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郭家圣通-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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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凤卫军即使真的去了战场,也只是去当奴婢的吧。
君不见,虽有军名,却连军饷都是从皇后的俸禄中出的吗?
可是,郭圣通却以太后之身,第一次去了凤卫军军营!她许诺会带着五十名凤卫军出征。甚至,用以演军之道,仿佛是要培养出个女将军出来。
再后来,出征路上,那两个仿佛只是为了象征意义而带去的天子卫和凤卫军,却逐渐用他们自己的行动,改变了耿纯等人的看法。
到现在,耿纯对于这个曾由他亲手建立的凤卫军,已有了说不出的复杂感情。
是故,结束此战后,见凤卫军还未归营,他便带了亲随去寻。
他们打了火把。
其实,凤卫军所在很好寻。只要远离军营,走上一里,便能听到厮杀之声。
耿纯等人循着那厮杀之声,便看到了树林外正在浴血杀敌的凤卫军们。她们仿佛很疲惫了,脸上,身上已无处不是血。
其中一个凤卫军正在同人厮杀,仿佛是傻了一般,她刺出一枪后,便愣住了。眼看那敌军要刺了过来,耿纯恨不得冲过去一脚踹翻那敌军之时。忽见那敌军身后,出现了一个女子,一枪将那敌军挑死了去!
厮杀还在继续。
“将军,我们是否……”亲随忍不住想要上前帮忙。
“莫要,”耿纯阻止了他们,“让她们杀。你们看不到吗?她们虽然累,却已然如同一个真正的军士了!”
黑暗中,凤凰浴血,仿佛即将出世!
…………
汧县。
冯异一行已然到了。
这是大军在汧县停留的第十二日。
郭圣通亲自带了大夫去见冯异,在知道冯异需要药材救命时,便毫不犹豫地将一箱药材抬入了冯异帐中。如此,三五日后,冯异才终于清醒了。
此时的冯异,正被人搀扶着,沿着军营外缓行。
大军安营之地是在城外,这里亦有些田地。百姓无粮则难以生存,而今正值春日,纵使有战乱,他们却依旧不敢不播种。
而今日的天子卫穿着他们的‘打猎’劲装,正跟着邓禹在这田埂上走呢。
“相父大人,今日不打猎吗?”耿秉问道。
他身后一众孩子都瘪了嘴,期待地想要听到邓禹的回答。
“不打猎,”邓禹道,“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
听闻不打猎,天子卫们的心都散了,只觉得无趣至极。
邓禹却仍旧在说:“想要恢复打猎之前,我先问你们:你们有谁知道,栗米是怎么来的?”
“栗米?”耿秉飞快地想了想,“栗米是从陶碗里来的!额,还有大锅里,我们吃的时候,火头军就是从大锅里给舀出来的!”
“不对!”墨素道,“栗米是用钱换来的。是我阿姐做工,得来的钱,去米铺换来的!”
“什么是钱?”耿秉好奇地问,“什么又是做工?钱是什么,我只知道金,钱和金一样吗?”
“对啊,对啊,米铺又是什么啊!”
“墨素,你骗人吧!栗米明明是装在陶碗里的。什么米铺什么钱,我听都没听说过!”
……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说着,邓禹心头不仅佩服起郭圣通来:娘娘果然有先见之明,这般发展下去,这些孩子说不定真如娘娘说的故事中那个世家子一般,会说出‘既无栗米,何不食肉糜’这样荒唐的言论来。
他低下身,问刘疆:“陛下可知,栗米如何得来?”
“恩?”刘疆有点不懂。
“哦,便是太后给娘娘煮的米糊。”邓禹道。
“阿母处来。”刘疆慢条斯理道。
这话一出口,天子卫们便反驳起来……
“不对,栗米是从火头军的锅里来的。”
“不对,栗米是仆从给我端来的。”
“是从米铺中用钱换来。”
“我才不信,钱是什么东西啊!”
