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王宝钏-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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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还是好费劲呢。代战在往下滑,带动着这人的半边身子也往前倾,眼看着就要拉他做垫背,一起下去了。
隐在暗处的人看得很有些感触。一心记挂的李云贵不由脱口而出:“这下好了,同命鸳鸯。”
“不会。”因为央求才带他来到此处的范离即刻接话,将手一指:“你看。”
另一边的草丛里,隐约有光,虚影笼罩着一个人,款款而来。
“许重生?”由于被范离拉着手,李云贵看得见也看得清,他更惊讶:“居然,这家伙也来了?”
群英荟萃赶到这儿,也许只是为了现下这一刻,拉住代战死死不松的陌生男人,他居然是……
“他是……”李云贵没有说完便止住了,因为,他看到许重生正在施法,一团白光朝着他们飞去。
“别再说话,小心被听见。”范离拉住他往后退,让开道儿来。
陌生男人大半个身躯已经滑落,他正在用脚尖努力地勾住附近的藤蔓。
“不要,不要撒手,我会报答你的,求求你……呜呜。”直到危极时刻,代战才发现她想死的决心是这么脆弱,她根本舍不得。
艰难的求救声在空旷的崖边回荡,可怖之极,然而最可怕的是她和陌生男人都已浑身滚汗,他们掌心渐湿,她快要抓不住他了。
“啊,不!”代战脱了手,往下坠,就在这一刻,那男人仿佛得了神力相助,往前一够便勾住了她。
紧接着,拉,拽,抱,一气呵成,他终能救她上来。
这是怎么做到的,无人知晓,唯有急剧跳动的心在诉说,刚才这一幕有多么惊险。
男人的胳膊在石崖上磨出斑斑血痕,他也忍了,千难万险,总算没有白费。他肯如此牺牲,也许只因为他要救的人是代战。
“呜呜。”代战终于平安了,情急之下还没有从恐慌中惊醒,竟一下投入他怀中,嘤嘤而泣。
“唔唔。”哑男人说不出话来,只得用手来比划,似在告诉她,不用谢。
“你真是个好人。”代战抹着眼睛,退开几步再道谢:“谢谢你,对不起。”
她连累他受了伤,她很过意不去,然而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却是她不能知道也不敢知道的。
它太可怕了,它不应该存在。
男人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却是在想,哼,是我该谢谢你才对,代战,我怎么能就这么便宜的让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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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恨她;在心愿没有达成之前,永远恨她。他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拼命按着爪儿,不敢伤她,只为了要骗下去。为了将来更好地解决她;现在他必须是仁人君子。他努力平静地对待她;可是不行。
急得心里淌火;怎么做到。汗湿的双颊透出不正常的殷红,仿佛醉酒。怎么做到。
他装不了君子;他压根就不是什么狗屁君子。他慌了;怕了,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向她走去。他以为;在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只要好好地对她,她很容易上钩。
普天之下,只有他们才是“同道中人”,她的心思,只有他懂。
孤独和恐惧总是一块儿来的,寒冷的风还在刮着,啪啪地扇着他们的脸,很疼。他悲哀地想起重重过往,那些碎影都被这阵风刮到眼前来。
越靠近她,它们越清楚。一时一刻一丝一毫都逃不过。它们太精细了,它们不模糊。
想得他全然不甘,想得他越发焦灼,想得他的脸也不由自主变得狰狞。他是狼不是羊,他藏不了。他越近,代战的心就越紧。像被绳儿勒住,扑扑地跳动,快停止了。
快跑!她惊惧地想着,立刻转身奔向马儿,可是他比她更快,已经跑到前面去了。
“你干什么,你想对我怎样?”她喊起来,可是那男人已经将手扯住缰绳,在他下一步行动之前,她想也不想,张手就推。
惊惶力大,加上脚下有碎石,他居然被滑倒了,勾住缰绳的手,却还没来得及撤开,拽着马头重重偏向一侧。
活该的报应马上就到,居心不良,吃苦受罪的就是他。
马儿吃痛用力甩,几下子,他没有脱开,却被缰绳缠了好几道,裹住胳膊。于是,接下来,精彩的一幕来了。代战惊诧地看见,他跟着马儿在颠在跑。
“唔。”巨痛马上就来,他却死死地咬住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马很快,贴地拖着他就好像拖一只口袋,在灌风。风推着石子,蹦向他的身体,它们弹跳着,不停地来,他贴地拖着走,躲不开。只能挡住脸,尽力不让伤了。
没多久就闻到了腥味。血出来了,奔腾着在往外撒。
可是这条血道,一时半会儿还不打算结束。
男人在地上滚、爬、推、拉,尝试数次,直到终于摸出腰刀来,赶快扬高另一只手去割缰绳。不过够了好几遍,都够不上。他一次次地扬手,一次次的被迫放下,汗混着血,水一样地流。
老天要玩他,他没办法。颠颠地如赴汤蹈火,肝肠寸断,是他的命。
“我帮你,我帮你!”后悔无妄的揣测,自觉醒悟的代战跟在后面跑,她要还恩。只是刚刚跑了几步,她就摔倒了。
藤蔓勾开裙摆,露出白生生的小腿。暗处的许重生盯在眼里,不由深深吸气。它如脂玉般嫩滑,十个男人看了,至少有九个也会很想摸摸。
甚至不止是摸摸,在这深更半夜,荒郊野外,也许还会想……
“出家人六根不净,色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云贵依在范离耳边,悄悄评价。
“他不敢的。”范离嗤之以鼻地冷笑,果然,下一刻许重生就偏过眼睛,不肯再看。而代战也很快起来,接着追。
可是,已经没有用了。茫茫的夜里,那马儿已经跑得没了影子。
“哎。”代战摔伤了,脚扭得很疼。她马上想,这人会怎么样,死了吗,可是他救过我,要是他死了,我……
她觉得他变成这样是因为她误会他是坏人,如果他死了,她就永远欠着良心债。她想得心儿揪紧了,环顾四周却更害怕。空旷的崖边传来阵阵啸吟声,也许很快就有野狼虎豹过来。
于是,她又不想他了,开始想自己。没了马,怎么办?
