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麦儿减肥记-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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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每次陈青青动手,我都会很生气,小打小闹没什么,增进友谊。至于每次都下毒手吗?
直到最后一次,我很严肃地说:“牛奶只是脾气好,当你是朋友,不代表他怕你。”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那我拍你,你痛不痛!”我几乎是用吼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陈青青愣了一下。“我再也不会打他了……”她转过去,趴在桌子上哭出声。
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也没有安慰她的意思。我承认,我是很同情她,也很顾及她的想法,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一句重话。高考。大家压力都大,没有谁就该成为谁的出气筒。
游越从书堆里抬起头,只说了两个字:“笨蛋。”
没错,我确实是笨蛋。
第三天,我收到了来自陈青青的一封信。洋洋洒洒写了两页,控诉我的罪状,通篇就是一个词:虚伪。
我对谁都笑嘻嘻的,这是虚伪。我对她的和善,也是虚伪。当我看到那句话,差点没呛着。“明知道不可能,还对他那么好?”
况且,她说的他不是别人,正是整天守着一大盒牛奶的牛奶。牛奶喜欢游雅,老雅中的学生都知道,他都快成情圣的代名词了。
心情莫名地沉重,虚伪,这个词伴随我很多年,肖媛媛说过我虚伪,游雅说过我虚伪,我都可以用最凌厉的方式回击她们。但对于你真心对待的朋友,她的一句“虚伪”,就像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心塞到呼吸都困难。
往往能够伤你最深的人,不是你的敌人,而是朋友。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这封信交给了牛奶。我能读出的味道,他应该也能读出。我和陈青青因此大吵了一架,当然,都是她在吵她在哭,我一个字都没说。
“还给我!大不了我不高考了!”
那封信,我原原本本的还给了她。有一丝苦涩,或许,真的是我做得太过分了。
在那所租的小屋里,我望着窗外的黑暗,第一次觉得迷茫。我对自己说:
你没有多少时间了,你现在不奋斗,你将会看到以后的黑暗比现在窗外的黑暗更重,将会看到以后的你比现在的你更疲惫,以后的你比现在的你更不自由。不要想着逃避或者放弃。逃避成功的人,失败就会依赖他。放弃成就的人,庸碌就会跟随他。
成都二诊,我第一次突破600分,历史全级第一,数学140多分,语文反而成了我最头痛的科目,这就是当年和老年人对着干的代价。
4月20号,芦山县发生7。0级地震。
而在那次地震中,陈青青转过来朝我大喊:“蹲下!”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双手摁住我的肩膀,强迫我蹲下。日光灯和吊扇在不停地晃,我这才确定,地震了。最理智的方式就是蹲在桌子下面,跑下楼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还是有同学在往外跑,尖叫声回荡在我的耳边。
我望着她的脸,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也做了愧对于她的事。她还是当我是朋友,虽然我们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
芦山是雅鱼市的一个县,全国都在播报雅鱼地震,事实上,它对市区没有太大的影响。相当于五年前汶川地震时云城的震感。
我收到了来自各个地方的电话,短信。“小麦,你还好吗?”很多人都这样问。
但我一直在等,等那个人给我打电话。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再出现过。现在,雅鱼市地震了,全国都知道,电视、报纸、微/博、贴吧,无论从哪个渠道都可以轻易得知这条消息。她难道没看见吗?她真的可以无动于衷吗?
“相信我,她会给你打电话的。”文星宇无比肯定地说。
当天晚上,我果然接听到她的电话,“小麦,我好想你。”
她知道我没事,但还是给我打了电话。
还没等我回话,就挂掉了。她用的公用电话,断掉了我找她的希望。她是想告诉我,她还惦记着我,还是想证明,她确实还勇敢坚强地活着?
天气越来越热,人多,凝聚的二氧化碳让教室变成烤炉。四个电风扇开到最大的风力,呼呼地吹着,也丝毫不觉得凉爽,我坐在教室的角落里,不敢吹风扇。班主任规定中午在教室里面午休,名义上是午休,可很多同学都是小睡几分钟就挣扎爬起来继续学习,无怨无悔。
高考了……
我走进考场,出来,顿时有种天塌下的感觉。
怎么办?我的作文没写完,没有开玩笑,800字都没有凑够,万万没想到,准备了这么久,会栽在不以为意的作文上面。
“考得怎么样?”大家都这样问。
“还行。”我对每个人都这样说。
当我看到文星宇的那一刻,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怎么办?第一个科目就考砸了!
