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明斯特之旅-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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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牧师早已消失不见。在恐怖的寂静里,塔斯喝令道,“退后、退后!快离开这间墓室!这也许是地狱里来的魔法!” 萨普靠阳台通路最近,他听到塔斯的话,转身就往门口冲。可他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止了,他嘴唇发着抖,动弹不得。冒险者们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萨普四肢砰然炸裂,鲜血四溅。他的尸骸掉在地上,消失无踪,只剩一滩沾满血污的盔甲。剩下的五个冒险者彼此惊望,不知所措。伊尔玛喉咙里咔咔作响,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塔斯用手搭在她肩膀上,指关节握得发白。太姬牧师欧森,艰难地咽着吐沫,“奥丁尔一定是想让我们为他陪葬!一步不慎,我们都会送命的!” 塔斯声音发抖,”可我们该怎么做呢?你和伊尔玛比我们几个懂的法术要多些,快想想办法!” “不如挖地道出去吧。”伊尔玛声音微弱地说,“奥丁尔在门和窗户上一定都施了魔法,正等着我们上钩。但是他应该想不到我们从地上打洞吧?” “但万一奥丁尔从地底下冒出来怎么办?”格拉凯害怕地问道。以瑟冲着伊尔玛点了点头。 “用所有的方法,开始在地上打洞!”塔斯道,”魔法,剑!快!” “让我先念个咒语,”欧森说,他脸色苍白,声音摇摆不定,“如果有用,它能绑住在坟墓里的奥丁尔,让他无法施展魔法,好让我们有办法逃出去。” “你是想让他现在就夺走我们的性命吗?”以瑟反驳道。塔斯无奈地耸肩道:“横竖都是一死,试试看吧。如果奏效,我们才有机会跟他斗啊。各位,准备好武器,我来试试弄开这些地板。欧森,你准备好就叫一声。” 太姬神牧师跪在地上,向太姬祷告,希望她睁开双眼,记起自己多年忠心耿耿的侍奉。尔后,他用一把小刀割开自己的手掌,让血滴在另外一只手心里,吟唱起他人听不懂的调子来。没过多久,他突然失去知觉,蜷曲着倒在了地上,手臂无力地搭拉着。格拉凯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又马上倒退了一大步。只见牧师身体上,慢慢冒出了一道白色的烟雾,它无声无息地升起,刹那之间,欧森的鬼影子站了起来,瞪眼看着剩下的四个活人。它严厉地指了指四人,又指指窗户,然后走向棺材,用手压着棺材盖。 “他、他,难道他……?”以瑟震惊道。塔斯弯腰看了看牧师的肉身,“是的。”他重新抬起头,面目骤然间老了许多。“我猜他知道这个法术会耗尽他的性命。我们照他说的做!”他的声音里失去了一贯的镇定。 “从窗户出去吗?”以瑟看着棺材边上站着的鬼影子,禁不住留下泪来。 “那是他用性命指点我们的道路,”塔斯沉重地说,“绳子!” 以瑟和格拉凯脱下护甲,从腹部解开缠在身上的绳子,伊尔玛紧握着每根绳子的末端,那两人则把绳子一圈圈从身上卸下,摊在地上。之后,以瑟在两根绳子的另外一头打了个死结,结成了一整根。两人面色凝重,走向一扇窗户,回头看了看,冲着对方点点头。以瑟把绳子栓在肩膀上,格拉凯冲窗户走去,伸出手。他把绳子甩向华丽的铁窗框上,又甩向窗框后的窗帘。接着,他用带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什么也没有发生。半圆形的窗户上,画的是飞翔的巨龙,站在高高山尖上的巫师,以及一群飞马。格拉凯看了看,选了距离他最近的飞马窗户,用力摇了摇窗框。窗框轻轻地”唧呀”响了几声,仍然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用剑划破了厚重的窗帘,露出后面挡着的毛玻璃,隐约看得见窗外的蓝天。