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第10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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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我之邀,刚到叙府,现在就住在山南的山庄里,他非常喜欢那地方,还说没想到咱们叙府这么繁华,教育事业这么兴旺,看样子能把他留下一段时间,如果你同意,我想请他到政法大学美术学院担任客座教授,如何啊?”蒋云山含笑望着安毅。
安毅哪有什么不愿意,坐下后对蒋云山道:“我同意!这样吧,如果刘海粟先生不介意,帮我画一张裸体画如何?”
蒋云山大骇,指间的香烟掉到了地上……
正文 第九六八章 再饮三花酒
第九六八章 再饮三花酒
广西柳州是一座历史极为悠久的文化名城。汉武帝时代就已筑城,唐贞观初年正式更名为柳州,如今的城墙城楼,均建自明朝鼎盛时期。
由于柳州地处八桂中心地带,是连接南宁和桂林、梧州至百色的交通枢纽,新桂系统一广西之后,就把柳州当成了军事和工业重镇,也是数年来桂系集团苦心经营、锐意发展工商业的重点地区,桂军的第一个军用机场就建在柳州,因为紧邻秀美的青山白莲洞,机场因此也取名叫白莲机场。
安毅的专机在下午四点到达,令安毅颇为意外的是,除了老长官白崇禧、熟悉的广西省长黄旭初等十余名将领之外,原本以为仍然滞留广州、严密关注粤闽时局发展的李宗仁竟然也亲自到机场迎接。
双方以军中礼仪相见完毕,安毅将麾下的沈凤道、展到、叶成三人,一一向主人引见,随后跟随在李宗仁、白崇禧、黄旭初身后,在军乐声中,一同检阅桂军航空兵和直属警卫旅,走完一圈,乘车进入柳州城。
进入“龙城宾舍”略作洗漱。热情的李宗仁和白崇禧邀请安毅到城中风景如画的名胜地柳侯祠游览,安毅欣然答应,跟随而去。
进入古香古色、端庄厚重的牌楼,白崇禧亲自给安毅当起了导游,客气的安毅推辞不掉,只好摇头笑笑,客随主便了。
“门口那副‘山水来归黄蕉丹荔,春秋报事福我寿民’的对联出自唐朝诗人韩愈的诗句,由清末永州知府杨翰所书,颇有些年头了。但整个柳侯祠最为珍贵的,却是这方碑刻,当年柳宗元死后,好友韩愈作《柳州罗池庙碑》以祭之,诗文神采飞扬,感怀极深。北宋大文豪苏轼读其文,吟其诗,叹其事,思其人,遂挥笔书下该诗,于南宋年间由柳州本地匠人刻之成碑。碑文书法雄奇深厚,刀笔恣肆狂放,被世人推为东坡书法第一碑。该碑集三大家之韩文、苏书、柳事于一身,世所罕见,故称之为‘三绝碑’,一直是柳侯祠的镇祠之宝,虽朝代变迁屡历战火,依然完整地保存下来!安将军文武双全。通晓古今,不妨也评点一二吧?”
柳州十月底的天气还比较炎热,白崇禧摇着一把精致典雅的折扇,文绉绉地向安毅介绍三绝碑的历史典故,说完还意犹未尽,侧过身子,请安毅对石碑上的书法和诗句发表意见。
安毅一时间头大如斗,只能歉意地摇摇头,如实道来:“实在对不住,什么文武双全通晓古今,肯定是以讹传讹,我哪里有那本事啊?安毅少不更事,学的又是理工知识,看看报纸哼上几句乡间小调还勉强凑合,根本就不懂得什么诗词歌赋、历史典故,对书法丹青更是一窍不通,压根儿就看不出这方碑刻的奥妙来。说起来,柳宗元的《捕蛇者说》少时倒是读过,可是多年征战,现在也忘光了,怎么也比不上杨贵妃喜欢岭南荔枝的野史印象来得深刻。与满腹锦绣、包罗万象的健生将军相比。安毅不学无术苍白得很,无地自容啊!”
