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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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诚焦虑万分下决心放手一搏之时,通信参谋递上了刚刚沿水边牵引线路架设不到半个小时的电话。
陈诚接过话机贴紧耳朵大声询问。听到杨斌熟悉的声音提出的一系列建议。陈诚大喜若狂,来不及致谢就放下电话。靠向严重快速汇报。
两人略作商议。由陈诚大声发布命令:“特务连做好冲锋准备!立即派人沿江堤潜行通知前方各团。炮声响起即向江岸一带快速撤退。全体官兵必须在三十分钟内越过后方两公里的白石岗一线。随后构筑阵的发起阻击!”
五分钟后。一片炮弹的尖啸声凄厉响起,准确落到西北角敌军的包围阵地上,将毫无思想准备的敌军阵地炸的土石翻涌。浓烟滚滚。未待敌军抬起脑袋,六枚迫击炮弹准的击打在敌军两个阻击团的结合部。两轮炮击就将厚厚实实的包围圈炸开了一道百米长的口子。
硝烟未尽。一片铺天盖地的炮弹再次飞来。将迅速冲向缺口的敌军炸的魂飞魄散。残肢横飞。满天飞舞的尘土尚未落下。六枚迫击炮弹再次落在敌军北面的增援出发点上。敌阵顿时一片混乱。原本严密的像一块铁桶似的三面包围攻势在一阵阵炮弹突如其来的打击下整体松动。
“杀——”
三营长陈志标率领麾下三百余名将士踏着炮弹的落点。杀入西北敌阵。凭借集中使用的自动武器强大的火力和成片投出的手榴弹杀开了一条血路。一头扎进厚实的敌军阵地近距离扫射。打得敌人成片扑倒。仓惶逃命。敌军西北阵地随即瘫痪。
陈诚和严重见状激动万分。快速从被压制多时的阵地上站起来大声发令。二十一师特务连一百八十余名官兵端起花机关枪、驳壳枪齐声呐喊跃出阵地。与陈志标的三百弟兄一南一北向敌军发起猛烈冲锋。
包围圈中的三个主力团压力顿减。在各自主官的呐喊声中交替掩护。快速撤退。很快便越过被火炮炸开的两百余米缺口。在炮火延伸的掩护下如潮水般向西面的白石岗阵地发足狂奔。
突击得手的陈志标高呼弟兄们带上同伴尸体。在所部六门迫击炮的大力支援下快速撤退。
至此。被困于北岸的二十一师一万一千余将士苦战六个小时之后。终于在安毅独立团三营弟兄的舍命救援下逃出生天。一举撕碎了敌人苦心设下的巨大圈套。
安毅独立团的将士们,在逆境之中再次经受了血与火的考验。这支年轻却又无比顽强的铁血战队的所有官兵。与他们的灵魂人物安毅一起。由此进入了自身的涅盘与又一次升华过程。
正文 第一八八章 血与火的考验(中)
炮声隆隆硝烟遮天蔽日的南线阻击战场,山岗上的积雪早已在炽热的气流中融化,山上潮湿的树木已被烤干燃起了熊熊大火。
穆追忆率领的一营三个连在敌军猛烈的炮火打击下已经死伤三分之一,团属机枪连的官兵也损失惨重,阵地上到处都是燃烧的火苗、断裂的石块、倾覆的大树和一具具战死弟兄的尸体,四个连的连排长及军士死伤过半,但剩下的三百勇士始终坚守在桃园山六十余米高的一带矮坡上,利用占据的有利地形奋勇阻敌。
由三营教导员汪东涵率领的工兵连和团部一百二十余名辎重后勤官兵、史俊仁中尉率领的团部迫击炮连占据险要高地虎塔岭,巧妙地利用石山天然形成的断层凹槽、迫击炮良好的机动性和曲射性能,打得机智顽强,灵活多变,以最低的伤亡换来毙敌七百余人、击溃敌军五次冲锋的优异战绩。
营长夏俭亲率的新编山地连二百精兵龟缩阵地后方,组成行动迅速、战力强横的机动力量,哪边紧急立刻增援哪边,一次次打退敌人的疯狂进攻,为粉碎敌人的包围企图立下汗马功劳。
