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丛里的诗-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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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心中一痛,差点落下泪来,心中只想:现在,我还是吗?你心里还有我吗?
白大帝观察着他的神憎,以为自己的话已然凑效,但说:“你别怕,都说好了,你是个女子,没几年青春时光,只要我点一点头,就算不施刑,你出得这里时已又老又聋又哑——你是知道的,在这里,我们甚至还有办法把你养得又胖又骚,而且还失去记忆呢!要是你为了他什么都不说,他也不会知道;而且,你不说,别人也照样会出卖他的。只要我们已开始盯他,这个人就已经是死定了;你为了自己着想,不妨做些聪明人才会做的聪明事吧。你又美、又漂亮,何必为个不值得的人做傻事呢!你也别担心,你只要说了,他就会落在我们手里,只要落在我们手里,他这辈子都没有指望的了——他决没有报仇的机会的。你放心吧,好好的、乖乖的、一一的说出来吧。”
了三通虎吼道:“冰三家,你不可以这样做!这干人不干好事,绝不会放过你的!”
白大帝霍然回首:“你再嚷嚷,我就教你马上就说不出半个字!”
大不慈悲怜惜的看着冰三家,柔声问:“你想通了没有?”
“想通了。”冰三家悲哀他说:“你们弄错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叶红。”
白大帝气得鼻子出气:“好,好!”
丁三通哈哈笑道:“好,好!”
大不慈悲并不诧异,只说:“那没有用的。我们还是会有办法把叶红逮进来的。而且,他只要进来了,这辈子都休想活着出去了。就算他能出去,也得要变成个废人。你看过冬天里挨在门墙等死的癞皮狗吗?我可以担保他连狗都不如。”
“你也一样,”他叹了一口气又说:“你这又何苦呢!何况你还是位年青漂亮的女子。”
冰三家听着,因为内心出奇的虚弱,以及多日未进食之故,全身都剧烈地哆嗦了起来。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时红感激你,记住你吗?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大不慈悲温和地道:“我会让他知道,是你把他客进来的。是你诬告他的——你可不告他,结果都是一样。假如他对你有情义,他会觉得安慰,因为他会以为你出卖了他之后自己总算可以安全了,虽然你其实也正在为他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受尽煎熬;要是他不是这样想,他就会恨你——痛恨你,比恨我们还甚,因为他以为你毁了他一生,辜负了他对你的信任。”
“你想,闹到这种地步,这又何必呢?”大不慈悲真是苦口婆心。“你告的,也许还会比别人告的,要来得轻上一些——可不是吗?”
2.杀了我好吗?
叶红,你不要相信,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不管你待我怎样,我都是不会出卖你的。我进过这里,我知道这儿不是人进来的地方,我就决不会把你害进来的。叶红,我感觉到完全失去了力量,我该怎么办?开始进来的时候,我心里默算着:一天,两天……三天,今天,你大概去找过我了?知道我不在了?第四天,你已知道我遭逢意外了吧?开始来教我了吧?第五天,几时才有重见天日的消息呢?……等到了第七天,我已失去了时序。我甚至不能自己拿一杯水,不能梳一次妆,不能好好的睡个觉,不能好好的想你一次……一想到你,我的心就会乱了。我洗澡的时候,身旁有人监视,我去厕所的时候,身边一样有人!从来不会这样,一直都有人在我身边的,但我心里却又那样孤寂,寂寞得令人疯狂!
叶红,你会相信他们的话吗?上次自清明时节见了一面之后,我感觉得到,你的冷谈,我的心淡。你知道我在这里吗?你知道我正面对着些什么人吗?天,把我杀了好吗?我初进来的时候,下定决心,一天只敢想你一次。可是,到后来,我天天都在想你无数次,天天都是你——我知道,我只是一个人在这时里,可是,我心里有你。——叶红,我反来覆去的都在想到底怎样才能通知你。你走吧,你决走吧,永远也不要回来了!他们要对付你,他们要对付的是你:你不要再妄图救人、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叶红,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你听到我心里的千呼万唤吗?你走吧!
冰三家觉得自己已完全脱了力。
好像一只中了箭的鸟,连愤怒都无力,只忧郁的滑翔着,知道自己命定了就要坠落下来。
——生命既然是那么可哀,不如让我死吧。
“杀了我,”冰三家软弱他说,“好吗?”
大不慈悲悲悯似地望着她。
“杀了你?”“你好吗”突兀地笑了起来:“哪有死得那么便宜的事!”
然后他们就开始了。
“来人啊,这恶毒妇人阴谋造反,知情不报,天理不容——跟我好好开导开导她。”
“是。”“你好吗”答应着。
他的工作一开始就是把冰三家身上所有的衣服脱光。
然后他把冰三家的十指牢牢的稳定着,木夹和麻绳都匝得紧紧的,直绷到肉里去。
冰三家的指甲上本来都有一弯皎洁的月色弧型,很好看。
“好久没有看过那么好看的手了。”“你好吗”也不禁啧啧的有声的赞道。
然后他把长约五寸的利针,一支支的刺进冰三家的指甲缝里去。
这在掠拷中,则做“摞指”。
王虚空怒吼:“你们这班禽兽不如的东西,还不住手,大爷我——”
大不慈悲忽然平静的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你们两人?”
王虚空一怔。
他不知道。
“就是要你们好好的看,好好的想,一面看一面想,待女儿怎样回答我们的问话,”大不慈悲说,“因为,很快就会轮到你们的了。”
丁三通怪嘶道:“你们有种就先把老子宰了吧!”
大不慈悲微微皱眉:“我只叫你看,没叫你嚷,更不准你死!”
