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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记忆不曾少花香-第13部分

小说: 记忆不曾少花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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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是报纸糊的,她又糊上了一层白纸,在上面画各种各样的花。花瓣、花蕊、叶片,甚至叶片上的经络都画得极其仔细。临睡前她很亲热地叫那些花的名字,好像她们就是守在这方寸天地间的精灵。

附近一家批发零售鲜花水果的花店老板是一对夫妻,为人吝啬刻薄,惟独对她稍微和气那么一点儿。因为她休息时间经常去帮忙,而且分文不取,又懂得如何照顾花草,并且熟知花语和花期,有问必答,加上娇美的容貌,成为花店里一道亮丽的风景。附近住宅区的客人纷纷慕名而来,老板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老板娘不说什么,只是把一些快要凋谢卖不出去的花捆捆扎扎,交给她带回去。

她开始喜欢这样的生活。原来她不是完全没用的人。

她把那些做成干花,学校里有同学很喜欢,说要买,她坚持要送,同学说:“这是你自己的心血,怎么说都应该有回报吧!”硬塞了十块钱到她的口袋里。越来越多的学生来向她买干花,因为很美,比塑料花美,而且完全不用担心凋谢,买一束,一劳永逸。

之后,清平经常来学校看她,其中一次他告诉她:“是湛朗来告诉我你住在同学那里。”

他还说:“你是对的,他的确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冷酷。”

妍婴知道如果她再拿着协议书去找他签字,他会签。他的心已经融化了,但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绝望。所以她更不能去。

“对不起,清平。”她说,“我知道和你们之中任何一个在一起,另一个都会很伤心;但如果我们都是单独的,大家至少会平衡一些。”

“我懂。”清平说,“这样做可能是对的。”

“我很笨,但我真的想不出更恰当的办法。我不想伤害你们,也不想委屈自己。”

清平深深地看她。

“你真的长大了,知道怎么去对待感情。现在你的眼光里,开始有了一点点审视的味道。”

他说:“其实现在的情况未必是坏事,难道有比我们处理得更好的先例吗?”

妍婴满是歉意。

“清平,你比我和湛朗年长十一岁,在你面前我们两个只是小孩,你包容得最多。”

“你错了。”他说,“从头到尾一直在包容的不是我,在宽容这一点上,我始终不能承认我是第一。”

妍婴怔了怔,半晌,她静静地点点头。

“是的。”

不会有人一直深藏自己的感情,不会有人隐忍着强烈的欲望默默退出。

除了他。

自己竟一直误解他。

“其实你一直没有讨厌过他,对不对?”清平说,“我感觉得出来,那种感情是很深的——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没有向我提起过他,不是因为你忽视他,也不是因为我太出色,而是你觉得他对你来说很自然,就像你不会急着向我炫耀你的父母一样,你已经把他当作毕生的亲人。”

“我该怎么办……”妍婴嗫嚅着说,“我做了坏事,而且不止一次,他一定恨我。”

“怎么可能。”清平打断她,“如果是那样,他不会跑来告诉我你的下落,还叫我来找你。他把你的药和所有需要的东西写成清单,你喜欢吃的东西,你喜欢吃但不可以吃的东西,你喜欢吃但不可以多吃的东西,你不喜欢吃但一定要吃的东西……”清平顿了顿,拿出一叠纸,“你看看,很厚呢。”

妍婴看了,的确很多,条条框框,多得像花房里的花朵数不过来。牛奶和巧克力不可以混着吃,会产生不易溶解的草酸钙;黄瓜不能和花生一起吃;白萝卜不能和红萝卜一起炒菜,会患甲状腺肿;吃了甘薯后不能吃柿子,会胃出血;竹笋不能和豆腐一起炖,容易得结石;有韭菜了就不要再做菠菜,因为都是滑肠用的,所以会腹泻……

他花了多少时间来准备投降的仪式?却没有工夫顾及自己战败以后的日子。

“你留着吧,好好照顾自己啊。”清平说,“我还是会经常来的,你偶尔也来坐坐。”

“我会。”她说。

她算算开始卖干花后所赚的钱,除去和肖敏敏分摊的房租,也剩不了许多。学校靠近风景区,有一些民间艺人在那里做小本生意,其中一个刻微雕的,在妍婴经过时喊住了她。

“小姐,你真的好漂亮。要不要刻字,我会算你很便宜。”

那人诚心诚意地夸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惊艳。不市侩,不殷勤,不猥琐,妍婴很喜欢他的笑容,正好他的摊子也是摆在阳光照射的地方,于是走过去。

“你好,是按字算钱吗?”

“是啊,你要刻什么字?”

妍婴想了想,“对了,你刻在什么上面?”

那人将一粒大米放在掌心,掂了掂。

“刻在米上?”她一笑,再笑笑,柴米油盐,衣食住行,再庸俗日常不过的东西呢。她说,“我要刻两句诗,十四个字,也能刻?”

“呵呵,那要个发育很好的米呢。”艺人开玩笑道,“哪两句诗?”

于是她说:“两情若是久长时,我思君处君思我。”

艺人笑了,“小姐,诗是很好,但是,错了吧?”

她也笑了,“嗯,是错了,可是错得很可爱。而且当初,是我要求他别换过来的。”

她拿到装在一个小玻璃管里的大米,上面刻了两句诗。一句刻一面,管子是圆形,不管从哪个角度都可以看到诗句,不枉眼睛仔细辨认,一番辛苦。

在这等世俗的东西上,竟然载满七情六欲,郎心妾意。

差点忘了,七情六欲,本来就是世俗的东西。

第九章扶桑·桔梗

扶桑——给你温暖

桔梗——不变的爱;诚实;柔顺

妍婴下了车,步行一段路回家。

几乎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吧,离开家在外面住的日子。

她虽然每天都打电话回去,但是从来不曾亲自踏进家门。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月。

但是今天不能不回去,妈妈专门为她炖了汤,汤也好,妈妈也好,都是不忍心拒绝的。

她在超市里买了麦片和点心,几个牌子一一对比过来,拿了打折的。这几天要准备考试,没来得及去花店帮忙,所以出来的时候,本打算买一束,店主迟疑一下,只算了她一半的钱。

钟奇看见女儿竟然大包小包,吃了一惊。

“小婴,怎么拿自己当客人了?”

