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诱敌深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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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其实就是隔壁家的沈大叔,我们两家挨在一起,他家住前面,就在这头间开了家小卖部。我来得早,店里有点冷清,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家里准备烧饭,一般娱乐活动都比较习惯于午后进行,估计大家认为这种习惯容易助消化。
我拍拍趴在柜子上打盹的沈剑,他是沈大叔的儿子,比我大两岁,不爱学习,沈叔叔曾几次把他骗进学堂里,几次都被他逃了出来,最后无法,只能把他指使过来看店。沈叔叔曾恨铁不成钢的对我说,这叫废物利用。
我想想也是,沈叔叔当初给沈剑取名时,大概就是希望他成为一个有文化的大侠,我看了看哈喇子拖了老长的沈剑,觉得沈叔叔这心思是白费了。
“我打个电话。”
沈剑揉揉眼,给我点了话机。
电话嘀了几声后被不耐烦的接起,“喂?”靓丽地女声有些暴躁的传了过来。
我握着电话的手一紧,耳边像是呼啸过风声,只不过是几年没见,总觉得像是过了沧海桑田。
也许,也是我逃避太久,终不再亲厚。
“照照?”那边安静了一瞬,复而平复了语气发问。
沈剑推了我一下,我回过神,低低恩了一声。没等她说话,我就连忙通通交代,“奶奶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她腌了小菜,让爸爸回来拿。”
“哦……你爸上班去了,还没回来,手机忘带了。等他回来我问问他。”那语气平平,像是失望。
我苦笑,失望什么呢。
“照照,你在奶奶家过的怎么样,住的不舒服的话就回来吧,妈妈去接你。”那头静了一静,像是在踌躇着什么,半晌,才接着问道:“你有没有想妈妈啊?妈妈想你了。”
我心口猛地就窒息起来。
这话,是搁着前世,都从未听过的柔情蜜语。眼眶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酸涩地要命。
“咳……咳。”电话那头突兀地传来咳嗽声,音质纯厚,一听就是男人的声音。
我脑海里那些翻飞的旧画面瞬间烟消云散,这声音是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噩梦。那盘踞我家多年的男人,我恨了多年却无能为力的人,原来,不管再来一世,根本不会有什么转变。永垂不朽的不是感情,是人心。人本有欲,欲难从心。
我“彭”的一声挂了电话,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
我这么熟悉那咳嗽声,是因为小时候经常半夜惊醒,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的咳嗽声,我就知道,那不是我爸。爸爸是个不管遇到什么痛楚,都会死命往下咽的人。
沈剑见我神情有些不对,也没敢追究我挂电话太用力。
其实,沈剑跟我很像,她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他。我有听到过乡里人私下里说起这事,那还是在沈剑一岁时,他妈妈受不了沈叔叔的没出息,丢下还在襁褓里的沈剑,跟一个偶然来乡里的有钱人跑路了。
所以这世间,不幸之事千千万,何苦庸人自扰之。
“你好,可以打扰一下吗?”清雅地女声伴着干脆的叩门声礼貌响起。
我和沈剑一同寻声望去,都不由挑了挑眉,门口立着一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发披肩,柔软的眉眼间架着一支银框眼镜,斯文清秀,气质二字顿显无疑。
我顿了下,微笑反问:“姐姐你好,有什么事吗?”
“小朋友,你们好啊,我是市一中的教师,这次带同学来参加下乡活动,请问你们父母在家吗?”
我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教师啊,怪不得书香气这么浓重。
“我爸不在家,她爷爷奶奶在家!”沈剑手肘一支,把我挤到后面去,挺着胸脯喷着唾沫星子回答。
我斜眼看了眼抢着回话的沈剑,那副殷勤样,真是连我的脸都丢尽了。
姐姐美目一亮,把我拉到身前,柔声柔气地同我说,“你爷爷奶奶在家是吗,可以带我去你家吗?”
我盯着她看了数秒,“姐姐你有什么事吗?”问得干脆又直接。
她愣了愣,继而又笑开,耐心地跟我解释,“是这样的,这次下乡活动里有一个环节是体验农家生活,我们班的小朋友需要每人借住一家农家里过上三天,体验生活。”
我思索半晌,想着怎么把这事给推了,不是我冷血,主要是这些都是娇生惯养的小孩子,别说伺候起来麻烦,万一弄出个什么事,那真是倾家荡产都不够赔的。
“抱歉……”话还未说话,将将被打断。
“老师,就她家吧。”熟悉的清冷音调泠泠地在门口处响起。
连着沈剑,我们两立一蹲的人寻声望去,屋外正午阳光正浓,打在屋檐上,投下一片阴影,一人立在门槛处,身子微微倾靠在门边上,他往前踏了一步,说:“我认识她。”
我眯了眯眼,这么巧,普渡众生的裴渡。
☆、第4章 异数
(四)
裴渡于我,不知,算不算个异数。
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前世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如果是年纪太小记不得事的话,那为什么我对沈剑都有零星印象,而如裴渡外表这般出色的人,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爷爷好像很喜欢他,对于他住上三天的要求一点疑问都没有,满口应下,并热情地招待老师吃了顿便饭。我扒着米饭,猜想着那盒铁观音应该是很合爷爷的口味。
