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挡我者,死-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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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了上首一眼,些微降低了些音量,叫人听不真切,却又能听个大概:“官家开心,妾便开心了。”
杨茹在心里为她鼓掌。好一个贤惠大方的贵妃娘娘!那么就贤惠到底吧!“贵妃娘娘不愧是官家最疼爱的,这般为官家着想,妾真是自愧不如啊。”她有些不明白,昨日还在挑衅她的人,今儿怎么就和她‘姐姐妹妹’地叫上了?莫非在男人面前,女人都有装柔弱温柔的本事?
她和潘贵妃不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这个时候要是忽然与她手牵手地说说笑笑,才会让人觉得奇怪吧?
潘贵妃笑不露齿,朝上首的案桌幽怨地递了个眼神,忽的转了话题:“安阳公主许久未回京,妾甚是想念,不想如今大朗和小娘子都这么大了。”潘贵妃所说的是安阳公主与陈二郎所出的一儿一女,大儿子陈建文十八岁,小女儿陈慧娘刚刚及笄。
谁都知道这安阳公主回京是为了给儿女们张罗婚事,这洛阳陈家也算得上是盛名的世家大族,那陈慧娘容颜秀美,举止端庄,比那柴郡主不知好上多少。潘贵妃早就打起了主意,若是豹儿能够娶了陈慧娘,潘家岂不是如虎添翼?
安阳公主在嫁往洛阳前,时常举办些宴会,邀请达官贵人家的女眷一道游园赏花,潘贵妃那时才八九岁的年纪,跟着母亲去过几次,这才有刚才那一说。
安阳公主听到潘贵妃开口,脸上便带了笑:“娘子说的是,这时间真是过得够快的,一眨眼,也有八九年没有回来了……”
太后年纪越大,就越希望看着小辈们其乐融融,现在见底下一派温馨,心里十分满意,便接口道:“安阳你也是的,这都多久没有回来见见我们这些老太太了,你阿娘不知道多念叨你。”
安阳公主连忙讨饶认错:“娘娘说的是,都是安阳不好。安阳远在洛阳,心里也惦记着娘娘和阿娘的……”说着说着便要落泪了,一旁的陈慧娘连忙递上帕子,轻声替母亲抚着后背。
太后眼神不太好,远远地就看到一粉衣的小姑娘,脸却瞧不清楚,便笑着招手道:“叫惠娘是吗?来来来,到外祖母这里来,叫我们这俩老东西也好好瞧个清楚。”
陈慧娘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举止得体地行礼,让太后十分满意。安阳公主见状,连忙佯装苦恼道:“不瞒娘娘,我这正着急呢。”
太后闻言,问道:“有什么急的?”
安阳公主叹气道:“还不是他们兄妹的婚事。”
老人家就爱看着小辈们一个个成家立业,做媒拉纤的事儿她们最喜欢。听安阳这么一说,自然就问道:“有何可急的?我瞧着大朗和惠娘这两孩子都极好,还愁个甚?”
安阳公主叹气道:“娘娘不知,他们兄妹俩的婚事,真是操碎了我的心哦。”倒也不是说在洛阳就选不出好儿媳好女婿,只是适婚年龄的不多,安阳公主便有些不满意,想着进京来选个更好的,打听来打听去,邪了门了,年龄家世都合适的,也就这么几家。
这话题就扯到了安阳公主一双儿女的婚事上去。杨茹没多大兴趣,便专心对付面前的佳肴。一旁的潘贵妃却显得兴致勃勃,一直假装不在意地打听着陈慧娘的喜乐爱好,偶尔话锋一转,就提到她家那个刚刚及冠的弟弟潘豹身上去。
正说得热闹的时候,角落里却忽然传来一阵惊叫。声音不大不小,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发出声音的那位才人满脸涨红地跪倒在地,磕了个头,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是、是罗才人忽然反胃呕吐,妾……妾才失礼的。”
反胃、呕吐。这几个字像是锤子般重重地砸向在场所有人的心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罗秀。罗秀脸上一白,也跟着跪下,瓮声瓮气地磕头请罪:“妾御前失仪,罪该万死!