“怕什么,不是还有数学吗?还有文综、英语,当你悲叹失去错过流星的时候,就会做过灿烂的星空……”
情绪慢慢平复,我走进考场再出来……走进考场再出来……
这根本不是什么人生的战役,而是手段,我能进入大学的手段,我已经没有机会跟化学竞赛的同道们一较高下了,再也没有机会鄙视他人的产率了。
我也许做到了呢?奶奶。我也许做到了呢?爸妈。
会不会有考下来比我估的分低二十,然后中山大学与我擦肩而过?或者比这更惨?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不害怕。
我还记得,我没有变,那个被我关在柜子里的我还没变,我知道我还会做我喜欢的事,我还在这里,只是,我是个文科生。曾经梦想的金牌已经被很多东西掩盖,可是我不会放弃,那些草稿纸,那些书都知道,我过了怎样高中。我是不是可以很骄傲地说,我没有白白浪费这段时间呢?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依然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竞赛之路。
文星宇没有参加高考,取得了中山大学的保送资格。
我很害怕有一天他会消失不见了,我想让他答应我,永远守候在我身边。可是,他没有活到八十岁,凭什么能许下那样的保证,时间会把人变成另外的样子。爱情就像一条河,我们是瞎子在河里面摸索着前进,一不留神,摔倒,然后被冲走。未来的事情太微妙没有答案,但是我可以告诉自己,留下来的东西是名为青春的回忆。
天意是存在的,它在特定的时候,特定的地方给特定的人,对于无关者,只是“现象”。世界永远不是固定的展览馆,相反,它永远在那里旋转。
活这么大,真正让我殚精竭虑的事,又有几件呢?真心不多。
我还会追逐我的梦想,中间经过多少,都没有关系。
在这个旋转的世界,不动的你我终将找到一切。
☆、Chapter121:每个人都有被原谅的机会
每个人,都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
……………………………………………
高考结束了,我曾无数次梦想过这一天,当它真正来临,却难免有点不知所措。
我曾想,等我高考结束了,我再也不用背那枯燥的单词;等我高考结束了,我再也不用起早贪黑;等我高考结束了,我可以睡个天昏地暗,把这三年来没有睡够的时间全部讨回来。
可惜,6月9号早上,我依然早上四点多钟起,参加了英语口试之后,赶到学校参加高三年级的毕业欢送会。
雅中的毕业欢送会,早在很多年前就已取消了,都是以班级为单位举行毕业晚会。今年太特殊,发生了震惊全国的地震,或许是为了展示雅鱼中学朝气蓬勃的校貌,校方临时决定把30多个班聚在一起,举行一场“没有节目”的欢送会。
我希望被人记住,所以,我带上了那把被我尘封多年的吉他,决定表演一个最简单的节目。我戴着牛仔帽,穿着白t恤和背带牛仔裤,站在镜子前仔细地照过镜子,很满意,给自己做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急匆匆地出门了。
“史麦儿,你愿意做晚会的主持人吗?”加菲猫堵在校门口,那双永远也睁不开的惺忪睡眼,无精打采地看着我。
我有点不敢相信:“贾老师,那么多学播音主持的同学,经验比我丰富,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说你行你就行,哪有那么多废话!”加菲猫不耐烦地说。
有一名男主持人是我们学校的一名体育老师,来自山东,身高将近2米,面部轮廓硬朗,五官立体,为人幽默风趣。在同学中的人气非常高。在这样一场不需要主持人普通话水平,只需要带动气氛的毕业欢送会,选择那位体育老师做主持人再合适不过了。
我这才明白,加菲猫为什么偏偏要拖我来做女主持。因为除了我,在雅中找不出第二个女生可以跟他做搭档。
这样也好,我也希望更多人记住我,我从不否认自己有这种想法,每个女孩子都有站在灯光下,hold住全场的梦想。何况,晚会的各个事项已经有学生会策划好,我不用操心。
“我真的可以吗?”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文星宇毋庸置疑地点头:“当然可以!自信点!”
“可是……我的身材好吗?”
“很好……就是不够凸,不够翘……”
我顿时有种想死的冲动,“流星雨!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没啊……生了孩子以后,会长的……真的会长的……”
果不其然,我的抹胸晚礼服,垫了厚厚的胸垫,才稍微凸显一点点。月色的丝绸长裙延地。腰间有个深紫色的腰带,造型师把它打成一个蝴蝶结,勒得我的腰几乎盈盈一握。
但是,这套礼服将观众的目光都会聚集在我凸显的锁骨上,腰线的玲珑,多多少少掩盖了曲线的扁平。
总共有六位主持人,另外两个男主持人分别是文星宇、游越。另外两个女主持人都是学播音的。
我第一次站在礼堂的舞台上,以主持人的身份接受掌声和鲜花,不紧张不兴奋都是骗人的,但我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也是挑战,我只能一遍遍地把主持人致辞读顺,保证不出错。
开场拉开帷幕后。六位主持人站在台上齐声念: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承载高一的憧憬,高二的忙碌,高三的题海。作为毕业生的我们,充满对同学、对老师、对校园的不舍。”
“我们即将迎接下一个挑战,走向求学的下一个转折点……”
依次致辞后,帷幕拉下,主持人依次走下舞台。
开场舞是舞蹈生临时编排的,据说只用了三个多小时,却带动了全场的气氛。
中间的节目都由全体师生演出,可以是毕业班的,也可以不是。事先在组织部登记,编好号,再把节目引导词交由主持人。
“相聚是缘,在高中的箐箐校园,大家在一起生活三年。此时此刻他们一定有许多话要讲,也许是要向曾经在入校迷茫时给过他们帮助照顾的同学或老师表示感谢,也许是对我们校园还有一份深深的感情需要表达,也许是在高中的生活时发生过的很多感人故事需要讲述。因此我们在节目中插入这个小活动,提供一个情感宣泄的舞台,让大家讲述高中生活的感触祝福。”
舞台后的大屏幕上,还在播放毕业班同学临时制作的微电影,时间太紧,连拍摄到后期,不到一天时间,大多是照片拼凑在一起,配上伤感的背景音乐,感人至深的文字,昏暗的灯光下,只有无数根荧光棒,我站在亮处,看不清台下的他们是否落泪。
陈青青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明显愣了,但我还是对她报以微笑,因为她就要上台了,高中整整三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