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君怜-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地转头看向莫群绍,发现他一脸专注地望着窗外。“刚刚不是说不看的吗?怎么现在看得这么目不转睛?”司敬之靠了过去,想到方才被压在窗儒上的狼狈样,他不禁语出嘲弄。
“走开。”莫群绍并不答话,只眉一拧、手一堆,将黏人的司敬之推了开,不让他阻挡视线。鹰眸微微腿起,在灿日照耀间,他清楚看见了她一张清秀的脸庞,白皙的肌肤衬上细致秀气的五官,乍看之下,并无令人惊艳之处,但若细看,将会发觉那清雅的面容,隐含着幽然的动人气质,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淡淡光芒。莫群绍审视的目光转为深邃。外表纤柔如她,这无畏无惧的气势到底从何而来?
“啧、啧、啧!这单家布坊的姑娘可强的咧,看来钱员外这次可能讨不了便宜。”邻桌一名商贾打扮的长者摇头,也是看着楼下的好戏看得目不转睛。
“为什么啊?钱员外的保镖都站出来了,一个姑娘家怎能应忖得了这等阵仗?
“同桌的一名年轻人疑道,衡量出眼前情势。
“是啊、是啊,老丈这么说就有点奇怪啦!”原本只生了两个人的座位突然插进了第三者的声音,两人怔愕地往这名不速之客看去,只见一名盈满笑意的书生坐进了面窗的位置。
“来、来,喝点水酒,大伙儿好好聊聊。”无视两人像活见鬼的神情,司敬之拿着带过来的酒壶热络地为他俩斟酒。这边有小道消息听,又有好视野看,如果还要在那儿和莫群绍这大块头挤的话,那他司敬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老者和年轻人相对一视,虽然此人来得有点怪异,但看在有酒可喝的分上,也就不以为意。长者喝了口酒润喉,才又说道:“这位公子就有所不知喽!单姑娘的名声在长安布界可算是无人不晓啊!她精明干练、八面玲珑,跟人议价,可以把一个经验老道的当家杀得落花流水。您瞧,要是一般姑娘家见了这种粗猛凶恶的汉子,不吓得花容失色才怪,而她却还能冷静地跟人据理力争,若这情形不就明了了吗?”
莫群绍虽然视线依然看着下方,心绪却被老者的话给分了神去。原来外表柔弱的她还有如此能耐!
“那这位单姑娘成亲了没呀?”司敬之好奇问道。真不晓得什么样的男子同这么特别的姑娘配成对?
“没呀!这么强悍的姑娘家谁敢娶啊?有些想娶回家帮夫的提亲者却又被她给打了回票,真不知这姑娘在想什么,算算岁数也不小了呢!”长者摇头叹道。
“这么呛?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司敬之闻言咋舌。
莫群绍因老者的回话开始沉吟。这么强悍的姑娘家谁敢娶……这句话在心头不住盘旋,不自觉地竟闪过一丝他从未曾有过的感觉,像是不舍!
他猛然一惊,被这个念头震住。他是中了什么邪?自己被逼婚都已应付不暇,哪还有余裕去替一名连认识都谈不上的女子烦恼婚嫁问题?
“哎呀!打人啦!”突然邻桌年轻人一声大喊,拉回莫群绍游离的思绪。
原来楼下经过一番唇枪舌战后,钱员外被说得哑口无言,窘迫之下,下令叫身后保镖动手。莫群绍反射性地往外看去,看到那名女子跌坐在地,手抚着脸颊,如云的发丝披泻而下。
在发丝飘动中,他的心思被条地摄走了神魂他清楚看到那双方才生气跃动的明眸,如今却被恐惧染上泪雾,紧领的下唇苍白颤抖。他的心陡然狠狠一震,急欲一跃而下的冲动涌上,然而在他还未动作之时,就见原本坐倒在地的她却已起身。她纤细的身子站得挺直,傲然仰首,脆弱的表情已不复见,眼中带着更加耀眼慑人的光芒,像有两簇炽火熊烈燃烧,犀利地逼视对方。
虽然只是刹那,快得像足不曾发生,但那张布满无助的柔弱神情已牢牢烙在他的脑海里。
她在害怕!在场众人都只看到她武装在外的坚强,以为她足以应付一切变故,而他却看到了她来不及防备的瞬间在无畏的假象之下,任她再如何干练圆滑,也只是个柔弱的年轻姑娘而已!