她笑,熟门熟路地找到花瓶,自己插上花。

“你妈妈在厨房。”钟奇顿一下,又说,“阿朗在花房。”

妍婴脱下大衣,说:“我去花房。”

花房里的花被照顾得很好,很远处就看见一片异彩。

像她突然离开的那一大一样好,像她根本没有离开过这么久一样好。

她照料了那些花这么久,她知道这是一件辛苦的事情,纵然每天清闲如她,没有足够的耐心和对花的满心喜爱,也绝对坚持不下来。

只有静下心来,你才可以养好一盆花,钓到一条鱼。这么简单的结果,过程却复杂得要命,不是你每天给它浇水就可以,不是你拴上鱼饵就万事大吉。

世界上的事大部分如此,付出无限,得不到一点回报。

所以人都开始自私,开始只对自己好,自己不快乐,这个世界就是罪恶的。

妍婴推开门,温室是T字型,他刚刚从另一头一路慢慢地浇过来。

“来了。”他拎着花酒,看一眼,淡淡地笑,突然停下,把两片湿了贴在一起的叶子拉开。

“是你代我照顾她们的?”她问,然后说,“谢谢你。”

良久,湛朗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妍婴一怔。

“是因为我在这里才不回来的话,你应该早点说。”

她开始摇头,心里忽然觉得很微妙。她是打算抛弃这里的,彻底地抛弃。就在一个月前她还死心塌地地要跟清平去重建另外一个世界。

那时,她一心一意地要摆脱面前这个人。

可是现在她又回来,却不是为了他以外的谁。

湛朗放下花酒,转过身,一边擦手,一边说:“回家吧,你在外面果得够久了。”

不等妍婴回答,他又说:“我这个月回墨尔本。”

她问:“为什么要回去?”

湛朗看了她一眼,似乎为这个问题有点诧异。

她想起来,他家在墨尔本。

她怎么会问出如此怪异的问题?

“是啊,你离开家快半年了。”

“是啊。我父母希望我圣诞节前能赶回去,最好再提早一点。你知道,有很多事情要筹备。”

她是很清楚圣诞节对国外的重要性,所以完全没有挽留的理由。

“那你还会回来吗?”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问题含有多少期待。

“游戏已经找到合适的公司去代理,发行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他缓慢地说,看了一眼时间,“我要去等个国际长途……有时差嘛,不好意思。”

妍婴一个人在温室里随意走动,心里忽深又忽浅的酸涩。

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的伤口,真正的痛苦并不是划下去时那一刻的感知,而是愈合过程中拉扯的酸涩。。

绵延的不可撤消的痛楚。

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没有半场战争。

伤是不知不觉留下的,也在不知不觉中平复。

然后总觉得失去了什么,永远地失去了,一直找不回来。

究竟失去了什么东西,明明是这样平静的生活,为什么会有不属于自己的遥远感觉?

“要搬回家了?”肖敏敏啃着面包,东翻西找地寻一本杂志。

“打扰你一个月,不好意思。”

“说什么话,你不也分了一半房租吗?”

她把面包咬在嘴里,眼睛盯着杂志,两只手在键盘上迅速地敲下一串汉字。

“敏敏。”妍婴说,站在她椅子后面,把一个坠子挂在她脖子上,“这个送你。”

“什么东西?”肖敏敏一边嘀咕,一边空出一只手拿起来看。

小玻璃管子,里面一朵盛开的干花。

“是扶桑。花语,给你温暖。”

“哦。”肖敏敏答应一声,关了文档和电脑,“走吧走吧,我送送你。”

再坐公车,妍婴早已经不要人教了。

每次坐车都会看到至少一对情侣,本来一前一后地坐着,上来一位老人,女的便站起来让座,在老人的道谢声中坐在男的腿上,一起看窗外。

“那女的其实不轻,很重的。”肖敏敏低声说,“你看那男的不停把她往上拉。”

她点点头,“对啊,可是看不出来他有什么不愿意。”

肖敏敏叹气,“这世道,真的是个人就可以谈恋爱。”

妍婴奇怪说:“难道不是?”

肖敏敏瞥她一眼,“至少我以为,像你这样大生长一副做偶像明星都嫌浪费的脸蛋的女人,谈起来才有意思,才配叫恋爱。”

妍婴便笑了,“谁说的,现在都流行其貌不扬但个性鲜明的女孩。”

肖敏敏立刻激烈地反驳她:“你才‘谁说的’!现在流行野蛮女友,既漂亮又凶悍的那种,知道吗?”她声音又大,语调还高亢,“不漂亮还凶的那是泼妇。你漂亮是够了,可惜不够狠。”

不少人朝他们望,妍婴摸着脸,笑道:“那我应该怎样?”

“你应该想方设法地折磨那些臭男人。”

妍婴忍不住地好笑,忽然想到什么,惊讶地说:“对了,我发现敏敏你的性格正好是野蛮型。”

肖敏敏脸一板,“我又不打算谈恋爱,我给你参考罢了。”

妍婴思索一下,问:“那如果对方不是臭男人,怎么办?”

“你说卫清平,还是你那个未婚夫萧湛朗?”

“湛朗。”

肖敏敏仔细回忆道:“那天太晚了我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不过乍一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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