“给你。”他在包里摸了半晌后,随手丢过来一个东西。我眼明手快地接过,定睛一看,是块巧克力,还是德芙。虽然在前世我也没少吃过,可是没算错的话,在现在这个年代,这东西应该还算是零食里的奢侈品了。看来这孩子,家世不浅。
我想了想,跑到茶几上端了瓜果盘过来递给他,“礼尚往来。”
他黑眸里沉着的笑意一闪而过,其实他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可是他总是给我一种过分成熟稳重的感觉。
尤其是那双眼睛,黑眸细长,雾色离离,那是经历过千山万水后才会有的沉淀。
下午时爷爷把我提溜出去捡西瓜,忙活了一下午,我才捡出几个比较好的西瓜,丢给奶奶让她帮忙洗一下,我已经热得不行,需要去冲个凉水澡。
乡下的井水都是比较凉的,水泼到身上,燥热瞬间消了大半。被晒得混混沌沌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我躺在澡盆了,手边适当的加了点热水,舒舒服服地窝起来,开始放空心灵。
这个时候,最容易回想起以前。
我就知道,今早那个电话不该打。还是在一起了吧,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吧,前世时大约也是这个时候,我知晓那个人的存在。第一次见到那个人也是如这般盛夏,烈日当空,具体的我已记不太清楚,脑子里残留的画面就是那八月艳阳和母亲对着他才有的真切复杂表情。
他于我来说,是明日里挥之不去的阴影,如影随形。从那以后,我的生活里,再没有艳阳高照。
后来,连对着父亲,都是满满的愧疚感。我想了十多年都没想明白,我默默忍受下来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用谎言隐瞒圈成的家庭和睦,难怪它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缓缓下滑,把脑袋闷进水里,淹没思绪。
大抵,人通常都喜欢在洗澡时思考人生,就是因为太舒服了,人一矫情起来就爱犯贱,这是通病。
不知是不是我洗的太久,着了凉,肚子疼的厉害。我随便擦擦头发,蹿进屋里拿了卷纸就往厕所奔。
我蹲在露天的茅坑里正奋力地将肚子翻江倒海的痛意排出体外,突然冷不丁地听到脚步声,我心里一紧,赶忙屏息静气,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要知道这乡下的茅厕都是随意用石头垒成的,连个顶都没有,只有一个坑,男女都能用。脚步声由轻及重,越来越近,听起来倒真像是往这里走的。
“庄照照?”脚步声堪堪停在茅厕墙边,裴渡声音响起,着实让我安心不少。
我松了口气,正好将那积压在肚子里的痛意排了出来,“什么事?”
“你奶奶刚刚摔倒了……”他顿了顿,“不轻。”
我手一僵,没拿稳纸,掉了两张,我也顾不得这些,赶忙随便擦擦提了裤子就往外跑。
裴渡跟在我身后,适时的同我说了下原由。奶奶到了晚饭点找不到我人,就出来准备来找我,谁知眼疾犯了,没看清路,绊到块石头,整个人摔到地上不说,还因为是斜坡的关系,在地上滚了两圈。
我看到奶奶躺在床上,浑身都是破皮血迹,脑袋上肿了一个大包的样子,比裴渡描述的要严重许多。我心里抽了一下,自责感瞬间就涌了上来。
爷爷立在床边,拆了药递给奶奶喝,见我进来,声音立马低了八度:“你大晚上瞎跑什么!”
我低着头,轻轻地握住奶奶的手,说不出一句解释。
奶奶吞了药,递给爷爷一个眼色,复而转了头来看我,语气温柔:“没事,走,吃饭去吧。”
所有做好挨骂的准备都在这一句话里土崩瓦解。鼻头浓重一酸,眼泪啪嗒一声就掉了下来。我从不知道,原来奶奶对我也会有这般溺爱。前世时,我因着妈妈的关系,跟奶奶根本算不上亲厚。
原来不管什么感情,都需要时间来磨合。
爷爷一晚上都虎着脸没有理我,临睡前我抱着枕头挤到奶奶床边,爷爷哼了一声,却还是转了脚步把床位让给了我。
“奶奶,你的眼疾是怎么弄的?”
她拍着我的背,有一搭没一搭的,黑暗中我能清楚听到她清而低的一声叹息,“很多年前的事了,人上了年纪,我都不大记得清了。”
她含着有些沙哑的声音缓缓道来……
大概,那是多年前的一个艳阳天,平凡的村子里演绎着不平凡的一幕。年少依旧气盛的爷爷梗直了脖子硬是要离家出走去闯荡,家里闹的是鸡飞狗跳,连着隔壁青梅竹马的奶奶一家一齐惊动,正巧,那天他们刚刚定下婚期。
“庄振康,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娶我,才非要走的?”十七八岁的少女被逼得急了,也顾不得什么颜面,红了眼眶拔高了音调就问。
他撇开头,一点犹豫都没有,“是!”
“你个小兔崽子!”别说是亲生爹娘,这边女方家的,谁愿意见到自己女儿被嫌弃,汤家老爷子随手抓了块煤球就往他脑袋上招呼。
她心中大骇,阻止已来不及,直直的扑上去护在他身前,哪怕是煤球这般没有啥杀伤力的东西,她也不舍得看自己心爱的人受一点伤害。
煤球砸到脑袋上的感觉并没有多痛,但是砸开了散了一脸的灰,连眼睛里都蒙了一层雾。眼睑夹着灰粒,痛意一点一点就被放大开来。
一家老小被吓懵了,爷爷第一个反应过来,抱起蹲在地上大哭不止的奶奶就往医院冲。
可惜那时医疗匮乏,穷乡僻壤的地方顶多治个头疼脑热已是不得了,大夫扒着奶奶的眼睛瞅了半晌,才说:“这眼睛算是废了。”
多委屈,从小一起长大的恋人不要自己了,连着光明都要没有了。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哭了许久,久到这双眼睛真的是无药可救。
但不晓得算不算是因祸得福,最终还是换得他一句:“汤玉,我娶你。”
她满心欢喜的嫁,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一晃经年,谁是谁非。
这故事叠在浓重的夜色里,我感受到的何止是叹息般的遗憾。我们总爱用眼睛去看待一个人,而忘了那藏在眼睛之后的喜怒哀乐,生活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