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情-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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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而使我重见光明。
我想帮助表哥,却又无从下手。的确如此,命运或者天数同因果原理不是一样的东西。
尽管如此,我必须帮助他。确切地说,我觉得帮助他就是帮助我。因为我不希望一想到“今天,妈妈死了。”我的生活便暗淡无光了。
诚然,在我和敏慧相处的过程中,我似乎又成了昔日那个愉快的童年。
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并没有讲多少话,脸上也没有一丝笑意,只是闪动着秋水般双眸,注视着我。在如此专注的目光凝视下,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直到如今,还没有一个姑娘用如此火辣辣的眼光看着我。可是,我的心里却涌起了一个念头:
“当然,让一个漂亮的姑娘这样看着,真是幸福极了。”
然而,并不是说,其他的姑娘没有这样看过我。有一次,高骞约我到他家吃饭(那是学校戏剧演唱会之后的一个星期天下午)。
“程皓,有人邀请咱们去吃晚饭。”
“你不是开玩笑吧!”
“你不相信?”他笑了。
“那是因为你总爱谈论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或者给同学们建造一座海市蜃楼。”
“就算我邀请你吧!”
“笑话,同学们都知道你是个一毛不拔的主儿?”
“我真的一毛不拔吗?”
“那么,你就再上我一次当吧!”他看着我嘻嘻一笑。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和他一起离开宿舍。我的确上过他几次当,但我还是乐意把他当作好朋友看待,因为我可不想把“宁我负人,毋人负我”作为我的座右铭。于是,我跟着他来到学校的家属院。我真有点纳闷儿,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他老家并不是本市之人,何况,他和学校里任何一位教职员工也没有一点某种密切的关系。
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直到我们来到一个房门前,他既没有按门铃,也没有敲门,而是推门走了进去。进屋以后,却又空无一人。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自己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尽管我心里忐忑不安,可是我还是坐在沙发上面。我一动不动,默默地打量着室内的一切,雅致而不豪华。而高骞却像这家的主人似的,他先给我倒了一杯水,随后又打开厨柜,拿出几个水果放在我的面前。
谁知,他这样做了之后,却没有立即坐下来,而是从这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于是我想到,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后来,他从最后一个房间走出来却对我说道:
“那个人还没回来,我出去找找,马上回来,你先坐下来等等。放心吧!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就行了。”
说完这些话,他开门出去了。此时此刻,我如坐针毡。他到底葫芦里装着什么药,我可不得而知。
开始的时候,我真想一走了之,渐渐地,我恢复了平静。反正,我既没有偷,又没有抢,有什么可怕的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门吱扭一声打开了。但见进门的是一对中年夫妇,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校长刘鼎和他的妻子高宏。于是,我慌忙站起身来,一时间不在如何说话了。倒是他们似乎对于我的擅自闯入并没有丝毫意外,他们很亲切地说道:“你就是程皓吧!”
“是的。”我发现他们并没有恶意,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接着,校长的妻子说:“你先坐下吧!”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道。“本来我和高骞一块来的。”
“你还是坐下吧!”校长坐在沙发上说,“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于是我只好惶恐不安地坐了下来,脸上淌下了汗。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又被打开了。先进来的就是那个该死的高骞,后面跟着却是我们的班主任刘颖。眼前的一切,使我如堕五里雾中。
这时候,校长的妻子高宏从厨房里走出来替我解开了疑团,“你坐下吧!告诉你,刘颖和高骞是我们的一双儿女。”
妻子话音刚落,校长又补充道:
“而且还是亲姐弟哩!”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地问道:“可是他们的姓氏……”
没等我把话说完,高骞便高声嚷道:
“这也算是我们家的一个特色吧!爸爸。”接着,他又说,“告诉你,我爸、我妈都是京剧迷,泡调的京剧票友。”
“我和你爸真的那么差吗?”校长的妻子瞪了儿子一眼。
“你总是玩弄捉弄人的把戏。”刘颖说,接着冲着我笑了笑,“程皓,你千万不要介意我弟弟的荒唐做法。”
“这一次,我可没骗你上当啊!告诉我,请你吃晚饭的是我的姐姐,刘颖。”
这一天晚上,我和表哥又一起来到敏慧家里。敏慧的母亲已经睡觉了。实际上,我们今天来得有点晚。
我们几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敏彤首先打破了沉默。只听她说,“程皓哥,你是最有学问的人,告诉我们,姐和你表哥的婚事该咋办呢?”
我没想到,她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应该说,我对于这个问题已经思考了很久了,只是我并没有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而已。我知道,表哥决不会和玉梅结婚。不过,舅妈一直愿意促成表哥和玉梅的婚事。舅妈老是对我说道:
“这样好的姑娘,就是打了灯笼也难以找到。”
总而言之,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家庭了。此外,还有胜坤一家,我和胜坤叔经常谈论村里的一些事情。我看了看敏彤,摇了摇头说:
“眼下这个问题并不好解决,至少因为我还拿不准舅妈为何讨厌敏英。”
接着她又说道:“你干吗说这些?现在,是你表哥结婚,而不是你舅妈结婚!仅此而已。”
“东亮曾经告诉我,玉梅决不和哥哥退婚。”
“可是,东民和她并没有结婚啊!”
