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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暗夜千羽--中国古代的异闻奇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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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刘妻和刘子,不住地抹着眼泪。刘的儿子同黄知感的妻子商量,愿以十万钱赎回此驴,牵回家去供养。黄妻听了以后,当即吐出两字:

“不卖——”

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字字句句,咬碎银牙般的凛冽。

“给多少钱,我都不卖,就算搬来金山银山,我也不卖!”

刘的妻儿见黄妻态度如此坚决,知道坚持也是无用。打算以退为进,再等一等,等这女人消了气,态度软化了,再上门买驴。——在他们心里,这世上没有人不见钱眼开,真金白银放在眼前,会有人不要,除了疯子,就是傻子。黄家家境清寒,一个女人,自己顶门立户,总有她服软的那一天。

众人散去之后,黄妻回到屋子里,坐在镜前。解下头上的青帕,将从抽屉深处,拿出层层软布包裹的乌木簪,斜斜插在头上。

她对着镜子,嫣然一笑,那笑容里,融融脉脉,充满似水的柔情。仿佛,她的身边,有谁在看着一样。

“夫君,我终于可以给你报仇了!”说罢,她从墙上拿下一条熟牛皮编制的鞭子,走到驴圈。

一阵凄惨的驴叫声传来……

刘氏子多次登门,每次都增加价码,黄妻好整以暇,从不吐口。眼见那驴身上遍布条条血痕,自己却无能为力,刘自然的儿子又急又气,又惭愧,又遗憾,竟然生了一场大病,没过多久,便一命呜呼了。

死了好!死了好!刘自然夺去她的头发,如同生生剜去心脏;不守承诺,令黄知感走上战场,并且死于异乡,就是要了她的命。

她早已死了,别人看到的,不过是一具躯壳……

刘氏父子,不过是以命抵命而已。

战火肆无忌惮地蔓延,终于烧到了成纪县。为求保命,大伙儿四散奔逃,黄氏遗孀和那头驴,也不知所终。

纷飞的战火中,遍地的哀鸿,出自《儆戒录》的这个故事,也在硝烟中落下了帷幕。

读过之后,令人怅然。

这个故事的前半截,有可能是真的。

寻常百姓的性命,在官老爷心中,如同蝼蚁。他本来可以放生的,又拿了人家的心爱之物,于情于理,都应成全。

只不过,一个女人的头发,一个男人的性命,在他的心中,轻若翎羽。

他根本,就不打算成全。

就算背信弃义,别人又能拿他怎样?

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想到,他拿走的,是一个女人的一切。全部。所有。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乎。看着那些小民蹉跌于尘世,摔得头破血流,才能显出他的权威来。

在现实生活中,那女人,除了痛断肝肠,哀哀哭泣以外,大概不会有什么别的作为了。她是弱质女子,即便仇深似海,也不能手提三尺宝剑,前去快意恩仇。

这个故事,给了她一个期望中的结局。

——生活中不能实现的,在故事里得到了成全。

碧海青天,夜夜心。一无所有的女人,在夜里,将自己的痛与恨,煎熬成毒。通过不眠不休的祈请,求得神迹降临,为丈夫,也为自己,复仇。

故事告诉我们,休要作恶,要广结善缘,免得身后遭报应。

种下善因,才能收获善果。否则,因缘果报,不知道会沦落成什么。

假如生活,一如这般的条分缕析,黑白分明,恩怨必酬,那么,那些悲剧,也就可以避免了吧!