“对啊,米铺又是什么东西?”
他们吵了一阵,忽然看向邓禹:“相父大人,我们谁说的对啊!”
冯异听了这一阵吵之后,心头也觉得蛮好笑。这帮子小世家子果然是被养的太好了。居然连栗米是怎么来都不知道,不过这也难怪,他若不是长大后,正逢一场饥荒之年。也不晓得栗米原来是地里头种出来的。当时,他也觉得十分奇怪……栗米不是家里的粮库头就有的吗?
冯异停住脚步:他倒是很好奇,邓禹会怎么教这些孩子?
“栗米是从地里头长出来的。春天种下一颗栗米,到了秋天便能收割出很多。”邓禹道。
岂料他刚刚一说话,便遭遇了激烈的反驳……
“相父大人骗人!”
“相父大人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年纪小?”
“栗米怎么可能是种出来的?我想到了!栗米是打猎打出来的!我们打了兔子,它就成了汤,成了肉糜,等我们打了栗米,就可以做饭吃了!”
这话一出口,倒是所有天子卫都沸腾了:“是啊,我们去打栗米做饭吃吧!”
他们打过猎,知道肉是从猎物身上来的,那么以此类推,栗米应该也是打猎某种动物,就能得到了的对吧?
就连小天子刘疆,眯了眯眼后,也点了点头:“打来的!”
冯异一愣,继而捂着嘴闷笑起来。
邓禹更是哭笑不得。可一眨眼,天子卫们就闹着要去‘打栗米’吃了。
“停,”邓禹举手投降,“我说的你们不信对吧?”
孩子们纷纷点头,整齐极了。
这下,就连邓禹带来的军士都忍不住笑了:“将军真没骗你们,除了肉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能种出来的。现在地里正在种的就是栗米啊!”
这下子,所有的天子卫都蹲下身去看了。
只见,一妇人推着一木头长柄在地里头行走,仿佛非常吃力。她身后,两个脏兮兮地孩子,正提着篮子,将一些他们没见过的小圆粒撒进去,然后掩上土。
“好像,那不是栗米。”有人道。
“栗米为什么不是白色的?”有人睁大了眼。
“我见到的过那种栗米,”墨素道,“它还带着壳,要吃的时候,要舂掉壳才可以吃。”
“这样撒下去,就可以种好了吗?”耿秉瞪大了眼。
“当然不是,”邓禹道,他为了上今天的课,事先请教了很多出身农家的军士,理论知识很充分,“撒下去之后,过一段时间,它们便要长出来,这时候需要用水来浇灌。等到浇灌的差不多,需要将天里头的杂草拔掉。为了让栗米长得好,还需要将一些长得太密的也除掉。然后等到了夏日,它们长得高了,就需要捉虫。再等到秋日,就可以收割。但是收割之后的栗米还带着壳,要吃的时候,需要舂米,将壳去掉。”
“听上去好麻烦。”
“为什么不打猎?肉比栗米好吃,而且还没那么麻烦啊!”耿秉道。
“肉贵。”半天不说话的邓轩突然张口道,“寻常人家吃不起肉的。”
他就是很少能吃到肉的人,虽然,邓家不是寻常人家。
“可是打猎不就好了?”天子卫又闹了起来。
“打什么?”邓禹道,“拿兔子来说,它生长在野外,有很多天敌。蛇会吃兔子,狼会吃兔子,狐狸会吃兔子……人也会吃兔子。如果没有栗米,我们全部以兔子为食。只怕不消一年,大汉就没有兔子了。而且,身体好的人能打猎,可是你们看,这田地里的人,她们赢弱不堪,能打得到猎物?”
他们睁大了眼,仔细去看那田里的妇人和两个孩子。
先是一抖:“好脏哦!”
“怎么那么瘦,那个大娘头上头发都白了,我只见过大母有白发的。”
“还有那两个孩子,她们有三岁了吗?”
