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在水中央-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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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田爱臣摇头,“他已经回去了,怎么?”
“这一次,我打算管这个闲事。”田臣野微微一笑,“不过,事成之后,我要思奥三成的股份。”
“恐怕行不通,沈家父子加在一起才只有七成,要是给了你三成,思奥用不了多久就会改姓吧!”田爱臣想了想,说。
“随他,反正是周瑜打黄盖。”
“那倒也是。”田爱臣笑笑,“你怎么忽然想管?刚才不是说对地产不感兴趣?”
“答应得太快的话,就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余家真要是做成了空中花园,对钧天来说是极大的威胁。”田臣野平静地说,“而且,他们——活得太嚣张。”
他们,当然是指余家——事实上,余家的嚣张早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管怎样,不能让余家做成空中花园,田爱臣点头道,“就听你的。”
湿衣服粘在身上的感觉实在难受,田臣野三两口吃完宵夜,钻进浴室轻松地泡了个热水澡,懒洋洋地爬起来,换上舒服的睡衣,正准备上床休息,忽然听到几下细微的叩门声。这么晚了,是谁?扬声问:“什么事?”
“少爷,是我,阿春。”是值夜的女佣。
田臣野心里明白,若不是重要的事,佣人们绝对不敢打扰主人休息,拉开门,问:“什么事?”
“您带回来的小姐——”阿春满脸为难的样子。
“她?”田臣野微感意外,“她怎么了?”
“她不太好呢!”阿春嗫嚅着说,“我给她洗澡的时候,她的身体重得不得了,无论怎么叫她也不醒,什么反应也没有——少爷,她这是昏死了,这种样子我以前见过,我爸爸病重的时候,就是这样——”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很快地取了件睡袍披上,大步往外走,“她现在怎么样?”
“一直昏着——”阿春跟在他身后,“我想喂她喝点水,可是她牙关咬得死紧,半点知觉也没有,少爷,恐怕不太好呢!”
田臣野走进卧房,就着床头一盏橘色的小灯打量着洁伊,沉睡的她双眼紧闭,急促地喘着粗气,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伸手探了探,触手火热,“烧得这样热——”
“刚才还睡得很安静,怎么会——”阿春不安地搓手,“少爷,这样烧下去,会出事的。”
“你去,把林医生请来。”
“是。”阿春拿起电话,“林医生吗,请到松柏堂来一趟!”挂上电话,“少爷,林医生说他半小时后到。”
“嗯。”田臣野站起来,“去拿体温计,还有冰袋过来,小声些,不要吵到爷爷——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还不快去?”“少、少爷!”阿春惊恐地指着他身后,“她、她——”
田臣野蓦地转身,登时也惊呆了:一直昏迷的洁伊,忽然抽起筋来,纤细的身体时不时发出一阵抽搐,却仍然没有醒,双唇紧闭,隐约能够听到牙齿发出“格格”的响声——
“丫头!”他几步跨到床前,按住她的身体,感到她的身体像火一般热,“丫头,你怎么了?快醒醒!”她这个样子,会伤到自己的!
她恍若未闻,不时抽搐,她这样瘦,昏迷中力气却大得惊人,田臣野几乎就要按不住她,只好把她抱起来,让她伏在自己肩上,她灼热的体温透过几层衣料烫痛了他,“丫头,你醒醒,醒一醒!”
阿春呆若木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那女孩又抽了几下,渐渐安静下来,软软地瘫软在少爷的怀里,急促地喘息——
“还呆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拿冰袋!”
“是!”阿春这才回过神,急忙跑出去,不多时拿了冰袋回来,看到少爷静静地坐在床沿上,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梳理着那位小姐额前的乱发,那样柔和的神情,看得她几乎失了神——
“你在发什么愣?”他朝她伸出一只手,“拿过来。”
“是!”阿春捧上冰袋。
他把冰袋小心地覆在她滚热的额上,低声问:“林医生还没到吗?”
阿春还不及答话,门口有人气喘吁吁地回应:“少爷,我已经来了。”
田臣野急道:“你快来看看她!”
“是。”林医生拿出听诊器。
田臣野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走出卧房,“姐?你怎么起来了?”
“闹成这样,我怎么还睡得着?”田爱臣穿着睡袍,倚栏而立,“不止我,连爷爷都知道了!”
“是吗?”他闭了闭眼,有些疲惫,“这孩子病得厉害,你们若是不高兴,只管冲着我来,别为难她!”
田爱臣脸色微变,“臣野,姐有说过要为难她吗?”
他不说话,自己倒了半杯水喝着。
田爱臣若有所思地望着对面大开的房门,林医生仍然在手忙脚乱地看诊,“你和她认识多久了?”
“今天刚刚认识。”他无所谓地回答。
“看得出来,你对她相当着迷。”田爱臣肯定地说。
“那又怎样?”他哼了声,“不可以吗?”
“我没说不可以。”田爱臣淡淡地回应,“只是这样恐怕会有问题——”
“姐——”田臣野倏地转过身,笔直地盯着她,“你们想要做什么?你们不能乱来,她是——姐,你竟然在试探我?”
“我只想知道,这个女孩子,对你意味着什么。”田爱臣盯着自己的弟弟,“我现在已经明白了,臣野,你千万要谨慎——”
“我明白。”他打断她,“我离她远些,就是了。”
“姐也是为了你好。”田爱臣握住他的手臂,怜惜地说。
田臣野眉峰微蹙,不动声色地抽出手,田爱臣的观察力何等敏锐,“给我看看。”
他不做声。
“快点!”田爱臣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撩起他的衣袖,看到肿得老高的手臂,“谁干的?”