六个半小时的战斗中,浙军独立第三师向扼守龙游城南面咽喉要道的两个革命军阵地发射了近千颗炮弹,发起七次冲锋付出伤亡一千八百余人的代价,数度重创守军仍然无法攻克这两个一东一西遥相呼应的阻击阵地,师长章萍邦恼怒之下。手刃两名发起冲锋一触即溃地步兵团长,随后亲临阵地指挥进攻,却被两枚从侧后方突然飞来的迫击炮弹炸得血肉模糊,昏死过去,待其麾下众将指挥数百官兵冲到后方的冷炮发射点时,偷袭者早已了无身影,只剩下两个迫击炮发射座留下的印迹。
如此前后折腾又过了四十余分钟。扼守高地死伤近半的革命军却趁这一时机完成了弹药补充,原本消失的火力点再次出现。架设机枪严阵以待的革命军援军——杨斌和陈志标率领地三营完成了救援任务,快速驰援而来。营副胡家林将镇守大桥的任务交给成功撤之后方地二十一师师长严重,率领警卫连八十余名生力军兵骑上战马,飞速驰援龙游城的模范营。
援军一到,阵地上的一营官兵精神大振,手下弟兄损失惨重的夏俭双眼通红,一怒之下立刻率领山地连幸存的一百四十二名弟兄。绕过西面的桃园山阵地后侧,在一个半小时之内穿过天井垄沼泽地,越过白雪覆盖湿滑坎坷的灰山坳,总计绕行了十三公里地一个大圆弧,终于来到敌军炮兵阵地后方尖坑源村南侧。
夏俭示意全体停止前进,带领两个连长爬上前方红土岗,拿出望远镜匍匐观察。右前方,三十余辆运送弹药的驷马大车匆匆赶进前方一点四公里处的炮兵阵地。三百余名敌军炮兵和一个连左右的警戒步兵在两个校官的吼叫下,全都放下武器,飞快跑向一辆辆大车,七手八脚搬下一箱箱沉重的炮弹,二十四门黑黝黝的火炮斜伸出笔直的炮身,指向正北方向。
浑身湿透地夏俭倒吸一口凉气。对身边的连长甄云松和副连长钟达低声骂道:“狗日的这还了得?要是给敌人将这数百箱炮弹全都射向我北面的阻击阵地,该有多少弟兄横尸山岗或者断手断腿?我日他大爷!云松,你立刻下去吩咐弟兄们做好突袭准备!”
“是!”
身材消瘦动作敏捷的甄云松快速滑下泥岗。
夏俭指向东南六百余米的河湾低声吩咐:“钟达,你看到那座木桥没有……对!估计二十五米长,看样子很坚固,桥上地守军只有七人,算上看不见的最多一个班,你领四排的弟兄带上几个炸药包,绕过南面的那两间民房,接近之后先投出手榴弹随即冲上桥去。给老子把守军全都宰了。然后安置炸药炸毁木桥,任务完成回到此处占据高地。掩护我们撤退。”
“明白!”
“好,趁敌人卸弹药的有利时机我们立即行动!”
十五分钟后,南面传来一阵手榴弹的爆炸声,已经潜行到位的夏俭知道钟达已经发起攻击,一跃而起大声吼道:“弟兄们,杀——”
“杀——”
一百一十名如狼似虎的山地连官兵猛力冲向敌人炮兵阵地,手上的八十余支花机关枪十二挺轻机枪射出的弹雨,转眼间将正在忙着搬运炮弹毫无防备地敌军打倒一片,冲到五十米处,夏俭高呼“投弹——”,上百颗冒出青烟地手榴弹如蝗虫般飞向敌军炮阵,阵地上敌军惨叫连声,血肉模糊,两轮投弹过后敌阵已经硝烟烟滚滚,面目全非。反应快的敌人不顾一切撒腿就往前跑,反应慢地不是被手榴弹炸得肢体分裂就是被弹雨打成血葫芦,诺大一个炮兵阵地转眼间尸横遍地,一片狼藉。
魂飞魄散的数十逃敌根本就顾不上寒冬季节溪水刺骨,全都冲下前方五十余米外的小溪猖狂逃窜,绝大多数没爬上北岸的敌人成了追至身后的山地连官兵的活靶子,一个接一个被射杀在冰冷清澈的溪水里,一股股冒起的血浆将溪水染成酱红色。
“轰——”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从南面一公里外传来,夏俭知道钟达炸桥得手,立刻大声发出命令:“一排听令:把六个手榴弹绑在一起,塞进火炮后膛的炮栓根部,一个接一个地给老子炸!其余各排弟兄立刻打扫战场,把所有武器和值钱的东西全都给老子带回去,所有行动必须在十分钟内完成!”
