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数风流-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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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王琅收到的消息,是刘表嫌王粲“貌寝”、“体弱”、“通侻”。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刘表嫌他长相不好、气质柔弱、性格简慢不拘小节。
刘表喜欢以貌取人的毛病王琅是早知道的,只不过没想到严重到这种地步。
话又说回来,刘表这个毛病在襄阳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偏偏王粲不知是没听说还是没上心,自己赴宴也就算了,还坑爹地带着同宗中一名相貌非常英俊的族兄王凯一起去赴宴!就算本来只有一分不好,被这位风貌过人的从兄一衬也成了十分,想什么呢!
更奇葩的事情还在后面。
本来对王粲大失所望,深感见面不如闻名的刘表看到王粲身边的族兄王凯,眼前顿时一亮,居然当场拍板,把原本准备许给王粲的女儿许给了王凯。
这个神一般的剧情发展让王琅彻底无语,有种槽点太多,不知该从何吐起的淡淡忧伤。
要知道历史上的王粲为建安七子之首,文学成就仅次于三曹中的曹植,强记默识,有过目不忘之能,且精擅算术。王粲在刘表手下郁郁不得志,但在刘表病故,归附曹操后,王粲于短短三五年间连升数级,先辟丞相掾,又迁军谋祭酒,最后与和洽、卫觊、杜袭同拜侍中。若非讳疾忌医,不肯听医圣张仲景的话乖乖吃药,导致四十一岁就离开人世,成就应该还会更高。
相比之下,王凯的名字王琅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两者孰高孰低,不问可知。
握着竹简默默走了会儿神,王琅假惺惺叹息一声,心里则在为又能挖墙角大肆欢呼。
汉末士人都喜欢抱团,挖来一个往往就会提溜着带上一串,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王粲在荆州结交的两个密友裴潜、司马芝也都是青史留名的贤才。
裴潜是河东闻喜人,精明干练,富有恒心,尤其擅长处理边事。其名言:“我对百姓虽然宽宏,但对胡人却很严厉”,让深刻感受过五胡乱华的切肤之痛的王琅非常赞赏。而且,按照王琅的计划,攻略完益州之后的目标就要落在关中,如有擅长边事的裴潜辅佐,必是如虎添翼。
司马芝是河内温人,与司马懿同宗,性格亮直,不矜廉隅,能依法办事,不徇私情,善于断案,历任大理正、甘陵等郡太守、大司农、河南尹等,为曹魏历任河南尹中最杰出的清正官员。
除此之外,这两个的子嗣也很出色,裴潜之子裴秀官至西晋三公,司马芝之子司马岐与父相若,如果能招揽到这两个人,等同于买二送二,白赚了未来的三公、廷尉,想想真是做梦也能笑出来。
用中指在案几上轻轻叩击两下,王琅抽出一张蔡侯纸,提笔列表格:
【司隶】王粲(高平)、裴潜(河东)、司马芝(河内);
【豫州】赵俨(颍川)、杜袭(颍川)、繁钦(颍川);徐庶(颍川)、石韬(颍川);邯郸淳(颍川);和洽(汝南);孟建(汝南);
这是一张不完全统计表,记录了途经南阳前往襄阳,且王琅有些印象的士子。
司隶方向的士子多从帝都长安来,本身的籍贯倒不见得是司隶,比如王粲是兖州人,因为父亲在朝中做官而随献帝西迁长安。
豫州方向的士子多是颍川人,一来颍川本就是豫州精华之地,二来颍川离南阳最近。
由于人生地不熟等种种原因,这些士子习惯于先寻找自己的同乡,扎堆居住,抱团取暖。
