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浮云初长成-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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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肌肤触及到温暖,身体不由自主像奢求更多一样贴了过去,未来说服不了自己的身体逃离这样的惬意感觉,甚至舒服到昏昏欲睡。
她环住阿诺德的腰,头抵在他的胸口。沉稳的心跳和体温一起传递过来,身体的安心平静让呼吸变得匀净……
最终她还就真的睡过去了。
夜过黎明,照常迎来新的一天。
☆、未来一切都好(下)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说,你要孩子。
于是就有了教育问题。
对于云雀未来;对云雀信贞的教育问题在于;想要把他拐上尊老爱幼、知书达理这条康庄大道只有两个办法。
一、她跟阿诺德分道扬镳;二、掐死重生。
最后她才懂了;第二个方法完全行不通,只要阿诺德贯彻自己的教育方针不松手的话。
会将自己孩子培养成外表塔利班,内心也塔利班的是Sivnora。
外表红十字,内心塔利班的是斯佩多。
外表内心都红十字的……别猜了;绝逼是沢田家的废材儿子吉宗
但关键就在于;阿诺德的教育理念里根本就没有红十字或者塔利班的概念。
他只坚持——二;或者更二。
很荣幸,未来见证了等同于云雀恭弥的成长轨迹。
比如信贞出生没几个月就阿诺德被丢到冰天雪地里等等事迹,嘴上说历练其实也是只有后爸才干得出来。未来完全不怀疑某一天阿诺德会严肃地告诉她信贞其实是捡来的,那样她起码内心还舒坦点。
好家伙,坚强好胜的性格练是练出来了,某方面却秉承“自古云守多二逼”……啊呸是“孤高如云”传统,迈着矫健的步伐向着中二坚定不移、惨无人道地一去不复返。
这天下午未来坐在檐廊下喝茶,阿诺德不在家。
她很轻易就听到了进门的响动,推算时机差不多了她头也不回厉声道:“站住。”
背后传来不乐意的鼻音,但脚步确实停下来了。
未来怡然自得转过去,便看见黑发的六岁小男孩闷声不响站着,面无表情把小拳头扭得死死,稚嫩的脸蛋精致漂亮却透着深深的冷淡。
……还有几杠手指粗的小红印子。
“……又被沢田家揪住揉脸了吗……”她没有疑问句,扬扬和服的袖子示意他过去。
小男孩正眼不瞅,不稀罕理她,就要往另一个房间走。
未来若无其事整理和服的领口袖边,对着透着阳光轮廓的庭院假山舒展手臂,“不过来就算了……信贞,等着被我跟你爸尽情嘲笑吧灭哈哈。”
果不其然,刻意踏脚的沉闷重响后,信贞心不甘情不愿走了过来,在未来旁边规规矩矩跪下正坐,礼仪方面无可挑剔,这一点是未来的自豪。
人人都有死穴,比云雀恭弥风格古典一些的是,信贞的死穴恰好就是他教育风格像后爸一样的亲生父亲,阿诺德。
云雀信贞小小年纪就接受了阿诺德长达数年的打压、欺凌和无视,面对阿诺德对他超越正常孩童年龄界的锻炼后,那颗本该和同龄孩子嬉戏玩耍的童心历尽千辛万苦百炼成钢,老成地亲妈都不敢直视,看透尘世的冷淡目光吸引太多无知小姑娘纷纷拜倒在校裤下。
除了一句“钱交出来”同时继承了爹妈两方面的特点外——我的意思是“钱”继承的是未来,“交出来”继承的是阿诺德……
这个孩子毕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打败阿诺德,称霸并盛。”
未来抗议,“为什么我好端端一个儿子要被你灌输这种伤天害理的理想。”
阿诺德专心摊开书法长卷阅读冷不丁被她一挡,揣着和服袖子听完未来以上一大段关于信贞前途堪忧言论后,颦眉不耐,“没这么严重……”
“唔……说得好听……”
“他不可能打败我。”
“够了我重点不是这啊喂!!”
