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吃了那个蜘蛛-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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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舟一只手按在他的头发上,揉了揉,轻柔的动作让托兰西的脸红了那么一丢丢。这是一个残忍的故事,没有手臂,没有赖以为生火柴的卖火柴的小少年,虽然托兰西表演得很有趣,但是当他说到自己一无所有时,契约链接的那一份疼痛却是真实存在的。
他是在开玩笑吗?还是把自己的真心话藏在一个个不经意的残酷玩笑中,期待着试探出别人的真心?如果那个被试探的笨蛋真的把这当做一个玩笑,回答道,“我不需要你这样没有用又残废的家伙”,那么,一直很脆弱的托兰西会不会一边在心里哭泣,一边大笑着回答,“我也不需要这种笨蛋啊!”
这个笨蛋就是他自己。托兰西说,他也不需要自己。
再来看这个问题,他是在问,他如此的没用,真的会有人需要吗?
“嗯,我想买下你。”叶轻舟掏了掏自己的口袋,翻出来,里面空空如也,“不过我很穷,恐怕付不起你的身价。”
“我的身价也没有多高啊,毕竟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卖火柴的小男孩罢了。”
“不,在我看来,就算是所罗门王所有的财宝堆在一起也没办法买下你哪怕一颗手指甲。”
“真会说话啊,你,既然如此,我身价这么高那么我也就不需要你这么一个穷的连外套都没有的家伙来买我了,我要去找最大王国的国王,过最好的生活,再见了,穷光蛋!”说完转身就走,不过被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托兰西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大喊道。
“当然其强行把你带回家,看到这么大一块财宝还放着他到处跑,我脑子里又没有坑。”说着,看了眼怀表,把托兰西的脸颊按在衣服里包好,用比来的时候更快速度奔驰。
“你真是一个没有绅士风度的男人,”托兰西还是一副不乐意的样子,随即皱着眉头,一副垂怜可怜人的骄傲模样,“那我就和你一起去吧,不过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可是会杀了你的。”
用着开玩笑的口气,叶轻舟却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意味,他低下头看来眼托兰西的脸,一样的表情,除了眼睛颜色有点深,像有黑暗沉淀在里面,一到光线明亮的地方就和平时没有丝毫差别了。
似乎只是眼花。
这样紧赶慢赶终于在十一点四十分赶回了托兰西宅邸,他带着托兰西来到一片庭院,捂住他的眼睛,“不要睁开眼,直到我说可以。”
“能问为什么吗?”说着,却没有人回答,似乎那人已经离开了。
托兰西闭着眼睛,一个人站在空旷的黑暗中,闭着眼睛让五感更加敏锐,连雪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收录在耳中。
啪嗒,啪嗒,啪嗒,那样的声音,如同村子被烧掉后,灰色的烟尘落地时的哀鸣。
这样的声音,他无比憎恨。然而就在他出生的这一天,整个世界被这种不祥的声音所包裹,像在嘲讽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他一无所有,上帝就是这样一个可恶的家伙,富有的人坐在财富堆积的宝山上,挥霍整个世界,而穷人却连仅有的一点温存都会被毫不留情地夺走。
多的,让他更多,少的,则连那一点都剥夺。
所以一无所有的他,连最爱的弟弟都被别人抢走,成为肚子里的食物。他恨,恨赛巴斯,恨村子里的人,恨老头子,还有……自己。
如果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给那些拥有很多人添上一笔财富,然后赤。裸。裸地死去,那就怒吼吧,盖不起大厦的自己,难道还不能让他倾坯吗?
