,她就继续写,看谁能坚持到最后。或许她不知道,我才是这些邮件的接收者,并且已经不打算告诉安劼。
她一封封地写,我一封封地看,看完再一封封地删掉。在深夜,我已经鲜少写字,唯一的目的,就是等待未辰的邮件,然后快速地阅读完,最后不假思索地删除掉。
我和未辰,我们在沉默中对峙和较量,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后的赢家,可是谁都知道,若你稍微松懈,就会瞬时间败下阵去,淘汰出局。
…………
恐怖凄绝的血
就这样一个深夜又一个深夜,我删除了未辰数不清的邮件。一直到不再阅读,看到是她发来的邮件就直接删除。明白她要说什么,已经不需要阅读其内容了。无非是那几个问号,疑惑再加上几个哭泣的表情。她乞求安劼回来,我在心中乞求她不要再写邮件,纵然一天一百封,也无济于事,安劼一封也不会看到。
直到我收到未辰那封带有附件的邮件。这也许是一封特别的邮件,或者添加了什么其他内容,又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困惑地看着附件,想打开,又不想打开,天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邮件正文并未说明附件里的内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拍了一些照片,想给你看看。
我在这头轻轻冷笑,这个女孩子,竟然会松懈,竟然有闲情逸致去拍照。我开始放松警惕,轻松地打开附件。
然后,我看到了里面存放的东西,她口中所谓的照片。
那是两摊腥红的,芬芳的血液,手臂旁边还有匕首。血液沾染了洁白的床单和手臂。一处处,一点点,一摊摊……仿佛一个个镜头特写,定格在那里,如此清晰,让眼睛看得一清二楚,不留一丝神秘。
恐怖,凄绝。
因为受不了这样的画面,看到这里时,我将头侧到了一边。
还有一张,是一只纤长的手臂,可是上面却是密密麻麻的伤口,在明里渗着血渍,在暗里结着疮疤。手臂下面是一大片碎玻璃,玻璃上粘连着一屡屡的血,还是如此清晰,让眼睛看得一清二楚,不留一丝神秘。
依旧这样恐怖,凄绝,让人触目惊心。
我在意到这只手臂上的七色水晶手链。这是安劼与我买完婚戒后,给未辰带回去的礼物。我屏住了呼吸,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地跳动着,一下一下。只有我自己知道,它是多么慌乱和无措。我颤抖着手指,紧紧地握住鼠标,用力地点击着一个个按钮,删除,彻底删除。我只能这么选择,删除,删除,只有删除。
逼上绝路
全部删除后,我呆呆地盯着依旧发着白光的电脑屏幕,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思想,无法呼吸,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冰冷地颤抖着。
未辰,她终于还是选择了绝路,她终于把自己逼上了绝路。为了让安劼回到自己的身边,她竟然开始自残,她割自己的手臂,用破碎玻璃扎进血肉里,故意让皮肤流血,露出狰狞骇人的模样。她怎能这样做?她怎能这样对待自己?
如果要找寻另一段路,必然要把自己逼上绝路么?是这样么?如若是这样,那么,她这是在逼迫自己还是在逼迫安劼,或者在逼迫着我?
所有的问题都纠结在一起,形成谜团,将我笼罩住。
脑海里回放的依旧是那几张可怖血腥的照片,一遍遍地如同观看幻灯片的播放。我不能自已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扯着它们,每抓一下都会扯下来很多发丝,可是无论我怎样抓,怎样扯,脑海里依旧会出现那几张照片。如此清晰分明地浮现在我脑海,啃食着我的脑髓,吸取着我自身的能量。
我抱着头,摇着头,晃着头……可是没有一丝用处,越是这样,那些照片越是赫然醒目。我将头埋在键盘上,然后听到自己大哭的声音。又在霎那间停止哭声,因为我听见安劼在叫我的名字。
漫兴,睡觉吧,很晚了。明天再赶稿子,快过来睡觉。
我倏地停止住自己的哭泣,快速地关上电脑后,起身奔到卫生间里用凉水冲了冲红肿胀痛的双眼。抬起头时,看到镜子里的女子。颓靡,狼狈,憔悴,无助,并且惊魂未定。这是我么?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擦干脸后,我蹑手蹑足地溜进卧室,在安劼身边悄悄躺下。安劼似乎感觉到我已经进来,转过身体用双臂抱着我,迷迷糊糊地说,累了吧,快睡觉。现在几点了啊?