莫群绍脸色冷凝,悄然地走下楼去。
“事实说不过人,就来蛮力吗?你们钱家布庄的生意原本就已经够差了,若你为了贪这一点点微薄的佣金,而执意当街耍狠,使得善良的百姓更不敢踏入贵庄的话,悉听尊便,反正到头来吃亏的依然是你。不管如何,我绝不可能提高佣金。”
单远怜冷厉地瞪视对方,一开口,才发觉挨打的左颊全麻了,还有一丝撕裂的痛楚在唇色泛开,舌尖隐约尝到了血味。
手不由自主地抖着,她只能强迫自己握紧,藏在衣袖之下,连同她的畏惧一并压抑,不敢让人发现,忍着晕眩,用残存的意志力逼使自己站得挺直,直视对方的眼神里只有勇气、没有退却。
此言一出,四周的群众顿时议论纷纷,不安的声浪占了大半,原本围住布庄门口的半圆不住往外扩散,拉出一片空旷,希望离这间恶狠之庄越远越好。
钱员外见状哑然,放眼望去,接触到的是一双双鄙夷恐惧的眼,明白单远怜所属实,心头怒火更盛。反正情况再坏也不过如此,干脆一不做工不休。他肥短的一挥,狰狞喊迫:“给我打呀!一保镖得令,摩拳擦掌地预备再上。
这次她若落荒而逃,以后其他的商家都将会如法炮制,她绝不能屈服!单远怜瞪着来人,看着保镖狞着邪笑接近,然而,孤立无援的她只能咬紧牙,将拳握得更紧,强忍着不让强悍的外表崩溃。
两名保镖各由她左右接近,高举手臂,用力挥下,就在那如碗钵大的拳几近碰上她的一刹那,突然“嗤、嗤”两声,不知名的细物破空飞来,撞上他们伸长的臂膀,两个来势汹汹的粗壮汉子霎时捧着手、俯弯了身子,发出凄厉的哀嚎。
这突然的变故让众人膛目结舌,四周瞬间静默。
“这只是警告,要是再敢碰她,我会让你们废了手臂。”在一片静寂中,莫群绍出现在单远怜身后,冷锐的日光一扫,犀锐冷猛的霸气浑然散发,像一尊威武的战神般脾倪众人,那无形的慑人霸气让两名为虎作伥的保镖连呼痛声都停了,缩头缩脑地退至一旁,不敢造次。
单远怜回身,看到一名高大的男子站在身后。她非但没因脱困而欣喜松气,反而还微微拧起了眉。多事!她己习惯了孤立无依,再大的困难也是自己咬牙苦撑,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帮他。
这突然出现的人让周员外吓了一跳,但总算是狂妄惯了,他唇角一撇,小人嘴脸再现。“原来是有个姘头撑腰啊!难怪这么有恃无恐。”
单远怜闻言脸色一沉,冷怒视线射向口出辱言的钱员外,斥道:么?”
“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出谊毁这位姑娘的言辞,你将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莫群绍朝钱员外缓步逼近,那严峻的口吻与冷冽的表情让钱员外不由自主地襟了口。
众人见状又开始议论纷纷,带着被钱员外所言而左右的辈短流长。
听到流言四起,单远怜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名陌生男子的出口恫吓,在他人眼里看来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遇上凶蛮不讲理的钱员外已够让她郁恼的了,现在又加上一个想乘机出锋头的武人来坏她名声,她今天到底撞了什么邪?