他想毁灭一切,只是懦弱的自己还是被蜘蛛的温柔束缚,居然想着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寄希望于可悲的希望和幸福,忘却自己出生的彻骨仇恨。
这样的自己……让自己感到恶心。
这样想着,他不打算再听叶轻舟的吩咐,径自张开眼睛,生日这种东西,完全没有存在的……
他呆住了。
雪纷扬而起,白色的幕布被狂风掀开,一个熟悉的穿着白色骑士服的孩子,腰间别着把小剑,站在漫天的风信子中,露出记忆里笑容。那是他无数次咂摸,凭借那一点幸福散发的斑驳微光勉强支撑他活下去的温柔。
那少年对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挥舞着手臂,大喊道:“ANI(哥哥)!”冲着他跑过来,像以前每一次他回家时一样亟不可待地钻进他怀里,蹭了蹭。
“正是的,怎么不听话呢”推着蛋糕的叶轻舟叹了口气,后面紧跟着拿着乐器的三兄弟,“在悠扬的乐声中,慢慢张开眼,才最有诗意嘛……”
“闭嘴!变态!”卢卡别过脸对着叶轻舟斥道,转过身,脸上又洋溢着笑容,擦掉托兰西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泪水,“呐,哥哥,我回来了。”
呐,哥哥我回来了。
这是托兰西一生中听过最甜美的话语,甜腻的感受麻痹了他的舌头,扯开他的嘴角,让他除了笑容外没办法再露出任何其他的表情,说出其他的语言。
他顿了一下,仰起头,看见纷纷扬扬的大雪,鼻间充斥着风信子的花香,这一切是梦吗?还是……仙子的魔法?
“趁时间还来得及,起舞吧。”叶轻舟说道,说完,卢卡跑过去踢了他一脚,很不爽地把一把小提琴塞到他手里,恶声恶气道:“配角什么的就要有配角的自觉!”
叶轻舟一脸无奈道:“我早想说了,托兰西你得管管你弟弟,要不然这熊孩子迟早被人打。”
“不,”托兰西擦掉眼角的泪,深吸一口气大喊道:“我弟弟才不会有错!给我有点配角的自觉,死蜘蛛!”说完,和卢卡一起抱着肚子大笑。
在温暖的结界内,两个孩子相对着大笑,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笑着笑着,托兰西的表情正经起来,他脱掉身上不合身的衣服,只穿着衬衣,踩着最标准的贵族步伐走到卢卡面前,弯腰,伸出一只手,“能有荣幸请你和我共舞一曲吗?我的骑士。”
“yes your highness。”卢卡回道,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此处应有音乐。
叶轻舟架好小提琴,指尖微动,就有和缓的乐曲随着颤动的琴弦流出。
托兰西拉着卢卡起舞。
这一夜,雪没有停,曲没有停,舞也没有停。直到两个人都快累趴下时才不情不愿地挪到卧室,趴在柔软的床上,卢卡下巴搭在托兰西胳膊上。
“还记得史密斯家的那条大笨狗吗?每次对你凶的那一只,后来我偷偷用石头砸过它。”
“哥哥好棒!”
“还有汉克顿的那个死小鬼,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他老打你,所以我把他推下山坡摔得头破血流,你不知道,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可好玩了。”
“哥哥实在是太棒了!是秋千旁边的那个山坡吗?其实我也这样想过,不过我还是比不上哥哥有勇气。”
“那是当然的,我是哥哥嘛。”
在旁边听了半天,越听越觉得这个谈话的基调完全不对头的叶轻舟弱弱道:“随便打人这种事是不对的。”
“闭嘴!变态!”×2。
看着和自己有着惊人同步率的对方,卢卡和托兰西又笑作一团。
看着这有着惊人相似坑爹的两个人,叶轻舟觉得五脏六腑都拧成一团。
“那个……我晚上睡哪里……”叶轻舟看着被占满的床,问道。
“你不是有执事的卧室吗?回去睡啊。”说话的是卢卡·过河拆桥·马肯。
“我的床被烧掉了……”完全无辜的叶轻舟使劲盯着托兰西看,喂,烧床的家伙,好歹有点愧疚吧。
托兰西也很一本正经地盯着他,“你怎么这么笨啊。”
请叫他阿洛伊斯·完全没有愧疚·托兰西。
“……就算明天买床,我今天睡哪里啊?”叶轻舟不得不妥协道。
卢卡直接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被子,扔在地毯上,“睡地上吧。”
叶轻舟望向托兰西,只见托兰西摸了摸卢卡的脑袋,微笑道:“卢卡好聪明啊。”
凄凄惨惨缩在地上的叶轻舟抬头一看,就看见托兰西的头搭在卢卡肩膀上,两个人四只眼睛居高临下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嘴角噙着一模一样揶揄的笑,依稀间看到一只大蜘蛛趴在小蜘蛛背上,开合着口钳,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他觉得……
这日子没法过了!