35杨家将34
太后最先反应过来,高兴地扬声道:“快,快宣太医!”说完这话,又忙命人将罗秀扶了起来。
绝对不可以宣召太医!罗秀在心里呐喊,但是她没有胆子,也没这个权利阻止太后。被宫人搀扶着坐下,罗秀全身忍不住发抖,她尽量地将自己的身形缩小在座位上,心里寒颤着---官家根本就没有宠幸她,她怎么可能怀孕!等会太医到了,等待她的就是天大的笑话,她会成为整个宫里的笑话!
罗秀握紧了拳头,身上忽的没了力气。她听人说了,朱兰、素珍和萍姑都出宫嫁人去了,杨淑妃为她们准备了嫁妆,嫁的全都是有品级的军士,不出意外,日后便是官太太,运气好些,将军夫人也是可能的!
罗秀在这个时候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她妄想得到不该属于她的一切,上天就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她。没有抬头,罗秀便察觉到各种各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羡慕的,嫉恨的,不屑的,还有,冷漠的。
是啊,她们都以为官家幸了她,这有喜也是正常的。可是只有她知道,若是她真的有喜,只怕离死也不远了。
唯二的知情人便是皇帝了。他冷漠地看着眼前闹剧一般的场景,却没有阻止兴冲冲地念着‘阿弥陀佛’的太后。注定要让她老人家失望一场了,日后,再赔给她一个好孙儿吧。
眯了眯眼,看着那个依旧专注于美食的小女子,她脸上冷淡的表情让他觉得心凉,可是想到她对那件事的剧烈反应,皇帝又觉得是理所当然。她心里一定是难受的,所以才用淡漠的表情掩饰心底的悲哀吧。
以前从来不觉得宠幸宫人是什么大事,即便是在皇后的福宁宫和潘贵妃的重华宫,也有一两个在主子不便的时候伺候他的宫人。可是这回,他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混蛋事。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男人也是会自恋的,在他眼里,杨茹的冷漠就成了对他的在乎,那是伤心至极,只能冷面相对,一想到她背着人偷偷掉泪,他就心疼得不行。
其实,杨茹心里不是为了自己的男人被别人抢了而难受,只是恶心和失望罢了。要说她不孕的传言没有罗秀的份,打死她也不信。依稀记得,这人还提过要将自己的孩子放到她膝下来养,这不是吃准了她不能生还是什么?
她自问对罗秀几个都不算差,即便是不打算把她们当做心腹,却也未她们安排了出路。而她呢,却给她来了这么一棍子,活生生地将她打醒。
哼,既然敢在背后算计她,就该知道后果。
众人或焦急或期待地等待着,忽然就觉得哪里不对。对啊,孩子的父亲呢?一点反应都没有?
抬首望去,却见官家正一脸温柔的笑意,只是这方向,好像有些不对。哎?杨淑妃?!
皇帝瞧着正举杯喝着荷花酿的杨茹,嘴角浅浅地勾起弧度,似乎没有看到众人惊讶的目光,对着杨茹温柔地斥责了一句:“你身子弱,莫要贪杯。”话是责怪,语气却是极其宠溺。
听了这话,众妃嫔顿时就好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歇了一颗躁动的心。罗秀便是有喜又如何?官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还不说明问题吗?都说母凭子贵,有的时候,却是子凭母贵。那三皇子的母亲现今在何处?纵然生了皇子又如何?
再看那杨淑妃,款款地抿着佳酿,享受地眯起眼睛,好似浑不在意,过了一会,才回了官家一句:“妾才饮了两杯,算不得贪杯。”这般娇宠,何人能比?