比如主动投奔她的赵俨,跑到襄阳公干一趟,就和客居襄阳的同郡人杜袭、繁钦成了莫逆之交,连财产都拿出来共同计算,三家人合为一家人,随后力劝两人投奔南阳。
杜袭与赵俨齐名,曾祖、祖父皆海内知名;繁钦以文才机辩得名于汝颍间,长于书记,尤善诗赋,两个人都是刘表刻意笼络的名士,在襄阳受到上宾之礼的接待,每隔十天半月就会被刘表请去饮酒娱乐,王琅本是没想过能招揽的。
结果赵俨走了一趟襄阳,短短几天之后,杜袭就留了一封信给刘表,感谢他的关照,说自己有朋友邀请,要暂时告假几天,接着带上家人渡过汉水,来宛城定居。对王琅这边的说法是,自己应友人邀请来宛城游玩,不会出仕。
王琅对杜袭的印象主要来源于应在几年后发生的西鄂之战,杜袭领不足两千人守城,抵抗蔡瑁率领的一万步骑。虽然最终弃城离去,但整场战事中,西鄂的官吏百姓始终对杜袭又敬又慕,乐意效死,没有一人在强敌围攻下叛变。
西鄂之后结束,杜袭在朝野间声名大振,先后受命统领汉中军事、驻守关中,皆称职尽责。魏文帝曹丕即位后,诸葛亮出兵秦川,杜袭被负责抵御诸葛亮进攻的大将军曹真拜为军师,曹真死后,杜袭又被后来的晋宣王司马懿拜为军师,才能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王琅招来被自己征辟为掾属的颍川人赵俨,请他替自己邀请杜袭来府上做客。放下公文赶来的赵俨摇摇头,拒绝了她的要求,并替杜袭解释道:“子绪兄并非不愿为公子效力,只是担心引起刘使君误会,致使公子与使君父女生隙,反而不美。子绪兄曾对俨言,若公子出兵汉中,他必投军往依公子。”
王琅愣了一下,笑道:“子绪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事情也没有这么麻烦。这样吧,我给阿父写一封书信,就说我羡慕阿父手下群贤毕至,人才云集,正好子绪先生在宛城访友,请阿父把先生借我几日。”
然后就不还了是吗……
赵俨抽了抽嘴角,拱手应诺。
王琅意犹未尽,站起来走了几步,回身向赵俨道:“沧海遗珠,令人惋惜。来荆州避难的外地士子不下数百,只有极少数能为荆人所知,其余多淹没乡野。我意以掾史之位试策募士,伯然以为可行否?”
东汉官吏的选拔制大致沿袭西汉,主要由地方及中央各部门的长官负责考察和举荐人才,标准一般是德行优良。但德行的考察难度较大,难免名不副实,于是到了东汉中期,朝廷会对各地荐举上来的人员进行复试,儒生考经学,文吏考公文写作。
除此之外,皇帝有时会开设特科,由皇帝亲自策问各地荐举的士人,让他们对灾异或一些需要探讨的重大问题进行分析,发表对策。如果对策中皇帝的意,马上就可以做官或者升官。
换句话说,东汉士人对考试并不陌生,只不过想取得参加考试的资格需要高官推荐罢了。
“公子打算试多少?怎么试?”
赵俨略一思考,问出了最核心的两个问题。太守有权自己任命掾史,通过考试选拔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关键是哪些人有资格参加考试,考试的内容又是什么。
王琅的想法也没有完全成熟,一边思索一边道:
“本地士子仍走正常察举,这次聘掾史的考试仅限来荆州避难的外地士子参加,我会设几道简单的参试资格题,只需验过户籍又答对题目即可取得参试资格。考察内容和贤良方正科差不多,只不过除了问天灾,还要加上人祸,这就有两题,最后一题开放,想写什么写什么,挑自己最擅长一面的展示就好。”
“公子评卷?”
“全部的答卷我都会看,诗、赋一类的答卷可能会交给阿父或者伯喈先生评定。头十名或五名的答卷张贴公开,以示公平。”停一下,王琅转向赵俨,“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她应该想办法让手下的官员都竭尽智力,发挥才能,而不是自己亲自操刀,谋划细物。
赵俨闻言一怔,随后感到胸中有一股热血上涌,肃容拜道:
“公子诚能常怀今日内省,事皆可为!”