他们又闹了起来。
“你们自己去问问。”邓禹擦着头上的汗,看了眼军士。他们忙跟了上去,每个人跟住一个。
邓禹见他们走了,终于松了口气:“比打仗还累。太累了。”
“仲华兄,孩子不好带啊!”冯异咳了一声,走了过去。
正想要坐下松口气的邓禹听了这声音,忙整理了仪容,走了过去:“公孙兄今日气色好多了。”
“还好,躺了那么多日,今日想出来走走,却不想看到了仲华兄正在,上课。”冯异没忍住,又想笑了。
“今日我才知道,千军万马都不算什么,最难的是管孩子。”邓禹叹了口气,“我现在都怕了他们了。”
“仲华兄莫不是因为这个,所以不敢娶妻了?”冯异笑了。
“莫提,莫提,公孙兄的孩子今年也不小了吧?”
“忽然想到,我家那三个孩子,估计也是不识栗米的,仲华兄能否帮忙私下教导一番……”
“莫,莫!”邓禹吓得连连摆手,“且放过我一回,且放过我。”
冯异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
待过了会儿,那些孩子方慢慢地回来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怎么了?”邓禹忙问。
“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冯异脸色一变,蹲下身来,问其中一个,“出什么事了?”
“那大娘说,她们家饿死了两个人,村子里头饿死了快有一百个。骗人,为什么要饿死?怎么能饿死呢?”那孩子‘哇’地一声便哭了。
他这一哭,所有人都哭了,就连打小儿就没哭过的刘疆,也瘪了瘪嘴,很难过的样子。
“我昨日还偷偷把栗米饭给倒了。”耿秉大哭,“可是她说,她们种了栗米却吃不起栗米。”
“我也是,我还嫌栗米饭不好吃。”他旁边的一个孩子也哭了。
“我问他们为什么不吃肉,她说,如果有肉,就可以用来换钱和换栗米吃了。原来,真的是有钱的,而且一个金子能换好多好多钱,我还把金子做的弹丸当石头到处扔。”
“相父大人,我们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有好多好多的人都会饿死啊。”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乱世。
乱世中,多数人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后方。
这是年少的天子卫们第一次如此直面死亡。在此之前,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从一出生起便习惯了的东西,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毕生都难以想象的美好。
如今,栗米是不是从田里种出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知道了,原来大汉,还有好多人每天都在辛苦的挣扎着求生。
“相父大人,我们能将我们的栗米还有金子给他们吗?”
刘疆闻言,率先掏出了郭况送给他用明珠做的小马:“给。”
“天下这般的人太多了,你们把自己的东西交给他们,或许能帮一个,却不能帮尽,”邓禹道,“陛下,您这东西太贵重了。她们若是拿了,只恐,就连这样艰苦的日子,也没机会过了。”
怀璧其罪,这明珠做是小马,不能吃,不能用,只能卖了换钱。可,一户普通农家,拿了这物出去,恐会被贼子盯上吧。
可,这道理天子卫们不懂啊!
他们效仿刘疆,纷纷将自己身上的东西都取了下来。更夸张的还有几个,直接要把外衫脱了送给那两个孩子。
“停!”邓禹看着这些朝他递着东西的手,快崩溃了,“你们几个先把衣衫穿上,东西也收好,对于他们而言,这些都比不上吃食。”
“可这不是能换栗米吗?”
“可是相父大人,那两个孩子都七岁了,看上去比我还小。他们说穿的是他们死去阿父原先的衣服。”
“是改小了的衣服。”
……
邓禹被吵得头疼,他简直都想仰天大哭了:“要不,你们去问问他们,是想要衣服,还是想要吃的?”
孩子们将信将疑的将东西先收回去,真跑去问了。
过了会儿,便回来:“快,我们回去,我今天什么都不吃了,全部给他们端来。”
“我也是,我也是!”
刘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