单远怜强忍着内心的不耐与不悦,深吸了口气,看向莫群绍,唇色勉强地扯出弧度。“这位公子,小女子很感谢您的拔刀相助,可这件事我自己能够解决,不需要劳烦到您。”
虽然她脸上带笑,但她眼里的经蔑可掩饰不了。莫群绍脸色微沈,通常他是不会插手管这种市街纷争,只因为一点小龈龄就吵得脸红耳赤的无聊事他根本不屑投以注意。然而,会对她多看几眼是因为她的沉稳和别人不同,在惊鸿一瞥中,她所压抑的脆弱又让他一时侧然,他才会破天荒第一遭做出路见不平的举动。没想到她非但不领情,反而还一脸嫌烦的模样。
莫群绍双臂环胸,冷冷地讽刺:“怎么解决?明明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居然还说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话?”
他怎么知道?她明明把内心藏得滴水不漏的!单远怜一凛,立刻用嗤笑来掩饰心中瞬间的失防。“你看到我哪只眼眶红啦?这位公子,说话可别信口开河啊!”
“那是因为你刚刚已把眼泪硬忍了回去。”莫群绍的眉头因不耐而纠结,为了她的死不承认。“我敢保证,你藏在衣袖里的手绝对是抖的,你在害怕!”
笑容僵在脸上,单远怜直觉地把手往身后藏。“公子,你这句话可过分了,在这种公开场合注意一个姑娘家的臂膀。”她强笑道。
群众的附和声又起,带着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连“登徒子”都骂出口。
莫群绍脸色难看得紧。热心助人却还落到被人诬陷的下场?这口怨气他可吞忍不下!“把手伸出来,如果没发抖的话,我会道歉,而且绝不插手此事。”莫群绍冷眼看她,如此逼她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还有给她的嘴硬一个惩戒。
群众受到煽动,矛头转向,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的手,一脸期待。
就算打死地也不可能把手伸出来,因为那等于是将她的内心赤裸裸地公诸众人面前!破人逼视的单远怜进退不得,窘迫之余,羞恼转为汹涌的愤怒。他跟她到底有什么仇,为何他耍如此逼她?
“我的手抖不料干你什么事?你要逞英雄到别的地方去,任何一个被地痞找麻烦的弱女子都是你英雄救美的对象,但那个人绝不是我,这里不需要你插手!”单远怜怒吼,在商场纵横多年的她早懂得将自己的情绪隐于无形,然而今时却因首次破人看穿而全然失控。
逞英雄?莫群绍浓眉竖起。“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有人好心出手救你,你乖乖接受不就得了吗?逞什么强?”
“我没有逞强!”单远怜反驳。
“那你告诉我,假若刚刚我没有射出暗器,你是否又要被打倒在地?然后站起来,就这么周而复始,直到再也站不起来为止。苦肉计,这就是你所谓的解决之道?”莫群绍环臂冷眼魄她。
讥讽的言语毫不留情地刺进她的心坎,单远怜狠狠一震,一股泛泪的冲动急速窜升,却分不清是因羞辱所致,还是因被说中事实而自怜所致。
人人都说她不让须眉,其中有褒有贬,却是冷嘲热讽居多。可有谁生下就是强悍精明?没人知道这全是磨出来的,是她尝尽世态炎凉、受尽现实残酷后所体会出来的!即使被打倒在地,身后没有依靠的她根本就没有害怕的权利,只能咬紧牙,用傲气来强撑假象,强迫自己坚强!而他,这个只想要强出头的组莽男子,怎能看出这一切,甚至将之点破?他凭什么窥视她的内心,凭什么?
“是又怎么样?不代表我被人殴打后,还得接受你自以为是的援助!你以为你是谁?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吗?这是我和钱家布庄的事,不用你这个强出头的外人来管!”单远怜大吼,因恼羞成怒而口不择言。
一番好意被说得如此一文不值,莫群绍之前所有的不忍与好感,至今已被她的作为摧毁得荡然无存。瞪着那张方才还颇感赞赏的佣强脸庞,他有股想要当场杀人的欲望,正想开口反唇相讥时,却被从酒楼疾冲而下的同敬之给挡了下来。
原来同敬之一直到看见莫群绍加入战局时,才猛然发觉坐在邻桌的他不知在何时已不见了身影,赶紧会了钞,追随而至,插进了对峙的两人之中。
“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