第40章 试策取士
“孔明,你听说了吗?二公子欲于下月初五在南阳试士,只要核实身份,所有外地士子均可参加,取头两名为掾史,这是邓县贴出的公示。”
徐庶拿着一卷手抄公文走进同窗房间,眉宇间神彩奕奕。
他是颍川籍的寒门士子,本名徐福,年少时好任侠击剑,为替人鸣不平而犯杀人罪,改名徐庶外逃,从此遍访名师,潜心读书。初平年间,为躲避战乱,徐庶与在学馆认识的好友同郡石韬一起,举家南迁到荆州地区。
相对战火肆虐的颍川,荆州境内可谓一片和平,殷实富足。初平三年冬,被朝廷升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封成武侯的原荆州刺史刘表在襄阳城南二里建立官学,号学业堂,徐庶便与友人石韬一起,拜入学业堂进学。眼前的十三岁少年正是他在学业堂结识的同窗。
“之前有所耳闻,没想到这么快就确定下来,二公子的行事风格确实与刘公不同。”
见好友来访,诸葛亮放下手中竹简,起身招待徐庶到席上坐下。他是徐州琅琊人,早年失去双亲,与两个姊姊及幼弟诸葛均一起依附叔父诸葛玄,初平年间随与荆州牧刘表有旧的叔父一起前往荆州,依附刘表,定居襄阳城西二十里的隆中卧龙岗。'1'
刘表用优厚的待遇招待了前来依附自己的旧识诸葛玄,再一打听,得知诸葛亮的两个姊姊都到了适嫁的年龄,便为诸葛家牵线,将诸葛亮的长姊诸葛英嫁给襄阳望族蒯氏蒯祺,次姊嫁给襄阳名士庞德公之子庞山民。
有了这么三层关系在,诸葛家也就被素来喜欢排外的襄阳士人所接纳,诸葛亮亦因此得以经常接触襄阳上层人士,获悉荆州高层军政动向,了解天下大事。
“哦?孔明是什么时候听到风声的?”
徐庶从来没有因年龄而轻视过这个比自己小了八、九岁的少年,知道他还没看过正式公文,便将自己在邓县的公示栏前亲手抄写的公文递了过去,与他交流信息。
“两天前。”
诸葛亮一边回答,一边一目十行扫过友人递来的竹简。这是一篇文辞优美,流畅晓达的公文,不知出自谁的手笔,大致意思是说南阳太守刘府君发现从各州郡前来荆州定居的士人很多,其中不乏学识出众、德行高尚的贤才,却因为背井离乡,名声还没有传到荆州来。刘府君惋惜贤才就此埋没,因此决定对所有外地籍贯的士子举行一场考试,只要验明身份,答对一道非常简单的题目即可报名参加。考试内容总共分为三题,一题与荒政有关,一题与时政有关,最后一题暂不公开。考试结束五日后公布名次,前两名会被刘府君聘为掾史,前十五名可以进入官学进学。希望各位外地士子踊跃参加,特此公示。
“听上去和贤良方正科很像,只是参试资格放宽许多。仅就公示内容来看,这位公子似乎有些重才不重德的倾向。”快速扫完全部内容,诸葛亮看向徐庶,“元直兄打算参试?”
“二公子虽为女子,却是位有道之主,推心下士,知人善任,治才不下吕、邓,更难得军略出众,长于用兵。值此乱世,定能有所作为。”
徐庶踌躇满志,有心依附明主,在乱世中做一番大事业。
诸葛亮端起杯盏,浅浅饮了一口,淡笑道:“不是因为二公子的生母是颍川人,所亲近如赵伯然、杜子绪等亦为颍川人吗?”
面容虽稚嫩,神情中已显出超越年龄的睿智与成熟。
“瞒不过孔明。”徐庶爽朗一笑,点头承认,“是有这个原因,但二公子亲近颍川士子,也就是偏重法家,正为我等所习。学以致用,不亦乐乎?”
又问:“孔明可见过二公子?”这问题徐庶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指望得到肯定的回答。没想到诸葛亮微微颔首,答:“有过一面之缘。”
“诶?”
诸葛亮神色平淡:“只是那次刘牧次女昏礼上远远见过,不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