“我不能死在这儿。”她自言自语俯身将碎了的裙边扯断,寻着一根树枝当拐杖,努力向前。再一会儿,迎面火光大盛,居然出现踢达的马队。
这些人都是出来找她的,终于找到了。
“代战!”身后的随从都持着火把,为首的凌霄一眼望见她,激动不已。她不见了,他们担心她会做傻事,寻来此处,看来是对了。
断情崖死过不少想要断情绝义的人,都是糊涂蛋,这当中绝不该包括她。凌霄一路挂念着,一路赶来,想得六神无主,战战兢兢。
他从未有过这般的惊慌和软弱,他只想着,如果找不见她,如果她真的死了,他一定会陪着。他一边想见她,一边怕见她,他要看见她活着,他不要看到尸体。
结果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火光映照,他看见一个身影被马儿拖着狂奔而来,他的心都碎了。
“代战的马,代战的马!”他叫着,很明确是哭着说的,马上腾空而起,跃到对面。
缰绳快被割断了,还差一点点,几近晕厥的男人却已再没了能力。
凌霄没看他的脸,只是驾住了鞍,将手一勒已扯断了绳子,再对准马头狠劈一掌。只听长嘶一声,马儿已经倒毙。男人滚了滚停下,仰面向上,露出面庞。
“是男人?奇怪,为什么……”凌霄不解地看住他,他已经晕了,浑身伤处无数,脸却护得好,没伤了半点。
这是个疑点,却没时间想了,凌霄往前边看去,这一条血道,是男人的苦难,却是他们的指路图。
“将军,顺着这条血路往前边去,一定能找到公主!”高高瘦瘦又讲义气的马塞很快回拢来,向他报告。
“说得对。”没想到是由于这样得利。凌霄叹息着,自觉有些愧疚,向后吩咐:“你们带上这个人,赶快救,别让他死了,我先去看看。”
结果,他真的找到了代战,而值得庆幸的是,那个陌生男人恰恰救过她。
“太好了。”如此一来,两不相欠,代战很高兴:“他救过我,你救了他,这样就公平了,他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伤挺重,不过我带了人。”医官到此是为了她,以防万一。没想到却先救了别人。凌霄救回他俩,自觉欣慰,却不知道真正做下的是什么。
“带回他便是灾星。”看着他们在崖边说话,即将返回,李云贵长叹,隐忧不绝。
“你小点声。”许重生警觉地朝着方向看过来了。范离拉住李云贵的胳膊,抬臂一划,现出半边圆孤。形同盾牌般地挡在他们身前。
许重生对着它,果然现出迷惑之色。
他的法术虽高,却难敌于范离,他只看见一片空白,但这路数……
许重生想着想着,眨眨眼睛,诡异地一笑,向后退。
“他看出来了,他想跑?”李云贵羞愧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说话。”
“这个先别管。”范离轻抬指尖,匆匆一划,架起一道红光,托着他俩往前飞,把许重生狠狠甩在身后。
“这么急?”是向着代战和凌霄的方向飞去,竟是要赶在他们前边先回到大营。
“我们要在他们之前回去。”扔了假身在牢营,那边的热闹还没结束呢,怎么能不管。只是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他还不能告诉他。
不过,就算不说,李云贵也会猜。
“我们回去肯定‘倒霉’。”代战虽然平安了,但她终究是为了自杀才跑出来,受到刺激的王后,很可能按照原定的打算,做出不理智的事。
薛琪、苏龙,所有被带回来的人,她会先拿谁来开刀?谁先做她的刀下鬼?
或者,这些人都不是,而是……
“不管是你是我,我们都不会有事。”范离拉紧他,悄声道:“我会保护你。”
“我知道。我更要保护你。”李云贵舒展坚毅的双眉。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也注定有人丧命,西凉大营中死的,却不是以上的任何一个。就在所有人都在为了代战焦头烂额的时候,当焦点完全聚集在她身上,阿鲁图伦帐中的呼噜声已经很久没响起了。
而它也已经永远不再响起。
半夜接班的舍顿来到帐边,看见同伴倒卧着,急忙将他摇醒:“你怎么回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大人?”舍顿拨开帐儿,没有谁回应。里面有些乱,阿鲁图伦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不动。
“大人?”舍顿惊疑地又唤一遍,还是一样,直到去摸鼻息,才发现……
而这消息,却有人在路上就已经知道。
“阿鲁图伦死了?”李云贵猜了几人之后,才想到他,却见范离在点头:“不错。他死了,而我们就是杀人凶手。”
“什么?”李云贵惊了:“我们赶回去,是为了当‘杀人凶手’?”
“我们不赶回去,又怎么找得到杀人凶手。”范离抿住唇,眨动着明亮的眼睛:“我们要找到他,除非……”
“除非先做杀人凶手。”李云贵紧跟其上,突然又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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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凶手不是想当就能当的;它有条件。
“要怎样?你说,我舍命都行。”下边的火把腾开艳艳的火;映红了黑天。袅袅浮烟提醒大营就在前方,李云贵却突然使劲一拉。不许范离再往前飞,越飞离危险越近;话不说透不放心。
然而;范离顿住脚步;就着力道反过来勾住他,搂紧了往下跳。
——空气中弥漫着好像蜂蜜的甜香;此刻已经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