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观双侠-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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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绰约道:“我怎能丢下你?这一去一回总要两日,这两日中谁来保护你?小三,你故意要遣走我,不让我因你而涉险,是么?我不会走的。”
凌昊天静了一阵,才道:“绰约,你若真要留下保护我,就听我的话,现在立刻带我离开这里。”文绰约一惊,说道:“他们已追上来了么?”凌昊天道:“想来已离此不远了。这人下手阴毒,防不胜防,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尽量躲开。”
文绰约便不再问,将他背在身上,出门而去,跳过围墙。凌昊天道:“你若不累,我们继续往西去。但须得另找一匹马。”文绰约微一思索,跑去另一家客栈,点倒了看守马厩的几个马夫,牵出一匹马,骑上便走。二人快奔半夜,来到一个小村,在村口的土地庙落脚。凌昊天盘膝静坐,试图驱除体内毒性。
文绰约守在他身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心中担忧如焚,浑然不觉奔波辛苦。她虽知二人此刻身处险境,心中却暗暗感到一股难言的欢喜。她对眼前之人痴情已久,此番能与他共度患难,实是不可多得的机缘。她想着心事,渐渐感到身子疲乏,守到四更,再也撑不住,躺在凌昊天身旁睡了过去。
将近天明,凌昊天终于将毒性逼出了双臂的经脉,感觉手臂麻痹消失,但双腿毒性未除,仍旧麻木不仁。他睁开眼睛,侧头看到文绰约睡在一旁,好梦正酣,樱唇微翘,不由得想起那年在雪族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那时正值初冬,下着细雪,他跟随母亲回雪族去探望族人。雪族中人听闻雪艳到来,都极为兴奋,纷纷出来迎接叙礼。人丛中最吸引人目光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全身白衣,活泼多话,咭咭格格地又说又笑,将身边的人都逗得莞尔。她安静下来时,一双大眼睛向人瞟去,却又甚有威严。她走上前来向雪艳行礼,说道:“我是文绰约。我长大以后要成为雪艳!”
母亲听了只是微笑,说道:“好孩子,我小时候都没有你这般的志气呢。”文绰约比凌昊天还小上一岁,因容貌武功出众,很受族人重视。凌昊天却偏偏不卖她的帐,对她毫无尊敬之意,还不断出言取笑。文绰约恼了,指名要找他挑战。那天傍晚,两个孩子便避开大人,跑到山地里去决斗。两人交了几招,雪越下越大,彼此的身影都模糊了,凌昊天打不过她,只好假装脚下一滑,仰天跌倒在地。文绰约哈哈大笑,凌昊天趁她疏神时猛然跳起,使巧劲将她的长剑打飞了去。
文绰约又羞又怒,指着他骂道:“贼小子,你使诈!有种的再来跟我打过!”
凌昊天笑道:“你明明输了,还不肯认么?”文绰约大怒,回身跑去,一个不留神,在雪地中绊了一跤。凌昊天替她拣起长剑,过去扶她,文绰约却打开他的手,怒道:“你滚!我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凌昊天笑道:“不见就不见,有甚么了不起了?”放下她的剑,扬长离去,只留下文绰约坐在雪地里跟自己生气。
那一幕似乎还历历在目,凌昊天脸上不禁露出微笑。他还记得那天晚上,他跑去问母亲文绰约会不会是下一代的雪艳。母亲反问他:“你说呢?”他答道:“当然不是。她连我都比不上,更加比不上娘。她若能做雪艳,我都能做了。”这话说得太过狂妄,母亲板起脸道:“小三儿,你练武不用心,甚么武功都没学好,却懂得看轻别人?就算你武功有点成就了,也不该这样说话。”他吐吐舌头,说道:“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母亲听了更加不快,责罚了他一顿。