两……两点。我嗫嚅着说。
哦,那快睡吧,很晚了。说完,他就再次进入睡眠状态。
我小心翼翼地给他盖好毯子。躺在那里,并无一点睡意。闭上眼睛,脑海中依然是那些照片。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被梦惊醒的时候,安劼已经醒过来,他奔过来摇晃着我的身体,试图叫醒我。当我艰难地挣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安劼那张焦急而疑惑的脸。
谁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梦。梦里面,全是血。血,那么多血,全是血,都是血。天和地都是一种颜色,腥红的颜色。
还有未辰,她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她的血液似乎已经流干,身体轻得如一张白纸。她在我眼前如风一般轻轻地飘着,荡着。
她在笑着说,漫兴,我全部的血,都是因为你才流干的,都是因为你。她轻轻地撩起纱状的衣衫,裸露出手臂。于是,让我再次触目惊心的画面又出现了,她不知用什么方法快速地变出一把锋利尖锐的匕首,刀尖对着自己的手臂内里,不假思索地就刺了下去,然后轻轻地在里面来回滑动,滑动,最后重重地剜起一条血淋淋的肉,穿刺在刀尖上……她笑着看向我,这笑容令每个人都毛骨悚然。
我无法自控地尖叫起来,她兀自在那儿轻声地笑着,腥红的血顺着她瘦削洁白的手臂滑下来,一滴滴地滴在我的面颊上,温热的,芬芳的血液,带着致命的蛊惑力量。她看着这些血,眼睛开始变换着颜色。黑色,水红,橙红……最后竟然变成了血一般的颜色。
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把我变得,也同她一样。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然后,安劼叫醒了我,他将在地狱的我呼唤到人间。我看着他,瞪大双眼,呆滞若愚。
安劼问我,到底在梦里看到了什么,为何会如此惊恐。
我摇摇头,还是选择了欺骗。我说,没事,是因为白天看到杂志上的恐怖小说而已。安劼抚摸着我的头发,笑着说我小傻瓜。
可是,我是不是傻瓜?是否只有傻瓜才会对这些照片耿耿于怀,彻夜噩梦?是否只有傻瓜才会以这样隐忍的方式去捍卫自己的爱情?是否只有傻瓜才会如此害怕爱人离去,寂寞和孤独?
你如此残酷
我开始害怕再收到未辰的邮件,可是我这样不明白自己,明明害怕却依旧会在深夜打开安劼的邮箱。看到新邮件的消息提醒,眼前会自动地出现一片腥红。颤抖着手指点开邮件,看到未辰发来的邮件内容。
安劼,你如此狠心,如此残酷。呵,我将自己伤害成这样,你依旧无动于衷。那么好吧,这是我们之间的游戏。你继续你的冷酷,我继续我的自残。但是,游戏终有结束的一天,看看谁能等到那一天。我还有那么多血肉,足够每天流逝和糟践,我会每天都在身体上制造伤口,我会将每个伤口都拍下来,并且一张不露地发给你。你有不看的自由,但是你要记住,某一天如果我突然死去,你是罪魁祸首。这次给你发来的照片是脖子上和锁骨上的伤口。我就是让你愧疚和悔恨,我就是不能让你安之若素地和林漫兴生活在一起。没错,这就是我唯一的目的。
看完这些字,我咬紧了嘴唇,直到尝到一丝血液的腥甜和芬芳。
附件里的那些照片,她锁骨上和脖颈上的伤口的照片,还是一样的残忍和可怖。她不爱自己,也许她太爱自己,又或许她厌倦和憎恨自己的身体。厌倦和憎恨到可以任意地使用它,摧残它,破坏它。
已经连续多少天了?每个深夜都会收到她发来的邮件和照片,每个深夜都会在睡梦中看到剜下血淋淋的肉条的安未辰。每一次,都会在噩梦中尖叫着挣扎着醒来。
记不起到底多少天了,记不起了。
我甚至感觉自己在犯罪,我为了自己的爱情,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女孩一步步地走向致命道路,却不闻不问。我删除了那些邮件和照片,仿佛销毁了我的犯罪证据。可是我不能让安劼看到这一切,如果被他看到,他会不假思索地选择离开我。
我不想伤害未辰,可如果不伤害她,最后致残的就是我自己。
可我知道这背后所要付出的代价,我付出的是良心上的安稳和精神上的折磨。没有一个好状态,我无法写字,无法开工,庾隔每天都在一遍遍地催着稿子,可是我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决绝争吵
安劼看出了我的反常,他反复地追问着原因何在,我只是笑着摇摇头,对照片和邮件的事情,只字未提。
我发现了自己的冷漠和残酷,无情和自私。可是在安劼面前,我依旧这样不假思索地去做任何事。包括出卖我自己。
可是我从未想到过安劼会亲自打开邮箱,会在深夜如我一样亲眼目睹未辰那咄咄逼人的信件和令人窒息的照片。我以为他可以完全忘记未辰,不再去过问她的事情,直到那一个深夜。它的发生,让我彻底明白了,未辰是我们爱情的劫难,这一劫,躲不过也逃不掉,是注定要发生的事。可我不知道的是,劫难过后,我们是否还可以如从前一样在一起,云淡风轻地过着日子,消磨彼此的小时光。
那一晚好不容易想到一个题材,这是为庾隔临时补下的稿子。一个隐私。写下标题时,也想到自己,从未向安劼泄露过这些照片,是我最大的一个隐私,我说不出来,亦不能写出来,只能潜藏在心底。
安劼说要陪我,他也打开了电脑。插上网卡在网络上查找所需资料。因为安劼在身边,这是我唯一一个没有打开他的旧邮箱的夜晚。可是,仅仅这一夜,一切就都结束了。
安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