表哥看了敏英一眼,马上低下了头,他说:“要是我和玉梅退了婚,母亲决不会原谅我的,甚至回把我赶出家门。”
“那不是很好吗?如此以来,你干脆住在我们家里得了。”敏珠站起身来,拍了拍胸膛说道。
“房子让别人住了,要是你娶了媳妇儿怎么办呢?”我笑道。
“程大哥,我会考上大学的,大学毕业之后,还会留在城里。于是乎!我干吗还要住在这么破旧的房子呢?”敏珠很天真的说道。
“要是你考不上大学,或者即使考上了大学,也不能流在城市里;于是乎!你还得住在这么破旧的房子里!”我打趣地说道。
“你错了,因为我要姐姐们,姐夫们一块拿钱给我建造一座宏伟壮观的大房子。”他转动着调皮可爱的眼珠说。
“小弟又再做白日梦啦!”敏彤笑嘻嘻地说。
“因为惊天动地的侠客从来没有三个姐姐啊!”他说。
“那你就听姐姐们的话,好好学习。”敏慧瞪了弟弟一眼,说,“别整天捧着金庸,梁羽生,或古龙的书做大侠英雄梦啦!”
他冲着敏慧很认真地说道:
“二姐,我早就不看那些书了。可三姐老是无中生有。”
整个晚上,敏慧很少说话,仿佛陷入某种思绪之中。她望着我的眼睛,凭借灯光,我看到某种淡淡的忧郁,从她那或蹙或舒的双眉间升起。
她和我所结识的姑娘们相比,真是天差地远。因为她们习惯把自己欢笑放在皎洁的面庞上。当然,她与我记忆里的那个活泼天真的女孩子相比,也有天壤之别,虽然我们已经朋友般相处了,但是我还是无法把两个不同的形象融为一体。看的出,她是一个有着坚定信念的姑娘,感情丰富多彩。可是她那火山般情感却被囚禁在万丈冰窟之中。
他的声音又快板般掠过我的脑海:
“如果我说,笑是漂亮女人的专利,你相信吗?”
此时此刻,我和高骞正漫步在非常繁华的街道上。
“我不知道。”
“要是蒙娜•;丽莎的脸上没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就会失去金灿灿的价值,更不会让人铤而走险,窃为己有。”
“也许笑可以使生活更加丰富多彩吧!”我说,“在我看来,生活是一面逗人发笑的镜子。”
高骞环视着街道上的行人,然后冲着我说道:“在今天的世界里,男人离不开自信,女人离不开微笑。”
“你一直是个喜剧角色,得近芳泽,于愿于足。”我可不想卷入他的思维之中。因为他喜欢在大街上谈论那些可有可无的事情。
“大海之美,美于波涛之中。”他很风度地说道,“浪花有意于重雪。”
不错,东亮曾经告诉我,她是一个冷酷的姑娘,别指望她对别人笑一下。也许在他看来,她的心是由南极洲的万年坚冰做成的。
敏彤打断了我的思绪,只听她说:
“程皓哥,我二姐对你笑过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敏慧。她却非常镇静,就像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似的。
“因为她是一个不带一丝微笑的姑娘。”
“你错了,我觉得你二姐的笑无处不在。”
“什么?”她惊讶地问道。接着她转回头冲着敏慧说道,“真的如此吗?慧姐。”
“你总是说二姐不会笑。看来,你并不了解二姐。”敏珠大声嚷道,“要我说,只有程大哥才了解二姐啊!”
“你干吗不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哩!”敏彤哈哈大笑起来。
“死丫头,你,你,……”敏慧的脸胀得通红,她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说道。
于是,我们的话题又转到表哥的婚事上面了。
第十二章
我说,我在梦中看到了自己的灵魂。
我的梦就是这条红崖河。
因为在那阴郁沉重的梦里我曾经看到自己赤裸裸地站在干涸的小河里。河里的石头光滑、洁白,活像史前的巨蛋。
终于,我抬起头,对着明媚的阳光,快活地笑了。
仿佛我便是第一个敢于向太阳挑战的人。
★★★
整个世界火一般红。
这时,我站在红崖上面,面对着疯狂的波涛,就像世界已经不复存在了。
也许我就是一株孤独的小树。
雨仿佛一张巨网,于是我的生命被淹没在浩荡的洪水之中。
那如注的雨声,照亮了我一个又一个难眠的黑夜。从此,我只好张大眼睛注视着我梦里所见到的一切可怕的景象。
确切地说,虚幻的恶魔抓住了我的心。
我的梦就是这条奔腾的红崖河。
当然,我那被洪水吓怕的眼睛所见到的只是梦中的倾盆大鱼。我觉得塞比罗抓住我的灵魂,把它剥皮,撕碎。
我的恶梦正像一粒有着顽强生命力的种子刚刚喝足了红色的河水,之后,我便怀着不可消灭的痛苦回到了城里。
雨中的孩童,挺直了脊梁。可是他全身的细胞却涨满了可怕、该诅咒的雨水。
梦,一个无生命的容器,总是在我睡着了的时候把那可怖的一幕重新倾在我的眼前。
但愿得这种痛苦让位于另一种痛苦。
天空中,一团又一团乌云翻滚着,狂风扫荡着田野。好一阵喧嚣激荡!巨大的树木被掀翻在地,好一片浪籍啊!显而易见,可怕的风暴在乌云背后孕育着,刹那间,又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寂静。
幸好,我就像一只小耗子蜷缩在黑暗的角落,连我那十分孤独的灵魂,也永远遮掩着,难得闪现另一种幻象。
的确如此,周围的景象严峻,冷峭,却令人窒息。
很快,暴风雨来了,似乎整个太行山全被淹没在风雨之中,有如一条巨大的鲸鱼在波涛中翻滚。
太行人却在咆哮的洪水中不断地呐喊着。
必须抛弃经典的轨道运动。可是我却不能做出任何选择,因为我还没有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