他想着往事,嘴边笑容未歇,忽听庙外脚步声响,似乎有人悄悄走近。凌昊天轻轻摇醒文绰约,低声道:“有人来了。”文绰约一惊醒转,却见门口隐约闪着火光,却没有人出现。忽听毕毕剥剥的燃烧声响起,庙前庙后竟一起烧了起来。文绰约惊道:“贼人放火!”连忙背起凌昊天,见左首火势较缓,便提步闯去。凌昊天道:“慢着!这人故意放我们从那里出去,外面定已布下了陷阱。绰约,我们从前门出去。”文绰约听了,无暇多想,背了他便往前门冲去。当时火势尚不甚大,二人奔出前门,虽扑了满脸烟尘,果然无人阻挡。文绰约轻功虽然甚高,但此时背着一个人快奔,也不由得微微喘息。
第四部 傲视天下 第一百三十五章 瘟神沙尽
二人一路来到村口的市集,凌昊天道:“休息一下罢。”文绰约便停下脚步,二人坐在街旁休息。街上人来人往,十分喧闹,都是些早起摆摊卖菜卖瓜的乡人。
凌昊天抬头观望路人,低声道:“那人很快便会到来,你准备好剑,我要你出手时,便出剑刺他,不用留情。”文绰约点了点头。
过不多时,三四个乡人来到二人身旁的菜铺买菜,其中有个干瘪的小老头,拄着拐杖,在菜铺前观望一阵,才买了棵白菜去了。凌昊天用手肘碰碰文绰约,使眼色示意要她去看。文绰约抬起头,却见那小老头弯着腰慢慢走开,凌昊天低声道:“就是他!”文绰约跳起身,长剑指出,直刺那小老头的背心。就在剑尖将触及他的衣衫时,小老头倏然回身,站直了身子,冷笑道:“小子眼光不错!”双手微扬,散出一把粉末。凌昊天叫道:“快躲!”挥手射出三枚金针,直飞向小老头的面门。小老头仰头避开,凌昊天道:“我们走!”文绰约忙背起他回身快奔而去,穿过人群,但听身后几声惨叫,却是路人中了那人的毒粉,纷纷晕死过去。
文绰约只觉身上满是冷汗,跑出一阵,才缓下步来。凌昊天道:“我们雇辆大车,快快离开这里。”文绰约依言租下了一辆大车,让车夫赶车到下个市镇。
她坐在车上,心中震惊未退,问道:“小三,你怎么认出他来的?”凌昊天道:“我就是能感觉得到。”想了一下,又道:“是了。这人虽善于易容改扮,但他长年接近毒药,身上有一股无法掩藏的奇怪味儿。”文绰约恍然道:“原来如此!”凌昊天微笑道:“你若留心,我身上也有一股味儿。生长在虎啸山庄的人,身上都不免沾上些许药味。”文绰约凑过去闻,他身上果然有股极淡的药味,忽然脸上一红,转过头去,问道:“咱们现在该怎办?”
凌昊天道:“我们每天躲在不同的地方,才能让他捉摸不定。前夜在荒庙里过夜,今晚可以享受一点,我们上城里最大的客馆去。”文绰约心中对他已十分服气,来到下个市镇后,便背了他去客馆开房。两人来到房间,叫了几盘菜肉。文绰约正要动筷,微一迟疑,说道:“他不会在菜里动手脚罢?”
凌昊天道:“我先吃,你看我没事再吃好了。”文绰约阻住他道:“你已中毒,若是又中了其他毒性,岂不更加难救?”凌昊天道:“我肚子饿了,毒死也是吃饱以后的事,怕甚么?”说着举筷便吃,足足吃了三大碗饭。文绰约见他放心,便也开始吃。吃饱后凌昊天盘膝运功,文绰约便靠在躺椅上睡着了。
当夜果然平安无事。第二日清晨,凌昊天感到功力恢复了三四成,双腿却仍无力,虽能自己站起,却无法奔跑。文绰约问道:“咱们现在怎样?”凌昊天道:“我们该上路了。若我估计不错,那人现在已在这客馆之中了。再过一日,我身上毒性去尽,就不怕他了。”
二人便又上路,往西赶去。日中时经过一个小村,二人决定停下打尖。走进村中时,却见村中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奇怪。凌昊天心中一动,走入一家铺头,却见桌上趴了两个人,地上躺了一个,脸色发黑,都已毙命。他脸色一变,用布包手去探一人的颈脉,感到犹有余温,死去未久。他又去其他几家,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死尸,一村五十多人都已中毒而死,情状极惨。凌昊天在村中走了一圈,已看出下毒之人是在村人饮水的井里做了手脚,才能一举将全村的人尽数毒死。他怒火中烧,咬牙暗想:“这人不过是要我的命,下手竟残狠如此,将整村无辜的人都毒死!我绝不会放过这个恶贼!”
