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水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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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是为什么事!”佳洛听后,表情大变,马上气呼呼地说:“原来是为了何敏敏!为了她那种爱慕虚荣、朝三暮四的女人,你们这样吵,简直是笑话!”
“闭嘴!”云朋瞪着自己的太太说。
“还敢叫我闭嘴!?”佳洛狂跳起来,“我说的没错吗?一下子是黑社会老大的情妇,一下要勾引人家的老公,一下缠着俞家小开不放,现在只不过找到更大的老板,你们在这儿疯什么?!”
“闭嘴!”这次轮到信威说,他又转向云朋,“好。我知道我从你这儿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没有关系,我俞某自然有办法,就算把地球掀个底,我也要找出敏敏。不过佳洛刚才倒提醒我,或许我该去找刘家志,敏敏极有可能又回到他身边了。我倒要问问他又出了什么价码!”
“俞信威!”云朋大吼一声,气急败坏地说:“枉我和你朋友一场,竟不知你是如此眼光短浅、心胸狭窄的人。难怪敏敏会离开你,那是绝对理智又聪明的选择。枉她跟你这么久,牺牲那么多,你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她,我真替她不值,也替她扼腕!”
“不值吗?扼腕吗?”信威眼冒凶光,“不了解的人是你。我为她付出多少,你又看见吗?她要什么,我给什么,但她仍贪得无厌,要更多又更多。她甚至奢望婚姻!哈!她算得清清楚楚,我这儿无利可图,便又倒向更笨更傻的刘家志,我才是不值,才需扼腕。”
“亏你俞信威掌控那么大的一个企业,到现在你还看不出吗?敏敏根本和刘家志没有那种瓜葛,他们只是普通朋友。敏敏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你还感受不出她不是那样的女人吗?”云朋愈说愈激动,“刘家志根本没有给过敏敏一分一毫,他对敏敏从未有非分之心,只有尊重及保护,你虽高高在上,竟连刘家志也不如。”
“那些钱不是刘家志的,又是谁呢?”俞信威如快接近猎物般,眯起眼睛,“难道真是你吗?”
在旁边弄不清头绪,又插不下嘴的佳洛,此刻也紧盯着丈夫,等待答案。
“好,吵了半天,是你在激我、套我。”云朋看着两双俞家人带着绝不罢休的眼,说:
“算了,反正事情已结束了,现在说也无妨。你们该知道银行界的何家吧!?你们知道何舜洁?!”
“当然知道。”回答的是佳洛,“老妈常提她,说她是他们上一辈少有的女强人。但她晚年大都深居简出,不太见人。前几年才过世,我记得你也帮她处理过一些事情,不是吗?你为什么提到她?”
信威眼内的精光已逐渐消失,脸变得毫无表情,只有眉头紧皱,耳际云朋的话一句一句传来,“敏敏就是何舜洁的养女,所以为什么她姓何。敏敏六岁时,何舜洁就收养她,视如己出,悉心裁培,让她受最好的教育,学钢琴跳芭雷。佳洛,她甚至是你国小国中的学妹。而敏敏也蕙质兰心,聪颖乖巧,一路念来,成绩都十分优秀。你们难道看不出吗?她那种气质,根本就来自你们上流社会,哪里是急就章训练出来的?她不用靠任何男人,自己就有几辈子花不完的钱了。”
佳洛张口结舌。信威则一脸阴霾,用极为单调的声音说:
“你们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骗我?”
云朋知道信威已经气过了头,在爆发的边缘。开会时大家最怕听到他这种语气,表示有人要被炒鱿鱼或者没好日子过了。云朋自然地急于解释,来堵信威的发作:
“我们无意要骗任何人。只不过敏敏要回去找自己的生母及妹妹,没想到发生了江世雄的命案,她难过得不得了。一方面怕损及何舜洁的名誉,一方面怕何王两家的介入干涉,和她打财产官司,所以极力隐瞒。直到她廿五岁生日,能不受何王两家的摆布为止。你明白吗?”