他又用剑身使劲戳了戳玻璃,试探着上面有无陷阱。最后,他开腔道:”窗户打不开,玻璃是整个镶嵌在上面的。” “那就打碎它!”以瑟道。格拉凯翻转剑身,使劲照玻璃上击过去。玻璃碎裂开来,四处溅着渣子。从窗户破口的地方,射进一缕光线,它打着旋,一开始,旋转的速度很慢,渐渐的,那速度加快了…… “快退回来!”伊尔玛突然大声叫了起来,“危险!” 她的声音才响起来,附着了魔法的光芒已经起了作用。它仿佛龙卷风般把两人席卷起来,往窗户上那个小小的破洞吸过去。两人的四肢好像破玩具一般被揉成了一团,硬生生地从那洞口挤了出去。以瑟发出一声长长的撕心裂肺的惨叫,直到他坠到了地面,那惨叫声才停下。塔斯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呆了好一会,才转过头来看着年轻的女法师。“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他冲伊尔皮带上绑着的魔法书点着头,”你觉得该怎么办?” “这是奥丁尔的封存魔法。我们只有打破这个诅咒才能出去。”伊尔玛转过头,看着欧桑的鬼影,还紧紧地压着棺材盖子。但十分明显,它的影像已经渐渐黯淡,马上就快消失了。伊尔玛指着棺材说,“你看,奥丁尔一直想从棺材里钻出来呢。” 塔斯看着鬼影渐渐褪去的手,“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伊尔玛耸耸肩,“我又不是奥丁尔,哪能知道他想跟我们玩多久?” 塔斯用力挥了挥手上的剑,威吓地说:“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你是不是已经中了奥丁尔的魔法?成了被它控制的傀儡?” 伊尔玛瞪着他,慢慢点点头,“你真是聪明极了。” 塔斯眯着眼睛,从腰带上抽出匕首,死死盯着伊尔玛。可他转过身去,匕首掷向萨普死掉的那个出口。匕首化作一团闪光,消失了。塔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魔法还在继续。我们开始挖地洞?” 伊尔玛想了想,摇头道:“奥丁尔太强大了。除非毁了他,否则是不能打破这些魔法的。” “那我们就跟他斗吧!”塔斯咬牙切齿。 “是的,”伊尔玛说,“在你跟他开战前,我得给你做好准备。” “嗯?你,想怎么弄?”塔斯抬起眉毛,举起了剑。伊尔玛做了个手势,缓缓说:“这座塔是靠奥丁尔的法力悬在半空的,你若砍死他,自然,他所有的法力都会失效,而你,也会跟这塔一起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塔斯咽了口吐沫,点点头,“那,你给我施法吧。” 伊尔玛正在做法,她身后突然闪出一道剧烈的光。她转身躲了一下,方好看见欧森的影像消失不见了,棺材的盖子猛地弹起来,掉在地上。伊尔玛叹气道:“奥丁尔挣开了禁锢!”她冲自己点点头,仿佛是回答着一个只有她才听得见的问题。她比划着手指,加快了施法的速度。塔斯疑惑地看着伊尔玛,往前走了一步,举起剑,往石头棺材里探着头。石棺里放着一口黝黑的木棺,上面摆着三本又小又厚的书。 “别过去!”伊尔玛尖声叫道,“除非你现在就想跟尸体接吻!” 冒险者匆忙后退,“我想我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他苦涩地自嘲道,“你有吗?” “没有也得有!”女法师厉声喝道,“往后退,能退多远退多远!” 话毕,也没回头看武士是不是照她说的话做了,她就往前走近石棺,把手静静地放在一本魔法书上。木棺的盖子消失了。一个东西,又高又瘦,身上穿着袍子,以一种非人的速度从棺材里站了出来,魔法书掉进了棺材里。一双冰冷干枯的手,猛地抓住了伊尔玛的身体。可这时伊尔玛不退反进,笑着冲奥丁尔满是褶皱的脸说出咒语的最后一个字。一瞬间,干尸手中抓住的人已消失不见,它头顶的天花板正正地掉了下来,砸在它头上,把整个棺材都埋住。女法师重新在塔斯身后现出身形,背靠墙壁,留心看着棺材的方向。