文绰约跟在他身后,脸色苍白,颤声道:“这是个死村!我们…我们快走罢。”二人快步离开村子,临近村口时,文绰约注意到路口不起眼处插着一枝小旗,上面画了一个鬼怪,龇牙咧嘴,骑在一只猪身上,手上拿着各种武器和奇形怪状的事物,她心中一动,指着那小旗道:“小三,你看,那是甚么?”凌昊天低头凝视,皱起眉头,说道:“这是民间传说中的瘟神。兵荒马乱之后,城镇乡村常有瘟疫流行,民间迷信,以为瘟疫是瘟神带来的。”
文绰约忽然惊呼一声,说道:“你看!旗上有血!”凌昊天走上前去,却见那旗子迎风飘动,瘟神的口中赫然滴出血来。他挥掌打去,掌风将那旗子带翻了,却见旗的另一面钉着一只人的手指,看上去好似咬在瘟神口中,鲜血正是从那手指断处滴出。
饶是文绰约粗豪大胆,看到这血淋淋的布置,也不由得吓得退后几步。凌昊天凝望着那旗,说道:“我知道对头是谁了。”文绰约忙问:“是谁?”凌昊天道:“就是瘟神!”文绰约脸色一变,脱口道:“瘟神?”
凌昊天倏然转身,冷冷地道:“阁下终于敢现身了么?”文绰约急忙转头看去,却见十丈外站着一个长袍客,身形瘦小,瘦削苍白的脸上全无表情,两只眼睛似是向人瞪来,又似望着空中,眼珠动也不动,直如死人。尽管当时日头高照,那人周身却带着一股阴森诡异之气,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凌昊天道:“瘟神沙尽,我以前只道你不过是江湖上的道?涂?,没想到世间真有你这般卑鄙无耻,阴险毒辣的人。”
沙尽双眼一翻,口唇不动,却发出声音道:“多谢阁下八字考语,沙尽当之无愧。凌昊天,你逃了这么多日,想必很辛苦了,不如在此休息一下罢。”他声音平淡轻柔,让人忍不住想多听几句。凌昊天伸手按住文绰约的肩膀,哈哈大笑,说道:“沙尽,你毒得死别人,却还没本领杀我!”手一撑,跃上前去,双掌齐出,打向沙尽胸口。沙尽噫了一声,倏然向旁飘开三丈,凌昊天跨步跟上,又是两掌打出。沙尽闪身避开,笑道:“你死在临头,还逞甚么凶?凌昊天,你很累了罢?你看我的眼睛,听我说,该好好休息一下啦。”
凌昊天凝视着他的眼睛,静立不动,猛然间大喝一声,喝声中蕴含了上乘内力,震得人耳鼓要破了也似。沙尽全身一震,连忙移开眼光,再也不敢向凌昊天望去。凌昊天冷然道:“大胆贼子,竟敢对我使这等下三滥的迷魂术。”双掌运劲,跨上一步,向沙尽打去。他双腿仍然不大听使唤,但他行动沈稳,遮掩得甚好,沙尽一时竟没看出他身上毒性未除,心中大惊,赶忙退开两步,左手连挥,撒出七八种毒粉。凌昊天掌风到处,将毒粉尽数挡在身前一丈以外。沙尽更加惊惧,忽然回过身,一把毒粉向文绰约撒去。
凌昊天横跨两步,挡在文绰约身前,一掌打出,尘土飞扬,劲风将沙尽逼得难以呼吸。他向后连退六七步,抚住胸口,口角流血,嘶声叫道:“好,好!大家同归于尽便了!”作势冲上前,却忽然后退,转过屋角,消失不见了。
凌昊天想提气追上,但他替文绰约挡住毒粉,中毒又深了一分,再也无法举步。文绰约已奔上前来扶住了他,急道:“你…可又