……
综上所诉,云雀信贞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就是宿敌从头到脚批他得一无是处,重点对方句句在理、条理清晰让他不能反驳。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实力足以和阿诺德抗衡,所以他必须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愤怒,即使这样压抑情绪对一个小孩子来说难受得可怕。
未来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让他安静下来,不得已时要求他言听必从。
迟早会被这俩爷子逼出忧郁症。
当年的藤原未来都能患忧郁症的话……这个世界真的就走到尽头了。她无奈抬头叹气,空旷的上空罩着稀薄的橙色阳光,未来发现望着天很容易让自己心情转好。
她经常一坐就是一下午,听着风铃的声音。
未来早已意识到了目前居住的宅子就是很久前给委员长挂风铃的云雀家。
果然阿诺德还记得很久很久前她在夏日祭随口一提说出的目标——在山上有一栋好大好大的房子。当年她还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羡慕嫉妒恨想要把云雀宅占为己有是成为委员长的老婆好,还是老妈好?
结果愿望实现了,她是委员长的曾曾曾祖母。
廊檐下两根挂风铃的铁钉她一直以为会机缘巧合由自己钉上去,没想到前段时间她心情不好想听风铃声,搬梯子打钉子时不留神精神恍惚敲到手指失足摔了下来轻微骨折。
骨折第一天她委屈地蹦出房间,倔强地无理取闹企图把横梁拆下来,习惯性抬头就看到了檐上新打好的两枚长钉。
一枚力度稍大被打得很靠里,一枚用劲就小了不少。
两个人都不知道会有另外一个人会连夜去打上钉子,晚去的一个摸黑看不清,于是早上便是两枚。
那天早上吃饭未来抿笑异常开心不说话,阿诺德和信贞发现不合情理的两根钉子后则是两看不顺眼,相互间态度更加生硬。
没事,久了就习惯了。
未来也曾就此打探过,两个人“这种蠢事我才不屑于去干”的否认态度不光口气、用词和神态,连别过头的摆头幅度都分毫不差。不过……那种“肯定是我先去”的潜台词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也只有这种时候才像父子……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啊,未来摔桌子。
还有啊。
……既然打了钉子,随便来个人给我挂个风铃啊坟淡!!
风铃的铃音让她回神,未来察觉只顾发呆把信贞落到一边置之不理了,明明是她让他过来的……小心翼翼偏过头窥探他的表情,他切过微光的侧脸几乎连脸上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表情动作都同雕塑毫无般瑕疵,难得的是情绪没起一点波澜。
意识到有人不怀好意直勾勾盯着他,信贞眼神一凛,“干什么?”
“……想劫个色。”
感觉又被嘲讽的小男孩恼羞成怒爬起来,看样子作势要走。
未来恍然大悟一拍手,“哦正好,去把你爸书房里纸笔什么拿过来。风铃底下太空了,我看人家挂的风铃下面都有字牌呢。”
“你自己去。”
她继续意图不轨哼哼,“你说……今晚讨论下你尿床的话题如何?”
信贞正在气头上,“那是六年前的事了、”
“啊那抱歉,我们家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时间观念。”
一个个都被时间玩坏了。
他瞪了未来半晌,气鼓鼓转身走了,一会阴沉着脸把未来要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未来往前一趴正好跪着撑在地上,她摆摆手笑得很愉悦,“过来写点什么。”
信贞想拒绝,但是明白只要他拒绝了,面前的女人又有无数个理由要挟他达到她的目的。他索性不走了,按照她的指示走近一些,正坐在她身前,拿起毛笔一丝不苟在宣纸上挥墨。
未来对他那手如人一般清秀的书法大惊小怪地赞不绝口,只是……
“你不写‘合家欢乐’或者‘心想事成’也罢……可否解释下你写‘弱肉强食’的理由呢?!”