那个老爷预兆
这些天卢卡很粘人,不,已经差不多算是烦人了。
叶轻舟坐在桌子后处理文件,卢卡就趴在桌子另一边不停唠叨,“真的,就一次,一次。”
“不。”叶轻舟连头都没抬地回答道。
“我知道,克劳德哥哥最好了,真的就一次……”
“我就不吐槽你这是唯一一次叫我哥哥了,但是我再说一遍,没门,除非你想让你哥哥的身体垮掉。”
他们在讨论的是四个月前叶轻舟让托兰西把汉娜看做卢卡的方法。很简单的阴阳术,当叶轻舟的手捂在托兰西眼睛上时,他下了一个咒,此眼所见为魂之真形。
换句话说,通过他的咒,托兰西的眼睛所看到的就不是人的身体,而是身体内灵魂的模样,因此,那天在他眼里,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卢卡。
其实还是汉娜。
说是咒,实际上就是言语对于身体,影响五感的一种束缚,对于阴阳师来说,对自己使用束缚不过是家常便饭,但是如果被施咒的是普通人,恐怕长期下去就会有性命之忧。
又解释了一遍,看到卢卡露出失落的表情,叶轻舟推了推眼镜,才不要告诉他性命之忧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反正这世界上好的阴阳师几乎没有,当然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至于为什么骗卢卡,当然不是四个月前被卢卡坑得睡了一晚上地板的怨气,他啊,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再说那么小的一件事情,怎么可能过了四个月还记仇呢?
实在是太天真了。
不仅仅在记仇那么简单,那一天抱着薄薄的被子凄凄惨惨地窝在地上时,他选择性地展望了一下未来,然后以虽然很粗,但还算存在的神经意识到,如果真的让卢卡和托兰西混在一起,那自己以后的日子就不要过了。估计这样下去最可能的两个结局是,他掐死卢卡或者他掐死自己。
那么悲伤地结局完全不想要啊!所以为了所有人都幸福,卢卡你就不要大意的牺牲自己吧。
比起卢卡,托兰西就好忽悠多了,只要一脸严肃地说,“这是魔法。”托兰西就非常信服地说要去找仙子,然后更加光明正大地翘课往树林里跑。责问的时候还会一本正经地回答,这是为了找到仙子,看着头发都被雪染成白色,鼻头冻得通红的托兰西,叶轻舟可耻地愧疚了。
“其实仙子并不住在森林里……”
“那么仙子住在哪里呢?克劳德?还是……”托兰西笑着望着他,“克劳德一开始就是骗我的?”
某种程度上的更不好忽悠!
还没想出答案的叶轻舟被一只手指按在嘴唇上,连同之后的语言一起吞咽下去。
托兰西靠的很近,气息吐在他脸上,轻声道,“嘘,我知道了。”
……我都不知道你能知道什么?
托兰西却只是笑了笑,之后再也没有提到这个问题。总之呢,勉强过关的叶轻舟松了口气,顺便把四个多月的时光一起吐出去。
时值四月,去年准备好的花圃开始开花,因为今年的天气比较暖和,所以府邸里飞满了蝴蝶以及……扑蝴蝶的卢卡。
隔着窗户从二楼往下看,就能看见一只卢卡跳起来扑蝴蝶,然后摔在地上啃一嘴泥。有的时候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看见一只绝对是刚刚翘课的托兰西手插在衣兜里,大摇大摆地在花圃里逛。
看来今天的运气就不错,一只托兰西站在树林的边缘,看着高高的树枝发呆——这几天来,不知道为什么,托兰西总是在那个地方驻留,似乎在等些什么。
如果是等上次那个少女的话你就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