偏生官家一点气都没有,还叫人送了羹汤,关照道:“喝些去去酒,不然待会得头痛了。”
潘贵妃差点把一双护甲给掐断,面上却只能温柔地笑着。见太医到,连忙关切地看了过去,见罗秀白着一张小脸,十分虚弱的模样,眼角余光再扫到杨茹毫无笑意的脸,心中终于得得意了一些。等到这罗秀有了孩子,看你这前主子还能舒坦到哪里去?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顾不得满头的汗,太医在太后期待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说道:“罗才人是胃寒引起的反胃,喝几贴药就好了……”这宫里最叫人头痛的就是此类病症了,和怀孕相差不离的反应,恶心,反酸,吃不下东西,偏偏结果却是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一个叫人喜,一个叫人悲。
果然,太医的话一出口,大殿里就安静地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半响后,才听到皇后出来打圆场:“既然如此,还请太医为罗才人开药。”约莫是这结果真是合了她的心意,皇后说话也带了三分真心的体贴。这太子没有同龄的兄弟姐妹,自然是她这辈子最得意的事。至于小兄弟吗,能没有就没有吧,免得日后心烦。
皇后话毕,大殿里才恢复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安阳公主原本打算趁着好彩头为儿女讨一门好亲事,如今看来却不是好时机,连忙携了子女告退。不过她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官家对杨淑妃的宠爱看来不假,外面传言倒也有几分可靠。这杨家似乎还有几个适婚的儿郎?
而此刻的罗秀,却是面如死灰地瘫软着,她觉得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是鄙夷的,轻视的,甚至是同情的。她本就不像是那些采选入宫的宫妃,她出身贫寒,做了快十年的宫女,在二十三岁的时候才成为官家的才人。很多时候,她觉得那些伺候她的人看她的眼神也是蔑视的,他们看不起她这个和他们一样奴才出身的主子,但是她何尝又看得起他们?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这样做有什么错?即使是她脱了衣服勾引的官家又如何?她只是想要获得她想要的一切,用什么手段又如何呢?
强忍着面上扑天的尴尬和羞耻,罗秀跪下磕头谢恩:“妾劳娘娘挂念,实在是惭愧……”
既然不是怀孕,太后也就没什么心情了,但是这事也怪不得跪着那人,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索性让众人都退下。李太妃的千秋宴上闹了这么一出,太后对李太妃很是愧疚,便拉着老姐妹的手连连絮叨。
“这官家年纪也不小了,却膝下依旧单薄……”太后担忧地看着李太妃:“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太妃淡淡地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太后的手:“老姐姐,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啊,还是莫要太操心的好。”
听了李太妃的话,太后只深深地叹了口气,再也没有说话。谁说不是呢,只是这心里啊,无论孩子年纪再大,也总归是娘心里的小娃儿。只是如今这小娃儿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是天下之主,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想法了。
皇帝自慈寿宫出来,便上了辇轿,皇后、潘贵妃、杨茹都恭敬地站着,等着他先行。
皇帝看着低头站在皇后和潘贵妃身后的小丫头,想要伸手拉着她一起走的念头一闪而过,但是想着这场合,又看到潘贵妃,只能干咳了一声,开口道:“朕还有些政事要处理,皇后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
皇后温婉地点了点头,体贴周到地嘱咐了一句:“官家也顾念着自己的身体,莫要太操劳了。”
皇帝点了点头,常福便喊了‘起轿’。
“官家,今日的绿头牌……”延福殿里,至亥时,常福恭敬地垂着手进来。
皇帝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摆了摆手:“下去吧。”
“是。”常福躬身退下,心里一点也没有觉得奇怪。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官家就很少翻牌子,这昭纯宫杨淑妃的牌子甚至是直接撤了下去,可这却不是失宠的预兆!官家心里,怕是觉得把淑妃的牌子和别人的放一起,都是辱没了她吧?常福心里有数,这官家只要去了别的宫或是翻了别的牌子,这接下来几日一定是以政事繁忙的借口一个人宿在延福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