“……他教的。”
“他……?卧槽你叫声‘爸’又不会掉两斤肉,还有安迪他一天在教你些什么鬼东西啊!!”
信贞云淡风轻瞥她一眼,“是吗?我觉得还挺好。”
没救了,找机会掐死吧,最好一掐连他爹一块。
“那我重写一张……”看未来意见颇大,信贞把写好的放一边又挪过来一张白纸低头挥笔。
“‘以暴制暴’也不可以!”
“……”信贞立起来,不耐烦地皱眉,“那我没什么好写的了。”
未来抚额,“算了你写自己名字吧,简单。”
云雀信贞看着她那张纸上歪歪扭扭的“未来”两字不屑一顾,“你的名字,真是直白得幼稚。”
“如果按你们的思维,这是对人生的美好寄托的话,你的寄托未免也太贪心不足、空洞乏味了。”
未来。
云雀未来的名字就定下了她的一生,仿佛永远都碌碌追寻着前路上飘渺的路标,却因为她需被寄予的东西太多反而迷茫不知归路。
她没有后路可退,而且就事实看来,她走过的经历一直都在重复这个真理。
不管云雀未来还是藤原未来,她都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往事种种抛弃了她,然后迫使她,往前跑,别回头。
此刻她并没有因为信贞随口说出的话而窘迫,信贞也像是发觉到了她的异样,闭口不谈。
但是,不需要回避什么。
在信贞身后的她轻轻靠上来,左手扶住了他瘦削的肩膀,右手握住信贞的手,让他把毛笔放下。信贞照做后,她稍微收了一下右手和服的袖子,牵着他的手蘸取了墨砚边上一点清水,就直接在木质地板上划动。
她的手暖暖地覆在自己的手上,轻和得好似去抓住云彩,信贞没有反抗而是愣愣看着未来抓住他的手在地板上写出的字。
“未”、“来”。
云雀未来收了手顺势将信贞抱在了怀里,怀中这个小小生命的存在让她无比舒畅,顷刻间掀开烟尘的怀念汹涌而来。她靠在柱子上坐着,下颌温柔抵在他的小脑袋上。
信贞挣扎了几下担心被人看见,但因为未来很坚决不撒手,他也只能作罢。
“‘未来’,不仅是时间上的名词而已,它代表的也不仅是前方还没有成形的奢念之物。”她视线焦点涣散地望着庭院,望着更远处的青山。
“‘还没有’‘到来’……因为一切都还没有定数,所以在前进的路上就一定要努力,再努力才可以。当你想要放弃的时候,发现焦虑的、顾忌的也同所追求的都未来临,请一定要记得:还可以再坚持一天。”
“因为一切没有确定,就需要为了那些还没有来得及爱你、等待你的人,咬牙坚持下去,别让他们失望。”
“我们的以后,都还没有到来,不可以放弃。”
千万,别放弃啊亲爱的。
我也是这样,走下来的。
信贞瞥看未来真诚的脸,反应平淡到让她不知所措。
“你说这些,是有什么企图吗?”
“呵笑话!”未来愠怒,一扇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我一不恨你二不泡你,我还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是?!”
“那你对我要干什么?”
百年之后,她坐在同一个地方,身边少年和怀中孩童眉眼透过时空重叠在一起,每一毫舒展跟随呼吸透着异于常人的美。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好似能透过澄澈阳光,别着红色“风纪”袖章的外套摊在一旁,整个人单纯得仿佛夏日崩裂的第一枚新芽。
……虽然他之后踹了她脚下的梯子,把她掀在地上后威胁着差点掐死她。
就算这样,就算是这样……
“我爱你啊。”
坚信着未来未来。
所以我得花接下来的一生去爱你们。
……
不知一直抱了信贞多久,她只觉得傍晚穿过庭院的微风带着草木自然散发的熏香非常好闻,西下的阳光温度恰好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