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养狗时,我还养了一只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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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也开始肆意生长。
一年的乡村生活过去了,我很高兴。还记得住进这个小院的第一天,清晨的薄雾笼罩着田野,宁静的村庄若隐若现,鸟叫虫鸣,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人影寥寥,我坐在柿子树下,像回到了童年。
前几天,在MSN上有好心人曾关切地问我:你就这么一直住下去吗?你就这么一直住到老吗?我想说,亲爱的朋友,我的个子不高,我的视力也不是很好,看不到那么远的地方,我只能看到眼前,我只关心眼前。未来怎么样,我无法承诺自己,更不能承诺别人,哪怕她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我仍然要说,我不知道明天,但我很爱今天。
道路就是梦想。如果我们想让自己骄傲,或许就应该勇于把自己舍弃。
开了有半个时辰,我将车停在了一条宽敞的柏油路边。从后备箱取出一个马扎来,和小九并肩坐在那里,面前是一大片收割后的田野,四周有笔直的大树,远远的公路上,车就像甲虫,在快速地爬行。
风吹过的时候,我听见了大自然的声音。它是有声音的,你必须很用心才能听到。微风吹拂着柳树,麦田下的虫子在辛勤地耕耘,鸟儿迅速地飞起,又迅速地落下,停在某处,歪着头像正在冥想着什么,扑棱棱忽然又飞走了。天空很蓝,云朵就像一个个凸出的小拳头,层层叠叠地包裹在那里,它们流动,它们静默。我久久凝视天空,相信那里是一切的来源。我很喜欢屠格涅夫在《猎人笔记》中大段的景物描写,那是一本好书,我自知没有那个才华。我能感知,却无力表达。
但没有关系,感知就是生命的一切。
大虎,再见
2008年8月21日 星期四 晴
大虎不见了。可我已经习惯了大虎的位置,它永远在我家门前的那辆破车下,我悄悄给它喂饭,秘密地和它说话。可大虎昨天被送走了,醒来时我没有看见它,它这两天总在深夜里哭,隔着窗户,我听见它哭的声音,呜呜的长鸣,在子夜挖心掏肺。是这两天的雨吗?还是它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我问邻居的时候,他们说它叫,在晚上叫,很讨厌。
我在那破车前站了很久,一动不动地站着。以为它还在那里。
其实在这之前一个多月,大虎和小虎就恢复了原来那种糟糕的生活,因为那个为大虎它们洗澡做饭的厨师不知是被开除了还是自己离开了。
希望它能找到一个好人家,不要再继续过这样的生活。尽管它们的命运从来就不由自己控制。可是,我们的命运又真的能被自己掌握吗?我很怀疑。
“二流子”的那些事儿
2008年8月29日 星期五 晴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中配配已经成长为一个标准的“二流子”。虽然它仍然英俊,帅气逼人,两目四顾中俨然将自己当成了一只东北虎。但是事实证明,“二流子”的这个称号或许更适合它。
自从它离家出走一次后,出走就成了惯性。大门旁的那个小洞我索性就不再堵了,任它自由来去。每晚北风起的时候,它就“喵呜”一声,以示告别,再找时往往就不见了影踪。也不知道它整晚整晚地都在外面厮混些什么。我曾设想,它潇洒地道别后,在街口碰见几个好友,然后三五成群地在路灯下抽烟吹牛皮,等人(应该是等猫)都聚集齐了,再到荒郊的菜地里,掀开一块暗板,纷纷走下去,灯火齐明,它们开始交流各自的主人以及这个世界的和平。回头一想我是不是最近写小说写晕了。
总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每天我醒来时,必定看见它在窗台或沙发上睡觉。看见我,眼睛半眯,微微“喵”上一声,好像打了整宿的麻将,正困得喘不过气来。我把手伸过去,它便将它的小肉球爪子伸出来和我打上两个回合。是为了应付这种差事,还是最近学了一些非洲猫的礼仪?不明白。
距离上一次吃麻雀有一个多月了,昨天它又搞了一只麻雀。真是彪悍!