这时,只听白大帝在冰三家的哀号悲啼中兴高采烈地吩咐“你好吗”:“既然她的指甲那么漂亮,你就给我一块一块地掀下来,让我保存着吧——记住,别弄破了一块,我十块都要完整的。”
拔至第七块指甲的时候,冰三家已昏过去了。
“给她醒醒吧。”大不慈悲吩咐。
一盆冷水,淋了下去,同时,一记蟒鞭,抽挞在冰三家脸上,随着玉颊上一道目血的瘀痕逐渐分明,冰三家也醒了:“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这时。冰三家仍是给绑在架子上的,在完全不能挣动的情况下私处尽露,失去作为一个人的最后一丝尊严:白大帝忽然吞了一口唾诞:“杀你?你现在就算是想要告叶红也没有用了。”
然后他转身就封了正在破口大驾、睚龇欲裂的丁三通和王虚空二人的穴道。
——甚至连王虚空、丁三通二人能咬舌自尽的力量也给他截断了。
宜至他确定了这三人只剩下了受苦受劫的身躯时,他才颇感满意的说:“寇老弟,这女子看来可口的很,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冰三家忽然吐了一口唾液。
唾液吐在白大帝面上。
白大帝怔了一怔,居然没躲得开会。他反手一拳,打落了冰三交四五只门牙,带着血吐了出来,嘴唇也立即肿了起来。
冰三家立即咬舌自尽。白大帝闪电般出手,卸掉了冰三家的下颌关节。
——可是仍是慢了半步,冰三家已咬下半截舌头,鲜血不住的自嘴里冒涌。
白大帝跺足怒道:“可惜可惜。”忽又用手压着冰三家的颈侧,脸露喜色的说:“趁还没死绝,我还可以乐上一乐。”
然后他径自干那兽行,一这用他那张臭气熏天的口,去吻冰三家的全身,还咕哝着说:“怎么所谓忠义之士在受刑时,总是喜欢用口水吐那些害他的人那么蠢的呢?你吐了我一口唾沫,又有何用,那也只不过是唾沫,又杀不了人的!”
他因为太过兴奋,还扯下了冰三家连着头皮的一把秀发,弄得一手都是斑斑鲜血。冰三家微张的口,溢着血,因为牙齿给打脱了几只,血又不断的自断舌处涌出,所以完全看不到她平日一笑起就白得引以为傲的皓齿。
大不慈悲看着白大帝的行径,无动于衷。
他似是对还着的丁三通和王虚空较有兴趣。
他走向二人。
王虚空和丁三通现在都只有一个想法:
只求速死!
(他们都后悔刚才为何不战死?否则,至少,也可以用自己的手或对方的手来杀了自己!)
(死,在此际而言,是最大的幸运!)
3.皮上的毛
外面的星光,仍是那么皎洁,大概跟一万年前、一千年前、一百年前、一年前照在西湖、天山、华清池的星色,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李白举杯邀明月的时候,也见过这月旁的星辉吧?曹阿瞒横槊展读的黑夜里,也仰首看过这些遥远的星宿吧?伍子胥出亡的时候,想必是这满天里华伴着他,勾践卧鑫尝胆之际,苍穹里仍是这一片星光。这里光渡过了山,渡过了海渡过了青史,仍然照了进来,照在冰三家姣好的裸身上。
没有风,花却稍动了一动。
花依然盛放。
室内依然很香。
苍蝇像受到了什么通知似的,开始是一只一只的飞进来,吮着瓜子上的血,仿佛是不能食饱,便直接低首去吮那一大摊的鲜血,然后是几只几只、甚至是一群一群的飞进来,嗡嗡的响着,好像在庆祝一场辉煌的胜利,为这么美丽但凄怖的死者而打一场他们自己才明白的醮。
白大帝从来都没有看过那么高兴的苍蝇。
他刚满足了兽欲,但冰三家的虚弱的身子已承受不住的断了气,使他一切割肠戳阴的恶刑都无用武之地,所以很是感到有些遗憾。
他一巴掌就打下了几只苍蝇,向雷誓舞下令道:“这些鬼苍蝇是越来越多了!则人把这儿弄干净一些,我最讨厌肮脏的东西了!”
然后他看见大不慈悲正着人用刑。
大不慈悲正着人把王虚空的左臂绑到烧红的车钉上,然后又把丁三通逼立于烧红的犁耳上,这使白大帝看得着了迷。
“你们现在一定是想死的了,”大不慈悲慈悲为怀地道,“可惜的是,这事你们想都不要想了。现在还只是说汗,仍未流血,你们听过‘活剥’吧?那就是把灰蠹水浸脱上皮肤,教人剥之,我包准你们给剥光了三天内仍死不去;还有‘刷洗’,我们先把你们裸绑于铁床上,沃以沸汤,再用铁刷刷去皮肉,只剩骨骼——你们不如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你们要选的是哪一件?”
“或者,你们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看了冰姑娘的下场之后,会告诉我们想听的事;”
大不慈悲忽又大发慈悲地道:“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刚才让你门两位好汉所看到的刑罚,远不一如野兽皮上的毛而已,还有更精彩的,尽在后头。如果你们不听活,我决不会只割掉你的睾丸,或是你那话儿.然后把它缝在额上那么简单!我绝对可以让你一辈子在这儿受苦,或活着出去,一身都是内伤,都没人能知道你已受尽了掠拷……你们信也不信?”
然后他正义凛然的问:“那群乱党反贼,都在哪里?!”他一脸公正的两人都盯上一阵。“谁要是招,把眼睛眨三下;记住,三下。”
丁三通眼睛立刻眨了三下。
(不能说!)
(决不能说!)
(——冰姑娘的修死,不就说明一切了吗!)
(不说,只有我们两人在这儿受苦受难!)
(要是说了,一大群武林好汉都得要在这儿穿肠破肚!)
(说不得啊,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