“是——”
阵地上顿时忙碌起来。弟兄们背起长枪拔出短枪,捡起一支支长短枪和佩刀挂在身上,熟练而快速地翻动尸体,遇到未死的挣扎者抬手对着脑袋就是一枪,随后搜去尸体身上大洋、手表等一切值钱地物品立刻转向下一个。
十分钟一到,夏俭的大嗓门再次响起,各排弟兄先后离开炮兵阵地。一排的弟兄麻利地拉燃手榴弹引线转身飞跑十余米快速卧倒,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爆炸震得周边小溪水流激荡。周边树木落雪片片,二十四门火炮转眼间全都成了废钢铁。
夏俭毫不迟疑率领身上背满长短枪和轻机枪的弟兄们快速撤退,在敌军援兵赶来之前顺利撤离战场沿原路返回,一边跑路弟兄们一边抱怨:留下那么多的弹药马匹没能带走,太可惜了!
火炮被毁的敌军第三师再也没有了攻坚利器,遥望已经获得增援地革命军阻击阵地,只能徒呼奈何。加上后方炮阵被袭首领重伤,群龙无首的全师官兵心惊胆战,风声鹤唳,抛下一千多具尸体和数百重伤者迅速撤回金华,浙军统帅孟昭月苦心积虑设计地围歼计划就此夭折。
与此同时,龙游城战场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二师三个主力团付出了伤亡六千余官兵的惨重代价,终于全体撤回文昌桥西面。汹涌追击的一万六千余敌军被十几挺重机枪组成的火力网堵在桥东一线,南面两千余敌军被尹继南的模范营和增援的胡家林部死死堵住前进道路,双方互射的迫击炮弹和机枪子弹将沿江两岸地所有民房尽数摧毁,熊熊的火焰在寒风的吹拂下越烧越旺,已经席卷半个县城。
撤至城西打铁岗下的刘峙蹲在一副血淋淋的担架前,紧紧抓住担架上六团长郭俊冰冷的右手痛苦呼唤。
腰部中弹被打碎内脏的郭俊艰难地睁开双眼。望着满脸硝烟的刘峙和包着脑袋地徐庭瑶,他干裂的双唇微微蠕动两下,身躯猛然一挺,悠悠吐出口长气随即闭上了双眼。
眼看二师残部即将冲出包围圈,敌军突然加大攻击力度,密集的枪炮声和震天的呐喊声再次惊天动地,响彻四野。
提着步枪的安毅从南线阵地再次来到刘峙身边,对悲痛万分的刘峙和徐庭瑶大声规劝:“师座、参谋长,请立刻率部退向虎塔岭阵地,我团一营已经打退身后包抄之敌。三营弟兄已经增援而至。占据虎塔岭阵地做好了接应准备,四、六两团地弟兄正在快速向我团三营阵地靠拢。师座快撤吧!要是师部再不撤,我模范营可要打光了!”
刘峙转头望向硝烟弥漫、枪炮隆隆的西面频频摇头:“五团李延年他们还在文昌桥头死战啊!”
“师座,属下这就领人过去增援,李延年也是我的师兄啊!”
安毅狠狠跺脚,转向身后的顾老二大声下令:“虎头,告诉胡子和继南再顶住十五分钟,随即分段掩护,依次向西撤退,你回去集中警卫连还能跑的弟兄,赶赴文昌桥头与老子汇合!”
“是!”
顾老二狠狠地瞪了刘峙一眼,转过身冲进硝烟之中。
“老李,带着你的弟兄自行选择战斗位置,见到敌军当官的立刻给我射杀!记住,无论结果情况如何,十分钟一到立刻给我撤回后方!”
安毅咬咬牙对身后的李福强大声下令,一张满是硝烟的脸因痛苦而微微变形,直到现在他才给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几个狙击手下达作战命令,可想而知,安毅是多么地不舍与心疼。
李福强平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