“你们还是骗了我。”信威仍是那要死不活的声音。
“信威,你放了敏敏吧!”云朋硬的不成,只好试软的。“你已经知道她不是那样的女人,又何必再招惹她!?你喜欢挑战,有王莲怡:你要婚姻,有杨慧琳。敏敏单纯又善良,根本不属于你的世界,你就别再害她了!”
信威看他一眼,那眼神十分奇怪,云朋从未见过的。像在非常遥远的地方,黑暗幽深,空洞冷寂,教人触不到摸不着,却能感受那股令人恐惧的寒意。云朋想再说什么,信威已跨大步,一言不发地走掉,屋顶没有塌,墙壁没有倒,整个房间却有山崩地裂的错觉。
佳洛像也感到那种诡异的气氛,久久不敢言语。
“你说的都是真的?”佳洛终于发出第一句话。
云朋揉揉太阳穴,“当然是真的。”
“她既然出身何家,又家财万贯,为什么要跟二哥,又受这种耻辱呢?”佳洛不解地问,“她大可打二哥两个耳光,叫他滚蛋啊。”
“你怎么知道敏敏没打过?”云朋说:“你知道你二哥的脾气,有哪个女人能斗过他的魅力?何况敏敏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我只希望她不要被伤得太深,能重新获得幸福和快乐。”
“老实说,云朋。”佳洛拧着眉说:“你是不是对何敏敏也动心?!”
“佳洛!”云朋干脆抱她过来,坐在自己的怀中说:“敏敏五岁,我就认识她,差不多看着她长大成人。我若是对她动心,还会娶你吗?我和她来自同一个育幼院,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彼此只有手足之情。我希望将来你看到她,也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不要当她是敌人,好吗?”
“我现在了解了。”佳洛露出微笑,又说:“那二哥怎么办?我从没见过他这种样子,有点担心呢!”
“有什么好担心。只不过自尊心受点伤而已。”云朋说:“没两天就生龙活虎,逗别的女人去了。我只烦恼敏敏,不知她撑得下去吗?!”
云朋轻轻地叹一口气,看向窗外,发现曾几何时,已是万家灯火的夜了。
敏敏到南台湾的高雄已有三个月了。记得初到火车站时提着行李,举目无亲,又是满怀悲伤的人,直觉孤独悲凉极了,有一度想跳上火车,回台北、回信威怀抱的冲动。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却,一旦回头就万劫不赴了。
她先在旅馆安顿好,才循着电话簿找工作。她不敢找基金会,信威一查就知道。敏敏后来才知道,永安基金会的儿童部门是信威一手为她创的,难怪江会长几乎毫不考虑地就录用她,而她也老翻不出信威神通广大的手掌心。
这一次,敏敏只找义工,可以来去自如,又不会盘查太多她的资料,反正也不缺钱用。后来她就集中在青少年及儿童育乐中心,因为她的热忱、耐心及天使般的笑容,不但孩子们喜欢找她,连其他员工也对她很友善,没多久,敏敏就在一个环境清雅的公寓暂时安顿下来。
她每个星期固定打一次电话给盈芳,只提到信威一次,那是他刚回国的时候,曾来公寓找她。
“他好凶哟!”盈芳说:“我也大声回他,说你都要结婚了,还来找我姐姐做什么?”
“他怎么回答?”敏敏紧张地问。
“他还能说什么!”盈芳哼一声,“他把房间绕一圈,打开你的衣橱看看就走。”
敏敏掩不住内心的颓丧和失望。是呀!还能说什么,期待他否认他将结婚的传言吗?别痴人说梦了。她只在桌上留了一张短短的字条,虽简短但清楚,“你将结婚,也是我该走的时候了。”他大概会松一口气吧!不必重金打发,没有死缠不休,全天下没有如此识大体的情妇吧!?
刻骨铭心的思念仍让她不快乐。在家里、街头或和那些孩子在一起,老觉得一转身信威又会在那儿,带着生气或高兴的表情看着她。敏敏也弄不清是怕他的阴魂不散,或自己真盼他出现呢?!