57野宾

唐代有很多与猿有关的诗句,其中脍炙人口的如“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飞鸟回”,“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等等,也许与那个时代植被覆盖较好有关,山深林茂,猿影纵横,啸傲其间,因此,成了诗人笔下的常客。

有一首诗,也是写猿的,未见得有多好,却承载了一段久远的故事。这首诗是这样写的:

嶓冢祠边汉水滨,此猿连臂下嶙峋。

渐来子细窥行客,认得依稀是野宾。

月宿纵劳羁絏梦,松餐非复稻粱身。

数声肠断和云叫,识是前年旧主人。

诗的作者叫王仁裕,曾经跻身官场,在南方做过官,他一生著述很多,无论诗、赋、还是散文,都拿的上手。虽然不如李、杜有名,但是,在当时流传甚广,自唐以来鲜有其比,被时人誉为“诗窖子”。

“诗窖子”里面的窖藏的诗很多,这一首是叙事性的,写的是他同一只猿的因缘与过往。下面,我们要讲的,就是这一猿一人的故事。

王仁裕在汉中做官的时候,同家眷一起住在官署里,无论处理公务还是日常生活,大体都在同一个区域内活动。

有一天,下人传话,说是有一个在巴山深处采野果、打野味的土人,今日捉到了一只小猿,想托他们献给王大老爷。王仁裕想了想,觉得不要的话,不免辜负了土人的一片心意,再说,这也不是金银财宝,接了也不算是受贿,就叫他们把小猿带进来。

不一会儿,下人捧着一只小猿来到他的书房。

那小猿只有巴掌大小,身上是淡粉色的,毛还没有长齐,好像是刚出生不久的样子,一双黑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也不怕人,王仁裕见这只猿看起来很是慧黠,就叫人捧到后房去养了。

从此,他的生活,也充满了野趣,每天从官署回来,都要同这小猿戏耍一番,小猿同他也很是亲近。后来,王仁裕给这小猿取了个名字,叫做野宾。意思是,从山野深处来的客人。叫了几次,小猿就知道,这是叫自己呢。每当他一喊,野宾野宾,那小猿便吱吱叫着,声声应答。然后三纵两纵,跳到王仁裕身上,抓耳挠腮,很是热络的样子。

到底是山野里的动物,生长的速度奇快无比。没过几年,野宾就长成了一只身强体健的大猿。王仁裕觉着整天栓着它也不是办法,就叫人把套在它脖子上的绳子松了,让它自由活动。没想到,放开容易,再想逮住可就难了。

野宾天性里的野性因子开始复苏,再也不像小时候那么乖巧了。其突出表现就是逢人便咬,王府里的人,上上下下,身上几乎都有野宾的牙印。大伙儿苦不堪言,又拿它没有办法,见着野宾的影子,就躲得老远。

阖府上下,它就怕一个人——王仁裕,每当做错事的时候,王大人一声断喝,它便趴在地上,俯首帖耳,一动不动了。嘴里还吱吱地叫着,做出羞愧的样子,让人觉得,又是可爱,又是可恨。其他人等,纵然手里拿着棍棒和鞭子,气势汹汹,它也毫不畏惧。该抓抓,该咬咬,从不耽误它搞破坏。

府衙周围,长了很多槐树、榆树,还有其他叫不上名字来的杂木,郁郁青青,形成了一条林带。离衙门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所庙,是祭祀汉高祖刘邦的。古庙松柏掩映,上面有数不清的鸟巢。野宾脖子上的绳子解开以后,很快便找到这片乐土。

从此以后,它经常趁人不注意,跑到汉高祖庙的那片树林里去。在树梢上飞纵跳逸,如同大侠一般,高来高去,以破巢取卵为乐。收取的鸟卵,它也不吃,而是随手扔在地上,听响儿玩。

日子长了,那些鸟儿不干了。让野宾这么疯下去,估计它们得绝种。鸟们也颇有灵性,当时州衙门前有悬挂铃铛的架子,苦大仇深的鸟们,纷纷齐集于这个架子上,用嘴去啄栓铃铛的绳子,铃声响起,让州官听见了,派人看看这些鸟儿有什么冤屈。

鸟儿在前面飞,吏卒们在下面跟着,走到汉高祖庙前,正好看见野宾往下掷鸟蛋呢,这下好,抓了个现形。吏卒们在下面招呼它,野宾做了几个鬼脸,有观众看着,它玩得更欢了。这些人无奈,只得动用武力解决,瓦片和石块齐飞,劈头盖脑地往它身上砸去,怎奈野宾身手不凡,所有的攻击,都被它轻轻化解。

