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浅,总裁追妻路漫漫-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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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三十分,纪唯宁打算喊醒身后的男人,可张口的时候,听着他轻浅的呼吸,又迟疑了下来,想着,再等十分钟。
十分钟过后,她咬了咬牙,又强忍着拖了五分钟,她始终开不了口吵醒他,结果,却没想到,他自己先醒了过来。
☆、339 喜极而泣
徐暮川坐起身,指尖捏着眉心,嗓音微湿:“怎么不叫醒我?”
跟着起来的纪唯宁,挪了挪唇,只道:“我也刚刚睡醒。”
闻言,他侧过头,瞅着她清明的水眸,漾着一丝浅笑,而后揉了揉她散乱的发丝:“快点去梳洗,不要误了时间。”
纪唯宁点点头,手脚麻利的下了床。
因着起的太晚,两人快速的收拾好了自己,就出了门,连一向注重的早餐,都没法抽出时间来用终。
依旧是徐暮川自己开车,这好像是毫无疑问的事情。这个男人,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无论在穗城还是外地,总是会弄来自己的车子。
纪唯宁心疼他睡的晚,要自己来开车,可徐暮川以她路不熟,坚持要自己开配。
她知道,他其实是顾虑自己可能会因为江承郗那边的事,而心思不宁,不适合开车。事实上,纪唯宁也确实如此,时间每往前多走一秒,她的心跳就会失稳一分。
瞿安说过,江承郗那案子,涉及的金额实在不小,偏偏牵扯到的吴强栋,又是那桩跨越南北城市贪案的其中一员,比起那些单纯的行贿案,社会影响更恶劣些。
如果按照正向思维,他就是拼死了给江承郗打这场官司,也少不了三几年的牢狱之灾。所以,他才想着要反咬一口,说是吴强栋主动索贿。
而要想把案子打成如此结果,吴强栋的妻子,便是最关键的人物。
法院里里外外,庄严肃穆,人一旦置身其中,连呼吸都不自觉的谨慎起来,纪唯宁双手垂在腿侧,无意识的攥成拳。
徐暮川伸手,以手指撑开她的拳头,轻声道了句:“相信瞿安,结果不会太坏的。”
纪唯宁长长吐了口气,扯唇:“我知道。就是这地方太严肃,让人忍不住发憷。”
大手安抚的握了握她因为慌乱,已然开始湿粘的掌心,而后,牵着她进了一号法庭。里面已经陆续有工作人员在就位,还没正式开庭,自然是看不到瞿安和江承郗的,这时候,他们应该都在后庭。
其实,大约会是什么情形,徐暮川心里多少有些底,但他不想早早的在纪唯宁面前把话说的太满。
法庭上辩护律师和公诉方的唇枪舌战,临场的发挥很关键,你可能会在某个瞬间,就洞悉到了对手的语言漏洞,从而扼住他的要害,将他击败。当然,也有可能,你自己会因为一时的大意,而被对手盯住了小尾巴。
所以,会充满变数。他怕他说的太早,她喜过头后,万一有些什么变化,悲更甚。
九点差五分,庭警带着江承郗从里面出来,之后,律师袍加身的瞿安出现在被告辩护律师席上,再接着,各路人员,各就各位。
纪唯宁的视线,不停的在江承郗和瞿安身上流转。江承郗很沉静,就连瞥见她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她知道,在这样的场合,尤其还是江承郗如今的角色,是不可以轻易跟庭外人互动的。
而一向嬉闹示人的瞿安,虽然不若那些公职人员个个端着严肃冷硬的面孔,但此刻,他也是一派正色,不苟言笑的。
法官敲锤宣布开庭之后,是一场官方的宣读,随后是公诉方的诉书,这一个阶段,气氛还算是比较正常的。
可是没多久,随着公诉方各种逼问式的言辞,作为辩护律师的瞿安,很快就与对手扯开一场拉锯战。
你来我往的争辩,升华至最后,双方都表现的很激动,崩到最高点的时候,瞿安直接甩了手中的钢笔,双手撑在席上,目视对方:“你字字句句强调我当事人为了利用吴强栋的职权,从而采取巨额行贿的方式,以此联合吴强栋对付其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那么我请问检官,构成行贿罪的首要条件是什么?!”
“是为自己谋取不正当利益!请问,我的当事人行贿吴强栋,他得到了什么利益?!是方氏的子公司?还是方氏的项目?”
这是一个问题的关键,内情人都知道,江承郗行贿吴强栋,依赖吴强栋的个人*权利,拖死了方氏的好几个项目计划,从而让他寻得了机会,致死方家最大的收益公司。
再之后,江承郗依靠此事,成功控股了于氏。方氏企业,自始至终在江承郗的手里,都只是一个过桥板,过桥之后,他把桥板拆了,将自己在这个事中撇的干干净净。
更何况,中承集团跟方氏,从未有过任何相接相叠的生意,利益冲突可说根本不存在。他控股于氏,外界人都知道,是于天明主动找他求注资的。
就连之前方氏企业要控告江承郗击垮他们的内网,偷窃机密都不能成功。可见,江承郗的手脚,做的有多利落。
所以,即便你能理通其中的脉络,可是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控诉人家巨额行贿?没有利益可得,天底下有谁会主动捧着那么多的财富送到人家面前,还不时要担心着被曝光的危险?