随着光阴流逝,她知道一切是自己幻想太多,信威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及闲情去找她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呢?当她走出信威生命的那一天起,她获得了自由及尊严,但也同时失去他给予的快乐和呵护,她不是早明白的吗?
连云朋也证实她的想法。第一通电话,云朋就说信威曾来问她下落,结果探知她真实身份,不再吵闹就走了。敏敏有一种感觉,神秘感不见了,谜底揭挠,猎杀结束,信威就失去捕捉她的欲望了。
昨天,云朋在电话中叫敏敏回台北。
“我想不会有事的。”云朋说:“他没再问你,见了面也很友善,还和我一起打高尔夫球,就和以前一样。所以我想警报可以解除了。”
敏敏不知该放心还是伤心,只淡淡地问:“他要结婚了吗?”
“还没听说。”云朋说:“他没再惹你,你干嘛想那么多呢!”
“我想,再待一阵子吧!”敏敏说。
她觉得自己尚未复原,无法面对以后要来的种种。以云朋和信威关系的亲密,要不想知道他的消息都不容易,她仍怕管不住自己的感情。
南台湾的夏天来得特别快,才六月,天气就热闷起来,太阳火红地烧灼着。
躲四个月够长了吧!盈芳和云朋都如是说,劝她快回台北,怕她一人在异地寂寞孤独。
“一切都很安静,信威去欧洲了。”云朋说:“我想他也不是那种缠人不放的粗鲁男子。没有必要为了他,连亲人朋友都见不了面。”
因为太过安静,又没他婚礼的消息,才令敏敏不安。这些日子来,尽管身边的人,包括她自己,都认为离开是对的,但对她内心深处,不安感愈来愈深,仿佛闯了什么大祸似的,这样逃避是对的吗?
终于,她又回到台北,一个美丽的黄昏,带着兴奋与勇气,她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毕竟她的一切都在这里。
休息了两天,姐妹俩决定出去吃晚餐庆祝一下。盈芳穿着红短衣、牛仔裤;敏敏白短衣,简单素裙,两人气色都好,都乌黑秀发齐肩,是漂亮的一对姐妹。走出大门,盈芳先呆住,像触电一般僵直;锁好门才转身的敏敏也当场吓得不能动弹。
信威就站在巷子的那一端,离她才几步遥!
夏夜天黑得慢,此刻还是淡阴的蓝,横几株粉彩在天际,不必靠路灯仍可看清他的脸。信威穿着黑色的西装,领口敞开,头发微乱。两手插在裤子口袋内,表情沉郁疲惫又深不可测,看不到一丝欢愉或意外,只用眼光盯她,牢牢钉在原地。几个月不见了,日日夜夜的苦苦思量,他仍有办法在一秒钟之内,将自己变成翻腾的巨浪,将她冲得快要晕绝!
“姐!我们快走,别理他!”盈芳声音传来,并拉着敏敏,敏敏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敏敏!”信威的命令声中还掺夹着什么,教她心碎迟疑。
信威急速地走过来。接着一切发生那么快,敏敏眼中只有信威,竟不知由何处冒出一辆抄小道的机车,往信威撞过去,一阵紧急煞车声,好几个人都尖叫起来。
敏敏身上的血液几乎凝固,她失去理智地冲到信威身边,他只微微睁开眼看一下敏敏,又闭上。敏敏心魂俱裂地想,不!不!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要活了。她怎么以为她可以和他没有瓜葛呢!?真是几生几世,上天入地,永远都扯不清的呀!
医院一下便认出信威的身份,马上做最快最好的紧急救治,没什么外伤,但他如此苍白,没有意识,才教人忧心如焚,无法承受呀。
敏敏在急诊室外绞得双手发白,眼睛死盯着那扇门,红灯亮得她快崩溃。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骑士十分年轻,大约十七、八岁而已,他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