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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蓝月东升-第46部分

小说: 蓝月东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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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算不上是什么选择。」博丁道。

「你无法对抗一整队侍卫。」茱莉雅急切地道。「拜托,博丁,照他的话做,不然他们会杀了你。」

「我想你说的没错。」博丁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茱莉雅的手臂,扯到自己身后,然后将她整个人拉到面前。国王和侍卫向前冲出,但博丁已经将长剑抵在茱莉雅的喉咙上。

「上前一步,她就死定了!」

「通通不要动!」国王大声下令,所有侍卫全部停下脚步。国王继续向前。

「够了。」博丁道。他长剑一抖,茱莉雅立刻感到一阵刺痛。鲜血自脖子上流下,染红了她的衣领。国王立刻停下脚步。茱莉雅尽可能地放轻呼吸。

「放开她。」国王道。

「我不这么认为。」博丁冷冷说道。「她是我离开的保障。我要沿着走廊后退离去,你可不要阻挡我。如果轻举妄动的话,你就得邀请茱莉雅的父亲前来参加葬礼。」

茱莉雅试图挣脱,但博丁立刻又将她的手腕扯回原位。她痛得叫出声来,脑袋向前一挺,喉咙立刻血流如注。

「不要动,公主。」博丁道。「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有必要的话也不会手软。」

他是认真的,茱莉雅混乱地想道。他真的是认真的。

约翰王指示侍卫待命,接着凝视博丁。「好吧,叛徒,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所有人把剑放在地上。」博丁临危不乱地道。「然后茱莉雅和我一同离开,我要去警告一些人。还有,陛下,如果有人跟踪,我就在这位年轻小姐的喉咙上开个大洞。」

茱莉雅向后一顶,后脑撞上博丁的脸,只听见他的鼻梁上传来一阵沉闷的骨碎声,双手随即在痛苦的叫声中松脱。茱莉雅将手肘对准他的肋骨顶上,矮身避过他的长剑,趁他重心不稳时逃出他的掌握。他盲目地胡乱挥剑,但茱莉雅已经扑到一旁。剑刃从脸旁呼啸而过,茱莉雅随即拔出长剑,摆开战斗架式。博丁甩甩脑袋,再度对她砍去。就听见金铁交击,茱莉雅已经荡开此剑,向前扑出,一剑刺入他的心脏下方。接着一切仿佛静止不动了,茱莉雅维持出剑的姿势,博丁则是静静看着插入自己胸口的长剑。他试图举起自己的剑,但是嘴中却突然喷出鲜血,身体软瘫,摔倒在地。国王率领侍卫奔向前来,不过茱莉雅挥手阻止他们。她拔出博丁胸口的长剑,在他身边半跪而下。他张开冒血的嘴巴对她微笑。

「我忘了你的身手不凡。」他喃喃说道。「可恶。可恶。」

「你真的会动手杀我吗?」茱莉雅问。

「不知道。」博丁道。「或许。」

「为什么?」茱莉雅怒问。「你为什么要背叛国王?」

博丁痛苦笑道:「领主出的价码比较高。」

然后他就死了。

茱莉雅抬起头来,看着约翰王伸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起来吧,茱莉雅,事情结束了。我派侍卫护送你回房。」

「还没结束。」茱莉雅道。她站起身来,目光稳健地看向约翰王。「我要知道是谁收买了我的朋友。」

「你不必这么做。」国王道。「这件事与你无关。」

茱莉雅伸手在喉咙上一抹,然后将手指上的鲜血放在约翰王面前。「无关吗?」

国王看了她一会儿,接着偏过头去。「那好吧,但不要妨碍我们。待会场面一定会很难看。」

「叛变从来没有什么好看的场面。」茱莉雅说着,在裤子上擦拭满手鲜血。

国王指挥侍卫,毅然决然踏上走廊,深入东翼中。沿路他们发现了许多站岗的守卫,但没有人胆敢抵抗。面对一整队皇家侍卫,只有几个人试图逃跑,大多数人都直接投降。最后他们转过一个转角,来到一扇两名守卫看守的门前。国王冷冷地看着两名守卫被自己手下缴械带走,挥手对侍卫指挥官比了一比。指挥官微微鞠躬,迎上前去,举起带着手套的手用力捶打大门。