可是,公诉方甩出的那一份江承郗跟吴家亲系之间的账目往来,却又是铁般的事实”
。
不过,这对瞿安来说,似乎正下心意。
账目存在是事实,如果不是主动行贿,那或许有可能是被索贿呢?吴强栋权势大,掌管B市大城的商业命脉,作为生意人,若想在B市取得一席之地,自然要斩过他那关。
中承集团在B市的项目可不少,每年起码得有一两个,经吴强栋手审批,是必然的。由此,利害关系便来了,吴强栋签下一个名,向项目公司索贿,很正常。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洗清江承郗没有主动行贿的嫌疑,于是,便请出了吴强栋的妻子,出庭对话。
吴强栋的妻子老练的打着官腔,纪唯宁在边上,听着听着就犯了糊涂,远远瞧着他们的那张嘴皮,张张合合,却怎么都理不清里边涉及的各方面细节。
之后中场休息了十分钟,再次回到庭上的时候,瞿安出示了一段音频,是之前他在跟吴强栋妻子交谈的时候,录下来的。
他将里面的内容在庭上重新梳理,字斟句酌的抛出某些有歧义的字眼,将吴强栋的妻子,逼问的前言不搭后语。
吴强栋还身陷在另一桩案子中,他妻子护得他这头,护不住那头,想护那头,这边儿又顾不上。由此,到最后,原本清晰的思路,愣是被瞿安绕的,在庭上不知所以。
不得不说,瞿安的辩护很精彩,就连原先咄咄逼人的公诉方,在吴强栋妻子开始唯唯诺诺,毫无坚定立场的时候,都开始怀疑了自己最初的起诉词,愣是说不出话再来驳回瞿安的言论。
坐了将近一上午,当法官最终宣判,江承郗的行为不足以构成主动行贿的时候,纪唯宁几乎瞬间热泪盈眶,激动的一把抱住旁边的男人,又哭又笑。
最后,江承郗被宣判,六个月的拘役。
六个月,已经是好到不能再好的结果了!若不是此刻场合不对,纪唯宁简直想抱着身边的男人狠狠亲一口,他的朋友,简直太厉害了!
纪唯宁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徐暮川,瞿安不会在江承郗的事上,如此尽心尽力。即便她慕名前往去拜请瞿安,他也不一定就会接你这个案子。
退庭的时候,纪唯宁远远的喊了声:“哥。”
其实声音不大,加上旁观席上有人影走动,间或有说话声,皆会纷扰开纪唯宁的嗓音,可是,已被带着起身的江承郗,却还是听到了。
或许他不是因为听到纪唯宁的唤声,而是,知道她在那儿,想在离开之前,转过头去看一眼。只不过,时间那么的恰好,她一唤声,他就转身抬头,而后,给了她一个很淡然的笑容,一双狭长黑眸,短暂的专注在她脸上。
他的状态好像不错,身形虽然稍显瘦削,但除此之外,也看不出其他的不妥。因为在庭上,必须要求着装整齐,所以,此刻他是穿着西装的,依然是他喜欢的一身黑色,衬的他模样精神,他的步态也同样沉稳。
纪唯宁欣慰,如此,也是说明他的身体,恢复的确实很不错。
腰间忽然传来一股力道,紧着她的身子。纪唯宁抬首侧望,而后,便听见徐暮川清越的嗓音在问:“想不想跟他见面说话?”
“可……以吗?”纪唯宁迟疑了下。
一来,她怕太麻烦,二来,她怕他会不太高兴。
然而徐暮川却说:“当然可以,让瞿安安排下。”
☆、340 昨天你咬我耳朵时,喊我什么
纪唯宁点头,虽然也没有什么非说不可的话,但能够见一见,总归是好的。
之后,徐暮川拉着她,退出了旁观席,转身向着庭外走去。只不过,却在他们即将要迈出门口的时候,碰上了刚好从最后一排站起来的于桑榆。
于桑榆出现在这里,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纪唯宁没有惊讶。
彼此对视,于桑榆轻轻颔首,但也没着急着走。徐暮川见状,紧了紧纪唯宁的手心,在她耳侧轻轻说了声:“我先去拿车。泗”
显然,是把空间留给她们说话。
想想她和于桑榆之间,也是挺纳闷的。
年少的时候为了江承郗,彼此看对方不顺眼。可能是敌视的时间长了,所以哪怕到后来,知道她和江承郗之间的血缘关系,她也只是同情这样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仅此而已。
后来交好,同样是因为江承郗。江承郗出事后,于桑榆从法国回来,她告诉她,她的肾脏跟江承郗是匹配的,她告诉她,乔洵好像怀孕了…唐…
再之后她回了穗城,两个人还为江承郗的事通过几次电话。
纪唯宁上前两步,站到她面前,淡笑:“怎么坐到这儿来,都没看见你。”
于桑榆一手拎着包包一手搂着大衣,宽松的毛衣下,是黑色的紧身裤还有及膝的长靴,板栗色的长发,绑着松松的丸子头,很精神利落的打扮。
听着纪唯宁的话,她略带玩味的笑:“不管是妹妹,还是女人,他的眼里,始终都只有你。所以,我坐哪儿又有什么所谓?”
虽是玩笑,却还是可以感觉到她眉梢间的落寞。
纪唯宁忽然就不知该怎么接话,只是抿唇,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如果于桑榆是一般的女子,那她现在应该会鼓励她继续大胆追求,可她不是,她是江承郗同母异父的亲妹妹,这辈子,注定都不可能在一起。
之后两人又随口聊了几句。
纪唯宁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说她会回法国。她说之前去法国,是被江承郗强押过去的,也是为了逃离那场梦魇,可现在,却是自己真心喜欢上那个国度。
在那里,她的呼吸是自由的,她只是她,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也没有人知道,她深深的爱着自己的亲哥哥。
于桑榆走后,纪唯宁还独自一人在法院门口站了好一会,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心底升起万千的情绪。
比起于桑榆,她真的是幸福太多,也幸运太多……
当天下午,徐暮川带她去见了江承郗。现在案子已经定了结果,要探视,算是比之前容易许多,加上瞿安托人安排,自然要快些。
徐暮川在外面等着,纪唯宁邀他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