边上的一众武将看到安毅如此坦白,禁不住偷偷笑了,白崇禧客气地连连说安毅过谦了。
李宗仁在一边看得真切,莞尔一笑觉得安毅这人很实在,其实他也和安毅一样,精通兵法熟悉军务,却没有白崇禧和黄旭初的那份国学底蕴,因此对安毅此时的感觉非常认同,也颇能理解。
黄旭初等党政大员却不相信能写出传唱南北的数十首流行歌曲、创作数本军事教材并率先倡导军事革新的安毅不懂诗文书法,但看到安毅的表情,又不似作假,只好把满腹疑虑装在心里,跟随在李宗仁、白崇禧和安毅身后慢慢游走浏览。
白崇禧熟悉安毅的性格,转了一圈,直接把他领到了东面碧波万顷的罗池畔,在百年桂花树下安放的一排茶几旁分别坐下之后,向安毅介绍:
“这个湖叫罗池,柳州著名的八景之一,当月亮升到灯台山上空,倒映于罗池水面,境界冷峻空灵,于池边柳下俯仰水天皓月,乃成为绝美景致,‘罗池夜月’美景由此而来。安将军难得一来,徳公和以行兄欣喜不已,就让我们就在此略进薄酒,等皓月当空举杯邀月共谋一醉吧,请!”
安毅遥望青碧的湖水和沿岸遍植的垂柳桂树。斜阳下波光粼粼,和风阵阵,也觉得此处风景相当宜人,听白崇禧说就在这儿用晚餐,连忙向李、白等人致谢,端起茶杯略微品尝,由衷赞道:
“这地方很舒服,让我情不自禁想起了若干年前北伐征战间隙的那次江北欢聚,当时徳公招待在下的,是产自桂林的佳酿三花酒,每每念及,似乎余香犹在啊!”
李宗仁与白崇禧微微一愣,不约而同想起当年初次与安毅喝酒的情景,随即齐声大笑起来。
李宗仁笑完,颇为感慨:“弹指一挥五年过去,五年中的沉沉浮浮起起落落,令人不胜唏嘘!倒是得恭喜安将军,短短五年时间,将军从无到有,建立起川南伟业,泽被万民,我等却屡屡遇挫,最后退居一隅日夜蹉跎。残酷啊!“
安毅连连摆手:“徳公谬赞了!小子乱闯乱撞,侥幸能够回到家乡,窃据川南几个县,总算有了块地盘苟且偷生,怎么敢与徳公治下日益兴旺的八桂千里江山相提并论?南京那些人长期以来记挂的可不是我安毅,而是徳公和健生将军,党国元勋吴老稚晖先生曾经在一次酒会中说过,冯焕章此人不足畏,张汉卿少帅不足忧,但若是徳公打个喷嚏,健生将军再摇摇扇子。中央政府就要感冒。”
李宗仁和白崇禧等人听了自嘲地哈哈大笑,心里却非常感慨,没想到安毅说话这么风趣幽默,看似褒扬的话语中,却蕴含着浓重的杀机。晃眼间,昔日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上的青涩将领,竟然成长为一个审时度势心机深沉的政客了。
宾主谈笑风生之际,侍从络绎端上丰盛菜肴和美酒,跟随的双方将校热情相邀,坐到两边的副桌周围,把主席位让给了双方将帅。
李宗仁乘兴站起来,热情招呼坐在一旁的叶成、展到、沈凤道三人一起入席,不顾安毅诚惶诚恐的拒绝,亲自给每一个人斟满第一杯酒。
“请坐下,大家都坐下吧,朋友之间无须客气,徳公经常这样给我们倒酒,习惯了。”黄旭初热情地招呼安毅四人坐下。
李宗仁端起酒杯,看到安毅等人齐齐站起来,也没有客气,微微点了点头,非常感触地致辞:
“我也不称呼什么安次长了,在座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军人,就以军中习惯称呼吧。这杯酒,敬给安将军和诸位,感谢川南、黔西和云南友邻两年来的鼎力支持和友好合作,让广西的父老乡亲,能够在互通有无中走向发展,请!”
“请!”