将麻雀咬穿,然后慢慢地玩弄,抛起来,扔开去,用爪子碰一碰,再假装不看,突然又飞快地摁倒在地,自己玩得不亦乐乎。那麻雀小,估计第一下就被吓死了。后面再玩,看它很不过瘾的样子,一个劲儿地闻,似乎在问,怎么就死了?太不禁逗了吧。
慵懒的小样儿 彪悍的猎手 原来是个“花痴”呀!
这时连我都不能靠近它。它会以这样的表情警告我:咱俩熟归熟,你可别越界。我皱着眉头看它将那只麻雀细密地咬碎,然后开膛破肚。真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我想,对猫的这种行为进行任何道德预判都是没有必要的。就像狼要吃羊,羊要吃草。我们的道德在自然面前一钱不值。约定俗成的方便管理,和来自本能的暗涌,根本就是两回事。文明到头基本就是灭亡。
如果我死了,我同意将我的尸体抛入大海喂鱼,或者丢入森林喂狼。无论活着时多爱惜这具躯体,我都认为它只是囚牢。我迟早是要出狱的。
记得那年在西藏。一个朋友带我去看天葬。我的感觉很好,很自然的样子。他们对身体的理解程度远高于我们。什么,什么都不留下。只有生者的记忆,随着风儿飘散。
发呆时,我常凝望它。最爱它那一低头的温柔。人们需要很多解释来更正自己的行为,可本能的东西哪里能说得清楚呢?欲盖弥彰的结果是层层叠叠地自欺欺人,我不需要那些东西。我伸伸拳头,踢踢腿,就觉得很自在。自在是极其重要的美德。
于是我每每备好猫粮,备好清水,无论它何时离家或是回来。它玩累了,回来便会冲我“喵呜”一声,似乎在说“你还写呢?”我便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啊,你玩累了回来了?嗯。那你去歇着吧。好,你也别写太晚啊,差不多就行了。我说哎。
它是自由的,我愿意它是自由的。而我也是。这真好。
额的神啊,你是杀手!
2008年9月2日 星期二 晴
下午万籁俱寂,全世界的人好像都死了。我坐在马桶上看书。小九在书房睡觉,配配在沙发上睡觉。
从厕所出来,我忽然愣住了。一只黄色的花斑大猫正在条案上吃配配的猫粮。我们一对视,它狰狞着一张脸,冲我怒目圆瞪着。我心中一惊,赶紧唤配配,“配配,配配,有人抢你吃的。”配配在沙发上“喵呜”了一声,直接用爪子挡住了耳朵,分明是困意浓重,懒得理我。我又赶紧唤小九,小九耳朵一立,连忙出来了,那大猫一见,转身便箭一般地从那小洞一出溜便跑了,到那洞口时,还大尾巴凌空甩了一下,分明就像一只狐仙告别时的样子,仿佛在说:“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的!”我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转身就去训配配。谁知它竟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好像在说:“哎呀,真是少见多怪,江湖吃顿过路饭有什么稀奇的,走开走开,别扰我睡觉。”说完它起身挪了个地方,倒头又睡了。
真是儿大不由娘啊。翅膀硬了,管不住了,说话没人听了。我这心里是拔凉拔凉的,一人坐院子里想了半天,是要搞个猫笼机关来抓这些猫呢,还是随手去找把捆猫索呢——世上有捆仙索,便应该也有捆猫索吧。痴痴地想了一会儿,又把小九叫过来训一顿,家里来个这么大的家伙你都不知道,以后我睡着了它跑床上来怎么办呢?真是白养你那么大!小九低头听着,一副颇有家教的样子。
让你再跑!
