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吃了那个蜘蛛-第5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餐桌是用来吃饭的,男人也在吃饭,刀与叉碰在盘子上发出金属冷制的声音,在寂静的餐厅里回旋,男人切开一块牛排,四分熟,肉排的切口沁着血丝。他把牛排递到嘴边,血液染红他的嘴唇,嫣红若残阳,若倒映在叶轻舟眼里的红。
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了很久,男人好整以暇地吃东西,而两个人站在他对面等。
把最后一块牛排放入嘴中,男人端起红酒杯,抵在嘴边轻抿,缓缓开口:“你们不去找东西,留在这里干什么?”
“你告诉我们,你在找一个人,而现在我也在找一个人。”叶轻舟淡淡说道,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青筋暴绽。
“是吗?”男人的微抬起眼,扫视一圈,最后停在安德烈身上,安德烈也正好看着他,两个人的视线交汇了一秒。
“我来简单说明,”说话的是安德烈,“今天出去找你所谓的尸骨,但是,直到现在夏尔和托兰西都没有出现。我想,不,是我们都想身为这个屋子的主人,你能给出一个让我们满意的解释。”
“让你们满意?是让你们中的谁满意呢?”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勒内直接回答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一个字落地的同时,两股扭曲空间的黑暗占据整个房间。
赛巴斯笑道:“看样子,我得做一些失礼的事情了。”
叶轻舟已经做出比失礼更恐怖的事情,他单手握刀,刀在空中划过一轮弯月,泛着寒芒的尖端砍掉勒凡的一条胳膊,飞出的手臂掉在一边,同时,七把餐刀穿过他的身体,把他钉在椅子上。赛巴斯手中握着三把刀叉,看样子打算再扔一轮。
“我已经厌倦了如此无聊的游戏,打开空间送我们出去,拒绝的话,我们直接杀掉你出去。”赛巴斯这样说道。
“可以,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房间的装饰忽然发生变化,原本华丽的壁灯变成鲜红的内脏,墙壁从金黄开始腐化,停驻在暗黑的颜色,类似血管的裂纹遍布墙壁,甚至在微微呼吸。一阵震动后,屋子忽然开始移动,一声似乎来自地狱的喑哑嘶吼,让所有人的脸色阴沉下来。
唯一坐着的只有那个男人,坐在森森人骨做成的椅子上,双手搭在还在颤抖的森白桌面上。
这个屋子远远看去,像是一头趴在悬崖上的巨兽,不知为什么叶轻舟想起刚来时的情景。
“这是什么东西?”墙壁上滴落的粘液落在安德烈衣服上,立刻腐蚀出一个大洞。
那种酸液像是胃酸,这样联想下去,这里简直就是一只怪兽的肚子里。
“没错,”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勒内答道,“魔鬼给了我这只来自地狱的恶兽,在这里,我就不会输。”
“不见得吧?”叶轻舟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刀,暗示勒内刚刚被砍掉的手臂。
勒内却忽然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他笑了足足一分钟,才勉强停下,“那我就告诉你,这个怪物和我的生命连接在一起,如果我死掉的话,它也会立刻消失,和这个结界一样,一起消失,至于在它肚子里的你们不会死,也不会得救,你们的结局只有一个——消失。如果世界是一副画的话,死亡是从画的一头到达另外一头,而消失,则是用橡皮抹消你的存在,换句话说,是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
“如果不是在这里杀掉你不就行了吗?”赛巴斯立刻反应过来。
“确实,可是你觉得,今天以后我还会离开这里吗?我就呆在这里,等你们找到我的爱人。如果你们十五天内找不到的话,你们会因为诅咒变成和外面人一样的行尸走肉,而如果你们想杀掉我的话,那个杀我的人,就要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场面安静了下来。
“选择吧,”勒内笑得癫狂,扭曲的脸像是地狱里被日日折磨的恶鬼,“做出你的选择!因为害怕死亡而让自己的同伴无辜死去,还是大家一起,愚蠢地同时消逝!选择吧!”
你会为了爱人牺牲自己吗?
你会为了活下去杀掉你的爱人吗?
两者没有什么不同。
晚上,赛巴斯和叶轻舟又一次出去找夏尔和托兰西,理所当然地一无所获。
明明白天还是晴天,夜里却开始下雨,冰凉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漫天的大雨中,两个人都湿透了,嘴巴却无法说出抱怨的话。实际上,叶轻舟一直在自责。
如果,只是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的话,所有人是不是都会过得快乐幸福?是不是自己破坏了所有人的幸福?那么,只会带来不幸和麻烦的自己,果然还是……
“还有十一天,”叶轻舟仰起头,取掉碍事的眼镜,果然,他还是不喜欢戴眼镜,浑浊的雨水灌入他眼中,从眼角流出的时候像是流泪。冰凉而浑浊的泪水,“如果在最后一天还没有找到他们的话,就由我来做那个消失的人。”
“呵,你是想做英雄吗?要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英雄那种愚蠢的生物,同样身为恶魔的你,也不会做出那样愚蠢的事情吧?”
“这个时候就请别毒舌了,赛巴斯。”
“我并没有毒舌,为什么要按照那个混蛋的步伐呢?如果说规则下只有两个选择的话,恶魔的存在岂不是打破所有的规则,选择第三种可能。”
第三种可能……
叶轻舟咀嚼着这句话,他的第三种选择在哪里?