这场人与猿的大战从早晨一直持续到晚上,直到炊烟升起,野宾饥肠辘辘,才跳下树梢,伸手就缚。

王仁裕听说此事之后,很是生气。野宾一天天长大,留在身边,野性难驯,以后还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呢。现在,它造成的损失还不是很大,不如就把它送走,免得以后愈发的难以收拾。而且,纵逸山林,才是一头野兽的终极追求吧。

第二天,王仁裕就叫府里的家丁,把野宾带走,送到巴山深处,离府衙有一百多里的溪洞里去,那里有很多猿群,与同类在一起,也许,野宾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

没了这只山大王,家里是清净了不少,也没有人上门告状了。王仁裕却觉得若有所失,门外有脚步声的时候,他总是条件反射般地喊一声:野宾。当然,他心里知道,野宾已经叫人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两三天以后,家丁回来复命了。王仁裕在书房里,问起他们路上的情形,家丁张开嘴,刚要说话,忽听得厨房里传来一阵噪扰声,大家都被这声音吸引过去,推开厨房的门,只见一只大猿,正在那里到处找吃的。——那不是野宾,却又是谁!

原来,野宾记得来时的路,而且,比他们走得还快。先家丁一步,回到王府了。

失而复得,王仁裕也是百感交集。为了避免它再出去闯祸,特意叫人拿粗大的绳索,套在脖子上,栓在家里。

谁承想,过了几天,野宾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绳子解开了,重获自由,它更加无法无天。竟然跑到主帅家的后厨,吃得肚子滚圆。这还不算,吃饱之后,又把人家的杯盘碗碟掀了一地,在上面踩了踩去,弄得污秽不堪。然后,跳上房顶,掷瓦拆砖,主帅一见家里这狼藉的场面,差点昏过去,当下勃然大怒,调集了一队弓箭手,埋伏起来,往房顶射箭。

休养生息之后,野宾又长了不少本事。它骑在屋脊上,拆掉房上的砖瓦,不断朝那些人埋伏的地点投掷。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神箭手,一时间,飞篁如雨,纷纷朝野宾射去。野宾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见它嘴里呼喝有声,手脚并用,手拈足掷,忽左忽右,行迹飘忽,下面的人射了半天,竟然没能损伤它一分一毫。

眼见主帅愁眉不展,有一个老将献计说:

“听说集市上有个耍猴子的,善弄猢狲,众猿猴见了此人,无不慑服。不如就把他找来,看有没有办法。”

主帅点了点头。不一会儿,那耍猴人便来到帅府,身后,还跟着一只健壮无比的猢狲。在主帅说明了请他来的意图之后,那人回过身去,指了指猢狲,大声道:

“速速将那只野猿擒来!”

猢狲听了之后,嗖的一声跃上屋顶,朝野宾扑去。野宾一见对方来势汹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此地不宜久留,它转身就跑,一猿一猴,在屋顶和墙头上纵来跳去,一会儿的功夫,就没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青色的影子再次出现在屋檐上,那只猢狲押着野宾从房顶跳了下来。

此番逃跑,野宾消耗很大,汗流浃背,好像刚在水里面捞出来的。猢狲把它押到主帅跟前,野宾瞅了瞅,当即跪倒,叩头服罪。

主帅一见它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禁莞尔。围观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王仁裕觉得,这猿猴是不能再留了,他一个小小的文官,因此得罪主帅,以后也别想再混了。杀掉他是舍不得。这一次,无论如何,要把它送走。此番生离死别,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叫人拿了一缕红绡,系在野宾的脖子上,在上面题诗曰:

放尔丁宁复故林,旧来行处好追寻。

月明巫峡堪怜静,路隔巴山莫厌深。

栖宿免劳青嶂梦,跻攀应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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