但我心想,我绝对不能把洞口堵住,哪怕明天来只老鼠来条蛇我也得忍着,配配是一只自由的猫,无论它做什么,这都是它的家,我说到做到。
结果到了凌晨三点多钟,我正吭哧吭哧写得来劲呢,只听见院子里“喵呜喵呜”地叫了几声,咦,今天这家伙回来得这么早?我心思一断,索性起身去看它,见猫粮盆里空了,我给它倒了些猫粮,再放了点妙鲜包,准备端给它吃。平日我只要一撕妙鲜包,它必定觉也不睡了大呼小叫地跳上跳下,可今天竟然全无反应。拉开门帘,我看见它正躲在石榴树后,大尾巴高高翘着,这不对啊!我打开院子里的大灯,再唤它,它几个腾跃就过来了,顺嘴还往我面前丢了个东西,我定睛一看,妈呀!真是心想事成,它居然真抓只活老鼠回来了!
我直接往后倒退了两步,它却笔直地端坐在那里,一副虎虎生威的样子,斜睨着我,分明在说:“屌不屌?”
老鼠还是活的,刚一放下就想跑,配配以腾空之势将它再次摁倒,摁倒后再放手,又扑倒,就这样,一来一去,配配在我面前玩起了捉放曹的游戏。我和小九都看呆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想不到这只“死猫”居然还有这么骁勇善战的时刻。正想着,它叼着老鼠就准备进房,我连忙将它赶了出来,它冲我还虎虎地叫,好像我要抢它的口粮似的。妈的,老子也不是好惹的!找了根丈把长的棍子,一边跟它摆事实讲道理,一边向它炫耀武力——让它认识到我才是这一家之主,它要不听话,明天老子就停它的口粮。最后它只好悻悻地出去了,我忙不迭地关了门窗,躲在纱窗后面看它在院子里兴致勃勃地戏弄那只老鼠。
看它玩得不亦乐乎,我忽然想到,我从此不能再亲它了,也再不准它上我的床了,它已长大成人,我该用成人的方式对待它了。可是它如果执意要在我怀里撒娇怎么办?我是应该推开它呢,推开它呢,还是推开它呀?
这还真是个问题。过了一会,它玩累了,看见门窗紧闭,很不高兴地冲门口叫了两声,叼着那只老鼠顺势跳上了书房的窗台,我坐在这边隔着纱窗冷眼看它,它居然在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开始品尝那只老鼠,血糊糊的,喀呲喀呲,我一脸哭相地看它一副大块朵颐的样子,噢迈嘎,真是个野蛮的家伙,又冷血又酷派。
额的神啊!额的小九啊,这以后可怎么办啊?你弟不光是个二流子,还是个杀手啊。天亮咱就去报官吧。
诛螳螂记
2008年9月3日 星期三 晴
昨日午后,有螳螂君擅闯白虎堂,手持大刀两柄,自小院取道,妄图趁众人假寐之际,入堂作观光旅游之想。
白虎堂首席保安罗小九率先惊醒,于彷徨之间目光灼灼,混乱之际心神荡荡,螳螂君遂失魂落魄,欲图仓皇撤离。
失职的保安
孰不知罗小九近日染红在身,春心荡漾。母性之涤涤,闷骚之涛涛,除异性金毛外,概莫能焉,况区区一螳螂君乎?看官不知白虎堂外日夜停留诸多“武大郎”,嗷嗷待搞,吠声已近三五日,闻者伤怀,观者伤神。保安之职抛诸脑后。螳螂君侥幸捡一命,言之平常心平常心,欲取小道别离,不料……
另有阎王自沙发上惊醒,如下山猛虎一般,吼声堂皇,目光如炬,杀气凝重几欲见血封喉,嗅之,审之,螳螂君顿时感叹大事不妙。
阎王罗小配
此活阎王,浑名罗小配,江湖人送外号:子夜锵锵混不吝黑白噗通鬼见愁,简称:锵愁。传其幼时父死母丧,遂浪荡天涯,于2007年10月1日,血色黄昏之中,潜入他人菜园之下,得遇贵人,传日夜敲击之技,得胡说八道之能,历尽一甲子寒暑,终成一代名“二流子”,曾射杀飞鸟二只,诛土行孙一枚(即麻雀两只,老鼠一条),名震江湖。今日竟遇这厮,呜呼哀哉,螳螂君大限将至,避无可避,待到明年兴盛日,家祭无忘告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