砖块瓦砾晃动着,一块块重新飞回了天花板。塔斯回头看了伊尔玛一眼,又立刻转回头,看着棺材,退后几步,靠着她。他脸色发青。不一会,石块纷纷飞走,干尸从棺材里重新站了起来,看着两人,身体摇摇摆摆。慢慢地,它抬起自己银灰色的干骨头手臂。它的头骨刚才被砸掉了一大块,可下颚骨还在,张张合合,正念着什么咒语。一道冷光闪过它深深的眼窝。干尸转动了着剩下的半边头,看着塔斯。伊尔玛又念了一个字眼,天花板再次掉了下来,并再度砸中了奥尔丁。这一次,干尸没有从棺材里爬出来。伊尔玛往前走了几步,好奇地瞅着开着口的棺材。在棺材的底部,只剩下了灰尘、骨头的碎片、还有法袍上的碎布,以及那三本魔法书。一些骨头还在移动,似乎想重新拼回原形。一截手臂骨歪歪地直了起来,正指着走过来的伊尔玛。可女法师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手臂骨,从棺材里把它扯了出来,扔在地上,使劲用脚踩着,一脚,又一脚,直到手骨全变成了碎渣。伊尔玛又重新走到棺材前,检查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剩下的骨头。她扯出骨头,踩;又扯出一根骨头,再踩。以上的动作重复再三,塔斯看得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伊尔玛摇摇头,伸出手摸了摸棺材底的魔法书,嘴里念了句咒。三本书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她身后塔斯的笑声嘎然而止,伊尔玛觉得不太对劲,回过头来一看,但见塔斯的头盔掉在地上,打着转。一个带着微笑的长袍人从一道黑色的影子里”长”了出来。那笑容十分残酷……而且眼熟。伊尔玛看着那长袍人,面容顿时僵了:是那个驾着龙屠杀了整个赫尔登的巫师! “噢,干得不错,伊尔玛。也许我该叫你伊尔明斯特?艾摩,阿森兰特的王子殿下?哈哈哈,从一开始,萨普就是我安插在冒险团里的间谍,难道你们都没发现吗?伊尔玛,你非常能干,你找出了所有隐藏的魔法和珠宝。为了这些珠宝,巫师团会永远感谢你的!你知道,再多珠宝也不会有人嫌多的。” 塔斯闻言,止不住气愤,抽出匕首,甩向这卑鄙的巫师。巫师微微一笑,匕首穿过他的身体,戳进他身后的墙上。与此同时,整间房子都冒起了火,塔斯被火包围着,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把他重重撞进了墙里,伊尔玛听到他脖子的断裂声。巫师看了看塔斯还在冒着火的尸体,讥笑道:“你不会笨得以为这里出现的,会是我的真身吧?你是这么想的吗?” 伊尔玛恨恨地眯着眼睛,轻声念了一句法咒。她听见身体重重地撞在墙上的声音,巫师的影像消失了。一会儿,那人重新现身出来,背对着墙壁,冷冷地盯着伊尔玛,说:“你帮我除掉了奥丁尔,我还没谢谢你呐。我的法力跟他的混在一起,大大地加强了。哈哈,这么说来,我真是欠了你一大笔债呢。所以,让我一劳永逸地把你解决掉吧!”他打了个响指,屋里的火势更盛了。伊尔玛的手还在做着手势,嘴里的咒语也来不及念完,可她发现自己已经被抛向格拉凯和以瑟飞出的窗口。一道火舌舔着她,她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幸好,身上的火被那本绑在肚子上的魔法书挡住了。伊尔玛虚弱地念出护身咒语,在空中保住了平稳,重新飞了起来。她贴近了地面,看见那里躺着两具焦黑的尸体,旁边一大片地区也还零星冒着烟,那是冒险者们出发时留下的马匹和装备,现在也荡然无存了。伊尔玛淌着眼泪,往别的方向飞去。她背上的衣服被火烧光,皮肤生生发痛。可,她对此,已经没了感觉。小小的敞棚船上载着一男一女。男的头发灰白,在船尾上撑梢。小船在夕阳之下,轻飘飘地顺水而下。老人抬头望了一眼站在船头的年轻女子,低声问道:“是去神庙吗,女士?” 鼻梁挺直,头发乌黑的女人——伊尔玛,点了点头。她用双手撑着胸前的扶手,眼神不知游离到了哪里。老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