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尘逸事-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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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有太大的期望。
而且他也深信,只要骨打出马,这事情至少有八分的把握。但他却没想到骨打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此时心情便如三九之时忽然掉入了冰窟一般,刹时就凉到了底!
不仅是他,这室中众人的心情同出一辙,个个脸色煞白,心底冰凉!绛紫烟心系郎君安危,更是晕倒在古无病的怀里。
绛落水心中一阵叹息,急步上前,将元气慢慢度过,助她醒来。
此时的骨打却是将头紧贴在地上,神情惶惑无比,却是不敢答话。
林小七怒道:“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答话?”
骨打打了个激灵,将头磕的咚咚直响,颤声道:“小的没用,惹主人生气了。”
林小七见他如此模样,心头一软,道:“你不必如此,能帮得上忙最好,帮不到也不是你的错。倒是怪我不该对你……”话至此处,他心中隐觉不妥,细细看向骨打,又道:“骨打,你跟我有多长时间了?”
骨打回道:“已有数月。”
林小七微微眯了眼,道:“这数月的时间说来虽然不算长,却也不算短,但我想你应该多少了解一点我的脾气。便拿此件事情来说,你瞧我可像是那种自己无能却怪属下的人?”
骨打惶声道:“主人性格和善,自然不是这种人。”
林小七冷笑一声,道:“既然这样,你又为何如此惶恐?你帮不上我,心中有愧或许是有的,但绝不至于如此惶恐,倒像是……”微微一顿,他死死盯着骨打,又道:“倒像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一样!”
骨打身体本是微颤,此时闻言,更是抖的如同筛子一般。
林小七见状,心中更是确信骨打有事瞒着自己,哼了一声,道:“骨打,你既然不愿意帮我,那么我们这主仆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你还是回你的冥界去吧……”
话音未落,骨打急道:“主人,非是小的不肯帮忙,实是此事有违……有违……”说到此处,他头上滴下豆大的汗珠,却是欲言又止。
林小七刚才让骨打回冥界,本就是欲擒故纵之计,要的也正是骨打这句话。
此时闻言,眼睛不由一亮,知道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急道:“有违什么?快说!”
骨打叹了口气,道:“主人,实不相瞒,骨打本是拘魂使,这拘魂索灵本是我的看家本事。那噬魂术虽然厉害,但在我的眼里,却是不值一提。但天有天道,冥有冥规,若世人命数未尽。我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是不得妄自拘人灵魂,哪怕仅仅是三魂中的一魂!若是妄自而行,冥界从此再无我骨打容身之处!”微微一顿,他摇了摇头,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无非也就是散尽冥识,从此永世不能凝神聚魄而已。若是能为主人分忧,骨打倒也不怕,反正已经存世万年,也有些厌了。我的那些前辈们就是因为厌倦太过久远地存在着,所以才会自己将自己毁灭,我迟早也是要走这条路的,这本就是冥人的归宿,不过是迟一天早一天的事情而已。但主人要知道,冥界自有冥界的法则,如果我妄自而行。自己身受处罚事小,却是因此而坏了冥规,这才是最不可饶恕的。或许您不知道,我刚才说的空间、世界虽然有无数之多,但真正维系它们运转的支点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冥界。因为只要是有智慧和生命的物体,它终有一天会死的,而冥界就是它们最后的归宿,也是他们重新诞生的起点!所以,冥界虽是这无数个空间里的一个,但却是最重要的一个。而在这个最重要的空间里,除了至高无上的冥神之外,冥规则是重中之重。冥界维系了无数个世界,它却是维系冥界的支柱。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骨打纵然不惜此身,但决绝不敢坏了冥规!”
骨打这一番话说来可谓情理皆在,众人听后,不由一阵默然。
但林小七是什么人?这话虽然在情在理,但是在他耳中却是狗屁一个!管它什么支点,又管它什么支柱,只要能救楚轻衣,便是骨打所说的无数个世界即刻毁灭,又关他林小七什么鸟事?大不了一起同归虚无罢了!
林小七冷笑,缓缓道:“很好,很好……”
骨打一愣,道:“主人,您这是……”
林小七淡淡道:“骨打,你告诉我,究竟要我怎样做,你才肯答应帮我救人呢?”
骨打急道:“主人,小的刚才已经说过,不是我不肯帮您,而实在是……”
林小七打断了他的话,咬牙狠狠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用再说了。我们这么说吧,既然你肯帮,却又碍于冥规,那么你告诉我,究竟有没有一种方法让你出手呢?只要你肯出手,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去做!”
骨打黯然道:“绝无一种方法……在冥规之上的只有冥神,冥神慧眼如炬,视线可穿透无数个世界,只有他才能预见到打破冥规究竟会不会带来严重的灾难。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只有冥神才能让骨打出手。当然,这终究是不可能的,我在冥界数万年,却从未见过冥神一次。而且,因为冥神的存在太过久远,或许他和我们一样,也有心厌的时候,所以每过万年他就要沉睡一次。而现在,正是他的沉睡期……”说到此处,他忽然想起什么,眨了眨眼,又道:“对了,主人,我想起来了。正因为现在是冥神的沉睡期,所以这件事情或许真有转圜的余地也不一定!”
林小七眼睛一亮,道:“怎么说?”