“只是小伤。”他放下袖子。
田爱臣扬起下巴,指向卧房里昏睡的洁伊,“是她?”
“不,不是。”田臣野皱眉,“姐,你不要乱猜。”
田爱臣哼了一声,扬声道:“林医生,你过来!”
林医生回过头,“可是,这位小姐——”
“我叫你马上过来!”田爱臣不怒自威。
“是!”林医生放下洁伊的手臂,跑到两人面前。
“姐,你这是做什么?”田臣野不高兴地说。
田爱臣吩咐林医生:“少爷的手受了伤,你马上给他包扎!”
“少爷,请让我看伤口——”林医生恭敬地说。
田臣野情知拗不过姐姐,只好撩起袖子,嘴里问:“她怎么样?要不要紧?”
“余小姐是急性肺炎——”林医生怯怯地看了眼田爱臣,为难地说:“不能再拖延了,必须马上送医院——”
“那还不快去!”田臣野打断他,“叫张伯把车开过来,现在就送去!”
“先包扎你的手臂!”田爱臣冷冷地说。
“先送她去医院!”他眯起眼。
林医生不知所措地看着针锋相对的姐弟俩,“这、这——”
“我们这算怎么回事?”田爱臣“扑哧”一笑,“好了,叫张伯送她去医院,你得留在家里,你的手可不能开车呢!”
田臣野不语,林医生如逢大赦,叫了一名保安进来,把昏迷不醒的洁伊负在背上,走出卧房——
田臣野沉默地望着洁伊烧得火红的脸颊,看着她毫无知觉地任人摆弄,听着她似乎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捏了下,痛不可当。
“好了!”田爱臣看着保安送洁伊出门,笑眯眯地说,“现在可以包扎了吧?”
“姐——”田臣野望着姐姐温柔的微笑,一股寒意从脊背缓缓爬上,“不要为难她。”
笑容僵在田爱臣唇边,慢慢地,凝结成冰。
第4章(1)
“唏——”握在手里的一大块熟牛肉,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引得那个馋嘴的家伙直扑过来,手臂再抬高,那家伙扑了个空,前爪刨着地,嘴里发出失望的呜呜声。
“别放弃啊,再来,再来——”他笑起来,把香喷喷的肉放在它亮晶晶的鼻子前晃了晃,拉布拉多犬极有灵性,知道无法从主人手里抢到食物,索性采用哀兵政策,用那对黑眼珠可怜巴巴地望着主人。
“没用的东西!”他站起来,把肉扔在它面前,顺便踹它一脚。
“少爷!”下女小菊站在栅栏外面,“大小姐来了。”
“哦。”他答应一声,随口吩咐:“给波士顿弄点水喝。”波士顿就是那只拉布拉多犬的名字。
“是!”小菊答应着去了。
“这只狗肥得不成样子了,你还这样惯着它!”身后传来田爱臣柔和带笑的声音。
“波士顿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养,他这样胖,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他边说边转过头,眼前一道纤细轻盈的身影却让他怔住,“你——好了?”
“已经没事了。”站在田爱臣身边的,正是洁伊,她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此时却泛着浅浅的红晕,低声道:“谢谢你。”
“要不是她急着出院,今天还要打针呢!”田爱臣退开两步,在长椅上坐下。
“是吗?”田臣野瞟了她一眼,淡淡地问:“有什么可着急的呢?”
“我想回家去看看。”洁伊垂了头,低低地说。
“回家?”田臣野微感意外,“做什么?”她那个家,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吗?
“我是余家的人,不管怎么样,爸爸对我有养育之恩,哪里有女儿跟父亲赌气不回家的呢?”洁伊抬起头,眼睛清澈明亮,一颗赤子之心呼之欲出。
小菊手里端着一盆清水走过来,田臣野慢慢地洗了手,一边拿毛巾擦着,一边说:“过几天吧,我送你回去。”
“我今天想要回去,总不能让爸爸太担心。”洁伊急着说。
田臣野把毛巾扔还给小菊,认真地望着她,“今天我们都很忙,没有人手也没有时间,余小姐,你能不能稍微为我想一下?”
刚才明明就在逗狗,洁伊却不好意思反驳,只好说,“谢谢你。”
田臣野点头,“那就这么定了,你去客房住吧,这两天小菊照顾你,等我忙过了这一段,就送你回去。”
“是,少爷。”小菊答应一声,向洁伊道:“余小姐,我们去看看房间吧。”
洁伊跟着小菊往楼上走。
田爱臣一直坐在长椅上,没有说话,见她们走了,才叹道:“怎么不选个好些的理由呢?”
“姐姐在说什么?”田臣野看着她。
“你明明担心她现在回到余家,会被余成海赶出来,怎么不选个好点的理由,那样明显的借口——”田爱臣望着弟弟俊俏的脸庞,“你还是这样心软。”
“什么理由都无所谓——”田臣野望着越去越远的白裙身影,唇边绽放一抹微笑,“凭她的智商,大约连借口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田爱臣刹那间有些恍惚,记忆中,她的弟弟,臣野,好久没有这样笑了,真的是好久,一直久到那个时候……
“这些衣服——”洁伊怔怔地站在衣橱面前,眼前的一切都让她叹为观止,“都是我的?”各式各样的衬衫、裙子、外套,都是崭新的,亮闪闪的标签一摇一晃,不免有几分刺眼。
“都是刚生产出来的新款,店里送来的。”小菊微笑着回答,“您穿穿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好,我让他们去换。”
“已经很好了。”洁伊摸了摸,都是上好的面料,叹了口气,“我用不着这么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