「开门,国王驾到。」

大厅中登时陷入一片混乱,人们四下奔走,大呼小叫,纷纷抽出长剑和匕首。有些人再度戴上面具,好像这点伪装依然可以守护他们的身分。人们到处乱窜,挤倒不少桌椅,不小心跌倒的人则是不断遭受他人践踏。达利尔斯大人绝望地试图平息恐慌,但他的声音完全淹没在混乱的喧嚣声中。西西莉雅紧握他的手臂,脸上吓得血色全失,但达利尔斯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葛雷葛力想尽办法要挤到她的身边,但人海中实在寸步难行。

三名领主代表相互对看。

「达利尔斯书房的书柜。」布雷斯说道。「我们利用秘密通道逃生,然后……」

「然后怎样?」古兰喃喃道,脸上已淌满恐惧的冷汗。「有人背叛我们!国王会将我们通通处决!」

「他得先抓到我们才行。」布雷斯叫道。「振作起来,你是个利刃大师,可恶。有必要的话,你应该有能力自己杀出一条血路,除非这些日子以来你都在自吹自擂。现在给我冷静下来,仔细想想。那是一扇橡木门,上下都上了门闩,国王的手下需要时间才能破门而入,到时候我们早就离开了。只要能够抵达马厩,我们就能在国王发现前赶回奥克雪夫。一旦回到我主人的堡垒中,就再也没有人动得了我们。」

「哈瑞德呢?」贝迪维利突然问道。

三名领主代表立刻四下张望,完全没有发现哈瑞德的踪迹。巨大的木门再度传来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伴随着以国王之名要求开门的命令。商人和朝臣手持武器,东一团、西一团地聚在一起。贵族男女站在原地,想尽办法维持尊严。恐惧和愤怒的吼叫声迅速消失,很快就被低沉的抱怨和咒骂声取代。接着大厅所有人陷入一片死寂,因为他们都听见一下显然是沉重的门闩被拉开的声音。他们转头看向大门,只见哈瑞德王子正在拉开第二道门闩,接着好整以暇地推开大门。约翰王冷冷向儿子点头,然后缓缓步入大厅中,皇家侍卫随即拥入,在他身旁层层守护。哈瑞德在侍卫间看见茱莉雅的身影,微微扬起眉毛,随即摇了摇头,阻止她开口询问。茱莉雅理解地点头同意,现在不是解释情况的时候。国王缓缓向前移动,不敢出声的叛徒纷纷让道,最后只剩下达利尔斯、西西莉雅,以及葛雷葛力站在原地面对他的目光。达利尔斯茫然地看向哈瑞德,却见他靠在门框旁,面色哀伤地摇了摇头。

「抱歉,达利尔斯。」哈瑞德道。「这年头谁都不能相信。」

众叛徒看着王子,完全说不出话来。达利尔斯向前一步,嘴唇微颤。

「为什么?」他终于问道。「为什么?我们会帮助你登基为王!」

哈瑞德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不过目光十分冷峻。「你们可以背叛一个国王,当然就会在有利可图的时候背叛另外一个。你以为我是瞎子吗,达利尔斯?你威胁我父亲就等于威胁我。你的阴谋将会危害整个森林王国!我很清楚我对国家的职责,达利尔斯,我的职责比你我的性命都还重要。你真的以为我会任由你玩弄?你这一辈子除了自己,从来不曾关心过任何人。」

「够了,哈瑞德。」国王道。「你做得很好。这座大厅中有其他出口吗?」

「还有一个,父王,右边角落有一扇门,通往达利尔斯的私人住所。他们没办法从那里离开,那是一条死路。」

达利尔斯转头面对其他同党。「不要光站在那里,可恶!我们的人数比侍卫多三倍。杀死国王,国家就是我们的。杀死国王,不然死的就是我们!」

叛徒们凝视达利尔斯,然后看向国王。

「放下武器,」约翰王冷冷说道。「投降的人将会遭受放逐。我向各位保证。」

叛徒看向彼此。

「动手,可恶!」达利尔斯面目狰狞地大声吼道。「我们还有胜算!」

一个接着一个,商人、朝臣、贵族、仕女将长剑和匕首抛在光滑的木板地上。达利尔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双眼充满愤怒与无助。葛雷葛力紧紧靠在西西莉雅身边,手中始终握着长剑。