众人齐声回应,全都仰头一饮而尽,就连向来不怎么喝酒的白崇禧也一口喝干,并亮了杯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主间又随意了很多。
李宗仁询问一些川南刚刚结束的人民代表大会的成果。听完安毅和展到的介绍,李宗仁、白崇禧和黄旭初频频点头,认为川南在法律建设方面的经验,非常值得自己借鉴。广西与川南有个非常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军政府拥有很高的威信,获得人民的拥护和理解,例如铁路建设、公路桥梁建设等大型项目,都获得当地百姓的全力支持和倾力帮助,川南和广西都因为拥有这样广泛的民众基础,在基础建设方面发展很快。
白崇禧低声询问安毅:“我听说滇南、滇西如今和英国人弄得很僵,缅甸通往滇南和安南的商道,几乎全都被截断了,而且有传闻,安家军的垦殖专区警备部队与英缅军打了一仗,英缅军损失极为惨重,却又不敢找你们安家军报复,只得采取避实击虚之策去寻滇西边境的晦气,遂引发滇西惨案、导致两国关系一落千丈,英国政府原先答应给中央的所有贷款和援助,也因此而尽数取消。令我们非常惊讶的是,急需国外援助的蒋委员长原本应该暴跳如雷、敦促你们大幅度让步才是,但他却丝毫不给英国人面子,倾尽全力支持你们,你们也与英国人断绝了在经贸上的所有往来,不知这中间有何奥妙,下一步又如何处理?”
安毅点了点头:“蒋委员长看清楚了英国人声色俱厉背后的虚实,加之本身也不愿意在对日本人妥协之后,又对英国人让步,让国人戳他的脊梁骨,故此做出强硬回应是非常正常的。其实滇南边境那次冲突谈不上打一仗,我方村民被屠杀掳掠之后,我们只是派出两个特务分队过去报复,砍下几十颗脑袋回来就没有进一步行动了。英国人吃亏之后,动用了驻扎景栋的五千余英缅官兵压上来,企图迫使我们让步,但看到我们两个警备团早有准备、严阵以待,他们胆怯了,转而在滇西挑动依附于他们的土著武装,突然越境袭击南坎和瑞丽,制造了震惊中外的滇西惨案。
“目前云南保安部队两个师已经驻扎滇西,黔西石珍将军的一个突击旅、湘西张弘栾将军的一个山地旅也悄然开赴德宏,随时准备上去助战,我们航空司令部的一个混编中队也过去支援。英国人看到实力悬殊太大,不敢打了,目前仍在对峙之中,估计两个月之后,印度殖民地的一个英军主力师就会开到缅北,到那个时候,恐怕滇西真的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李宗仁微微吃了一惊:“安将军,贸然在南边开战,你考虑到华北局势没有?”
“考虑过了,而且与朱益之等滇军将帅进行了多次研究,均认为不能示弱,否则恐怕又得签署一个卖国条约,谁也担不起这样的千古骂名。蒋委员长和中央军委对此均持默认支持态度,因为全世界都知道,西南和两广一样只是名义上的统一,实质上仍然自成一体,形同割据,哪怕出事中央也有推卸责任的余地,倒是中央政府那些软骨头惊慌失措,前一段在西南商品博览会期间,汪院长和林主席都专门问过我如何处理中缅边境危机?我推托说那是云南到事情,我只管滇南。”安毅没有任何的隐瞒。
李宗仁等人缓缓点头,似乎早已料到安毅会如此处理。
白崇禧含笑问道:“要真的打起来,你准备如何打?”
安毅不以为意地回答:“估计也没我什么事,英国人再怎么盛气凌人,应该也对此有着严谨清晰的判断,真打起来,只会选择滇西方向,那是云南詹焕琪将军和卢汉将军的事情,最低估计滇军不会在劳师远征的英缅军队面前吃亏,要是打好了,一战就能解决问题。”
白崇禧赞赏地笑了笑,转向黄旭初问道:“以行兄,你和我们南面的法国人这两年没少打交道,你觉得英国人目前最担心的是什么?”
黄旭初严肃地回答:“英国军队如今的战力究竟如何,没有谁清楚,不过打仗嘛都要死人的,估计英法两国都一样,把自己的官兵性命看得很重,伤亡达到一定程度,他们就受不了了,我们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