“话说回来,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不和谐吗?”赛巴斯说道,“第一天的时候,他明明那么情真意切地请求我们找到他爱人的骸骨,可是今天他的语气,却好像分明笃定我们找不到那女人的骸骨。事实上,我们翻遍了每一个地方,别说是骸骨,连尸体都找不到一个,那个女人真的存在吗?他说的话里面有多少实话?还是……他一直在说谎?这只是第一个疑点,第二,为什么夏尔和托兰西会消失?两个人被抓到这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叶轻舟沉默不语,似乎已经知道些什么。
“说到这里,连你都有问题,虽然我和少爷之间的契约已经消失了,但是你和托兰西之间的契约还存在。契约者之间会被契约联系,你为什么没办法凭这种联系找到他们?还是说……”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恐怖,“他们已经死了?”
“不可能!只是……”他摸着自己手背黯淡无光的五芒星,脸色忽然比赛巴斯还难看,“某种东西隔绝了契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空间隔断,而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一个空间能力者!他就在藏在这里!”
第七个人
夜雨大且凉,安德烈站在窗边,窗户打开,他望着黑暗的雨喃喃道:“他不会感冒吧?”
“我可是给你背了一个大黑锅呢。”勒内在旁边接道,一边说,一边用丝线把手臂缝回自己身上,不过他粗糙的手工只能使伤口更加狰狞。“啊,缝错了!”他摸着缝反的手肘,露出不知该怎么办的神情,“所以说啊,我就是不擅长这种手工活。”
“托兰西,托兰西,托兰西能有什么好的?如果是脸的话,我可以换一个更漂亮的壳子,还是说这个壳子果然太差劲了?”安德烈继续说着,完全没有理勒内。
“不过,你为什么要抓那个小鬼呢?直接杀掉他不是更好吗?”
“我还是去找他吧,可是这个时候黏上去会不会被讨厌呢?还是说这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俗话说受伤的男人会对救他的人心生好感?那么,我这个时候安慰他的话,也许会有超级好的效果!”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他单手握拳,在空中挥了挥。
勒内总算意识到一件事情,这个家伙更本没听见他刚刚说了什么。这个可以试验一下,他轻声说道:“你是傻瓜吗?”
“可是做得太显眼,太露骨也许会得到反效果,毕竟现在他在乎的人还下落不明,所以,我得做得自然一些,最好装作对托兰西怀有担心,同时心疼克劳德的姿态。”
“果然没听见啊,那就,白痴,笨蛋,花痴,那种没表情的男人有什么好?更何况我都看出来那家伙喜欢金发的那个小鬼,那样说起来你是小三啦?还是为了那样一个男人。”
一只放大的手缓缓接近他的脸,安德烈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提在半空中,像提着一个塑料袋似的乱晃,“那种男人?哪种男人?有种说啊?”
“当然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立刻认怂,“那么优秀的男人别说是殿下你了,就算是我看到也会……”
“嗯?”
感觉到杀气!勒内立刻改口,“自愧不如!那么优秀的男人只有殿下如此优秀的人才能配得上!”
安德烈总算满意了,他刚一放手,勒内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窜到房间的另一头——远离安德烈的地方。安德烈根本没理他,勒内弱小的能力,他根本没放在眼里。对于他而言,破坏结界比撕一张厕纸还简单,至于这个可笑的屋子,勒内不出来是吗?那好,他就把这个屋子和勒内一起扔到空间裂缝里。
安德烈,姑且就叫这个名字吧,即使在人才济济的穿越司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行动绝对不可以有差错,他也不会被派来对付那个除了结界一无是处的垃圾。
他会像撕厕纸一样撕掉那家伙的结界,然后,挖出他的心脏,拿那东西回去换赏金,再拿那些奖金和他亲爱的克劳德一起出去玩。
“克劳德,克劳德,哦,你为什么是克劳德?”用朗诵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长调念道,他喜欢克劳德,很喜欢,很喜欢。
他相信,迟早有一天克劳德会忘记托兰西,然后和自己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他们就是现代的罗密欧和朱丽叶。抱着这样美好的期待,他决定执行最后的贴心朋友攻势,争取在离开前攻陷克劳德。一心憧憬美好的他,似乎忘记了朱丽叶是如何随着自杀的罗密欧而死。
他打着一把伞,只有一把,因为心里你某个隐蔽的角落还期待两个人在月夜下并肩漫步的场景。心里可以尽情想着自己爱的人,愚笨的嘴永远跟不上心里的节奏。或许只是不想破坏此刻静谧的气氛,两人无言地呆在一起就是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他是在一棵树下找到克劳德的,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坐在树梢,一轮被雨水沁润的圆月挂在他背后,背朝月光,微仰起的脸上似乎有雨水划过,痕迹像是泪。
安德烈忽然不知道如何上前,他觉得叶轻舟坐在那里,心却早已到了他无法触及的地方。叶轻舟的眼睛茫然盯着空中,似乎在寻找托兰西的踪影,而他则望着叶轻舟的身影发呆。
人的眼中始终只能看见自己追寻的东西,却不知道,背后追寻自己的目光。
这样想起来,那个靠撒谎得到叶轻舟心的托兰西,真该死。
再等一等,只需要再等几天,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挖出托兰西的心脏。他期待着,当叶轻舟知道托兰西其实一直在利用,欺骗他的时候,会回头,看到背后像个傻瓜等待的自己。
“你怎么来了?”叶轻舟从树上跳下,摸了摸他被雨沁湿的头发。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把雨伞扔到了一边。
“不要淋雨了,你赶快回去吧。”叶轻舟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他身上。虽然安德烈心里知道,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时托兰西的话,他估计早把那个人抱入怀里。毕竟,他对托兰西的温柔比自己要多得多。
“克劳德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不知为什么这样说着,嘴巴不听自己的使唤,“我长这么大,克劳德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所以啊,”安德烈拉住叶轻舟的手,捏了下,“我也会成为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
“是吗?”叶轻舟不置可否。
“是的,是的。”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