「一切都结束了,达利尔斯。」威维恩大人说道,阴沉的声音于沉默的大厅中空虚回荡。「光荣的放逐总比以叛徒的身分死去要好。」

达利尔斯转身朝角落的木门奔去。西西莉雅和葛雷葛力紧随在后。

「追!」国王大叫,二十名皇家侍卫立刻展开追逐。茱莉雅手持长剑,跟了上去。博丁之所以会死,都是因为达利尔斯和他的阴谋,茱莉雅发誓一定要为他报仇。双方人马消失在远方的门后,大厅中再度陷入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约翰王和哈瑞德王子并肩而立,缓缓地走到三名领主代表之前。他们是叛徒之中唯一还握有武器的人。半数皇家侍卫跟着移动,保护国王。

「哈啰,约翰。」布雷斯道。「说到底,今天真是个有趣的一天,是不是?」

约翰王露出悲伤的微笑。「你真的以为我儿子会背叛我,布雷斯?」

领主代表耸肩。「这是个合理的假设。」

「我已经不记得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布雷斯。你曾是我最忠诚的盟友,我们就像家人一样亲密。现在却走到这个地步。为什么,布雷斯?你为什么要反我?」

「可塔纳。」布雷斯想都不想地说道。「当你决定使用那把诅咒之剑时,你就已经对我的主人造成威胁。你应该知道我不能眼睁睁地坐视这一切发生。」

「所以你就偷走可塔纳,只因为怕我用它来对付领主。」约翰王疲惫地摇头。「我从来不曾如此打算,布雷斯。现在我比之前还需要可塔纳来驱逐黑暗。把剑还给我,我保证只会判你放逐。」

布雷斯目光一沉,脸上流露轻蔑的微笑。「这算什么,约翰?你明明知道可塔纳不在我们手里。或许你只是在找个处决我们的借口?」

「我命令你交出强制之剑,布雷斯。」

「不在我手里。」

「是你把它从军械库里偷走的,叛徒!」

「骗子!」

布雷斯剑尖对准国王的咽喉,朝约翰王一扑而上。哈瑞德挡下此剑,两名侍卫随即出剑刺穿布雷斯。领主代表重重坠落地面,再也动弹不得,尸体底下冒出一片逐渐扩大的血泊。贝迪维利爵士大吼一声,冲向前来,手中重剑划破一名侍卫的锁甲,于空中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然后刺入另一名侍卫的胸口。哈瑞德暗骂一声,向前一站,挡在贝迪维利和国王之间。贝迪维利自垂死的侍卫身上拔出长剑,毫不留情地朝王子砍去。哈瑞德低头避过此剑,随即猛力一扑,长剑插入贝迪维利的锁甲,刺中领主代表的肋骨之间。贝迪维利怒吼一声,一拳将王子击飞。哈瑞德背部着地,手中依然紧握长剑,贝迪维利则因为长剑突然离体而大声咒骂。尽管鲜血长流,贝迪维利依然不停地砍杀侍卫,一边闪躲,一边攻击,缓缓朝持剑等待的约翰王前进。

国王难以置信地看着浴血奋战的领主代表。手中的长剑为他提供些许慰藉,但是他很清楚光靠这把剑绝对无法阻挡贝迪维利。侍卫指挥官建议他暂避其锋,但他不能这么做。国王不只是要勇敢,还必须在人民面前展现勇敢。再说,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和贝迪维利交手,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击败对方。接着他身旁的守卫纷纷倒在血泊中,贝迪维利已经突破防线,来到他面前。两个男人相对而立,彼此相距不到一码之遥。贝迪维利的锁甲血迹斑斑,但长剑依然稳稳握在手中,双眼依然绽放血红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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