骨打缓缓道:“主人不妨找一找怒瞳大人,他是第一冥神使。冥神沉睡时,向来都是他打理冥界的事物,依我想来。主人既然是世间的另类,冥神沉睡前应该早就预见到了,否则,怒瞳大人又怎么会让小的认您为主呢?要知道,怒瞳大人即便身为第一冥神使,但是除了可以寻找在各个空间的行走者之外,他与主人您这样的交往,也是违背冥规的。所以,他必是奉了冥神的旨意,才敢如此做来。那么既然这样,或许主人您现在的遭遇冥神也早有预见,那么会不会……”说到这里,骨打欲言又止,却是不肯再说。
骨打虽然不肯说,林小七却又怎能不明白?他心头顿时又轻松许多,笑道:“你这厮,我早问你怒瞳在冥界是做什么的,你却不肯说,现在倒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骨打苦笑道:“非是小的不说,而实在是怒瞳大人早有吩咐,不瞒主人说,等怒瞳大人知道这件事后,小的也是免不了一番责罚。但骨打瞧主人对这件事看的极重,也顾不得什么了,总之是要尽一番奴仆的心意,也不枉我走这世间一遭。更免得让人说我骨打是恶奴欺主……”
林小七笑着搀扶起骨打,道:“骨打,我会记住你这番心意的。不过现在时间无多,还请你回冥界一趟吧,你告诉怒瞳,就说我要见他。他若是不来,那么我和他之间的一年之约就算作废。”
骨打点了点头,也不敢耽搁,依旧化成一道黑烟,消散于虚无之中。
第一百零六章
逍遥岛的地牢中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骨打的到来。
而因为这焦急,等待的时间也就显得愈发的漫长。
倒是整件事情的主角林大公子因为长时间的被人称为林大岛主,是以现在渐显上位者的风范,一人坐在那里眯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竟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反倒是原本最稳重的苍衣与室内的一角不停的踱来踱去。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听这声音来的应该是郁带衣。
骨打离去后,林小七心绪反而沉静下来,他意识到岛上积聚所有重要的人都聚集在这小小的地牢,便让郁带衣出去查看一下。
一是处理一些别人无法决定的事情,二来也好让其他人察觉不到这岛上异常的气氛。
最关键的是,不能让楚轻衣和红泪察觉到这不比往常的气氛。
郁带衣推门而入,他走到林小七的身边,轻声道:“公子,一切正常,楚姑娘一直呆在轻衣阁,她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是问起你时,我说你还没回来,我又怕她记挂,便谎称你在七贤山正和尊者周旋,不到明日难有结果。”
林小七点头道:“老郁,这岛上的事情多亏了你。”
郁带衣却没了往日的样子,竟是意外的谦虚了一番,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
他口里说着话,却不时的往古无病那里瞧着。
林小七瞧他模样,便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轻声一笑,低声道:“老郁,你的事情我都跟小胡说了,他答应我绝不找你的麻烦,他的仇本来就没你什么事嘛。至于你兄长嘛,到时再说……”
郁带衣急了,压低嗓子道:“什么叫到时再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公子,你说真要打起来,我该怎么办?你又该怎么办?”
林小七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你怎么办我不管,但我肯定是两不相帮。不过,老郁啊,人家可是鲛族的姑爷啊,我瞧你兄长怕是那什么的……”话到此处,他见郁带衣脸色通红,显然是急了,又笑道:“好了,你就放心吧,在七贤山的时候我就和他说好了。若是这次小命得保,这仇就一笔勾销。若是保不住的话,他最多也就是将曾受过的罪还给你兄长就是,绝不会伤及性命。”
郁带衣长舒了一口气,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不过……不过古公子当初受的罪可不小啊,我怕我兄长他承受不了。”
林小七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傻啊你?这做生意要一步步的还价,你若是想一步到位,让他放弃报仇,效果必然适得其反。他此时已经做出让步,你就烧高香吧你。最多等他去了你焚心谷时,你让你兄长服个软,说自己受人蒙蔽……哎,这要说起来,他还真是受人蒙蔽。着啊,就将事情全推到涟音子身上吧。到时我再一劝,想必小胡也不会将你兄长怎样!再说了,他到时要是小命不保,去报仇的自然不会是他,多半是紫烟那丫头去替夫报仇,那时就更好说话了。说一千道一万,你现在就去烧几炷高香,祈求骨打带回好消息那才是人间正道。”
话到这里,郁带衣反而更是安心,笑道:“如此说来,这事就算解决了。”
林小七奇道:“你为什么怎么有自信?”
郁带衣道:“公子,老郁也算是久行江湖的人,虽然那些上不了桌面的伎俩没公子你精通,但一双眼睛却还没瞎,也是能看出点东西来的。你想啊,公子,那怒瞳是何等尊贵的人物?他可是第一冥神使啊!在我看来,他这样的存在已算是极致。可这样的人物却自己找上门来,不仅处处帮助公子你,而且还送了一个拘魂使给咱们。当然,他这么殷勤,自然有他的道理,又或者说是有求与公子。但正因为这样,我才认为这件事情他不可能会不同意!”
林小七低声笑道:“你也是这么想吗?咱们倒是不谋而合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否则我哪有这么轻松。不过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上不了桌面的伎俩啊?难道我林小七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吗?”
两人低声说笑着,全不顾一旁正忧心忡忡的众人。
不过这也难怪,这室中唯有他二人最清楚与怒瞳的一年之约,起先在不知道怒瞳的身份时,他们并没有想得太多。
但此时既然已经最晓,那么自然也不难推算这样的结论,因此,心情也就显得与众不同。
悄悄话已然说完,郁带衣声音又恢复了正常,笑道:“对了,公子,我来的时候,银子姑……咳,银子也跟着来了!”他心情不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